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咔嚓!噼裏啪啦+入v(20)

她的脖子,讓她不能呼吸似的。

“後來那次,我沒死,我媽死了。”

聽到這句,她沉默了。

“然後我就變不良少年了,流氓能幹的除了找妹兒,我都幹了,一就是亂得瑟,那日子過的跟似的,那時候全市随便叫上班大班兒的小孩兒,沒一個打架能打過我的。”

男人豪氣的拍拍自個兒的胸脯兒,自己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又接着說。

“後來直到有一,我姥爺拿着那個镯子來家裏鬧,說一定是我爸推我媽進水的,所有的內容都在那份報告裏,咬死了就說那報告裏的血是我爸的,我當時沖出來要跟他們說,卻被我爸一巴掌打跑了。”

“那巴掌,忒狠,我這輩子挨的最狠的一巴掌。”

說到這個巴掌的時候,男人還張開手搓着下巴,那歪着臉的樣兒像是回憶着那一幕似的。

“事後我爸跟我說,他不怕別人誤會他,但是絕對不能讓人一輩子笑話我,我當時就想,怎麽着我也得活個樣兒給他看看,後來我就從良了,瞧瞧,爺兒現在活得多麽優秀。”

潇灑的比量比量自個兒,像是往日裏一樣的帥氣狂妄。

“你爸真好。”

好半,冷暖擠出了這麽一句話,一下就給男人弄翻兒了。

“操!你聽明白我跟你說什麽了麽?”

翻着白眼兒,真是不知道這女的腦子是不是炮仗做的,平時腦子裏挺有料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炸了。

“好啦,好啦,我懂了,放心吧,我不會輕生的,我還有我媽呢。”

沉悶了一下午,冷暖終于扯了第一個真心的笑,雖然弧度不大,确實發自肺腑的充滿了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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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同情淩犀的可憐,而是為了他能挖出這種事兒來哄她而感動。

他是誰?

他可是淩犀啊,面子大于的一個男人,這樣的隐私就這麽攤開在她面前,她冰涼的心都暖了。

其實他這個人,越多相處一分鐘,就越覺得跟自己想象中不是一個樣子。

“哈哈,真信了啊?說你是傻子你可別推脫,還真是好騙~”

爽朗的笑了笑,拍拍大腿,淩犀搖着頭兒,順勢吃了一大口乳酪蛋糕,眉毛都沒皺一下。

“淩犀,你有勁沒勁吶!”

拍打着男人的肩膀,女人恍然大悟的嬌嗔着,像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似的。

然而,冷暖知道他是在給自己的面子找臺階,她并沒有拆穿他拙劣的演技。

他不吃乳酪蛋糕的,一口都不吃——

“騙子,我餓了,你得請我吃飯。”

向前傾着身子,女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在室內的燈光下襯得特別嬌媚。

“呦呵,你還有胃呢啊~”

淩犀式的尖酸,一如既往。

你說說這人,多別扭,人家消沉,他哄着,人家樂呵,他還偏偏得欺負着。

這厮——

“要不然咱倆去江北吃蒙古烤肉去啊!”

冷暖像個餓的倆眼睛放光的黃鼠狼似的提議着,那兒是淩犀走的這段日子新開的,她猜他這樣的肉食動物肯定愛吃。

“走吧!”

這江北路挺遠的,這麽一來一回的折騰了個遍,回來的時候都是晚上了,這蒙古烤羊還真的是好吃,淩犀吃了一肚子,冷暖卻因為羊肉太膻,只吃了點兒意思意思。

等到回了家的時候,淩犀連澡都沒讓她洗,就摟着她睡下了。

剛躺下的時候屋子漆黑一片,女人就趴在男人身上聽着他的心跳聲,咚咚咚咚的,特別有力。

“冷暖?”

“嗯?”

