第3章 (3)
在了柴少面前的桌子上。
柴少已經徹底被雷暈了,顫抖着問道:“你~~~你怎麽把東西放,放那兒?”那是,放在了內衣裏嗎?
看着惜緣胸口的位置,明顯兩團鼓囊囊的,那就說明,她真的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麽可以這樣?
柴少很想一口老血噴出來,才能表達自己此時的郁悶。
可惜緣誤會了他的表情,連忙扯着自己身上的短旗袍解釋:“我買這衣服的時候,那個大嬸順便買了裏面的衣服給我,說女孩裏面還要穿這個……”她作勢要拉出來給柴少看,柴少連忙擡手:“我知道我知道”
千萬不要再脫了啊啊啊!
惜緣茫然的看着柴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驚訝,不解的問道:“她教我把東西放這兒的,說夏天出門可以放點錢,我沒有錢了,就放了這個,我做錯了嗎?還是~~”哦,惜緣腦子裏靈光一陣閃,她突然意識到還有另一個方法……
她一下站了起來,“你覺得是應該塞在這裏嗎?”她一掀自己旗袍側面的小開叉,指了指大腿側的位置,“我也看到有人放東西在這裏,可是試了一次,不能讓東西一直停在這裏。”
那白生生的細長腿喲~~~~
柴少再次被閃瞎钛合金眼,攥着自己領口,他竟然腦殘的順着惜緣的話喃喃道:“那人家,大概是穿了透明絲襪吧?”
惜緣睜大眼睛做恍然大悟狀,“可我沒有那個絲襪。”眼神坦白的可以照出柴少的影子。
柴少給跪了,他不是要猥亵少女呀,她這樣又解扣子,又掀裙子的,偏偏目光還拉磨純潔,是要鬧怎樣啦~~
滿餐廳客人的目光已經開始凝結在他們這裏,這男人從一進來,大家就都在打量他,剛剛,自然是因為他儀表不凡,結果這才一頓飯功夫,他就變身衣冠禽獸了。
還不知道他說了什麽,竟然引得對面的軟妹子又解扣子又掀裙子。
那麽軟萌的妹紙,他怎麽下得去手?
群衆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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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能幹出這種事。好下流~~~~”
“那小女孩還笑的那麽天真,可憐了。”
“要不報警吧。”
探究,鄙視,各種目光射了過來!
群衆的低語聲潮水似的沖過來。
柴少哪裏被人用這樣的目光打探過,站起來一把拉住惜緣,桌上的身份證也不看了,“先走了再說。”
媽呀~~~他真的是良民呀!!!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多聽話一妹紙
“新世紀2047”是一座奇特的夜總會,它的奇特在于,對傳統夜總會的颠覆。
以往,夜總會這種地方都是男人來消遣的,但是時間跨入兩千年之後,曾經重男輕女的隐患開始發生作用,現在這個時代,被嬌養大的男人越來越娘氣,被放養大的閨女反而都成了“純爺們”!~~
女強人的數字正在飛速的壯大!
男人在外面養情婦,包養女人,出入夜總會應酬,找樂子。
女權主義的先鋒,認為自己也應該擁有相同的權利。
在倫敦,甚至有專為女性設立的“站立型廁所”,讓女士擁有可以和男人一樣“站着撒尿”的權利。
生理上的不同造成的難題都可以克服,追求到平等,何況是在其它地方!~~~
這真的是一個公平的社會!
新世紀2047在燕京首創,尊重女性,他們的夜總會于兩年前開業,一分為二,劃分為東區和西區,西區專為女客服務,東區專為男客服務。
老婆和老公出來一起應酬,一個可以向左走,一個可以向右走,最後一起結伴回家,陪孩子做功課~~
當然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
沒有肮髒的性/交易,沒有毒品,只是為了追求形式上的平等。
2047也是基于這種想法才開業。
生意,一開始那年別問了,還好柴家不指着這地方掙錢。
試問有幾個老婆會和老公一起出來“嫖”的,而且,還不能真的嫖,白擔個虛名,腦殘才來光顧。
那時甚至有人提議,可以效仿歐洲,辦成帶孩子一起來玩的夜總會。
可是新世紀2047花費了巨資裝修,如果是這樣,那是要把法國餐廳辦成麥當當的節奏,提議的人當時就被連降了三級。
開2047最初是柴家二公子的意思,在國外灌過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樣。
東區一直都火,西區在冷了一年之後,也慢慢聚集了一衆死忠粉,熬過最初的暗淡期,這一年,西區漸漸變得紅火起來。
這地方,柴少從開業後沒怎麽來過,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為看自己二哥不順眼。
此時他站在正門口,青天白日,還木有營業,他自然是不用帶惜緣進去的,剛才和惜緣去拿東西的時候,他已經打過電話了。
新世紀總公司人事部薛主管一接到電話就急急的趕來。
車停在路邊,遠遠就看到了柴家三公子站在大門口,身形筆直,短發利落英氣,只是板着臉的樣子一如既往的六親不認。
這個六親不認當然是純潔的字面意思!
