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官商勾結
“為什麽要過來?”
“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被人忽悠過來的!”
“小舞嗎?他能把你騙來?”
“……”
“為什麽過來看我,你不怕我嗎?不是一直想逃離我嗎?”
“操……我賤行了吧!”
“安涯,以後不準離開我半步。”
“……啥?!”
李哲天終于清醒了。
但是,一個多月的酗酒嚴重損害了他的健康,李哲天虛弱的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
可他還支撐着要去海天視察,就是那間被查封的娛樂中心。
安涯俨然成了他的特護,形影不離的跟着。
雖然是被迫的。
當李哲天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手下的兄弟們都大吃一驚。
極度消瘦的臉龐,搖搖欲墜的身體。
“弟兄們,我回來了。”
李哲天微笑着揮揮右手,在保镖的攙扶下走進已經荒廢的海天。
安涯跟在李哲天後面,能感受到無數疑惑甚至是敵意的目光刷刷刺在後背上。
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是個贗品了。
李哲天似乎也察覺到了,轉身過來,牢牢握住安涯的手。
安涯想掙脫開,卻被李哲天淩厲的眼神制止。
其實李大哥的眼神是制止不了安涯的,後面的保镖從墨鏡後面射出來的殺人視線,才是安涯肯乖乖就範的真正原因(上次練習媚眼時小安子在他們手裏沒少吃虧)。
走進去才發現,裏面的陳設幾乎沒有變化,雖然從外面看起門庭冷落,滿地落葉,可裏面依舊就燈火輝煌,一切如新,只要李哲天一聲令下,三個小時後就能重新開業。
可是,海天是被專案組查封的,這輩子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李哲天擁着安涯下來到地下五層,坐在首位上。
這時,長毛男就是溫叔的兒子,溫文走了過來,晃着一條腿極其鄙視,“喲,這誰啊?”
安涯剛要出聲,李哲天開口了,“溫文,你應該叫他安哥。”
溫文冷哼一聲,“就憑這張臉,他能取代小飛哥?!”
竟然公然頂撞李哲天!
看來腦抽的人不止一個,安涯心裏稍微平衡了一些,繼續看人家幫內玩內讧。
李哲天緩緩站起來,緊盯着溫文的眼睛,“溫文,我再說一次,他已經是我的人了。”
溫文指着安涯,眼睛裏冒着火,“就他,把咱們公司的網站黑掉的賤貨?!”
李哲天擡腿就是一腳,溫文連躲都沒來及躲,一下子仰後面去了。
溫文爬起來,捂着肚子大聲說到,“天哥,你別糊塗了,他不是趙小飛,他混進咱們內部想幹什麽,哼,恐怕是條子派來的卧底!”
李哲天臉色突然變得極差,手指緊緊攥着。
安涯掙開李哲天的手,上去狠狠推了溫文一下,“我他媽是卧底,你無間道看多了吧!”
溫文踉跄幾步才站住身體,指着安涯,“我勸你趕緊滾蛋,天哥不過是一時糊塗才護着你,我警告你,兄弟們都看你不順眼,早晚讓你死得很慘!”
安涯冷笑,“行啊,我等着昂!”
溫文氣得臉色發青,沖上來就要打人,卻被額頭上黑洞洞的槍口驚住了。
李哲天手拿着微型手槍,指着溫文,“給我閉上嘴。”
溫文俨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天哥,這個人來歷不明,兄弟們跟着你這麽多年,流了多少血才走到現在,難道你要拿我們的命做賭注嗎?!”
李哲天沒有再說話,如果語言不管用了,那就用子彈解決一切吧。
‘砰’的一聲槍響。
大家都鎮住了,天哥居然真的動手了!
溫文跌坐在地下,捂住肩膀的手指縫間滲出大量的鮮血。
他錯愕的望着李哲天,“天……天哥?”
向弟兄下手,至今還沒有,而今天李哲天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看來這個姓安的果然手段厲害,竟能讓李哲天為了他插兄弟兩刀?!
肩上的槍傷不算什麽,流血也是常有的事,可這回傷的是面子,還有義氣。
紅顏禍水!