“以後安心跟着我,咱倆好好過。”

“嗯……”

……

這個晚上,冷暖什麽都沒想,她睡的很沉,很安心……

——

都說人在缺了一塊的時候,随便補點什麽進來,泥巴也好,稻草也罷,都是那麽瓷實的一種關系,人生的加法減法也許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這段時間,冷暖真的放松的像一個女人一樣跟淩犀在一起了。

興許是自己開始踏實的跟他過日子了,也發現他對她真的是挺好,一個男人的寵愛,他都能給她,久的甚至讓她都忘了怎麽疼了。

世上的事情從來就不是按照我們設計的軌道一點點按部就班進行的,老總會出其不意的摧毀我們一些東西,再硬塞給我們一些東西,像是一個四十幾厘米的超長夜用衛生巾,剛用的時候覺得睡覺的時候多出的一塊很不舒服,可久而久之,心裏的安全感偏偏都來自于那一塊兒。

084 愛字

年前的商場,活動太多,什麽店慶啊,周年慶啊,雙旦啊,反正就是變着法兒的促銷搶市場。

要說買200返100,那價錢都猴精猴精的了,不是東一個98,就是西一個198,反正你就湊吧,湊來湊去都不是198,就是398,讓你正正好好占5折便宜的,那真得看造化。

價錢便宜是便宜了,就是搞得到處都擠,尤其是周末,簡直就像舊時的趕集一樣,一股腦兒的蜂擁般的擠。

費勁巴拉的穿梭在內衣的樓層裏大致逛了一圈兒,冷暖就發現那些買成套兒內衣的還真就都是那些送父母什麽的,年輕人都是來趁着打折搶羊絨褲啊,駝絨褲什麽的。

雖說淩犀這人沒有那些暴發戶的臭毛病,只要材質舒服,他什麽倒是都能穿,可她倒是沒什麽舍不得的,淩犀送過她不少東西,她還真的沒給他買過什麽。

轉了一圈兒之後,冷暖鎖定了一套兒折完之後700多的木代爾兒的內衣褲,款式是訂了,就是這個尺碼,一家兒有一家兒的比例,她心裏還真就有點兒不靠譜。

淩犀那大長腿不是一般的長,她還真就怕買短了。

“先生,不好意思,麻煩借我比量一下尺碼。”

剛巧看見身邊兒有條長腿,對男裝尺碼沒什麽把握的冷暖頭兒都沒擡就從導購手裏拿起褲子放開,借着男人的側身兒比量着。

只見女人邊比量還邊認真的琢磨着,長長的波浪卷發垂下來,又被她随意的撥到耳後。

恩,目測差不多,剛好比這位先生的腿長出一塊兒來,淩犀穿應該夠合适。

“謝謝你先生,麻煩你了。”

禮貌的道着謝,結果一擡頭兒,就沒想到還真就這麽巧,竟然是歸齊。

“呀,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冷暖瞪大了眼睛看着,還真就沒想到世界居然這麽小。

半個多月沒見歸齊,感覺他好像比之前胖點兒了,除了一成不變的金絲眼鏡兒,從上到下的一身兒從沒見他穿過的休閑style,真真是沒有一點兒舊時刻板的影子,說句矯情的,這樣的歸齊,更帥了。

就看周圍那些忙着攀性價比的女人們那些頻頻粘在他身上的眼珠子,就可見他的魅力所在了。

原本就文雅俊秀的臉,接着商場頗為不錯的燈光看上去,泛着光澤似的,可見這段日子,他過的不錯。

“剛從機場過來。”

相比女人的自然,英俊的男人臉上一愣,反而變得不自在起來。

“真難得,你怎麽來這兒了啊?”

