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綁架了

安涯把着門大叫,“哇哇,我不要去啊……”

李哲天頭疼的揉揉太陽穴,“不過是發表一下講話,稿子已經背熟了,快去!”

幾個保镖沖上來拖着人往外走,安涯死都不肯撒手,“下面這麽多人,又不是大白菜,我緊張,我不幹啊……”

李哲天廢話不說,一腳把安董事長踹了出去。

安涯站在臺上,哆嗦了半天。

下面的人開始交頭接耳,怎麽這新董事長上臺沒吱聲就先抖索毛?

安涯扭頭,眼巴巴的瞅李哲天:大哥啊,您就撤了我吧~

李哲天眼睛陰森森一眯:趕緊給我開講,不然晚上拿你開練。

安涯內牛滿面:您還是練我吧~

下面開始亂了,李哲天的臉也要刮風暴了。

安涯逼上梁山,剛要張嘴,突然發現一個嚴重問題:忘詞兒了!

這可怎麽辦?

鄙夷的目光投射上來,安涯有點站不住了。

誰都知道自己是靠這張臉爬上來的,恬不知恥的迷惑了精明能幹的李哲天,不但把溫閣華大酒店的董事長溫文,也是三朝元老溫叔的兒子擠兌下去,還搶了皇宮的最高位置。

“快點啊,有屁趕緊放啊!”

下面突然傳來這麽一聲,衆人大聲哄笑,安涯渾身的血液登時沸騰了。

十三歲的安涯被人圍攻,只能驚慌失措的看着張牙舞爪的人,而現在的安涯,不會再忍讓了。

“嘭!”

安涯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聲,“都給我安靜下來!”

下面登時鴉雀無聲。

安涯指着剛才那個出聲的人,神情倨傲,“我知道你不服我,你們大家都不服我,但是現在站在這裏的人是我,你們的董事長,安涯!”

那人悻悻的垂下腦袋,但是眼中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鄙視。

安涯在臺上踱着步,冷笑着說,“只要我在這裏一天,你們就得尊重我,我不管你們心裏有多鄙視我,但是面上,一定要給我裝老實點,不然……哼,別怪我心狠手辣!”

幾句狠話竟把底下的人鎮住了。

安涯冷哼一聲,邁着步子走進後臺休息室。

接下來的活動都是由主持人來操辦,沉滞的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安董事長一進休息室的門就栽沙發上起不來了,李哲天笑盈盈的拍拍他,“安董事長,表現的不錯嘛!果然是可造之才。”

安涯嫌惡的打開那爪子,“姓李的,以後別找老子幹這種事了!”

李哲天也不介意,只是笑的很腹黑,“以後的董事會議,高層幹部會議,與大客戶商談以及年終酒會,你都要發表一下講話,算起來,差不多五十場吧。”

天吶,安涯哀嚎一聲,只覺得眼前一黑。

五十場,死了算了!

惡狠狠地撲向李哲天,“你他媽快把我撤了!”

李哲天身體尚未恢複,能站起來已經很不錯了,現在被人肉炸彈壓得動憚不得,冷峻的面容竟然有一絲困窘劃過,聲音立刻冷了下來,“給我下來。”

安涯揪着人的衣領呲牙,“現在保镖和王秘書都不在,你能怎麽着我啊?!快答應把我撤了,不然……哼!”

這鹹魚要翻身,也不看看老貓願不願意!

李哲天陰沉了臉,用力動了動,可惜那一個多月的不思飲食外加瘋狂酗酒嚴重損傷了腸胃,吃不下飯的人哪有什麽力氣?

當然掙紮不動。

安涯笑得狐貍一般狡詐,卻又像狼一樣貪婪,“李哲天,你也有今天。”

李哲天有所察覺,陰森的盯着安涯,“你想幹什麽?!”

等王秘書等人沖進休息室時,安涯正把人摁在沙發上……胳肢呢!

李哲天被堵了嘴,痛苦的悶哼,滿頭都是虛汗。

王秘書趕緊讓人把安涯拽下來摁在牆上的等候發落,急忙跑過去拿出李哲天口裏的外套袖子。

李哲天粗重的虛喘着,渾身顫抖,突然,一口血猛地飙了出來!

安涯傻眼了,不……不是吧……

王秘書顧不上安涯了,連忙叫來醫生進行搶救。

原來是胃出血。

李哲天再次挂上營養針。

王秘書把安涯拎出去,嚴厲的批評教育,“天哥胃潰瘍很嚴重!”

安涯自知理虧,低着頭,“哦。”

王秘書說,“天哥不能再受刺激了。”

安涯頭更低了,“嗯。”

王秘書說完該說了就滾了,留下倆黑墨鏡盯着安涯。

安涯心裏大叫苦啊,鬼知道那丫鬧騰的這麽厲害,還以為減肥成功呢,原來瘦成竹竿不是人本願,而是胃病作祟。

操,有胃病還喝那麽多酒!

