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我和二爺在鋪子後頭說着話,沒多久夥計走進來,說那位梁公子又來了,我和二爺互望一眼,沒想到載濤還不死心,不過他們沒料到,今日二爺上我鋪子來了。

二爺站起身,理理衣裳,“既然他想見,我便讓他見罷。”随後冷着臉走向前面。

我抿唇輕笑,梁仲伯今日撞到二爺手裏,怕是沒好果子吃了,二爺既已決心除掉載濤,便不會再給梁仲伯好臉色,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但若是主人都要倒臺了,那還用對狗客氣嗎?

我哼着曲調,自顧自的煮着茶,這幾年跟在二爺身邊,學了不少東西,除了洋人話之外,二爺還要教我琴棋書畫,不過我興趣缺缺,只撿了棋和書來學。

閑暇時二爺也教我煮茶,及分辨茶葉的好壞,我一邊煮茶一邊思考,或許改賣茶葉也不錯?不過洋人喝的茶,與我們的似乎不太一樣。

前些時候我也開始釀酒,二爺和我研究了玉佩給的信息,用葡萄和其他水果,釀了一些洋人的酒,本以為釀成需要許久的時間,沒想釀酒的酒桶很是神奇,不管什麽酒,一個月即可釀成。

不過酒是越陳越香,我算算時日,一個月後鋪子還在休息,待到開市時,應是近三個月後,到那時候,第一桶酒應是風味更佳。

我盤算着鋪子之後的方向,沒多久二爺便進來了,正好第一壺茶也煮好了,我替二爺斟了一盞茶,讓他暖暖手。

我也捧着茶盞,輕啜着熱茶,一時之間我兩誰都沒說話,過了一會,二爺放下手中茶盞,“青衣,你不問結果嗎?”

“嗯?什麽結果?”我腦中還在思索着釀酒的事,聽見二爺的問題還沒反應過來。

“……無事。”二爺靜默了一會,我這才想起,莫非二爺問的是梁仲伯?我不在意的說道:“二爺如何處置他,我都沒有意見。”

“嗯。”二爺似是很滿意我的回答,嘴角帶笑的繼續品着茶。

“二爺,你什麽時候動身?”我突然想起昨日幫二爺整理桌案時,無意間看見的家書。

“過幾日罷,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二爺嘆了口氣,放下茶盞握着我的手,“真想把你也一起帶走。”

“二爺府裏還有個‘杜青衣’呢。”我斜睨了他一眼,天津袁府裏,可還有一個長得和我相像的小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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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他了,和你一點都不像。”二爺撇撇嘴,我輕笑站起身,二爺用力一拉,我跌坐在他腿上,他環抱着我的腰,喃喃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要将近三百年見不到面了。”

“哪有這般誇張。”二爺有時候實在孩子氣的緊,我低下頭輕吻了二爺臉頰一下,“我會去看你的。”

話才說完唇就被堵住,二爺熱切的吻着我,我雙手環抱住他脖頸,也熱情的回吻着他,我兩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二爺含糊不清道,“青衣,進去。”

下一瞬間,我兩便在桃源二樓的廂房中,現在我已能控制,進來時要在桃源何處,二爺帶着我到床榻邊,一邊繼續深情的吻,一邊幫我兩除去衣裳。

桃源中一直是白日,且氣溫宜人,沒有寒冬的冷冽,因此房內不用升炭火,反而因為我兩穿得多,進來不一會就微微冒汗。

待到我兩衣衫除盡,二爺擁着我倒向床榻,或許是分離在即,二爺今日表現異常激動,也分外熱情,纏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過程中的動作也比往常激烈,我被他撞擊得幾近失神,只能随着他的動作,在快感中載浮載沉。

平息後我累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癱軟在床上昏昏欲睡,二爺卻還是很興奮,不斷在我身旁蹭着,企圖再點起火。

“我累了。”我連推開二爺的力氣都沒有,二爺将我翻了個身,讓我側躺在他懷裏,我的背部抵着他溫熱的胸膛,他在我耳邊呢喃,“青衣,再一次就好。”

語畢又頂了進來,我渾身顫栗,雖然疲累不堪,但是已經熟悉了情事的身體,還是輕而易舉的被二爺挑起感覺,只能又随着他起舞。

最後結束時,我直接昏睡過去,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閃過腦海的是,莫不是與梁仲伯的見面發生了什麽,否則二爺怎會這般激動?