“下午出差,我來買幾雙換洗的襪子。”

見女人那吃驚樣兒,好像他就應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似的,歸齊覺得好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嗤嗤的笑了幾聲兒,又推了推眼鏡兒道。

不是他有閑情逸致,而是歸齊的襪子從來都是自己買,沒事兒的時候他也很少脫,他不喜歡別人看他那個少了一根的腳趾。

他怎麽也沒想過會這麽巧,原本他真想找她吃口飯來着,結果臨時通知他下午要出差,他沒時間回家折騰,就自個兒來這兒順道買兩雙。

可就這麽好巧不巧的,居然還真叫他給撞上了。

“是這麽回事兒啊,我還以為你這催份子的都追到這兒來了呢?”

自然的開起了玩笑,冷暖緩和着有些尴尬的氣氛。

剛才歸齊扶眼鏡兒的時候,冷暖一眼就看見他無名指上那個大大的鑽戒了。

特閃,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呵呵,跑不了你那份兒大的。”

女人那一副故作吓到的嬌俏樣兒,逗樂了歸齊,就像回到過去一樣兒,他也寵溺的回應着她的玩笑。

歸齊近乎有些貪婪的看着不再挂着凍人三尺的冰冷的女人,可當他看見她眼睛裏對他的不摻雜質的真心祝福的時候,極好的心情又被逼退了。

“呦呦呦,別吓唬我啊,要麽你結婚前我可玩兒消失了啊~”

自然的開着玩笑,冷暖擺出了一副要是破産,就得跑路的玄乎樣兒,好像真的煞有介事似的。

其實她是故意的,敏感如冷暖,當然感覺的到歸齊的小心翼翼,她不想那樣,既然已經冰釋前嫌,過去的事兒就翻過去吧。

他有他的生活,她有她的生活,他們還是朋友,這樣挺好的,抛去那一件糊塗事兒,歸齊真的是為她做過不少的事兒。

做人不能太自我,該記得的好得記得,而且不管怎麽說,他現在要結婚了,所以她們已經注定了是兩條平行線了。

沒必要她自己還端着什麽絕世美女的架子,人與人的交往,從來就沒有誰欠誰的,朋友之間的關系都是相互的。

淩犀像是一劑上好的良藥,冷暖最近每心情都不錯,什麽事兒也都不願意往心裏揣,不求什麽錦上添花,但求萬事順意,心境也是平和了不少。

“呵呵,你啊……你啊……”

伸着手指頭比劃着點着,歸齊無奈的笑着。

對,是她——

這個就是他剛認識的時候的那個冷暖。

就是那種淡甜的感覺,不甜,卻讓人成瘾,戒不掉——

可是這個女人注定不屬于他了,歸齊眼尖的瞄了一下剛剛借着他比量的褲子,看看那比他還長的褲長兒,是送給誰的,他了然于胸。

“丫頭,你變了不少。”

這段時間他也習慣了電話兒裏偶爾跟着幹爹的叫法兒打趣她,叫着叫着,他就覺得親切,不願意改口了。

這注定是他心裏的一個夢了。

“你也是,胖了不少,都不像個教書的樣兒了。”

知道他說的此變非彼變,不過冷暖還是打哈哈的把話頭兒繞過去了。

“對了,歸齊,你等我一會兒。”

交代了一聲兒,冷暖就靈巧兒的鑽到人群堆兒裏了,趁着排隊開票兒順便還選好了兩款大紅純色的內褲,還轉着眸子想着淩犀那下半身兒的尺碼,琢磨了半讓導購又給開了兩條尺寸大一些的平角褲。

開票兒,付款,打包裝,所有的動作利索的一氣呵成。

等冷暖從店裏鑽出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兩個袋子,一大一小。

“給你。”

一直單手插袋站在店門口等着的歸齊有些錯愕的接過女人遞過來的小袋子,打開一看,是襪子。

一組,七雙,都是白色的。

“謝謝。”

矯情都沒矯情,歸齊直接收下了,管他什麽的,覺得跟那給淩犀的一大袋子比,至少算個安慰獎。

雖然他明知道她是過意不去他跳樓的事兒。

“石膏拆這麽早,能行麽?”