他的身後一步位置,站着一名穿短旗袍的少女,左手提着一個包袱,(⊙o⊙)少女低着頭看不清樣子。不過只看打扮,難道是誰家的農村親戚?!~~
“三少”薛主顧走過去主動打招呼,而後趕忙自報家門:“我是薛同。”他不敢确定這少爺一定記得他,所以必須每次見面都自報家門。
柴少冷着臉“嗯”了一聲,指了指身後的惜緣:“你給她安排一下在這兒上班。”
薛主管立刻點頭,他是總公司人事部的,先不管山長水遠叫自己來這地方安排人太大材小用,就說你大少爺要安排人,好歹也問一下人家有沒有職位空缺呀。
就是不知要安排什麽職位他才滿意?
經理?副經理?值班經理?
還是……薛主管想到這裏,覺得應該先看看人。
薛主管擡頭,武裝到眼睛,那是積年累月招聘養成的毒辣眼光,飛刀似掃向柴少身後的妹紙。
那妹紙也正好擡頭看他,倆人一對上,哎呦喂!咋是這麽嫩的一枚,薛主管久經職場面試無數新人的殺氣瞬間渙散。
白淨的臉,臉頰鼓鼓的,大眼睛目光清澈,一看就毫無心機。
看着自己還有淡淡的依賴和讨好。
像只最無害的小動物,太萌了!
這樣一個萌妹紙,要安排她幹什麽?薛主管瞬間竟然犯難了,她這樣,明顯無法勝任管理層呀!
正在這時,心中自有分寸的柴三少開口了:“安排在後勤當阿姨,管吃住,沒問題吧?”
“阿,阿姨?”薛主管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大少爺這麽高的身份,您的朋友,你讓來夜總會打雜?
您确定不是在消遣我嗎?
當然他是不敢直接這樣問的,而是側面試探道:“您說的是後勤的~~~~~阿姨?”連包間服務員都不如的,夜總會裏專門給員工洗衣服的後勤阿姨?
這麽年輕的妹紙當阿姨,饒他見多識廣也還從來沒見過呀呀呀呀?
柴少才不管那麽多,轉身看着惜緣已經開始交代:“要好好工作知道嗎?有什麽不懂就問……”
惜緣點頭,他說一句,她點一下。
薛主管皺起臉,雖然2047裏美女如雲,可這妹紙的樣子也不差呀,想到這裏,主管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惜緣,片刻更肯定,這妹紙放在2047雖然不是頂級的,但是個人硬件那是相當不錯,那皮膚,橡皮娃娃似的容光煥發,多喜人!
這條件,最少可以去東區當個佳麗,什麽也不用幹,忽悠客人喝點酒,一晚上也能掙小一千。
或者:
過濾掉她太過标志性的“中華娘春麗”造型,再換身衣服,雖然這妹紙個頭目測不到一米七,可是腿夠長。
于是薛主管提議:“要不讓她去當場內的模特,每天演出的時候跟着晃兩圈,這個不用培訓,我交代一下底下人,不讓她去應酬客人,一晚上可就是當阿姨一個月的工資。”
這後門開得其實并不算過分。
但柴少迷茫了,“模特?”他顯然不知道還可以有這個選項,剛剛最多也就想讓惜緣當個服務員,這樣一想,他臉就沉了。
為什麽呀,因為好歹他自己想的都是正經工作。
可是這個當模特,或是佳麗,說好聽點是這個,難聽點,這可不是完全正經清白的工作,要應酬客人。
雖說職業無分貴賤,但是,其實那不是玩笑話嗎,大家心裏明白就好!