溫文心裏的仇恨燒紅了眼睛。
姓安的,想取代小飛哥,哼,我會讓你死無全屍。
“從現在起,誰要敢對他不敬,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哲天撂下狠話,抓着安涯離開了海天。
上次在這裏,李哲天打了自己目的是為了表明他為了義氣可以抛棄心愛的人,這回玩的又是什麽?愛美人不愛江山?
安涯心裏猛呸,誰美人啊!
路上,李哲天在電話中撤銷了溫文在溫閣華大酒店的董事席位,并且把人下放到一個小酒吧裏當頭頭,敢當衆頂撞我,下去玩幾年水吧!
安涯氣憤不已,“李哲天,你到底想幹什麽?讓你的弟兄都恨我?”
李哲天雙手捂住臉龐,沉悶的聲音透出來,“他們那麽恨卧底,我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涯問,“丫你到底在說什麽?”
李哲天的聲音低啞而沉重,“小飛……是卧底。”
……
快到李哲天霸占的山頭時,李哲天突然說,“給陳市長打電話約個時間。”
前面副駕駛的王秘書點頭,掏出電話聯系。
“天哥,市長秘書說今天中午陳市長沒有安排。”
“那好,讓張經理把總統套房空出來,今中午宴請陳市長。”
“好的,天哥。”
車子剛進別墅院接着調頭轉了出來,直奔溫閣華大酒店。
安涯拍拍前面的司機,“喂,先送我回去呗?”
李哲天沉聲說,“跟我一起去。”
安涯瞪眼,“你們去談生意,我攪和什麽勁兒!”
安同志可不傻,你們狼狽為奸就為了那點見不得人的事,我跟着去指定得聽到點不該聽的,到時候東窗事發人家市長後臺比較硬估計沒事,先拿來練刀的肯定是自己的脖子。
李哲天精力有些不濟,正閉目養神,“不要吵了,跟着去。”
安涯大吵,“不行,我不去!”
很明顯,李大哥身體虛了脾氣卻沒虛,“安涯,別逼我動手。”
安涯一瞅李哲天一臉菜色,瘦得跟豆芽菜一樣還動手,真幹起仗來還不知道誰揍誰呢。
“就不去,怎麽着吧!”
李哲天不耐煩了,低喝一聲,“停車。”
安涯開開車門就往下跳。
李哲天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跟前面的人說,“王秘書,教訓他一下,別傷到臉。”
副駕駛的人得令下車,沖上去抓着正溜達的安涯就是一頓暴打。
不是用膝蓋揉肚子就是用手肘捶背。
當然,沒動臉。
等安涯被扔到後座上時,才明白就算姓李的不動手,也能打人。
丫就會找外援,有種自己上啊!
車子繼續向前開。
安涯能咽下這口氣就不叫安涯了,趁前面的倆人不注意,一把掐住正在養神的李哲天的脖子,呲牙咧嘴的笑道,“姓李的,為了公平,你乖乖讓我打一頓。”
李哲天睜開眼睛,虛弱的微笑,“請便。”
安涯一聽熱血就沸騰了,人都讓你打了,這還有什麽好推辭?上吧!
甩着拳頭就上,拳頭還沒到人臉上,安涯只覺得胳膊突然一麻。
低頭一看,一根微型注射器正在自己手臂上顫抖呢。
前排的王秘書手裏拿着一個發射裝置,具體是什麽安涯也不知道,反正在電視上看到,人們抓老虎的時候就是用這個把滿臉花紋的大蟲放倒的。
丫不但找外援,居然還使用違規藥品!
這也太不地道了!
沒等安涯抓緊時間甩出第二拳,人已經被快速起效的麻醉藥放倒了。
安涯麻着嘴角罵,“姓李的,你作弊!”