看,想着什麽,就說什麽,跟他想的一樣兒,不然這個女人向來拎的那麽清楚,不會随便買東西給誰的。

“你看我這不是站這兒好好的麽。”

雙手一攤,用實例形容着他很好,雖然他并不好,但他也不願意讓冷暖過意不去。

其實他是因為有事兒破例先拆開的,腳背現在雖然消腫了,可卻也還是大片青紫的,走路的時候也都會隐隐作痛。

“對了你的小媳婦兒呢?怎麽沒跟你一塊兒?”

一邊朝着電梯方向走着,一邊問着歸齊。

任杏兒不是應該跟他在一塊兒麽?

“她還有點事兒,暫時先不回來。”

避重就輕的說着,歸齊下意識的扶了扶金絲鏡框,那金屬的邊框雖然很細,卻也足夠遮擋他眉心的一道厭惡了。

原本在三亞的時候,她照顧他雖然不算無微不至,但也是照顧了,既然已經訂了回來就結婚,歸齊也做足了一個男人該做的,在三亞訂了套十幾萬的婚紗照,原本是打算今兒拍的。

可是早上歸齊接到這邊兒的電話兒,說是有一批貨過境出了問題,這是年底,萬一出事兒了,就是大事,所以他第一時間要往回趕。

原本好說好商量等過幾他辦完事兒回來再拍,可任杏兒那公主病卻犯了,說什麽什麽事兒都沒有她們結婚大,胡攪蠻纏的怎麽都不讓他走,最後還是他一氣之下甩門回來的。

那一肚子氣更是沒地方說去,而命運就是願意跟他開玩笑,非得讓他在這個時候遇到這個女人,這個會幫着男人買東西的女人,好像非得對照着他必須選擇的是多麽的荒唐的女人。

“沒有男人會願意穿大紅色的吧。”

上了扶梯,歸齊紳士的接過冷暖手裏的袋子,瞄了一眼裏面清一色的大紅,以為是他叫她幫着買的,覺得淩犀的脾氣不太好,怕她回家再受欺負,就那麽說了一句。

“他本命年,我尋思送他套紅色的,不是鎮太歲麽。”

邊不走腦的回應着,邊琢磨着,淩犀那種人哪裏會犯什麽太歲,太歲不被他就不錯了。

不知道怎麽着,想着他穿這一身兒大紅,她就覺得那畫面特好笑,接着她就特沒心沒肺的還真就哼哼了幾聲兒。

“冷暖,你愛上淩犀了?”

此話一出,倆人都愣住了——

一方面是沒經過任何思維過濾的脫口而出的歸齊,另一方面是對冷暖而言,她居然不能張口反駁。

“看來是真的了,你居然會愛上淩犀?”

男人的一直随和的神色居然變得嚴肅起來,在滾梯到了頭兒的時候,歸齊把冷暖拉到了一邊兒問了句。

而女人的怔愣在歸齊的眼中就是等于默認。

“說這個幹什麽?”

真的不是冷暖到這個時候還不希望歸齊誤會自己什麽,而是‘愛淩犀’這三個字她自己沒辦法消化,她從來沒走過這方面的腦子……

085 能一棵樹上吊死麽?

!“冷暖,你愛上淩犀了?”

此話一出,倆人兒都愣住了——

一方面是沒經過任何思維過來的脫口而出的歸齊,而另一方面是對冷暖而言,她居然不能張口反駁。

“看來是真的了,你居然真的會愛上淩犀?”

下了電梯,歸齊眼尖的扶了一把差點栽倒的魂不守舍的忘了邁步兒的女人,拉到了一邊兒,居高臨下的單手鉗着他的肩膀,一直随和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的問着。

皺着眉,女人沒吱聲兒。

然而她的怔愣看在歸齊的眼中就等于是默認了。

“嘶——疼——”

疼痛喚醒了陷入了意識流的冷暖,撥開肩膀兒上那個掐的她有點疼的手,女人擰着眉揉着酸痛的肩膀兒,到也沒真的生氣什麽的。

“真是的,說這個幹什麽?”