他一擺手斬釘截鐵道:“就當阿姨!”阿姨多好,不用見人,工資雖然低了點,可是事情少。他看向惜緣,她正望着門口的霓虹發呆。
多聽話一妹紙。
柴少指了下惜緣對薛主管說:“她,你也不用特別照顧,住的地方今天一定安排好,工資,就按照阿姨的标準就行,不用搞特殊。”
那标準可不是一般的低,自然是沒有問題。
惜緣呢?
她只是看着那門口眼花缭亂的霓虹燈就被輕易迷瞎了眼。
她見過這裏,到了晚上……
那閃閃亮的,太美了!太美了有木有?!
還管吃管住,還給她工錢,她所有的困難都解決了有木有!!
如此仗義疏財的大叔,等見到阿爺,一定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交代完事,柴少準備走了,入職手續薛主管可以給辦,一想入職手續,他又想到惜緣沒錢,也沒辦法交押金,不知道是應該送佛送到西,還是讓她自食其力。
“你過來。”把惜緣叫到正門旁邊,這裏有條小過道,站在過道裏他壓低聲音說:“阿緣,‘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這話你聽過嗎?”
惜緣茫然搖頭。
柴少毫不意外,已經被惜緣鍛煉出了強大的神經。
耐心道:“就是說,我們要幫助一個人,不是給她一條魚,而是應該交給她捕魚的方法。”
惜緣是呆,可又不傻,想一下就明白了,點頭:“謝謝大叔。”
柴少:“……”
做了一下心理建設他又說:“所謂救急不救窮,你以後要靠自己,就不用餓肚子等別人來仗義疏財了……”想到這裏始終是不忍心,打開錢包掏出僅有的一沓,他平時出門也不怎麽帶錢,都是用卡。看了看,估計也就一千來塊,但是交押金還是夠了。
遞給惜緣:“如果以後他們要你交押金,就用這個給。”
惜緣點頭,接過錢,大眼睛看着他,裏面星星直冒,都是感激。
柴少好奇怪她怎麽可以有這種漫畫裏卡通人的眼神,萌萌的可愛,頓時覺得自己出手太特麽的小氣了。
不過還好他有理智。
板着臉說道:“那我走了,好好幹活!”吃那麽多,不好好幹活怎麽行!~~
惜緣看着他,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中頓時滿溢的單純不舍。
柴少不敢看她了,怎麽眼神拉磨多!
可惜緣是真心不舍得他,他是對自己最好的人:“那個,我,我不認識其他人,也沒有家裏人,只認識你,你對我最好,你會回來看我嗎?”
柴少皺眉,這個可說不好,下次回來他有可能就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還怎麽保證?!
頭疼,又認真看了惜緣兩眼,算了下次能認出就認出,認不出——再說吧!~~
“這地方我不常來,要是你在外面看到我,可以叫我。”還沒說自己的名字,就想起另一件事,非常重要:“對了,給你交代的事情記住了嗎?”
惜緣立刻乖乖點頭,背誦道:“銀錢不是放在衣服裏面,不能随便解開衣服還有掀起裙子。不能讓人随便摸自己。”
周圍隐約一聲極淺的笑聲,柴少立刻警惕地向四周望去,但沒有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願耽擱時間,回頭長話短說:“那個剛給你買的褲子每天要穿着。”
惜緣立刻掀起裙叉:“穿着呢!”露出裙下的牛仔打底褲。
柴少扶牆,險些一口老血又噴出來。
擡手隔空壓了壓,虛弱的做出一個讓她放開裙擺的動作。
“不要光是背,要用!”柴少的語氣好不失望。
惜緣迷茫,在盤龍鎮阿爺從來沒有說過這些,她也沒有阿媽教她。在山裏的時候,她其實穿的還少呢。
惜緣以為柴少不喜歡她了,略微有些委屈,這裏做的幾件事,她也都是和別人學的呀,為什麽別人都可以,而她不行?
不過,好吧,既然仗義疏財的大叔說了,她一定會聽!
