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不你親他一下？（一）
考完試，林立回來上課了，她一進教室就先找鄒川光，“鄒川光，出來一下吧。”姜穆之剛放下書，立刻也跟着鄒川光出來了。
“我叫鄒川光，你跟着出來幹嘛。”
“我怕他打你。”姜穆之說。
林立翻了個白眼，“鄒川光，對不起，我聽丁許說了你不打算原諒我？”
“我，你大爺的，你掐我幹嘛。”鄒川光推了姜穆之一下。“我也想原諒你，可是有人不讓我原諒你。”
“我不管別人，對不起，你原諒我嗎？”
“我……”。
“林立，你把他的花兒毀了，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嗎？你知道他費了多少心血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他的生物實驗記錄冊畫了多少曲線？他……“
“姜穆之，別逗了，畫了多少曲線？開什麽玩笑？那是曲線嗎？我看你需要去醫院看眼科了。”
“好好好，不說那個，他每天曬太陽去澆水、捉蟲，你說剪就剪了……“
“你別說了，關你什麽事兒，鄒川光，你說，我怎麽道歉才算有誠意？”
“我替他說，你讓丁許跟我說話，我就是撕他的嘴，也讓他對你說他原諒你了。”鄒川光用口形說了一句“你夠狠。”
“你說的啊，我現在就讓丁許來跟你說話。說話要算話啊。”
丁許果然跟着林立出來了，“幹嘛啊，姜穆之。”丁許冷冷地問。
“啊，我不，我不幹嘛，就是，就是……林立，你這是？”
“沒事兒我先去背書了。”丁許扭頭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麽，賭氣什麽。賭氣姜穆之親了自己之後到現在什麽也不說嗎？賭氣姜穆之寧可叫林立來叫自己也不願意來跟自己道歉嗎？賭氣程海說初吻的事嗎？還是別的什麽，反正她不高興，她對誰也不想高興，就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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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丁許已經跟你說過話了，還說了兩句呢，鄒川光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我早就原諒你了，對不起，我也不應該罵你。都是姜穆之這孫子，因為他親了丁許一下，把丁許惹惱了，昨天丁許來替你道歉，也是這孫子故事搞事兒，讓我不要原諒你。我把丁許也得罪了其實。”
丁許有兩天時間都沒有跟姜穆之講一句話，就算姜穆之故意撞桌子什麽的她也完全不理，完全無視。姜穆之已經崩潰了要，放學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着林立和程海還有丁許三人一起出了校門，他卻不敢追上去。鄒川光看他一臉喪氣的樣子，同情地摟住他的肩說：“小哥哥，情人兒不理你了，讓我來好好疼你吧。”
姜穆之往後一肘打在了鄒川光的肚子上，拎着包走了。
“林立，林立，等一下，鄒川光找你有事兒。”姜穆之在樓上沖林立他們大叫。然後拖着鄒川光就沖下樓去。
“林立，那你跟川光聊吧，我和丁許就先走了。”程海說。
“別呀，一起走吧，邊走邊聊，不用在這兒聊。”鄒川光說。
“我沒什麽跟你聊的，你也原諒我了，我也原諒你了，我們倆互不相欠，從此以後，不要跟對方說話了。誰再先跟誰說話，誰就是四條腿爬的狗。”林立說得斬釘截鐵。
“幹嘛呀，林立，這麽不依不饒？”姜穆之搭腔，“都是鬧着玩的，何必當真？”
“您的心可真大啊，宰相肚裏能撐船，我們都是小市民，行吧，您千萬別跟我們一起，別被我們帶壞了。”程海在一邊替林立說道。
“程海，你。”姜穆之氣結，胸口的疼一下子嗡得震蕩開來，“丁許，你說，你說，為什麽我親了你一下你就氣成這樣，程海也說他親了你了，為什麽你就能跟他和好了。為什麽這麽不公平，我錯了，我道歉，行了吧。”
丁許的淚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浸滿了眼眶，扭頭就走。“你別犯混，姜穆之。我警告你。”程海匆匆沖他喊了一嗓子，趕緊追丁許去了。
“看看你，丁許氣哭了都。”林立也趕緊跑上前去了。
“我，我他媽的怎麽了我，我怎麽就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了？”姜穆之喊道，把書包從背上拎下來一把甩在地上，追着丁許跑去。鄒川光一看情況不對，撿起姜穆之的書包也追了上去。
“丁許，你給我站住，我姜穆之今天就是非得要個答案，為什麽，你給我說清楚了。你要麽跟我講話，跟我和好。要麽你也別跟程海講話，如果你要跟我絕交，就也得跟程海絕交。”姜穆之沖過去一把攔住丁許。程海唰的一下把單車推倒在地，上前擋住了丁許，揪住姜穆之的脖領子，“滾他媽一邊去，你算老幾，要你小子來替丁許出頭，別讓我出手啊，小爺今天要是打你，能你讓丫的滿地找牙你信不。”姜穆之眼眶泛紅，一字一句地從喉嚨裏說着。鄒川光上來從背後抱住了姜穆之，“林立，你們先走，他發瘋了。”
“走什麽走，誰都不準走。我他媽的今天就得知道是為什麽，我被冤枉死了。”姜穆之死命地掙紮。
“快走，快走。”鄒川光給林立使眼色。
鄒川光把姜穆之拖走了。丁許平靜下來，“程海，我覺得姜穆之說的對，等我真的高興了，我們不尴尬了，再和好吧。”
“丁許，姜穆之發瘋了，你何必因為他遷怒我啊。對不，林立。”
“我不知道，反正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最好誰也別跟我們講話。”