李哲天拽過安涯,靠在他身上繼續閉目養神,“別吵,半個小時藥效就過了。”
安涯想吵也吵不了了,身上全麻了。
要是安涯能活動的話,估計李哲天離包子餡不遠了。
車子開到溫閣華大酒店時,麻醉藥效剛過,安涯腿腳還不利索,正扶着車門一下下的捶腿。
李哲天被保镖扶下車,徑直走了進去。
安涯一看人家自己跑了,自己趕緊也撒丫子溜吧。
剛一轉身,人就給帶着墨鏡的王秘書堵住了,“安哥,請這邊走。”
安涯憤怒啊憤怒,恨不得把那王秘書的墨鏡咬爛,但人家文武雙全,講道理或者練手安涯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只能老老實實的跟着進去了。
王秘書緊緊跟住安涯,一刻也不松懈。
安涯暗罵,丫李哲天的狗腿子,真他媽敬業!
傳說中的總統套房。
溫閣華的第六十六層,總統套房占了這一層。
面積近七百平米,裏面裝潢極盡奢侈,主卧書房夫人房,還有司機房傭人房,餐廳和吧臺都一應俱全,甚至連娛樂室健身房都一個都不能少。
據說門市價一晚上九千九百九十九。
說白點,就是燒錢的地兒。
餐廳裏已經擺上了大捧鮮花和銀質餐具,四周站着身穿紅金旗袍的服務小姐,一個個嬌豔欲滴,身姿優美,就連服務時都不忘露出甜美的微笑。
紙醉金迷,說的就是這光景吧。
市長還沒到,李哲天坐在沙發上休息,安涯則在王秘書嚴密監視下到處亂轉,順便抽抽冷氣,扔扔眼珠子。
沒一會兒,市長快步走了進來,“不好意思,來晚了。”
李哲天忙站起來與市長熱情會晤,雙方領導人相互致以親切的問候後,宴請開始。
李哲天坐到主賓位置,示意安涯坐到他身邊來。
安涯梗着脖子半天沒動,最後熬不住一猛子紮到副陪的位置,跟李哲天面對面的幹瞪眼。
李哲天臉都青了。
三人坐定,開始上菜。
那倆領導人光忙着客套去了,等你侬我侬天氣真好完了之後,才發現安同志已經以橫掃千軍之勢掃完了桌上的大部分菜肴,正挺着肚皮抹嘴上的油呢。
李哲天臉色直接往鍋底轉變,“吃好了?”
安涯點頭,打了個飽嗝,“那啥,吃好喝好啊,我去下洗手間。”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老子尿遁去也!
李哲天一眼就看出了小安子的不良企圖,“坐下,我說個事。”
預感到肯定沒有好事,安涯捂着肚子就要跑路。
可那個王秘書陰魂不散的站在門口把着,安涯跑到了門口又被提溜回來,摁在了座位上。
市長挺和藹,笑眯眯的問李哲天,“這位是……”
李哲天也笑得倍兒可親,“他将是海天的下一任董事長。”
安涯心裏哀叫,完了!
市長畢竟見多識廣,光看那倆人眼神交流就心知肚明了。
死了一個趙小飛,這不又來了一個?
誰說李哲天為了趙小飛一蹶不振,這不才一個多月,新歡就出現了。
市長端着酒杯過去,笑呵呵的握着安涯的手,“小安啊,真是年輕有為啊,我先幹為敬。”
說完咕咚咕咚把一滿杯的紅酒喝了個幹淨。
安涯給本市的父母官敬酒敬傻了。
大……大哥啊,我能給您敬酒就已經祖墳冒青煙了,您給我敬,這不折我壽嗎?
安涯手忙腳亂站起來,一想人家市長都幹了一大杯,咱再拿杯子就顯得不夠誠意,一咬牙一跺腳,幹脆抄起紅酒瓶子吹了起來。
李哲天和市長相視一眼,笑得老奸巨猾。
大家心裏都清楚其中貓膩。
海天被上面封了,說什麽也不能再開了。
但是有市長作後臺,換個名字,換個董事長,辦齊相關手續絕對能開業大吉。
等安涯酒醒後,發現自己竟成了‘皇宮洗浴中心’的董事長。
哦,皇宮就是以前的海天。
什麽都沒變,只是門頭上的金字招牌換了,裏面照舊,該抽抽,該賭賭,該嫖嫖。
李哲天就是安傀儡背後的攝政王。
官商勾結,玩你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