冷暖小聲兒的嘟囔着,別扭的眼神兒瞥着腳下雪地鞋的飛飛的毛邊邊,感覺就像搔着自個兒的心似的,刺刺撓撓,糊糊塗塗的。

真的不是冷暖到這個時候還不希望歸齊誤會自己什麽,而是‘愛淩犀’這三個字驚悚到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消化,她從來就沒有走過這方面的腦子……

“你傻吧?你這腦子都想什麽呢?”

手也沒客氣的敲上了女人的腦袋口不留德的嗔道,沉穩如歸齊,鮮少做出這麽毛躁的反應,心裏酸是一方面兒,更關鍵的那就真是恨鐵不成鋼了。

“嘛呀,人身攻擊有意思沒啊?”

望着歸齊那嚴肅的像閻王似的眼神兒,還有那口氣裏的綴綴,冷暖扁扁嘴駁了一句就轉身兒奔着門兒走。

惹不起她躲還不行麽?

其實連她自己都沒發現,怎麽說她都沒有反駁她是否愛淩犀這個事實。

躲,躲好使麽?

歸齊是個執着的人,從小的成長經歷讓他只要是抓着什麽問題,就肯定不說明白不會放的。

歸齊那長腿幾步就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側門兒的放着自動提款機暖廳裏,根本就不轉彎的問了這麽一句。

“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他能跟你結婚麽?”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歸齊,你這是沖着什麽了?”

這小屋兒人不多,也有那麽幾個杵在那兒取錢,打他倆進來,這眼神兒也就沒少飄,身後靠着的牆壁有些涼,冰的冷暖的臉兒也有點兒拉下來了。

是不是這大冬天取暖取的太好了,人都燥啊,怎麽歸齊這種人也在這兒胡攪蠻纏啊。

什麽結婚不結婚的啊,真是的……

話雖然說得挺随意,可不知道怎麽着,冷暖覺得喘氣兒費勁似的,堵的慌,像做了場夢醒過來了似的。

夢裏她跟淩犀是真的結了婚,過着小兩口兒的日子,然而現實卻是,一個房子裏,并沒有什麽關系的男女過着日子。

“結了婚才叫過日子,不結婚那就是混日子,你跟他這樣的關系,不走心也就算了,混幾年就到頭兒了,河東河西的散,你這一走心,那還是那麽回事兒麽?你這不是給你自己找罪受麽?他淩犀才幾歲啊,年紀輕輕的,能就綁你一棵樹上吊死麽?再說……”

從小在這個所謂上流社會長大,歸齊不吃耗子也看過耗子跑,從小在這個圈子裏混着,他太明白作為一個金光閃閃的二世祖,誘惑比平常人多太多了。

再說最關鍵的是幹爹曾經側面跟他說過淩犀他爸淩國仁……就冷暖這樣的出身……

然而這話太傷人根本,他沒法兒說,也不能說,推了推眼鏡兒,他還是噤聲了。

“別太走心,我就是不想你吃虧。”

看着女人就盯着地,對他說的話基本就是屏蔽,歸齊也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兒說了這麽句話。

千言萬語彙成這麽一句話,聽得進去一句就夠,聽不進去一百萬句也不夠。

“行了啊,別跟這兒唐僧了啊~”

拍拍歸齊的胳膊,冷暖笑的雖說有點兒沒心沒肺的,可天下還真就沒有密不透風的心牆,該滲進去的話,也都滲進去了。

知道他是好心,要說的無非就是什麽男人天性愛玩兒,不可靠那一套,說真的,這些話要是讓她說,比他知道的還多,可格言要是都有座右銘的效果,那就是預言了。

冷暖也不是不明白歸齊說的大道理,不過真心的,她聽着心裏不太舒服,她本能的不想聽,一句也不想聽。

“你明白這話我沒必要說,我是為你好。”