“大不了以後我一定不掀了。”她委屈着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喵喵的淺水炸彈,果然是土豪喵,我還是第一次收這個,mua~~~~~
☆、江南姑娘
看着柴少離去,惜緣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跟着薛主管走進去,薛主管覺得自己像個拐小孩的。
樓上包間的側面窗子被關上,一個滿面含笑的少年轉頭随手一扔,手裏的一把紙牌被甩在桌上:“不打了,走出去吃飯,順便看看那個能被柴三少親自送過來的是誰?”
牌桌上另外坐着三個人,飛羽拿掉嘴角銜着的煙,皺着眉彈了下煙灰說道:“不用去看,剛聽那對話,明顯是不認識的。”
坐在他對面的少年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甚是清秀,他也有個和女孩一般秀氣的名字:葉秀。他把桌上剛才韓笑扔過來的牌随手向一邊撥拉了兩下說:“什麽不認識,我看多數是仇人,不是仇人能扔來這裏。”順手換了張牌。
坐在另一邊正在低頭發短信的男子,餘光掃到葉秀的小動作,“自覺點!”伸手看也不看準确在葉秀手上的牌中間一抽,把他換掉的那張扔了出來。
葉秀笑眯眯的扔掉牌,沒事人一樣的對着韓笑說:“是該吃飯了。我們吃飯去。”
誰也沒再說要去後院看小阿姨的事。
******
惜緣象征性的辦了入職手續,就被交給了後勤的主管。
這個主管同為主管,可是和薛主管這種級別,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這位後勤的主管姓苗,今年四十二歲,人稱苗大姐。
“你叫阿緣是吧。”苗大姐長得孔武有力,說話幹脆,以前是國營單位管後勤的,後來再就業,托關系來了這裏,她在庫房裏拿出一套白色的工服,看了看玻璃紙袋上的标簽:“小號,你就穿這個吧。”遞給惜緣。
惜緣接過說:“謝謝。”很老實,很聽話。
苗大姐看了她一眼,惜緣身上的短旗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過時了點。
轉頭又拿出一套工作服遞給惜緣:“你兩套換着穿,本來試用期只給一套,我看你沒什麽衣服,就給你兩套換着穿。咱們的衣服和其他員工的衣服不一樣,也不歸人事部那邊管。”
這地方的人都是好人呀,惜緣感激的眼泛淚光。
她當然沒哭,但是那種充滿感激又無言以對的表情,立刻令苗大姐覺得很受用,覺得這孩子真是老實,随後又覺得有點可惜,不知怎麽得罪了柴三少,被送來了這裏。
苗大姐當然不知道柴少真的是一片簡單的好意,希望惜緣可以自己生活,養活自己。
這社會多殘酷,誰不是自己在養活自己。
可是柴少忽略了一個問題:
惜緣現在就是張白紙呀,他這樣做就是把白紙扔進大染缸的節奏啊~!
顯然苗大姐已經發現了這個苗頭,覺得有必要和惜緣多說幾句:“阿緣,在這地方工作,除了夠努力,還要心裏有數。”
惜緣希冀的看着苗大姐。
苗大姐把她領到後院的中間,指着前面一大片金碧輝煌的大樓說:“那裏!”又轉身指了指後面樸素的兩層小樓:“這裏!雖然是一個公司,但是其實是兩個世界。”
惜緣聽不懂。
苗大姐領着惜緣向後面的小二樓走去,“說起來,咱們可是十大上市公司——下屬的,大姐告訴你,你少去前面,這地方也分三六九等。”
惜緣囫囵吞棗的一路跟着點頭。
苗大姐打開休息室的門:“進來坐。”
阿緣走進來。
苗大姐看她把工服抱的很緊,手裏還提着一個包袱,那包袱明顯是一塊大的絲巾,苗大姐準備查一下戶口:“對了阿緣,你是從哪裏來的?”