丁許沒有說話，程海站了一會兒，只好說“再見，”就走了。丁許看着程海離開的身影，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她抱着林立，倆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丁許的手機被轟炸了，姜穆之發了快一千條“對不起，原諒我。”丁許被姜穆之的瘋狂吓到了。丁許在家裏也沒有心思學習，手機短信一直嘀嘀個沒完。丁許去替媽媽看水果攤，媽媽近段時間好像一直在吃胃藥，丁許讓媽媽回家休息，自己會把水果攤收好的。媽媽握了握丁許的手，“好的，我先回去，不影響你學習吧。你要好好努力啊，一定要考一個好的學校。”丁許含着淚點點頭。她坐在燈光裏，伴着秋夜的涼風，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又一次整理了自己的內心，不斷的強調，我一定要努力，我只能靠自己。
“丁許……”她擡起頭看到程海站在水果攤前，一臉怯怯的表情，“丁許，對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
程海喝了酒，這是程海的人生裏，第一次肆無忌憚的放縱自己的悲傷，年輕的生命因為愛而不得而去傷害自己，以為這樣，就能讓她把心交給自己，就能讓她心疼。
程海帶着濃重的煙酒味向丁許走進，“你怎麽這麽大的酒味？你抽煙了？”
程海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手都是抖的，在丁許的生命裏，這是他第二次看到程海失态。第一次是初中那年，丁許的父親去世，班裏的同學說丁許父親的壞話，程海拉着哭的一塌糊塗的丁許直接去找了那幾個同學，丁許站在旁邊看着程海一個人和幾個人打架，最後，受傷的程海被丁許用單車推回了家。
“我真的很難過，丁許，我們一起多少年了，就因為姜穆之生氣了、不高興了，就因為姜穆之一句話，你就要和我絕交？那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我多傷心你知道嗎？我心口痛的喘不過氣來，我……”程海一頭紮進丁許的胸前，嗚嗚嗚嗚的哭起來，像個孩子一般的委屈。
丁許也哭了，用手抱住程海的頭，就這樣原諒了程海。丁許不知道，不遠的路燈背後，也有一雙哭紅了的眼睛。
“走吧，哥們兒，我跟你說了他們倆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程海都把丁許盯了多少年了，你以為程海是好惹的，沒兩把刷子，能讓丁許這麽多年都沒受過一封情書？沒一個男孩告白？還不是程海有手段？你也是，挑誰不行，非要挑丁許。”
姜穆之把身上的T恤脫掉，罩住頭，任憑眼淚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他現在什麽也不不想，只想回家，只想回家。這個世界太不友好了，他感到絕望。
“你洗好了沒有？怎麽還不出來？”姜穆之的媽媽叫道。“你不要把花灑、洗手臺的水都打開啊，怎麽一直洗？快一個小時了……
沒有聲音。
“我進去了啊。”
姜穆之的媽媽進到洗手間裏，發現自己的兒子T恤罩着頭，穿着褲子襪子坐在地上，抱着頭。看到這一幕，她吓了一跳。
連拉帶拽，把姜穆之拽到床上，給他換了衣服，“你怎麽回事？怎麽了？丢東西？打架了？失戀了？”
母親的一句話，姜穆之突然開始哽咽，嚎啕大哭。好容易等姜穆之平靜下來，他跟媽媽說，“媽，你跟老師說一下，我明天晚一點再去學校，我不舒服。”
“幹脆明天不去算了。”
“我還是要去，你跟老師說一下。我沒事的，別擔心，我就是不高興，壓抑，現在好多了。不要跟老師說我在家裏哭了。”
姜穆之是不想去學校了，但是又怕丁許擔心，想起看到的那一幕，又想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程海和丁許平靜下來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就又笑嘻嘻的聊起天來。
“你幹嘛這樣啊。我也只是賭氣……過兩天就好了。煙味兒太難聞了。”
“我着急啊，生氣啊，委屈啊。不好意思，那我趕緊離你遠點。”
“遠點也嗆，你趕緊回去洗澡吧。”
“我不回去，我再坐一會兒，不然我今天喝酒都喝吐了，好容易你和顏悅色的心疼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回去了，不是太吃虧了。”
“你……怎麽這麽油腔滑調。”丁許一把打過去。程海募得抓住丁許的手腕兒，“我真不是油嘴滑舌啊，是真的。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暈了。我餓了，都吐了，要不你喂我吃一個橘子吧。”
“你抓着我呢，我怎麽喂。先掏錢。”
程海松開丁許的手，“哥哥有錢，喂，快點。”程海張開了嘴。
“明明我比你大一個月，初中時，我比你還高過一段時間呢。”
“你确定！”程海站起來，按住丁許的頭拉到自己胸前，“确定自己的身高了？”
丁許先伸手敲了一下程海腦門的，哎呦，程海叫了一聲，丁許去挑了一個橘子，黃燦燦的、鮮亮亮的，“十塊錢一個啊。”
“哥哥有一百塊，給哥哥拿十個。”程海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
“想漲價了……一百塊只能吃一瓣兒。”丁許邊剝邊說。
“買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有錢。”
丁許接過100塊，往程海的嘴裏放了一瓣兒橘子，甜到了程海的心頭。丁許把錢塞到了程海的口袋裏。
兩人笑聲低語在這個秋夜裏格外的快樂，程海不時的故意靠近丁許，就為了享受丁許輕聲的埋怨，“好大的煙味兒。”程海就得意的笑了，慢慢的挪走，又故意猛地靠過來。
程海想，幹脆就這樣不讀書了吧。在這裏買水果，從早到晚的，也養得起丁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