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撩人不是病,油膩起來真要……

葉茯苓一直很擅長察言觀色, 但她此時滿心都是怎麽讓祝子晉死心,并未第一時間注意到紀司南有些悵然的怪異表情。

她以為紀司南會像二人剛互換時那樣,會很注重他毫無用處的自尊心。她都做好了随便誇他兩句、維護紀總身為男人的驕傲的準備, 但卻并沒有等到紀司南一臉自信和她反複強調他行。

紀司南的反常引起葉茯苓的注意, 她問道:“紀總?想什麽呢?”

“沒什麽。”紀司南扯了一下嘴角, 隐藏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只是擔心演不好。”

“我肯定能演好啊。”葉茯苓想調節一下氣氛故意和他開玩笑:“倒是紀總注意一點,千萬真動心就好了。”

狹小的空間內,二人擠在一處, 紀司南耳垂上的紅蔓延到了脖子,他像是被戳破了什麽秘密,惱羞未成怒卻也慌亂辯解起來:“那是萬萬不會的。你那些視頻我都看過了,什麽捕獲人心二十四法、基礎茶藝教學, 我熟知一切綠茶手段,并不會因此動心。”

葉茯苓被他的辯解搞得莫名其妙,她只是在同紀司南開玩笑, 忘記了直男的世界沒有什麽玩笑可言,又聽他說什麽熟知手段,也來了脾氣:“紀總可真是厲害了,看視頻學了點皮毛, 就看不起師父了?”

紀司南也覺得自己說得話不太妥當, 他想要解釋,忽然看到葉茯苓眼裏燃起了濃濃的勝負欲。

那勝負欲就像是突然得到了充足氧氣的火焰。

葉茯苓的手突然搭上了紀司南的肩頭,她和他貼得那樣近:“既然是情侶總要有個稱呼,我不能在祝子晉面前叫你紀總對吧?”

“不需要吧。”紀司南感覺有些不妙。

“我覺得還挺需要的。”葉茯苓瞬間換上了深情的眼神:“你說呢?寶貝。”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小心翼翼呼了一口氣。

紀司南感覺自己被一只五步蛇在須臾間咬了一口,這口咬得太快了,他甚至沒感覺到疼痛, 只感覺到毒素瘋狂蔓延到他每一寸肌膚,感染了他每一個細胞,讓他全身僵硬讓他無法思考。

“呵,不過如此。”紀司南心跳如雷,但他裝腔作勢硬搖了搖頭,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葉茯苓似笑非笑,當紀司南推開她時配合地讓到一旁,看着紀司南同手同腳向座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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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晉的新女伴是歡娛一個叫做莫莫的女主播,她是菠蘿直播音樂區直播,也是歡娛下半年網劇女主的強有力争奪者之一。老板和公司姓霍的姑娘分手了,那姓霍的姑娘賠了大筆違約金後直接把公司的私人用品全都搬走。她得知後便迅速和祝子晉告白,确立關系,争取到了這次出差的機會。

莫莫知道,他家老板是個不喜歡聽論壇的人。這次推掉了很多事,硬是要來泰國聽互聯網商務論壇,必是有貓膩。果然,莫莫發現祝子晉行事很奇怪,先是一定要定頭等艙的某個座位,又是聯系那邊的酒店。莫莫猜測,老板應該是有想見的人。

當看到旁邊兩個位置上坐的人後,莫莫反而有些迷茫了。那兩個人,一個是星辰娛樂的總裁紀司南,一個是紀司南的女伴,菠蘿直播美妝區的同事。

老板感興趣的肯定不是男人,難道......老板要奪人所愛不成?老板不愧是老板,真會玩啊。

這事祝子晉也不是幹不出來,莫莫心裏胡亂想着,就見旁邊座位上的二人攜手離開座位,而祝子晉托着下巴,一直盯着那兩個空座位出神。

那兩個人回到座位上,空姐剛好送上飛機餐。莫莫拿起一個水果布丁,對旁邊的祝子晉說道:“老板,這個很難撕。”

祝子晉随手給她撕開。

“喂我一下吧老板。”莫莫一向很會撒嬌,她輕輕搖晃祝子晉的手臂。

祝子晉敷衍地用小勺子挖起一勺,送到她嘴裏,眼睛卻一直在盯着紀司南和葉茯苓這邊。

葉茯苓見他看,雖然在和紀司南賭氣,但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是什麽。秀恩愛讓別人死心這件事并沒有什麽難度,她也拿起一盒布丁,撕開上面的蓋子,用塑料小勺挖了一點,送到紀司南面前。