阿緣想了一下,她剛是從那個公園來的,那個公園叫江南,于是她老實道:“江南。”
苗大姐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南方姑娘,怪不得皮膚這麽好。”
惜緣:“……”完全不知道大姐說的是什麽。
而苗大姐已經站起來,在旁邊書櫃裏拿出一沓打印好的A4紙,走過來把惜緣按坐在沙發上,而後把紙遞給她,“回去盡快把這個背會。我們主要負責就是給幾百個員工洗衣服,所以這種清潔衣物的小技巧一定要背熟。”
惜緣趕緊翻看有沒有不認識的字……好趁機問一下看上去很好說話的苗大姐。
但很快她就挫敗了。
改為尋找自己認識的字,那個~~~~~真不多呀!~~
苗大姐看她一副虛心學習的樣子,心中安慰。
這是她們的員工休息室,除了她的辦公桌,還有側面一排沙發。
裏屋的小屋子是一個簡單的小廚房,備有冰箱,咖啡機,各色飲料俱全。苗大姐去倒了兩杯果汁出來,把杯子放在惜緣面前:“也別緊張,回去慢慢看。”
惜緣連忙點頭,把那疊A4紙鄭重的裝進了自己的包袱裏。
苗大姐的臉上浮上更深的笑容,聽話懂事的小孩誰不喜歡,不由把惜緣當成自己孩子苦口婆心的說道:“阿緣,你看樣子是個老實孩子,那大姐多囑咐你兩句,這地方,就是一個小社會,咱們不要管前面有多少拉幫結派的,也別想着向上爬,我們,我們這種是外圍,外圍知道嗎?”
也不等惜緣再一次暴露自己的無知,苗大姐已經拿出一張白紙,飛快在中間畫了一個圈,指着白紙對惜緣說:“2047,那邊,就是這圈圈裏面,我們,我們就是這圈圈外面!明白了嗎?那些過眼雲煙,富貴榮華,和咱們都沒有關系,我們就老老實實上班。”
惜緣看着那個圈圈,眼中也險些冒出圈圈,不過還是依舊順從的點頭。
苗大姐看她呆頭呆腦的,把果汁又拿起來,塞到她手裏:“我說實話,你長得是不錯,可是腦筋轉的太慢,到了前面就是受欺負的命,那前面就像金字塔一樣,等級分明,你要去那兒,有可能被客人欺負,也有可能被別的員工欺負,以後聽到人家拿多少小費,掙多少獎金,千萬不要眼紅知道嗎?”
金字塔是神馬?小費是神馬?獎金是神馬?什麽幫派?什麽客人?
惜緣溜溜圓的眼睛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像病重的媽媽對着一名五歲的小女孩說:‘媽媽要遠行了,你要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孩子不明所以還是看着她一臉希冀,只想知道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其實那媽媽特麽的是要死了呀掀桌~!
苗大姐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看着惜緣單純迷惑的小眼神,又看她端着果汁也不知喝,一時都不知說什麽好,甚至覺得讓這樣的孩子來工作太委屈她了,清了清嗓子:“其實大姐給你說句心裏話,能在這後勤工作那才是天大的福氣,咱們雖然是最底層,但是是最重要的部門,你想,如果每個員工都穿的髒兮兮,那2047生意還能這麽好,這裏還能是全城最頂尖的地方嗎?”
惜緣看着苗大姐,攢了這麽久,終于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問一句:“苗大姐,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苗大姐:“……”
作者有話要說:
☆、長發妹的堅持!
兩棟新建的高樓,是新世紀特別為員工提供的宿舍。
到了這裏,就能夠感覺到新世紀2047獨有的等級壓力,最好的樓層,最好的房間,安排給最能幫公司掙錢的一班人。
哪怕那其中大部分的人從不回來住宿。
管宿舍的大姐和苗大姐有幾分交情,可是這種交情也不足以給惜緣安排一個更加好的房間。
這位大姐姓朱,惜緣和苗大姐來的時候她剛吃完午飯,她看到苗大姐立刻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拿起牆上的一大盤鑰匙。
鑰匙叮叮當當的響,惜緣好奇的看着那個寫着數字的圓盤。
我們從1957年左右才開始在報紙上嘗試使用阿拉伯數字,惜緣并不熟悉。但是她有着神奇的記憶能力。那邊苗大姐和朱大姐兩個人寒暄。
朱大姐說:“老姐妹原本你的人我應該更照顧一點,可是她還是試用期,公司的規定在,試用期只能住到頂樓。”
苗大姐拍着朱大姐的手:“看你說的,這孩子特別聽話,只要地方幹淨就行。”
三個人說話間到了電梯口,朱大姐按下了電梯:“我也不瞞你,頂樓是冬冷夏熱,現在六月份還好,等到下個月,那就成蒸籠了。”
苗大姐看了一眼惜緣,她臉上一點沒有不高興,還在看朱大姐手裏的鑰匙,好奇的不得了。
“試用期要三個月,下個月實在不行,讓她早上早點去公司,坐在休息室裏也行。”苗大姐是本市人,并不需要住宿,但是她也知道頂層的住宿條件非常不好。
果然,到了頂層,出了電梯,又爬了一層樓梯,三人來到頂層搭建的臨時房屋。
縱然剛才有了朱大姐的預防針,苗大姐也沒想到這裏條件會這樣簡陋。
苗大姐把朱大姐拉到一邊:“那上面是石棉瓦嗎?那東西不是不讓用了嗎?致癌的。”
“快別胡說。”朱大姐打斷她的話:“柴氏這兩年才蓋了這兩棟大樓安置附近柴氏的員工,除了你們那兒,還有旁邊的美食酒店,員工宿舍都在這兒,哪裏夠住。這東西咱們看着像是那不讓用的,可是對外說是國外進口的新型材料。”
苗大姐目瞪口呆,“就那刷了個顏色的石棉瓦?”
