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來到園主的房中,小安子替園主把脈,我和五爺坐在一旁,五爺滿臉擔憂,我卻是緊張萬分,随後只見小安子驚訝的瞪大雙眸,激動的看看園主又看看我。

我見小安子這模樣,終于放下心來,看來是成了,園主應當也是懷上了,五爺見小安子古怪的反應,氣急敗壞的開口問,“小樓到底怎麽了?”

“恭喜五爺,賀喜五爺,樓爺有喜了。”小安子立刻站起來,對五爺行禮說道,五爺愣在原地,随後一臉驚喜的問小安子:“你确定?小樓有了?”

“回五爺的話,樓爺脈象與杜公子無異,都是喜脈,至于嘔吐,則是害喜的緣故。”小安子笑着回答,五爺頓時開心的撲到床前,柔聲開口道:“小樓,你聽見了嗎?”

園主也一副傻楞楞的模樣,他不敢置信的問着小安子:“小安子,我真的……有了五爺的孩子了?”

“是呀,沒想到樓爺竟和杜公子一樣,能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小安子嘆息說道,他大概沒有想到,會一下子碰上兩個例子吧。

“小樓,太好了!”五爺激動得抱住園主,我和小安子對望一眼,退出門外,留給兩人獨處的時間。

“公子,沒想到樓爺和你一樣,體質特殊,這下子樓爺終于得償所願了。”小安子感嘆的說道,我挑了挑眉,沒想到小安子倒也細心,察覺得出園主心中想望。

我正想先回房裏,晚一些再過來看園主時,五爺突然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對我說道:“小樓有話想問你。”

園主想問的話我心裏有數,點了點頭,我走進房裏,園主下床坐在窗邊的榻上,正望着窗外的景色發楞。

“園主,你找我?”我輕聲開口,園主回過神來,淡淡開口,“坐罷,今天身子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我答道,園主神色複雜的望了我一眼,随後低聲開口,“青衣,我能懷孕,是因為那杯水罷?”

“嗯。”我大方的點頭承認,園主果然猜到是河水的功效。園主又問:“那水到底從何而來?莫要再說從井裏來。”

“那水是我幾年前去廟裏上香時,一位得道高僧贈與我的。”我緩緩開口,接着說道:“園主,很抱歉瞞着你,只是在确定那水對園主有效之前,我不敢貿然給園主希望。”

“我感謝你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你,只是奇怪你怎會有如此神奇的水。”園主見我有些緊張,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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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主,如今你也有了身孕,不如搬到我院中罷,彼此也好有個照拂。”我趁機提議,只要園主點頭了,五爺還不得乖乖讓園主搬。

“也好,只是小安子一個人,許是忙不過來。”園主也覺得搬進我院中比較合适,由于我和二爺喜靜,因此院落在府邸僻靜處,出入的人也不多,不用怕我和園主的情況被人知曉。

“園主,最近你都讓小夏服侍,你覺得他可信嗎?”我壓低音量,開口問道,園主聽見我問起小夏,淡淡開口,“不可信。”

“果然是這樣阿。”我嘆息了一聲,其實一個月前我就開始懷疑,攔截住我和二爺書信的,除了袁大人安插進來的釘子之外,應該還有一人。

我故意将書信交與小夏,便是想确認是否是他所為,原本我也不欲懷疑他,只是小安子無意中提起一件事,讓我對他起了疑心。

小安子曾撞見小夏與一丫鬟在花園幽會,他神秘兮兮的笑說小夏也想娶媳婦兒了,我卻對這事上了心,我沒忘記過,小夏曾對二爺起過心思。

因此我用銅鏡觀察小夏,發現他與丫鬟在花園見面,根本不是談情說愛,而是交換情報,他竟搭上了袁大人的暗樁,我心想着,看來就是這兩人攔截了書信。

之後一個月,我照舊天天将信交與他,然後在銅鏡前看着他一封封燒毀,随後到驿站拿了二爺寄給我的信,又到電報局攔截了二爺拍給我的電報。

我托腮坐在銅鏡前,他還真忙碌阿,若是他知道,這些都是我和二爺故意讓他攔截的,不曉得心中會作何感想?

“怎麽了?”園主見我想得出神,開口問道,我回過神來,将小夏攔截書信的事說了一遍,卻不見園主有任何驚訝的神情。

“當初我就反對你們留他下來,根本是養虎為患。”園主拂了拂衣袖,繼續說着,“他對二爺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被教訓過了,但是人心隔肚皮,你又怎知他真正想法?”

