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給我一顆定心丸

給我一顆定心丸

“你想要什麽定心丸,我沒有啊。”

“那,我已經表白了,你呢。”

“我沒你那麽厚臉皮,肉麻,說不出口。”

“那你就說,能不能對我跟別人不一樣,尤其是程海。說起程海我就來氣,為什麽他總是要吃喝你吃過的東西。”

“你再說程海我不高興了啊,對了,我說不能談也跟程海有關……”

“你不是還惦記着程海吧……”

“你。”丁許瞪了姜穆之一眼。

“我的錯我的錯,可是程海分明對你也有不軌之心啊。我怕他啊。反正我可以答應你在學校跟以前一樣,也不跟任何人講,這是我們的秘密,更不會跟程海講,但是你好歹給我一個期限,什麽時候可以讓我變正式男友,什麽時候我們可以公開?”

“那,我們一起考上大學,我想學醫,去北京。高考一結束,我們就公開。這樣行嗎?”

“好久啊,我可以等。你要保證跟程海不能太親密,不要讓我吃醋,有問題第一個要來找我,每天回家都要給我發個短信……”

“這麽多?總之,你不要當衆作怪出幺蛾子啊,如果那樣我可不留情面給你啊。不要在學校有任何異樣的動作和表示,學習成績不能下降,下降就分手。”

“那我想你怎麽辦,想牽你的手、想抱抱你、親你一下怎麽辦。”

“你的腦子裏能不能幹淨點、純潔點、不要這麽多烏七八糟的東西。”

“好好好,柏拉圖“無性戀”我也可以接受,我絕對純素着。”

“純素是什麽?”

Advertisement

呃……

總之兩個人啰裏八嗦說了半天,姜穆之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那最後,我做一下總結發言,請問丁許小朋友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就沒有喜歡過。”

“嗯!再這樣我又要親你了……”

“知道是你寫的紙條時候覺得不一樣了,然後你被停課,我很心疼啊。宋雲和來找你,我也是真生氣了,給你買了水也不給你了……就這樣吧,全是不起眼的小事,我就是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你罷了,我就覺得你和宋雲和其實挺般配的,而且,我的家,你知道的,我,我實在是沒臉、也沒有信心去戀愛啊。”

姜穆之心疼的摸摸丁許的頭,丁許的眼睛紅了。“我知道了,我再也不這樣講了。我等你……”

誰也不知道,就僅僅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化學元素就發生了變化,相互之間就有了秘密、有了甜蜜的時間、有了愛和未來。

兩人靜靜的坐在地板上,隔着窗子,姜穆之看到了天邊盤旋的鷗鳥,它們伸展着修長而輕捷的翅膀,就這樣在藍與綠中留下痕跡,印證青春。它們的啼叫聲也比契爺嶺南街檐前樹上的麻雀清脆響亮一百倍。此時的美妙令姜穆之想起遠處海港泊岸的和正在遠海行駛的船舶,無邊無際的大海、追在船尾的鯨魚、沒有歸期也沒有終點的旅途,只想靜止。那些桅杆、舷窗、煙囪、錨以及在風中獵獵作響的彩旗,熏醉了他的心。這一系列細碎的美好讓他相信一切都是永恒的。

臨近十二點鄒川光他們才吃完,回來的時候幫他們倆帶了午飯。丁許告訴姜穆之他們劇本的主題是“戰争的反省和愛”,可能需要大量的群演,畢竟他們還計劃搞一場“五四青年愛國□□”的戲碼,程海說會參與這一場做打旗的。姜穆之拒絕了,他不想在群演裏打醬油,主演又輪不到他。

吃完午飯,放下書房厚重的窗簾,整個屋子立刻暗了下來。鄒川光把姜穆之叫出來借口要去廚房幫大家倒水。

“怎麽樣?上午那麽長時間,你們有沒有做什麽?驗了沒有,是不是70A,別怪哥們兒沒有提醒你啊。”鄒川光鬼鬼祟祟,心懷鬼胎。

“滾,誰都像你一樣,滿腦子猥瑣思想。”

“等一下你叫林立出來。”

“你別在我家亂搞啊,丁許知道你對林立做什麽會牽累我的。”

“我約她去我家,你放心。不會玷污你的眼睛。”

程海坐在丁許身邊,帶了一些水果給大家,遞給丁許的時候,丁許瞄了一眼在後面坐着的姜穆之,才接了過去。就只這一眼,程海就難受起來,他莫名的傷感,胸口悶得像重錘在擊,又沒來由的想拉丁許離開。

上一屆的冠軍劇目很棒,主題很簡單,愛情和友誼,但是演員都很投入,劇本節奏很緊,尤其醜角兒,特別亮眼。丁許跟大家商量,也計劃加入醜角兒的戲碼,可是由誰來負責呢?丁許他們想在劇目中滲入一個年輕資本家的角色,繼承了父親的産業,可是卻愛上了女革命者,由麻将場景帶入身份,主要臺詞只有一句,就是跟女革命者表白:我是真的喜歡你,可以為你傾國傾城。”然後,□□隊伍到來,失散。女革命者沒有臺詞,丁許自己決定扮演這個最不起眼的角色,她估算了一下,全班除了後臺場務,負責道具和音樂的幾個同學基本上全部得參加,所以,她幹脆以身作則,先表示自己也可以參演。

姜穆之一聽,立刻舉手,“我我我,我可以演這個人,他和我身份也挺像的。”借舞臺,說出心裏話,這事兒也太浪漫了,姜穆之的算盤打得嘩嘩響。他沒有想到的是,真正演出的時候,丁許已經從他的生命裏失蹤一個多月了。

“聽說你害姜穆之的單車被人劃了?胡仙真這麽好你約我幹嘛?”林立跟鄒川光邊走邊說。

“不是,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和胡仙真不對,我想用激将法,主要目的是約你。你知道的,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很久的意思是超過了半個小時?”

