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尋奸 也先土幹越發相信是皇太孫……

也先土幹越發相信胡善祥是皇太孫的心尖寵。

胡善祥試探着說道:“你能不能解開繩子?我的手很疼,還有,我的衣服鞋襪都濕透了,雖是大夏天的,貼在身上還是很冷的,我自幼身子弱,萬一得了風寒,一命嗚呼了,你拿我的屍首去還外甥嗎?勞煩給我一套幹衣服換上。”

先提小要求,引誘對方按照自己的套路走。

也先土幹解開繩子,給她衣服換上,說道:“你老老實實在這裏等,不要想什麽歪心思,外頭守着的護衛不止只有我的人,我要用你換人,但火真想要你死,千萬不要想着逃跑或者呼救這種傻事,按照以往的規矩,你會被灌進啞藥,叫也叫不出來,既然你是皇太孫的女人,啞藥就免了。”

胡善祥覺得喉頭一緊,若不是我人為制造莫須有的“緋聞”,此刻已經是個啞巴了。

啞巴還怎麽升官啊!

胡善祥換了衣服,這裏的門窗都從外面釘死了,無法推開,不曉得身在何處,她把耳朵貼在窗戶,聽着外頭的動靜,除了暴雨聲,還時不時傳來寺廟敲鐘的聲音,而且此起彼伏,可見這附近寺廟紮堆,胡善祥推測,這個大院就在什剎海,因為什剎海的地名就是因有十幾座古剎圍湖而建得名。

她離昨晚被綁架的地方并不遠。

現在怎麽辦?不能一味等着朱瞻基來救,我得自己想想辦法。

胡善祥環顧四周,這裏家徒四壁,只有一個火坑,一桌一椅——本來是有兩把椅子的,方才她用其中一把椅子防身之時,被火真踢散架了。

她頭上的發簪等物都被沒收,此時披頭散發,沒有任何尖利之物可以防身,她沿着牆角細細找了一圈,只在四角裏找到一塊椅子的殘片。

胡善祥用牙齒把木頭殘片咬得尖銳些,成了一根手指頭長的木刺,她把木刺藏進衣帶裏,這東西雖紮不死人,但給了她些許的安全感。

從濟寧到北京一路如此兇險,我都扛住了,今日不定不會栽在區區綁匪手中。

胡善祥給自己打氣,強迫自己入睡,休養體力。

與此同時,三支穿雲箭發出滴溜之聲,射進瓢潑大雨的夜空。

負責城防的漢王世子朱瞻壑尋找穿雲箭的方向趕到什剎海附近的廣化寺,朱瞻基在這裏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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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剎海上,所有的河燈皆被雨打風水去,雖還沒到夜裏宵禁的時間,擁擠的人群也都做鳥獸散,大街小巷空無一人。

朱瞻壑看見朱瞻基額頭上纏着一圈白紗布,腦後的紗布還浸出鮮血,屋裏一股藥味,大吃一驚,“大哥,你這是……這大晚上的,又下暴雨,大哥不在端敬宮,怎麽跑到什剎海,還受傷了?誰幹的?”

雖然兩兄弟明争暗鬥,面和心不和,可是對外,尤其是對敵國,一直是團結一致,畢竟,若大明衰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們為之争奪的儲位會一錢不值,誰都不想當亡國之君。

所以,朱瞻基思前想後,在這件事上,盡管朱瞻壑也想要他的命,可在這個時候,朱瞻壑是最為可信之人。

朱瞻基說道:“我沒事,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配合演戲,揪出幼軍的內鬼……”

朱瞻基匆匆交代了前因後果,“……綠色熒光标記只有這四人知道,內鬼必定是其中之一,用蛇出洞的方法把他揪出來,要他招出綁架者巢穴所在,才能救出胡善祥。

朱瞻壑聽了,目光複雜的看着朱瞻基,“難怪胡善祥突然取消了和我在什剎海放河燈的約定,這是大哥逼她這麽做的吧,大哥不想要她和我走近,就取而代之,自己與她來什剎海,卻讓她當了替死鬼。”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朱瞻基心下自是愧疚,可是愧疚無用,他必須想法子救胡善祥,“綁架者是沖着我來的,結果綁錯了人,萬一他們惱羞成怒撕票,胡善祥怕是有去無回。”

“哦?大哥就如此篤定?”朱瞻壑附耳說道:“你叫我來,就不怕我就是綁架的幕後主使麽?”