“我見他這一年來乖了許多,怎知道他卻是沒有死心。”我無奈道,雖然沒辦法像信任小冬子一般信任小夏,但我自問他跟在我身邊這兩年,我也是待他不薄的。

“二爺家中無事罷?”園主突然換了個話題,我有些疑惑園主的問題,園主嘆了口氣,“你既然說袁大人安插了人進府,就表示他開始懷疑二爺了。”

“二爺這幾年守在你身邊,只有過年才回家,袁大人想必以為,外頭有人絆住了二爺的腳步,讓他樂不思蜀了。”園主有些精神不濟,半倚在榻上。

“有人将我的事,透露給袁大人知曉。”我淡淡開口,二爺稍微和我提過,袁大人已知曉了我的存在,讓我出入務必小心謹慎。

“什麽?!是誰?”園主很驚訝,坐起身來問道,我連忙安撫着園主,“園主你別激動,你現在身子不比平常。”

“是小夏嗎?”園主咬牙切齒,我趕忙将事情說了一遍,園主挑眉,“二爺哪裏惹來的爛桃花?這般窮追猛打。”

我抿唇輕笑,園主說話還是這般不客氣,不過對于與我兩情相悅的二爺來說,劉姑娘可不就是爛桃花嗎?

“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後齋雖然離了北京,到底手上還是有勢力的,怎麽說也還是黃帶子,暗地裏的護衛不會少。”園主淡淡開口,我微笑謝過,知道園主是擔心我的安危。

我又陪園主說了一會話,見他精神萎靡,便離開廂房,沒想到五爺還候在院中,想必是擔心園主身子,我不禁替園主感到開心,五爺如此珍重園主,甚好。

“青衣,多謝。”五爺對我颔首,真摯的說道。我心下明了,園主肯定将那杯水的事,告訴了五爺。再加上我事前提點五爺,五爺怎會不知我是有意為之。

“五爺不用客氣,園主一直想替五爺孕育子嗣,如今有此機緣,是五爺和園主的造化,青衣并未幫上什麽忙。”

不是我故弄玄虛,原本這河水也是因緣際會之下得來的,若不是見五爺和園主感情深厚,我也不會拿出來給園主喝。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只不過将水給了園主罷了。

之後我回到自己房中,開始思考着,要怎麽處置小夏?這一個月來,我和二爺按捺不動,就是想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消息。

好在我有身孕之後,第一時間便将小夏調了開來,因此他只以為我身體微恙,怎麽都想不到,我一個大男人會懷有身孕。

當晚我又到二爺房裏,和他閑話家常,以慰我兩的相思之苦,接着又讨論了一下府中的情形,我将園主有孕之事告訴二爺,二爺也很替園主和五爺開心。

接着我關心二爺家中之事,再有半月,二爺就要回來了,不過袁大人希望二爺在離開天津前,能先與劉府定下親事。

二爺當然不願意,不過被逼得急了,只得暗中在北洋新軍中動手腳,讓袁大人疲于奔波處理,再無暇管他的親事。

而那劉姑娘更是天天上門,幾乎踏破袁府的門坎,盡管二爺每次都避不見面,隔日她還是厚着臉皮找上門,我有些疑惑,怎麽現在的姑娘家,竟這般主動?

後來才得知,這劉姑娘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學了一大堆洋人作風,聽說了二爺在上海做生意,更是死活要跟着二爺到上海。

我真是被劉姑娘的豪放給驚住了,一個姑娘家要跟着一個單身男子離開家鄉,說得難聽些,這不就是私奔嗎?

她若是和別人私奔,那也不關我的事,但問題是,她挑上的人,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現在更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爹,怎麽可以讓她敗壞二爺名聲。

二爺見我氣鼓鼓的模樣,趕緊安撫我,保證他決不會與劉姑娘同行,更不可能答應這門婚事,我當然相信二爺,只不過人言可畏,劉姑娘三天兩頭往袁府跑,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是怎麽一回事。