鄒川光尴尬的撓撓頭,“絕對超過四十分鐘了。”

“這麽長情?我有點受寵若驚。太感人了。”

“你這麽感動,要不,讓我親一下?”

“好啊。”

鄒川光怔住了,他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被反撩套路了。

“怎麽?慫了嗎?”

鄒川光突然洩了氣,“這是我們小區,舉止不文明我怕影響到純潔的花花草草。等會兒到我家你還沒有改變主意的話,可別說我禽獸不如。”

鄒川光約林立過來是要給她一本新設計的生物實驗觀察記錄手冊。鄒川光上次的那個花圃實驗他覺得老師統一印發的其實不夠詳細,幹脆自己做了一本,打印裝訂起來。

“不錯啊,鄒川光,這裝訂的都可以拿去書店銷售了,怪不得在學校裏傳播色情刊物呢,原來,那些是練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做這個啊。”

林立的諷刺讓鄒川光臉都紅了,“東西給你了,我對你夠上心了吧。怎麽樣,剛剛你說話還算不?”

林立沉默了一下,走上前,一胳膊猛地撐在鄒川光身後的書櫃上,“廢話什麽……”

鄒川光一下子抱住了林立,吻了上去,兩人難舍難分,鄒川光摟着林立邊吻邊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進到房間,用腳把門踹上,兩個人就這樣滾倒在了床上。

就在鄒川光的大腦激烈的鬥争要不要把手伸進襯衣裏去的時候,門鈴響了,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林立吓得猛坐起身來,“沒事,肯定不是我父母,他們都有鑰匙。”

鄒川光取開門取了快遞回來林立正在接電話,是丁許叫她,要回家了。

“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會因此就纏着你的。”這是林立離開鄒川光家的時候給他講的最後一句話。

後來,鄒川光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林立能那麽淡定,那麽無所謂,那麽冷靜,他不知道他倆的關系算是什麽,因為周一回來上課林立一天都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他一眼,鄒川光覺得自己被耍了,自己的感情好像受到了欺騙。

這是這群最青春最純真裏的人在一起的最後一個冬天,一個溫暖的可以穿短袖的冬天。所有的事情都在有秩序的、按部就班的行進着、所有的人都在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生活着,沒有誰失去什麽、也沒有誰得到什麽。如果說姜穆之得到了丁許內心一點點小小的關注也是得到的話,那後來,他的失去将會更痛苦和更多。他還記得清楚,明明之前還一起在學校的架空層下排練話劇、念臺詞,明明前一晚還一起去尋找了街頭李婆婆家的大黃貓、明明放寒假前還約好了下一次排練的時間,為什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一聲不響的不見了。徹徹底底、毫無痕跡,彷佛沒有存在過一般。

程海感覺到了丁許和姜穆之之間的變化,盡管他們和平時并無兩樣,但是他知道,他們之間有了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他想問,不敢問。他怕問了,他就得退出了。他感覺到姜穆之不再以他為敵了,不再針對他、怼他了。甚至甘願失敗,為什麽?程海知道,一個挑戰者甘願失敗只說明他成功了。或者他自甘手下敗将,很顯然姜穆之不是後者。

程海在跟自己賭氣,有好幾天,放學他看着姜穆之離開了教室,就自己也出去了。姜穆之去推單車,程海也去,姜穆之跟他打聲招呼就回家了。程海沒有等丁許,他害怕自己一下子管不住就問出口了,丁許一定不會撒謊,他不敢問。倒是鄒川光總是留在最後,等丁許和林立一起走,林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跟鄒川光像以前一樣,該鬥嘴就鬥嘴,該生氣就生氣,絲毫沒有任何改變。鄒川光更郁悶了。

姜穆之就等在前面,他跟鄒川光約好,一放學就回家,如果程海也走了,沒有等丁許,就發短信給他,如果程海沒走,就算了,他就真的回家了,程海還是被這雙簧兒給騙了。

姜穆之在學校街頭的小賣部等丁許,鄒川光說的很緊急,“丁許,姜穆之好像扭傷腳了,摔在街頭你們老吃雪糕的小賣部。你快去看看,我跟林立先走了。拜托拜托。”

鄒川光把林立拉走,丁許去到小賣部,姜穆之正躲在小賣部裏面的櫃臺前看手機。

“你不是腿摔斷了嗎?”

“是啊,快死了,疼的,你來了就好了。”

“你再這樣我打你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