“我明白~”

“凡事兒得給自己留點兒底牌,別引火***。”

“我知道~”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着,就是女人的輕松顯得男人的認真特別矯情,矯情的歸齊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鐵錘兒砸棉花上了,不痛不癢的。

歸齊希望她好,雖說他心裏真的是不舒服,然而一顆成熟的心也讓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心裏是酸的。

有時候不是正面回答就叫答案,排除法兒出來的結果,往往更精确,看着眼前的女人靈活的閃過一句又一句,他其實心下已經有了分寸,鏡架後的眼神兒也變得黯然,适時的收了這個話題。

“算了,冷暖,你自己琢磨吧。”

“行了,你老人家就負責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至于我,我自己心裏有數兒。”

有數兒?

那絕對是随便說說的,有個屁數兒,其實她心裏的鼓點兒打的比誰都狠。

她願不願意承認都好,他說的沒一句不在點兒上。

她喜歡淩犀麽?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想,

……

真朋友說狠話,僞朋友說捧話,那些掏心窩子的話不是大馬路上随便揪出一個人來就能跟你說的。

不管說的好聽與否,至少能說明,朋友是好的。

雖然冷暖心裏明鏡兒似的,他對她并沒有完全撇掉那種異樣的感情,可是他的分寸她也都看在眼裏,而歸齊這樣自我約束力強的男人,一旦他明白一切都沒有可能,他們終将變得簡單,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走吧,一起吃個飯吧?”

剛出了大門,歸齊扶着眼鏡兒挺自然的提議着,本來他也想找冷暖吃飯了,誰知道這還正好碰上了。

“走吧,我請你吃,當我給你接風。”

爽利的答應了,冷暖倒也真沒跟他矯情,這頓飯本來也該她請,他的好意她心裏都知道,歸齊這樣的從小按部就班的人,随便是不會跟單位請假那麽久,甩下攤子就走的。

他這麽做,無非是想讓風口浪尖上的她的日子消停一點兒,她心裏都有數。

反正今兒淩犀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他如果沒特意說要回家吃飯,應該十有八九都是在外面吃,她也不用惦記他沒得吃。

讓司機開着車先回家去了,冷暖坐着歸齊的車倆人就去了一家湘菜館。

為什麽找了這家兒湘菜館呢?

一是因為冷暖知道歸齊不是淩犀,随便什麽是肉就行,他吃東西比較講究精致和做工,不太地道的東西他是決計一口不沾的。

而第二個原因,很重要——

僅僅是因為冷暖實實在在是太想吃點兒辣的東西了。

冷暖的胃坐臺的時候喝酒烙下的毛病了,平時不怎麽疼,可沾到辣的有的時候晚上就疼的死去活來的,可她從小就愛吃辣的,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可這陣子淩犀還偏偏就挎上紅袖标,當起了管閑事兒的了,根本就是一口都不讓她吃,在外面兒吃的時候,總是沒等夾呢,就被一筷子打掉,外加一橫楞眼睛的威脅,在家吃的時候就更過了,那真是從源頭抓起,別說菜裏了,就連冰箱裏連個辣椒的影兒都沒有。

搞得冷暖一說吃飯,真的是腦子裏都是紅紅鸀鸀的辣椒。

結果到了吃飯的地兒,歸齊說他随便,讓她點的時候,她還真就是嘁哩喀喳的點了四個菜。

剁椒魚頭,湘辣豆腐,麻辣藕,麻辣野兔,一口氣四道菜,沒一個不沾辣的。“你是有多想吃辣啊?”