朱瞻基說道:“如果是你,我此時屍體應該已經涼了。在其餘幼軍即将趕來接應之時,時間緊迫,你絕對不會冒險留活口。在那個時候,一刀殺了我們是最好的結果,何必大費周折綁架。”

呵呵,朱瞻壑發出一陣輕笑,渾身都在抖,“你終于把面具摘下來,和我說實話了,真是痛快。”

風大雨急,雨水籠罩在京城,似乎無窮無盡,街面已經開始有積水了。

梁君,李榮,顧小七和陳二狗被分別叫到了廣化寺東南西北四個門,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朱瞻壑對四個人都說了同樣的話,“皇太孫殿下頭上的傷惡化了,強撐到我趕過來,交代了幾句話就暈過去,需要立刻送到宮裏,交給太醫醫治。但是此路必定有敵國奸細埋伏,太兇險了,我想出一個法子。”

“我待會會親自帶着人馬護送一輛空車進宮,奸細們必定以為太子就在其中,狗急跳牆的拼盡全力刺殺。我走之後,你就趕着這輛平民的馬車從西安門進宮。”

朱瞻壑指着一張地圖,上面用朱筆标記着從廣化寺到西安門的一條路線,“你嚴格按照這個路線走,這條路沿街有許多表面是鋪面,其實是錦衣衛的暗樁,他們會暗中保護馬車,你定能帶着皇太孫順利到達紫禁城。”

“我?”四個人都受寵若驚,有些惴惴不安。

朱瞻壑點頭道:“這是皇太孫昏迷之前的交代,一定要你們幼軍保護他,他是君,我是臣,不能違抗君命。我已經将敵國奸細引開,你不要太緊張。這個是令牌,挂在腰間,若有巡城的五城兵馬司攔住你問話,你就把令牌給他們看,一路暢通無阻。”

朱瞻基自打回宮,無論住處端敬宮還是白天去文華殿監國,都是幼軍貼身保護,并不假手于人。昏迷之前将性命托付給幼軍,理所當然。

“标下領命。”四人皆半跪行禮,雙手捧住令牌。

末了,梁君說道:“世子殿下,您不是一直要标下監視皇太孫嗎?這回……原來您和皇太孫沒有矛盾。”

朱瞻壑說道:“大敵當前,一致對外。再說了,所有人知道皇太孫把京城防務交給我,若皇太孫出事,我必定會被皇上懷疑、厭棄。”

梁君頓了頓,又問:“胡女史怎麽辦?她一個姑娘家落入敵手,怕是……怕是不能善了。”

朱瞻壑說道:“看他們提出什麽交換人質的條件。”

獨眼李榮、顧小七和陳二狗也問起了胡善祥的安危。

李榮說道:“……待标下送皇太孫回宮,就立刻回到什剎海尋人。”

顧小七說道:“……幼軍豢養了不少嗅覺靈敏的山東細犬,标下去端敬宮找幾件胡女史的衣服,帶着細犬一起來什剎海找人。”

陳二狗說道:“……胡女史待人和氣,從不嫌棄我們這些粗人,待标下回到什剎海,挨家挨戶的敲門找,定能找到她。”

朱瞻壑帶着兩百騎兵将一輛馬車圍得鐵桶一般,冒着傾盆大雨從廣化寺出發,往紫禁城方向而去。

待馬蹄聲消失,四輛馬車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門出發,走向了朱瞻壑指定的四條不同的路線。

待馬車拐到廣化寺盡頭的巷子口,三駕馬車按照路線前行,唯有顧小七勒住了馬頭,走進另一條巷子,偏離了朱瞻壑制定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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