“吃吧。”葉茯苓給他使了個眼色。在祝子晉看不到的角度,還做了個“死心”的嘴型。

紀司南被蛇咬的勁已經過去了,畢竟兩個字的毒素也上頭不到哪裏去。他配合地接了那口布丁,并在葉茯苓的投喂下吃完了整盒。

只要不亂想發散思維,紀司南還是能控制得住冷靜的情緒。

“難吃。”他為了彌補剛才的失态。

“飛機上的東西能好吃到哪去?”葉茯苓覺得好笑。

“不過如此。”紀司南将裝逼進行到底,意有所指。

葉茯苓見他又是這樣極端自信,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維持着表面上的溫柔:“過來。”

“嗯?”紀司南看着她。

葉茯苓用手指在他的嘴角輕輕擦了擦,将不小心沾上去的布丁擦掉了,然後将手指放到唇邊,似是品味了一下:“嗯,确實不太好吃。”

五步蛇再次爬上了紀司南的脖子,他顧不上旁邊祝子晉的目光,像一只炸了毛的貓,踮着腳尖如臨大敵:“你髒不髒啊!”

“哎你急什麽啊,電視劇裏不都這樣嗎?”葉茯苓湊近了,用只有紀司南能聽到的聲音:“霸道總裁慣用的套路,真正的總裁親身感受也會覺得油膩嗎?”

“是個人都會覺得油膩!”紀司南頭皮發麻:“有毛病!”

“對啊,油膩可恥但有用,不心動嗎?”葉茯苓一本正經惡心人。

“無聊。”紀司南從小桌板上拿起眼罩,戴在自己頭上。

“真是個直男。都是為了演戲給你證明清白,結果撩撩你還嫌髒。”葉茯苓覺得他事真多:“怪不得那群主播說你難搞。”

紀司南好像聽不到她說什麽,戴着眼罩靠在椅背上不吭聲。他拒不配合,葉茯苓也樂得清閑,拿起一本時尚雜志看得津津有味。

她并不知道,紀司南的眼罩下,不是緊閉的雙眼,而是雙帶着血絲正瞪得渾圓的眼睛。

他學東西一向是極快的,那些綠茶視頻看了一遍他就能回憶出所有內容。可空中樓閣畢竟建在空中,真到了實踐的時候,他竟然扛不住真刀實槍兩個基本式。

有人相愛,有人夜裏看海,有人游戲九連敗。

有人眼睛瞪得像銅鈴硬要假裝并未心潮澎湃。

紀司南從這時起,就已經明白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大話已經說了出去,計劃也定了,他總不能在葉茯苓面前就這麽認慫。

好在還有裝睡這一條路走,但到了飛機快要落地的時候,他感覺到旁邊的葉茯苓推了推他:“都快到了,你別睡了。”

紀司南哪裏睡得着。他把眼罩摘下來故意揉了揉眼睛。

“你還演不演了?”葉茯苓向祝子晉的方向努嘴:“光我努力也不行啊,你看看人家。”

紀司南向祝子晉帶來的女伴看去,見那個女伴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護手霜,往手上擠了一大塊,然後嘟着嘴用手蹭着祝子晉的手,要把多餘的勻給他些。兩個人的手糾纏到了一起,黏黏糊糊的。

“起點作用。”葉茯苓說道。

紀司南一時間頭腦空白,他下意識拉住自己的一邊領口。

“呔!妖怪住手!”葉茯苓一把抓住他:“你就會這招是吧?”

“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過段時間我去歡娛,大家都是同事。你讓人家怎麽看我?還不要到處傳,這個叫葉茯苓的女主播在公共場所一言不合就脫衣服......”

