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這幾日我和二爺計劃了許多,二爺讓袁祈去打聽适合的地點,不過還不急着買店鋪,先把點給找好了,畢竟現在外面風頭正緊,二爺還不能露面。

然後又讓袁祈幫我帶了些草藥的種子,袁祈雖然疑惑,草藥的種子還是送到了我手中,我想起了時令蔬果,因此除了草藥種子,袁祈還得幫我找蔬果的種子。

因為二爺知曉了桃花源,讓我進出方便了許多,二爺讓奴仆除了送飯的點之外,其餘時間都不要來打擾,便跟我一起進了桃花源。

我将袁祈和小冬子給我的種子,一并撒在了我特地留下來的一塊田地,二爺有些疑惑,“這些種子有何不同嗎?”

“這是外面的,青衣不确定是否也能三日成熟。”我一邊撒一邊答道。

“原來如此。”二爺點點頭,看着我每一種撒一點,他覺得有趣便也想試,我笑着将種子包遞給他,弄好之後我們回到樓房。

二爺有個想法覺得可以一試,來到那面大銅鏡的廂房,我站在鏡前,照着二爺說的,專心凝神想着小院的廂房,沒一會鏡面劃過一波水痕,漸漸的鏡面晃動起來。

我有些驚疑,因此分了點神,鏡面的動靜小了些,二爺在一旁趕緊出聲,“青衣,專心。”

我連忙不再想其他,專心想着小院的廂房,待得鏡面趨于平靜,顯現的竟不是我和二爺的身影,而是小院中我的廂房。

“果真如此。”二爺走近了些,看着鏡面的景象說道。

“二爺如何知曉這鏡面可以看見外面?”我驚喜的問,二爺才進來沒幾次,竟然就可以發現這個玄機,真是令我佩服不已。

“我只是想,既然通過鏡面,可以到你心中想的地方,那麽如果不通過鏡面,你心中所想,是否可以顯現在鏡面上。”二爺緩緩說道。

這時我試着又想了以前園中的廂房,只見鏡面水波蕩漾,一個眨眼間,景色就切換過去,但我和二爺望向鏡面時,都大吃了一驚。

只見梁仲伯竟在我廂房中,東翻西找不知道在找些什麽,門口還有兩個大少的手下守着,沒想到他們竟闖入園子,好在二爺已将園中的人都撤走,因此他們除了翻找廂房,倒也無從得知我的下落。

誰想我一時心血來潮的測試,竟剛好看見了梁仲伯的蹤跡,沒多久梁仲伯便帶着手下離開,二爺略為思索一陣,開口問道:“青衣,你記得五爺府邸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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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搖搖頭,“不記得了。”那一日我是在玉佩中,二爺将我拿出來沒多久,便離開了五爺的府邸,因此我沒來得及看清周遭景象。

“你試試想着一個人。”二爺開口道,我聞言腦中開始想着園主,不一會園主的廂房便顯現在鏡面上,二爺點點頭,“現在,記得我大哥的長相嗎?”

“嗯,青衣記得。”得到我的肯定之後,二爺讓我想着袁大少,我專心想着大少的樣子,沒多久大少便出現在銅鏡上,身邊還有許多人。

大少所在的廂房奢華精致,不過卻有些像是女子的閨房,除了大少之外,廂房中只有一位姑娘,其他竟全是男子。

大少怎麽帶這麽多人,到這位姑娘房裏阿,壞了姑娘的名節,如何賠得起呢?二爺聽到我的話,嘲諷的勾起嘴角,“你以為那姑娘是誰?普通好人家的女兒,會穿那樣的衣裳?”

二爺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姑娘家的打扮,貼身薄紗若隐若現,我立刻掉轉視線,不敢再看向那女子一眼,二爺淡淡開口:“那是倚翠閣的花魁。”

我驚訝的瞪大眸子,她就是倚翠閣的花魁阿,我們戲班原在韓家潭胡同,怎麽會沒聽過倚翠閣呢?素聞倚翠閣花魁柳詩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有一副好嗓子。

自從三年前挂牌接客之後,短短時日便取代原本的花魁,成為倚翠閣的招牌,因此二爺說她就是花魁,令我驚訝萬分,按理說,花魁不都應該容貌過人,沒有國色天香好歹也該明豔動人罷?