朱大姐笑着推她:“我說你個老實在人,你這不是拆二少的臺嗎?”
苗大姐低聲說:“這也是二少的意思?”
“當然不是。”朱大姐看惜緣一直看着她手上的鑰匙,她也喜歡喜氣聽話的孩子,把鑰匙一舉:“這個你自己拿去開門,試試。”
“我?!”惜緣不确定的指了下自己。
朱大姐看她忽閃着眼睛,臉上泛着孩子似的興奮天真,立時心就軟了:“是啊,你想試試嗎?”
惜緣立刻點頭。
接過鑰匙,認真的研究起來。那數字應該是有規律的,惜緣看着自己面前一排的房子,門上的號碼和手裏的鑰匙號碼,一個一個對起來。
朱大姐看她不知道直接開門,竟然在玩鑰匙,不解的看向苗大姐。
苗大姐又手指指向太陽穴小聲說:“這裏不太靈光,是個好孩子。”
“這可憐。”朱大姐立刻臉上浮上同情,現在明白怪不得沒來之前苗大姐已經打來電話,現在又親自送人過來。人都有同情心,特別是這種大姐級的,在某些領域也算有些特殊的權利。
朱大姐拍着胸口說:“你放心吧,一有機會,我就給她找個好點的地方。”
苗大姐感激的拍了拍她的手。
那邊惜緣已經總結出數字的規律,準确的打開了自己的門。
不到十平方米的房子,擺着左右各兩張架子床。
朱大姐說:“這宿舍住八個人,現在只住了三個,都是你們那邊的服務生,也都是試用期的人。”
苗大姐指着唯一那張門邊空着的下鋪說:“這地方靠近門,晚上有賊風,你睡覺的時候盡量向裏睡。”
惜緣知道苗大姐真的對她好,連忙伸出手臂握了握拳,認真說:“我很強壯,不會生病的。”真的,她的皮膚有着爺爺帶給她的力量,雖然不至于逆天到刀槍不入,但是也比一般人的皮膚堅韌的多。
可是兩個大姐看到她這麽可愛,一本正經的樣子,反而心裏更覺過意不去。
而惜緣已經開始歡天喜地的打量自己的新床,這裏,可比睡樹上強多了呀~~~~~
想到剛才那個大叔和她去拿東西時,那個震驚的眼神,惜緣眯着眼睛笑起來。
朱大姐看她這樣還笑的高興,坐在光板床上又白又嫩,頭上兩個包包頭呆萌呆萌的,忽然很擔心有人欺負她,交代道:“大姐在樓下,有人欺負你了記得告訴我。”
回頭對着苗大姐說:“你就放心吧。”
卻沒想到苗大姐憂心道:“你看她那樣子,估計讓人欺負了她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朱大姐:“……”
惜緣:“……”原來我這麽笨,一定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
******
朱大姐的憂心沒有錯,果然,到了晚上,惜緣的新室友回來了。
三個女孩,都是服務生的崗位,這兩天正是培訓期,所以一大早她們就出去了。晚上回來,發現平白多了一個人。
惜緣的工作時間是從中午開始,晚上八點下班,這樣是為了方便晚班的員工領取工作服。
“你叫什麽名字?”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松開頭發,看到惜緣還綁着奇怪的“包包頭”,擡手指了下她的頭發:“你的頭發是怎麽回事?”