我醒來時,已經回到家中的床榻上,想來是二爺帶我回來的,這幾年來,二爺也能用我的玉佩進出桃源,不過只限于我在他身旁時。

而且二爺不像我能控制進去的地點,每回他進去時,都是在小河旁,因此除非必要,否則他很少自己進入桃源,都是讓我帶着他。

雖然身體還是有些酸軟,不過一點也不黏膩,反而清爽幹淨,想來是二爺替我清理過了,我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二爺身影。

看天色,已近傍晚,我和二爺進桃源時,分明還未到晌午,想到這裏我有些臉紅,今日竟是一件正經事未做,都與二爺厮混去了。

我撐起身子,二爺今日折騰的狠了,我的腰部酸疼不已,本想下床,卻發現雙腿還有些無力,我在心裏暗暗想着,下次絕不可再這般縱容二爺。

“青衣,你醒了。”這時二爺正好推門進來,一手端着一個托盤,見我正要下床,趕忙将門掩上,快步走到桌邊放下托盤,然後來到床邊扶着我。

“二爺現下心情舒爽了?”我看他神清氣爽的模樣,有些氣悶。

“青衣,是我過了,你身體好些了嗎?”二爺抱歉的說道,扶着我坐到榻上,還在我坐下前,先幫忙準備好軟墊。

“二爺今日到底發生何事?這般失控,不像你。”我一邊揉着腰部,一邊疑惑問道。

“我有些魔障了……”二爺坐在我身旁,溫柔的幫我按摩腰部,低聲說着白日的情況。

原本二爺就因為聽見柯先生,心裏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後來梁仲伯上門,二爺前去打發他時,言談中得知,梁仲伯竟寵幸過那個與我相像的小倌。

這下子二爺如何還不知道,梁仲伯對我存了什麽心思,又想起上一世那人與我的糾葛,二爺心裏頓時有些不安,才會在之後一遍遍的擁抱我,确定我還在他身邊。

“二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握着他的手,鄭重的對他說道。

“嗯,今日累着你了,對不住。”二爺有些羞赧,我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之後幾日二爺開始着手準備回天津的事宜,一方面也暗地裏開始計劃對付載濤,二爺打算離開上海前一日,最後與載濤見一次面,那次見面将決定載濤的命運。

很快的到了二爺與載濤見面的日子,二爺不欲将出發前的最後一夜,浪費在載濤身上,因此和他約了中午時間。

明日二爺就要離開上海,因此我打算明日便将鋪子關了,也讓夥計和掌櫃的,可以早點回家過年,年後開市時再回來。

因為是年前最後一天,因此有些忙碌,許多聽見消息的客人,都趕在今日上門,一整個上午大家都忙得團團轉。

有些熟客還問我,怎麽不等到除夕前再休息?我笑着說要回老家,和熱情的熟客寒暄着,有些會說中國話的洋人,也禮貌的先恭賀我新年快樂,我一一答謝。

不一會我在人群中發現柯先生,他遠遠的望着我,似是想上前,卻又怕打擾我,我裝作未看見,又将視線轉開,繼續招呼其他客人。

等到客人終于散去大半,柯先生卻還未離開,我暗自嘆了一口氣,難道非要把話說破了,弄得場面難堪,他才甘願嗎?

“杜老板,聽說你要回老家?”柯先生見我注意到他,欣喜的走上前與我搭話。

“嗯。”我應了一聲,繼續忙碌手頭上的工作,誰知柯先生竟跟在我身後打轉,逼不得已,我放下手上的香水瓶,開口問道,“有事嗎?”