“特想,十分想。”

光聽名字,歸齊都覺得有點兒不自知的分泌口水,其實他對辣沒什麽特別的癖好,可是看着冷暖那瞅着菜譜兒都食欲大振的樣兒,歸齊也覺得這菜還挺值得期待的。

這家兒飯店門臉兒不大,名字也不過後綴是個“館”字,不過這裏面一進來,還真就是別用洞天,地方寬敞,裝修也簡單大氣,等再翻開菜牌的時候,看看那不算低定價兒,才知道還是個披着文化內斂外衣的精致店兒。

至于坐的地兒根本也不用選,散客兒4人以下的座位就只剩那麽一個,就在大廳靠窗裏挺顯眼的地兒。

等餐的時候,誰也沒再提剛才的那個都不願意提的事兒,反而就這冷暖說她喜歡吃辣,歸齊給她講了會兒各大菜系的辣的種類,就這麽消耗這時間一直到走菜。

直到菜上來了,冷暖挨個兒償了償,覺得沒有想象中辣,但也是她難得能吃到的東西,這剛是要了兩碗米飯,準備大快朵頤的當下兒,一嗓子東北爺們兒那動靜兒嗷唠出來了。

“呀,歸哥,嫂子!這麽巧呢?”

冷暖被這聲兒喚的從美食裏擡了頭兒,只見一個有點兒眼熟的小夥兒站她們桌兒前面兒特樂呵兒的打着招呼,身上還有着淡淡的酒氣。

看他身上也沒穿外套兒,撸着袖子,就知道他這是喝了,但是還沒多。

瞅了半天,冷暖只覺得熟悉,但真就怎麽都沒想起來是誰,直到聽他和歸齊說了半天單位的事兒,才想起來,她在海關局見過。

那個跟她開玩笑的小職員兒。

還真別說,那天穿着制服,跟今天還真就一點兒都不像,今兒這一身兒,怎麽看着都是富二代的裝扮。

果然,說了半天,原來這小子還真就是家裏辦進來的,跟歸齊也打了招呼,看上去兩家關系也不錯,歸齊也挺照顧他的,不過好像話裏話外的意思說是要掉工作了,這不,今兒趕上周末,裏面兒就安排吃飯呢。

結果吧,這人還真就沒有白碰上的——

弄了半天,怎麽也說不過他,被他給架到了屋兒裏。

“起開,那邊兒點兒,我哥和我嫂子來了,加個座兒。”

谄媚的冷暖都要躲了,讓人那麽熱情的架了進去。

等到瞅着包間兒裏那一屋子人,她腦子嗡的一下就懵了,瞅着包間兒裏那一大桌子人,她只想求一道雷劈死自己。

只見一屋子人看見她就是神色各異,半數以上的人看看她又看看桌子主位的那位,臉上全是尴尬。

而所謂的主位上坐着的那個也盯着她看的淩犀身邊兒,此時正坐着全桌兒唯一的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小臉兒喝的紅撲撲的給淩犀點着煙……

086 上妹兒了

在數學的領域裏,有那麽一個還算知名的小世界理論,那話是那麽說的,人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最多不會超過六個,也就是說,最多通過六個人你就你那個夠認識一個陌生人。

很早以前冷暖不知道在哪本兒雜志上見過這個,當時沒當回事兒,不過今兒,她就親身實踐,以身試法的在這套猜想裏面兒了。

等過了很久以後,時過境遷,冷暖再琢磨今兒這個飯局子,還覺得真真就是人生無處不狗血,這個世界還真就是小的有那麽點兒無聊。

先不說這亂七八糟的一桌兒幾乎有一半兒是她熟悉的臉,就但說這狹路相逢,怎麽就那麽巧呢,每次跟歸齊一起,總是能以各種方式碰上淩犀,這緣分簡直比月老那紅繩兒還給力,就好像這命就非得硬要吧她跟什麽婊子破鞋不正經綁在一塊兒似的。