不過我不想為了不相幹的人,和二爺鬧得不愉快,因此按捺住不豫,陪二爺又坐了一會,便進入桃源打算回到廂房。

我站在銅鏡前,本想穿過銅鏡回到房中,卻突發奇想,想觀察一下劉府。劉府的公子化名文謹,我也曾見過幾次,因此我默想着文謹的樣貌,沒多久銅鏡出現景象。

我驚訝的望着劉公子,他正在尋歡作樂,但是廂房中不只他一人,還有其他的酒肉朋友,若只是如此,還不至于令我驚訝,我驚訝的是,梁仲伯竟也在列。

梁仲伯不是陪着載濤留在上海?怎麽會出現在天津?難道二爺離開上海後,他便一路尾随?若是如此,怕是載濤的命令,就不知載濤有何用意,竟讓梁仲伯跟着二爺。

而且梁仲伯怎會與劉公子相識?難道大少識得劉公子?看梁仲伯與劉公子熟稔的模樣,不像是才剛認識,看來是梁仲伯以前跟着大少時,就與劉公子有所接觸才是。

我對他們的談話起了好奇心,連忙讓銅鏡将談話傳了過來,剛好梁仲伯開口說道:“劉兄,我勸你一句,讓令妹趕緊收心,二爺不是她能妄想的對象。”

“梁兄此話怎講?”劉公子驚訝的挑眉,袁府二公子與他妹妹無論是身世或是外貌,都很相配,為何說他妹妹是在妄想呢?

“我家主子對二爺可上心了,若是他知道令妹惦記着二爺,那就不好啰。”梁仲伯語氣輕佻的笑着說道。

“你家主子?你主子不是袁大少嗎?”劉公子被噎了一下,狐疑的問着,梁仲伯先前不是跟着袁大少嗎?

原本以為袁大少倒臺後,這小子也會跟着落魄,沒想到這次再見面,身上的穿着竟比以前在大少手下更好,難道他還換了新主子不成?

“我現在的主子,那是十個大少都抵不上的。”梁仲伯握着手中酒盞,故做神秘的搖頭晃腦。劉公子果然被勾起了興趣,“別賣關子,到底是哪位貴人?”

“嘿嘿,我主子可是姓愛新覺羅的。”梁仲伯湊近了些,壓低音量說道。劉公子驚呼,“此話當真?可別拿話唬弄我阿。”

“那還有假得了的嗎?”梁仲伯不屑的輕哼一聲,劉公子趕忙賠笑,“梁兄這下子可是飛黃騰達了呀,別忘了多多關照小弟阿。”

“關照不是問題,不過我主子對于令妹和二爺的親事……”梁仲伯意有所指的開口,劉公子馬上識時務的接口,“梁兄你聽錯了,舍妹并未與袁二爺有婚約。”

“哦?如此這般,甚好,我會告訴主子的。”梁仲伯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和劉公子飲酒作樂,席間時不時的談及上海的生意,我眯起眼,原來載濤想要從劉府下手。

想必載濤打聽過了,劉公子化名文謹,到上海雖說是打探二爺消息,不過正經生意也沒落下,劉府本就是天津商賈,因此上海不少人,與劉府都有生意往來。

我聽見梁仲伯隐晦的提起煙館生意,知道載濤想要拉劉府下水,沒想到二爺給他機會,他卻是不要,還是執意涉足鴉片生意。

梁仲伯和劉公子言談間,也漸漸透露出載濤身分,劉公子驚訝萬分,沒想到梁仲伯這小子,竟攀上了皇親國戚。

載濤是誰?那可是當今聖上的皇叔阿,尤其載濤又與攝政王載沣交好,這樣一位權貴,想要和劉府合夥做生意,那是劉府天大的光榮啊!

我撇撇嘴,望着梁仲伯和劉公子虛僞的笑容,沒想到最後是靠載濤,解決了二爺的親事,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也知道這樣解決算是最好的結果。

随後梁仲伯和劉公子再未提及生意方面的事,只是摟着陪酒的花娘調笑,動作漸漸不堪入目,我便不欲再看,讓銅鏡顯現出其他畫面。

這一次我觀察的是載濤,既然知道了載濤還未放棄,那麽二爺的暗殺計劃,肯定是要執行的,我想先幫二爺調查,載濤平日身邊有幾人跟着,暗中又有幾人保護。

不過我觀看的時機顯然不對,此刻的載濤衣衫淩亂,竟然正抱着一赤裸少年,在書房中便颠鸾倒鳳起來,我有些咋舌,他看起來斯文穩重,也會在書房行那事阿。

沒多久載濤便完事了,他站起身整理衣衫,不理會倒在地上喘着氣的少年,這時少年擡起頭,我心裏頓時怒火翻騰,那少年的眉眼,分明與四年前的二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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