“你老家在哪?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柯先生興致勃勃的開口,我則有些納悶,難道國外留學回來的,都這般直接嗎?我與他并沒有熟悉到,可以讓他陪我回家的地步罷。

況且我也沒有老家,是二爺要回家,因此我淡淡開口,“多謝柯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別這麽客氣阿,杜老板的老家在哪?”柯先生一點也聽不出我委婉的拒絕,還以為我跟他客氣來着。

“在下有人同行,不用勞煩柯先生了。”我繼續擺放着香水瓶,想着早早弄完,早早躲到後頭去罷,就算二爺不說,我也不想再跟柯先生打照面了。

“同行?杜老板要帶誰回老家?”柯先生似乎有些着急,似是沒料到這樣的結果。

“柯先生,在下與你并不熟識,不需要事事向你報備罷。”我冷下聲來,我并未給過他錯誤的期盼,他是從何而來這樣的自信,竟想插手管我的事。

“杜老板,我們之前天天見面,怎會不熟識呢?”柯先生見我動怒了,有些驚疑。

“柯先生,你是客人,在下與你之間,除了買賣貨物之外,并未談及其他,就算天天見到面,如何談得上熟識?”我冷冷反駁,照他這樣說,豈不是其他客人都與我熟識了。

“你明明與我約好相見,前些時候突然就不來了,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你怎麽可以這樣!”誰知柯先生竟然激動無比,一臉憤恨的望着我。

“柯先生,在下并未與你相約,如若柯先生上門,單純為了買香水而來,在下不會冷眼相對,言盡于此,得罪了。”我甩袖離去,這人當真莫名其妙,無端端的被攪了心情,真是煩悶。

我怒氣沖沖回到後頭,端起茶盞,一口将冷掉的茶水灌了下去,吐出一大口氣,真是難溝通的一個人,随意曲解他人意思,硬将自己想法套在他人身上,可笑!

本來心裏就壓着煩悶,因為隔日要和二爺分開近三個月,不想讓我的心情影響了二爺,怕他路上都不安穩,就挂記着我。

沒想一個柯先生就讓我破功,心裏的郁悶排山倒海湧上來,讓我煩躁的踱來踱去,又加上二爺與載濤相約的時辰已到,頓時感到心口滞悶,真是看什麽都不順眼。

我眼眸一轉,立刻進了桃源,站在桂花樹前,我深吸一口氣,這不是懷疑二爺,只是明知有人惦記着他,我怎麽可能放心得下。

就算相信他,心裏還是會別扭,會不斷想象他和載濤在一起的情景,與其在這裏坐立難安,不如直接跟着他。

因此下一瞬間我便到了二爺的玉佩中,沒想二爺剛好将玉佩拿在手上把玩,我望着周遭,原來二爺将載濤約到自己的酒樓。

包廂中只有二爺一人,看來載濤還未到,我清了清喉嚨,“咳咳……小招!”

“青衣!你怎麽來了?!”二爺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玉佩差點掉在桌上。

“捧好捧好,我就想來看看,不行嗎?”我也吓了一跳,連忙讓二爺捧好玉佩,然後佯怒的反問二爺。

“行,怎麽不行,你來我很高興。”二爺将我捧高,湊到唇邊吻了吻,“許久未聽你喚我小招,如今聽來,倍感親切。”

就在我們說話的當下,包廂門被敲響了,我趕緊閉嘴不再出聲,二爺仍将玉佩放在唇邊,門外袁祈禀報着,“二爺,七爺到了。”

“嗯,請他進來罷。”二爺并未站起身,袁祈開門讓七爺進入後,便又将門關上。

二爺望了載濤一眼,擺擺手,“七爺請坐,寒雲明日将啓程回天津,今日特請七爺一敘,七爺能賞臉,是寒雲的榮幸。”

我心裏有些好笑,二爺說得這般有禮,卻未起身相迎,也未請安,就不知載濤做何感想?

“……寒雲你明日回天津?”載濤似乎很訝異聽見二爺要離開,二爺點點頭,“回家過年。”

“原來是回家過年,我還以為你不回上海了。”載濤暗地裏松了一口氣,二爺沒有理會載濤的反應,只是舉起桌上酒盞,“七爺,你我相識一場,寒雲先幹為敬。”

“請。”載濤也連忙端起酒盞,和二爺舉杯致意,随後兩人一飲而盡。

“七爺,今日除了敘舊之外,上一次七爺提出的事情,寒雲已有答複。”二爺頓了頓,冷淡的開口,“七爺,恕寒雲無理,寒雲從不涉足煙館生意。”

“若是七爺能放棄煙館生意,寒雲仍是朋友,否則……”二爺停頓一下,眼神閃過一絲狠戾,“有時候消失一兩個人,在上海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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