今兒就更糟了,一出鬧劇也不知道是不是觀衆多了,還加設了演員,這下逗了,主角變四個了。

站在這屋裏,冷暖現在的心情,就是那個不太懂中國審美觀的外國人取的媳婦兒唱的那首阿弟帶個刀,裏裏外外的特忐忑。

“來來,給大家介紹介紹,這我哥……”

東家那小子那邊兒殷勤的介紹着,剩下桌上那四五個海關局的那幾個小子則是又拉椅子又挪凳子的伺候着,原本這些人冷暖是見都沒見過,結果那一個個的眼睛裏面兒各個揣着的都是谄媚,那架勢,就真跟那皇上和第一夫人出巡似的。

媽的——

要是有把刀,冷暖真想砍了這幾個小子,瞎折騰什麽呢,有點兒眼力件兒沒有,就沒看見這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對勁兒麽?

不過她也不能瘋了似的去罵人家不認識的,除了瞪地,真就不知道瞪哪兒了,說說吧,她這是得罪誰了,吃個飯也能吃出個花兒來,碰着誰不好,偏生就是這麽一屋子的人。

那些個一半兒以上叫過她嫂子的小子們,左右瞄一瞄,一個個兒的都挺雞賊的悶頭兒吃上了,弄的冷暖就更尴尬了。原本還真就沒什麽事兒,就愣是被那請客的小子一口一個嫂子叫的,硬生生就給弄磕碜了。

這頓飯她要是這麽不清不楚的這麽一吃,那背後兒嚼舌根子的,哪個說出去也不帶好聽的,不只是磕碜着自個兒,也丢着他淩犀的人。

原本冷暖怕淩犀火兒上來,想着直接坐他那邊兒私下說,結果——

“歸哥啊,我說你怎麽動不動就請假了,都說你是帶着未來嫂子度假去了,原來還真就是真的啊。”

衆人拾柴火焰高,那幾個海關局的興許是在這些祖宗爺兒堆裏憋的半沒話說了,這下自家哥哥一到,可下是找到話題了。

把這氣氛越弄越尴尬,冷暖想張嘴也沒地方兒了。

“亂說話別閃了舌頭,這我妹子,我今兒找她研究研究我結婚的事兒。”

故意用帶着婚戒的那只手推了推眼鏡兒,擋住看到對面兒唯一帶着女伴兒的淩犀的不悅,歸齊還是開門見山的撇清了他和冷暖的關系。

不光是說給這幫人聽的,更是說給對面兒那淩犀聽的,歸齊心裏不滿從頭到尾連聲兒都沒吱的男人。

“哎呦喂,誤會了,妹子,對不起啊。”

“呦,戒指都戴上了哈,日子快了吧!”

“歸哥,真要結婚了啊,有用我幫忙的,您就随時吩咐。”

……

一聽說歸齊要結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他身上去了,只有冷暖,掃了一眼淩犀。

出乎意料的,他沒暴怒,也沒發火兒,只是看了她那麽一眼便不再擡頭兒,就真跟不認識她似的,抿着嘴兒安安靜靜的吃着盤子裏的東西,而旁邊的小姑娘,一直挺貼心的給他夾着菜。

看淩犀身邊兒那個小姑娘,看着可真小啊,瞅着也就是個十八九歲的樣兒,一點兒妝都不帶,水靈靈的那叫一個靈氣,大冬的,還穿着一個白色的半截袖,胸前是亮片堆着的一個特醒目的團,那還攥着淩犀打火機的手上戴着一個白色的腕表,一身兒幹幹淨淨的,還沾點兒潮範兒,帶了那麽一股子傲勁兒,卻還挺內斂的,氣質就挺獨特的,一看就是一個有想法兒的小姑娘。

再那麽仔細一看那小姑娘胸前的圖案,一只卡通豬,旁邊兒帶着翅膀似的兩片毛兒,這圖案冷暖見過——

曾經,在淩犀的車上——

……

哦,難怪——

怪不得這誤會都撇清了,他也還是沒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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