惜緣最怕的就是自己和別人不一樣,連忙伸手去解頭發,兩邊大捧的長發散下,瞬間瀑布似的滑下她的肩頭,挨在床上。
“你這不是假發?!”另一個女孩驚呼起來,走過來一把抓起惜緣的頭發,又滑又充滿韌性,她揪了兩下,“真的不是假的。”楞楞的回頭看着屋裏另外兩個女孩。
這麽長這麽漂亮的竟然不是假發?!
她們都是附近一所民辦大學大一的學生,新世紀2047的服務生很多都是大學生在兼職,只要進了2047,那就是進入了另一個天地。所以她們本身,也是薄有姿色。
惜緣被揪着頭發,雖然不覺得疼,可是三個女孩詭異的沉默令她很不舒服。
“我的頭發。”她說。
女孩松了手,看她的床上放着新買的被褥,還有白色的工作服,腦子一轉,女孩問道:“你是什麽部門的?”
“後勤阿姨。”惜緣說。
後勤阿姨?!
女孩鄙夷的拉長音調重複一遍,看向另外兩個室友,大家輕松一笑,警報解除!不是同行競争對手就行。
雖然都是服務生,但服務生也有服務生的江湖。
分分鐘也是不見血的腥風血雨~~~
晚上睡覺前
屋子裏依舊有輕輕的聊天聲:
“惜緣,其實你在這地方工作,那樣的頭發不合适,應該剪短。”
“我也覺得,你的臉型适合短發。”
“我最讨厭長頭發了,洗起來太麻煩。”三個女孩輪番轟炸。
惜緣沉默,什麽都可以說,頭發是不可能剪的,那個以前的龍惜緣是半長的頭發,她現在的頭發,可都是自己的,這是她的紀念品之一有沒有,爺爺廢了姥姥勁才給她弄來的,她怎麽舍得剪掉。少一根都不行!
難看就難看,麻煩就麻煩,反正不要剪!~~
作者有話要說:
☆、開玩笑嗎?
六月的燕京,天氣溫和濕潤,早晨夜晚分外涼爽。
惜緣住的地方沒有洗手間,因為很多員工會在試用期內淘汰,所以試用期的員工都住在頂層,洗漱的時候有公共漱洗室。
清晨,惜緣起的很早,希望可以盡快背會那些單子上的東西。
換上了新的工作服,白色的長袖,小翻領,幹幹淨淨。她按照昨天苗大姐叮囑的,去公共漱洗室洗臉。
牙刷也已經學會了使用。
她看到有女孩在洗頭發,這裏有二十四小時的熱水,心中暗自打算,自己以後也可以在這地方洗頭,就不用考慮去公園裏洗了。
洗漱完,她拿着臉盆轉身,身後的人正好端着茶杯經過,腳下一滑,“啊——”的一聲,茶杯裏的水也濺了出來。
那隔夜的濃茶眼看就要倒上惜緣的新工作服。
端茶杯的正是惜緣的同屋,和她住一排的女孩子,來不及喊小心,手裏的茶卻已經完全潑了出去。
惜緣眼疾手快,腰身一側!
茶水全灑在了惜緣身旁。
前後不過兩秒,那濃茶不止一點沒有挨上惜緣,惜緣還扶住了差點滑倒的室友。
女孩剛才以為一定要摔倒了,沒想到惜緣竟然扶住了自己。
“謝謝你。”女孩把剩下的茶水倒進水池裏,飛快的涮了涮杯子,看向惜緣,她正拿着臉盆對着自己笑。
“我叫蘇晴。”她伸出手,惜緣眼神轉為迷茫表示不懂。
蘇晴拉過她的手,“認識一下。”握着惜緣的手晃了晃。
惜緣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也親切的看着人家。
蘇晴想到昨晚自己還和另外兩個室友一起忽悠她去剪頭發,心中有些不自在,人家今天還完全不計前嫌拉了自己。
兩個人一起向樓上走,連走邊聊。
正常人,和惜緣說不上幾句話就能感覺到她的不正常。~這不是貶義,而是事實。
她不認字,很多話也聽不懂,和她多說幾句,她就會臉露迷茫。
就像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