不過适才那女子,容貌雖屬秀麗,卻沒有我以為的那般驚為天人,要是二爺不說,我決計不會認為她就是花魁的。

柳詩詩柔弱無骨的倚靠在大少懷裏,兩人靠在榻上,親密的讓人臉紅,這時廂房中又進來一個人,二爺看見這人時,臉上閃過一絲波動。

“二爺這人是誰?”我不認得這人,但是二爺看見他有如此反應,肯定是位重要人物。

“他是醇親王府的管事。”二爺淡淡開口,我一愣,仔細觀察着那人,那人輕搖折扇,穿着打扮非富即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不過可惜的是,銅鏡雖可看見景象,卻是聽不見聲音的,因此我和二爺默默的看着鏡面,看大少與管事談論許久,卻是無從得知內容。

“真是可惜了,如若能夠聽見聲音就好了。”我喃喃自語道,下一瞬間,廂房裏突兀的出現一道男聲,“大少,你何時将人送過來?”

“急什麽,入夜了自然會送到府上,有這麽急嗎?”接着袁大少的聲音也在廂房裏響起,我和二爺驚訝的對望一眼,難道只要是我所求,銅鏡就能實現?

之後我和二爺靜靜聽着他們的對話,聽着聽着我心裏漸漸震驚,沒想到許芳被大少收入院中,竟還敢和梁仲伯有茍且關系?

現在大少要将許芳丢棄,光是趕出袁府還不夠,大少竟要将許芳當作賀禮送出去,我不自覺得攥着衣袖,這讓我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遭遇。

這時一雙手捂住我的耳,背後抵上一片溫暖的胸膛,二爺低下頭在我耳邊說道,“別去聽,也別再想那些事,都過去了,現在你有我。”

我眨眨眼,眼眶紅了幾許,放松自己的身子,靠在背後的胸膛上,認由二爺捂着我的耳,大少和管事的對話仍然回蕩在廂房,但是耳上的溫暖,讓我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談話告一段落,管事便離開了廂房,我和二爺等了一陣子,廂房中只剩大少和柳詩詩在嬉鬧調笑,大少的手下都被遣了出去,兩人的動作越來越不堪入目。

我有些尴尬,轉頭想問二爺能否別再看下去,卻發現二爺抿着唇,一臉凝重的盯着銅鏡,我有些疑惑,難道适才那陣嬉笑有問題?連忙仔細觀看着鏡面。

就在這時,有人闖入廂房,我驚呼出聲,“小喜子!”銅鏡清楚的顯現小喜子的身影,小喜子一臉慌張沖進去,卻在看見大少時,驚駭的連退了幾步。

“原來是喜公公阿,怎麽,看見爺有這麽驚訝嗎?”大少擡眼瞥了一眼,随後便不再看小喜子,仍舊與花魁在榻上調情。

“奴才見過袁大少。”小喜子戰戰兢兢的請安,大少冷哼一聲,“擔不起,喜公公可是福晉跟前的紅人,你這般多禮,雲臺可是惶恐的很。”

“袁大少折煞奴才了。”小喜子立刻跪了下來,冷汗直流,他沒想到袁大少就在柳詩詩這裏,福晉沒有告訴他,袁大少進京的消息。

小喜子心裏絕望的想着,恐怕這是福晉的用意,沒想到自己替福晉賣命這麽多年,她竟打算将自己送出去,小喜子跪在那裏,心裏又悲又苦。

“過來。”袁大少淡淡開口,小喜子眼裏劃過一絲厭惡,但随即隐去,連忙聽話的站起身走到榻前。

“詩詩,去守着。”袁大少将花魁一推,讓她守在門外,柳詩詩心裏暗恨,原來這就是喜公公,聽說大少第一次見他,便上了心,存了将人讨要過來的心思。

喜公公原本是醇親王府裏的人,被安插到侗五爺別莊,潛伏許久,終于在前些日子派上用場,卻沒想大少一開口,醇親王竟真的肯放人,把人給了袁大少。

柳詩詩走出內間廂房,來到前廳,倚在貴妃榻上,臉色陰狠的扯着繡帕,除了喜公公之外,還有一個杜青衣,原本的許芳已經不是威脅,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喜公公,以及比大少早一步找到那個戲子。

我沒有理會離開房裏的花魁,全部心思都在小喜子身上,園主說的沒錯,小喜子果然有問題,不過照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小喜子背後的人并不是大少。

大少将花魁遣走之後,竟将小喜子給抱上了榻,開始除去雙方的衣物,這時二爺捂着我耳朵的手放了開來,他退了幾步,尴尬的清了清喉嚨,“咳咳……接下來非禮勿視了。”

我當然知道,連忙靜下心來,這次想着侗五爺,好在畫面很快就切換,鏡面中大少與小喜子已經接近赤裸,下一瞬間就換成侗五爺冷淡的臉。

五爺坐在大廳的主位上,正聽着手下人的報告,我問二爺是否需要知道談話內容,二爺搖頭,“不需要,五爺不會有問題。”

我想了想,上一世二爺與五爺是至交好友,想必很了解對方,想到這點,我連忙開口問道:“二爺,五爺對園主到底怎麽想的?”