紀司南被她怼得語塞,想不出其他辦法又不肯承認自己學藝不精:“我要上廁所。”

“行。”葉茯苓把身子往回收了收,嫌麻煩沒有站起來給他讓地方。

紀司南急急忙忙擠過去,他穿不慣葉茯苓帶鞋跟的鞋,總是摔跤。這時又急沒注意腳下,腳絆到椅子腿,向後一仰就坐到了葉茯苓的懷中。

動靜有些大了,那邊正在抹護手霜的二人紛紛看來。祝子晉的女伴眼裏閃過了了然,祝子晉的眼裏則帶了幾分興趣。

紀司南滿臉尴尬彈起來。

“行,有點意思。”葉茯苓多少有些欽佩:“我倒是小看你了,真學到了兩把刷子啊。”

紀司南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爐子上烤。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臊着臉扔下了一句:“知道就好。”

實踐才能出真知,在老肩巨滑之後,紀總奇怪的技能再次增加了。

紀司南原以為躲過了初一就萬事大吉,等到下飛機、出機場,祝子晉還是一路跟着他們,他才覺察出還有十五這回事。他差點忘了祝子晉也是來參加論壇的,他們還要住主辦方提供的同一家酒店。

這個論壇在泰國清邁舉辦。清邁是個遍地都是佛寺的地方,鑲婆祖也剛好就在這裏。主辦方收了不少會費出手自然大方,為他們包下半個六星黛蘭塔維酒店。

酒店建于24公頃的自然風景區內,俨然一座帝王古城。

紀司南和鑲婆祖約定好見面的時間是大後天,剛好不耽誤兩天的會議。他本想到了酒店能夠好好休息,卻不想在套房門口看到了祝子晉。

“真巧,我們是鄰居。”祝子晉攜手他的女伴:“論壇的意義不在于聽,在于交流。我約了國內的幾個老板一起打牌,缺一個人,好哥哥,你不會推辭吧?等我放下東西來找你。”

他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纏着他的好哥哥的機會。

關上套房的門,紀司南坐在沙發上:“不去。”

葉茯苓拿着手機正在拍窗外的矮腳馬,她一邊照一邊問道:“為什麽不去啊?”

“不想節外生枝。我們的計劃你忘記了?完成兩天的會議掩人耳目,第三天去鑲婆祖那裏解決事情。”

“開會太辛苦了,我好不容易來泰國一趟。我們開完會去逛逛夜市看看泰拳怎麽樣?”葉茯苓提議:“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一起來這裏了。”

她最後一句話說得紀司南心堵。

他本不想徒生事端,最後還是說了一個“好”字。

葉茯苓滿意了,繼續拿着手機拍套件裏的藝術品,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把照相機關了,拿着手機跑到紀司南身邊:“祝子晉說,他和錢豐、唐老板已經說好了,半個小時到他包廂裏打牌。”

“我并沒有答應他!”祝子晉榮升為紀司南最讨厭的人,但他聽到錢豐和唐老板又猶豫了。那都是他交好的人,而且都曾對他生意的事有所助力。錢豐甚至還是他替葉茯苓搞定欠款時随手扯出來的虎皮,可以說和他很有淵源。

“我爽約倒也不好,你倒可以去應付一下。”紀司南怕葉茯苓緊張,補充道:“他們知道我不怎麽會玩牌,會刻意讓着我些,要不要我講一下規則給你?”

葉茯苓瞧了他兩眼,沒說話。

她剛才就注意到屋子裏有個複古工藝品,這工藝品是個木雕少女,少女的手裏放着一個實木八面骰子。葉茯苓上前把奇形怪狀的骰子拿到手裏,又撿了個玻璃杯。她把骰子放到玻璃杯裏,把玻璃杯按到透明茶幾上,開始搖。

骰子在玻璃杯裏嘩啦嘩啦響。

“你幹什麽?”紀司南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葉茯苓手停下來,将杯一遮:“你猜是幾點?”

“我怎麽猜得到?”紀司南皺眉。

葉茯苓把杯子一掀,紀司南定睛一看,裏面竟然什麽都沒有。

“哎,竟然有人想教我這些。”葉茯苓一臉感嘆:“你知道我未成年做不了主播之前,陸陸的托兒費是怎麽來的嗎?窮人有窮人的活法,那時候可沒人讓着我。只不過我最讨厭這個。”

她從沙發上坐下,眼睛盯向手機,左手舉了起來。食指和中指見俨然夾着一個小骰子。

紀司南總算知道,她為什麽總是習慣性要和自己賭點什麽。

“紀總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葉茯苓看着手機屏幕:“祝子晉還說,要你也過去。大家的女伴湊到一起也可以聊聊天,他帶的姑娘剛好約了當地特色的美容服務。”

“紀總,沒做過美容吧?”葉茯苓對他神秘地笑了:“可有意思了呢,有意思到你無法想象。”

紀司南不寒而栗。

這是他第一次對打牌産生撕心裂肺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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