想起剛見到李哲天的時候,人雖然瘦,但是很精壯,一腳能把牛踢死。

現在,估計牛沒過來人就先撂了。

本來想教訓一下那個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的人,結果……差點把人整翹。

安涯打個冷戰,姓李的會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臨近半夜,為新董事長接風的酒會也鬧的差不多了,人陸陸續續的滾了,李哲天恢複了些體力,“王秘書,回山裏。”

安涯焉頭焉腦的跟着,反正橫豎都是一刀,您看着砍吧!

估計李哲天這光景實在沒力氣砍人,就把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王秘書了。

王秘書跟了李哲天這麽多年,還頭回遇到這麽棘手的事。

按照以往,肯定是打斷腿扔山溝裏吹涼風,可現在這個人可謂是燙手山藥,要真是打斷腿,以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但不處理,天哥那邊又沒法交代。

算了,先回去再說吧。

四個人(司機,王秘書,小李子,小安子)貌似除了司機大哥比較輕松以外,剩下的那仨兒都各懷鬼胎。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在道上混的,遲早要還的。

車子剛上盤山公路,就踩着土雷了。

李哲天的車子比較牛氣,是防彈的,底盤比較抗暴,但架不住有內奸出賣。

這不,趁着爆炸時的慌亂,司機大哥一刀把王秘書捅了個對穿,然後毫不客氣的把李哲天和安涯拽下車,塞進路邊隐藏在樹叢裏的越野車裏。

後面跟着的兩輛保镖車也遭遇襲擊,不過他們運氣實在不好,踩的地兒是個雷區,車子被炸的屍骨無存,裏面的人全都去奈何橋報道了。

一上車兩人的手機都被搜走,五花大綁之後扔到車廂後面。

安涯驚慌的盯着那些臉上塗滿了油彩的綁匪,然後又用眼神詢問李哲天,怎麽辦,成肉雞了。

李哲天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冷笑,卻對安涯輕搖了搖頭。

不要妄動。

安涯看明白李哲天的意思,用力拽了拽袖子,蓋住了手腕上的鑽石手表。

那表是光頭大哥李慶發送的,就是那個最具盛名的‘李幾幾超市’的命名者。

傳說中的天價手表,不但具有很強的觀賞性實用性,還具有先進的全球定位系統。

其實這也是方便李哲天追蹤喜歡玩游擊的安涯,別人跑了這邊就抓瞎。

安涯在無數次逃跑被抓回來後,終于猜到了其中的奧妙,不禁拍案叫絕,李慶發大哥哪能開超市,這不大材小用嘛,人家真應該去中情局為國家安全做點貢獻。

越野車翻山越嶺跳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

安涯被人扔下車,摔得一身是土,而李哲天掙紮着跳下車,氣度淩然的站住。

黑暗中的曠野,很有驚悚片的氣氛。

一個人影漸漸走近,等看清人臉的時候,安涯小吃了一驚。

剛才就猜的是他,卻沒想到真的是他。

溫文走到李哲天跟前,長發在寒冷的夜風中飛舞。

“李哲天,你已經猜到是我了吧。”

李哲天淩然一笑,“溫文,我沒想到,你能忍到現在才動手。”

溫文突然一拳打向李哲天,李哲天雙手都被綁在背後,加上身體太過虛弱,竟然被一拳打翻在地,幾次努力都沒有站起來。

安涯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李哲天再次吐血,這才稍稍放下心。

溫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沖着李哲天大吼大叫,“我和我爸跟了你這麽多年!而你呢,忘恩負義,恩将仇報!不但把我爸弄進監獄,還對我下黑手!”

李哲天坐在地下,默默的聽着。

溫文在原地團團亂轉,“我以為你是一個講義氣,重情義的好大哥,就算你對我再差我也受着,因為你是我崇敬的大哥,我不能背叛你……可現在,你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臭小子,居然開槍打我!我真他媽瞎了眼,居然認你作大哥!”

李哲天突然開了口,“溫文,你是不是很恨我?”

溫文暴跳,“恨,怎麽不恨!當年的弟兄活下來的沒幾個,不想幹的人你給錢,想幹的弟兄你送産業,唯獨對我,你什麽都不給,我知道你恨我爸,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被人出賣,所以你眼中一直容不下我們父子!”

李哲天打斷溫文,“溫文,我若是容不下你們,你和溫叔能活到現在?”

溫文大聲質問,“可你讓我爸當替罪羊!四十年,我爸已經五十了,這等于一腳邁進了棺材!你還有臉說,你沒有對我爸使壞!”

李哲天輕聲嘆氣,“溫文,我已經準備明年想辦法把你爸弄出來,現在風聲太緊,只能先委屈溫叔一段時間了。”

溫文喝道,“我不信!”