“他和我上一世都是求而不得,因此這一世我幫了他一把。”二爺緩緩開口道,我驚疑,“難道五爺上一世也對園主……?”

“嗯,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我和他可是同病相憐,你和萬班主同個性子,你就可以猜到,他在萬班主那裏吃了多少苦頭。”二爺淡笑道。

“是在青衣離開北京城之後?”我疑惑的問道,二爺微微颔首,“那時我急着打聽你的消息,便時常叨擾萬班主,一來二去的,卻沒想陪着我去了幾次的五爺,對萬班主上了心。”

“不過那時園主似乎……不是一個人。”我委婉的開口,上一世園主身邊許多紅粉知己,五爺要入園主的眼,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嗯,所以我才說他吃了許多苦頭,或許他原本只是起了點心思,卻沒想一再受挫之下,反倒越挫越勇,放下的心思越來越多,最後竟是動了真情。”

“那這一世呢?”我問道,五爺又不像我與二爺這般,是帶着記憶重活了一遍,如果這一世的五爺對園主沒有感情,那該怎麽辦?

“放心,如若他對萬班主沒有意思,我不會将你和萬班主托付給他。”二爺淡淡開口,讓我不要擔心,聽二爺這麽說,我便放下一半的心。

“二爺,你且不要告訴五爺,其實園主對五爺不是沒感情的,只是和青衣有相同顧慮罷了。”我将園主的心思告訴二爺,想問問他該怎麽開導園主。

園主不像我和二爺,知道七年後大清将亡,愛新覺羅這個姓氏,很快就不代表什麽。不過現在對園主來說,五爺就是個皇親國戚,是他高攀不上的人。

“五爺和萬班主的開始太過糟糕,除去身份之外,五爺一開始的手段恐怕也是萬班主卻步的原因,我勸過五爺,你有空也多多開導萬班主。”二爺緩緩說道。

“他們如何開始的?”我好奇的問道,想知道園主是如何識得五爺的?

“咳咳……這個我不方便多說,你有空問問萬班主,如若他願意告訴你,自會說與你聽。”二爺有些抱歉的說道,我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看來園主和五爺的相遇,似乎有那麽些內情,否則園主不會三緘其口,二爺不會支吾難以啓齒,我有些遺憾,想必我是無法得知真相了。

“對了,二爺青衣尚有一事想請教。”我想起那天聽見的‘雲裳’,想問問這個姑娘的事。

“雲裳嗎?她是倚翠閣的上一任花魁。”二爺聽見我問起雲裳,想了想開口說道,我心裏一驚,花魁?五爺竟然識得花魁,還因為她的過世如此哀傷,難道兩人之間有過一段情?

“你這腦袋瓜子,淨想些有的沒的。”二爺聽我猜測,啼笑皆非的點了點我額間,他緩緩将事情說了一遍,我這才知道自己誤會的有多離譜。

原來倚翠閣竟是五爺暗地裏的産業,還是個買賣情報的組織,雲裳是五爺的得力助手,卻被現任花魁害死了,柳詩詩為了掌管倚翠閣,害死了雲裳和媽媽。

“那怎麽辦?五爺不是很多消息都被人知道了?”我擔憂的問道,倚翠閣落入柳詩詩手裏沒事嗎?

“不用擔心,除了明面上的雲裳之外,暗地裏倚翠閣還有另一個負責人,那人的存在除了五爺,沒有其他人知曉。”二爺說道。

“那五爺現在放任柳詩詩,是想要将計就計嗎?”我問道,聯想到五爺用二爺做餌,再加上得知倚翠閣的叛變,或許五爺打的是這個主意?

“嗯,他府中恐怕也被安插釘子,否則小喜子無法進入別莊,萬班主也不會遇害。”二爺嘆息道,想他當初還提醒過五爺,沒想到五爺的人還是出了差錯。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想到一個可疑的人,“不會是秦公公罷?”

“不是秦四,另有其人,不過隐藏得很深,一時之間不好揪出來,才會以我為餌。”二爺解釋道。

“園主又是怎麽知道,小喜子有問題的?”我告訴二爺,當初園主讓我提防小喜子來着,我對于園主如何知曉小喜子有鬼,實在納悶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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