李哲天又說,“當年你問我要地下錢莊,不是我不給你,而是那是咱們至關重要的環節,你太年輕,閱歷尚淺,萬一出了茬子弟兄們全得折進去,所以我讓小丘(管銀行的那個悶不吭聲的喜歡送人跑車的黃毛)先管着,等時機成熟再交給你,沒想到,你等不及了。”

溫文抖着手指着李哲天,“少在這兒花言巧語,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李哲天說,“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承認,對你确實做得過分了點,但是幫有幫規,你在這麽多弟兄面前頂撞我,我只能以儆效尤,溫閣華董事一席我沒有交給任何人,等到明年溫叔回來,你們父子商量着辦吧。”

溫文有點動搖了,“真的?”

李哲天點頭,“我身體不行了,連皇宮都交給了安涯,他現在已經顧不過來了,怎麽還能伸手搶溫閣華,那個酒店是你們父子的。”

頓了頓,李哲天看着不遠處的安涯,神色黯然,“小飛已經死了,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安涯是我派人抓來的,我只是……太想念小飛了……”

溫文徹底動搖了,有些慚愧的看着李哲天,“天哥……”

李哲天艱難的站了起來,“小文,我不怪你,你和溫叔确實受了不少委屈,這麽多年,我忽略了你們的感受,我……咳咳……”

李哲天躬下腰,劇烈的咳嗽。

溫文上前幾步,“天哥,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李哲天迅速出擊,将雙手綁在身後的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斷了,他猛地抓住溫文的肩窩,用力一扣,溫文因為劇痛而暫時喪失反擊的最佳時機。

李哲天死死扣住溫文的肩膀,手裏的小刀抵在他的頸動脈處。

溫文顯然沒有意識到李哲天能突然襲擊,他忘記了,李哲天能從社會最底層一步步拼上最頂端,靠的并不是運氣。

“讓車裏的人下來。”

李哲天沉聲威脅到,手裏的小刀寒光四射,渴望着鮮血的洗禮。

溫文清楚大勢已去,只能讓車裏的人下來。

李哲天押着溫文上了車,沖抓着安涯的人大吼,“放開他!”

安涯一得到解放立馬沖上車。

“不準讓他們跟着,否則……”

李哲天手裏的小刀幾乎紮破皮肉,刺透頸動脈一般。

在這個醫療水平約等于零的荒郊野外,而且室外溫度零下五度,一旦發生動脈破裂,那只有死路一條。

溫文絕望的跟那些人說,“別跟上來。”

李哲天使勁踢了安涯一腳,“愣什麽,快開車!”

上次黃毛小丘送跑車的時候,李哲天曾經教過安涯怎麽樣開車。

但對于一個新的馬路殺手來說,飛車逃命顯然不适合。

安涯手忙腳亂的挂上離合,一腳踩下油門。

越野車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在漆黑的曠野裏橫沖直撞。

李哲天牢牢控制着溫文,絲毫不敢松懈。

安涯不認得路,只能憑感覺一直開,直到過了三四個山頭,那邊的人再也追不上的時候,才停下車尋找回去的路。

李哲天臉色白的吓人,額角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雖然越野車上有空調,但是兩個人穿的都是襯衣外面套西裝,禦寒功能奇差,居然還能流汗,安涯心裏緊緊縮成一團。

“李哲天,他怎麽辦?”

這時,溫文開了口,“天哥,殺了這麽多弟兄,我沒臉再活下去了,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放過我爸。”

李哲天虛喘幾下,“好。”

溫文閉上了眼睛,“天哥……對不起……”

李哲天頓了一下,然後劃開了溫文脖子上的動脈。

滾燙的鮮血噴射出來。

溫文被扔下車,做垂死掙紮。

李哲天捂着胃伏在車前方微微發着抖。

如是溫文不死,那他很可能會背叛第二次,第三次,而自己也沒法跟那些死去的弟兄交代。

幫內的弟兄若是知道背叛者不會死,也會騷動起來,這麽多年,能壓住這些三教九流的人的辦法,只有鮮血。

所以溫文必須死。

突然一件衣服蓋在背上,李哲天微微睜開眼睛,竟然是安涯的西裝外套。

安涯只穿着一件襯衣,呼出的氣形成一團團白霧。

“安涯?”

安涯發動起車子,聲音很冷,“李哲天,我今天才發現,你這人真他媽狠毒。”

李哲天苦笑,“那你還把衣服給我?”

安涯猛捶方向盤,“那是因為我知道,若是你不狠心,你早就沒有命了。”

李哲天問,“你不希望我死嗎?”

安涯煩惱的抓抓頭發,恨聲大罵,“我他媽就是賤,居然同情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混蛋!”

李哲天緩緩說道,“若你不想跟小飛走一條路,那就收起你的同情心。”

安涯沒再說話,開着車在路上歪歪斜斜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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