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親密
姚季恒穿過一路煙熏火燎的熱騰騰氣氛朝自己訂的餐桌走去,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自己坐在桌邊,本以為還會有一鍋熱熱的菜在等着,然而走到桌前看着連火也沒點開的一只冷鍋底,又看看低頭玩手機的萋萋,頓時剛剛還沾染的煙火氣息不由也跟着清冷了一下。
他納悶地問:“你怎麽沒點菜?”
萋萋頭也不擡地說:“不餓。”
姚季恒沒好氣:“手機能讓你飽肚子?”
這句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是有人就是惡習難改,雖然早已習慣她在自己面前對着手機,可是也對她手裏那只手機早就恨得牙癢癢。他就從來不明白手機有什麽好玩的,然而有時候看着她聚精會神地拿着只手機按來按去,他也會琢磨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代溝?也許他也該試着研究下手機?
姚季恒招來服務生開火點菜,萋萋仍舊低頭看手機,在他的詢問下,随便說了幾樣菜。他早已知道她口味,于是自己點了一堆。菜很快上來了,他特意挑選了幾道她喜歡吃的朝辣鍋裏下了大半。到了開吃時,萋萋不用叫倒又自動放下手機,拿起筷子就不停地朝自己碗裏夾菜。
桌子上終于也有了點熱氣。他看她一徑只朝辣鍋裏伸筷子,就連他特意下在清湯鍋裏的蔬菜都要在辣鍋裏涮過一遍再放進自己碗裏,她雖然能吃辣,但從前吃火鍋也懂得要看菜分鍋,從來不會這樣暴殄天物,什麽都放進辣鍋裏攪一下。
他說:“吃太多辣的不好……”
萋萋說:“我不是你。”
姚季恒被噎了一下,以為她又在鄙視自己不能吃辣,于是也朝辣鍋裏伸筷子。萋萋笑了一聲,他聽出這一聲笑也帶着鄙視的嘲諷,于是再次鬥志滿懷,頻頻光顧辣鍋。
這一頓飯幾乎在沉默中進行,萋萋不主動提起任何話題,而他的話頭又總會被她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堵得沒法繼續,于是也沉默吃菜。兩個人把戰鬥力轉移到食物上頭,吃了一大堆熱騰騰的食物。
一直到回家萋萋都很安靜,徑直走進卧室。姚季恒在客廳清理黑醜吃喝拉撒的一地狼藉,然後是給黑醜洗澡。廚房旁邊的洗手間也是黑醜的專用浴室,他把黑醜抱進去,黑醜自覺擡爪撓自己的瓷白浴盆,然而真正到了有水的浴盆裏,又開始撲騰不停了。姚季恒早已習慣,再次使用武力鎮壓,一只手按住黑醜胖乎乎的身軀,一只手熟練地塗抹浴液擦洗。
最後,把黑醜洗幹淨吹幹毛發,他自己身上也被折騰得半濕了。黑醜跳下他的膝蓋,抖了抖滿身晶亮的毛發,“喵喵”叫着直奔向卧室,似乎又是為剛剛受到的武力虐待去找女主人告狀了。
姚季恒落後幾步走進卧室,看着那搖尾乞憐纏在梳妝臺前萋萋腳下的一團胖乎乎身軀,心裏忿忿不平,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也不看看這兩個月是誰喂你吃給你洗澡吹毛。
可是萋萋很吃這一套,停下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抱起黑醜,溫柔地撓撓它的下巴。黑醜又舒服得眯起眼。
看着這一幕,他卻又沒法生氣了。等他沐浴梳洗後,萋萋已經睡下了,黑醜再次大搖大擺占着他的床位。今晚卻不能由得黑醜了,他拎下黑醜,不管它在床邊的“喵喵”叫,掀開被子上床後便伸手向旁邊的身體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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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卻擋開他的手,坐起身,喊了一聲:“黑醜!”
黑醜立即奔到她那邊去了。她把黑醜抱上床,放在自己身邊,再次躺下,側身背朝着他。
姚季恒孤零零坐在自己的床位,看着只露出黑漆漆後腦勺朝着自己的人,終于察覺到她今天不僅僅是鬧鬧小別扭這麽簡單。
其實這段時間,萋萋的脾氣時而發作,可在他看來那都是些小別扭,她本來就性子不溫順,鬧着鬧着就好了,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不知不覺,她對他早已沒了最初的桀骜不馴,雖然伶牙俐齒也還在,然而他感覺到的更多是嬌嗔,所以也更多的是享受。可是越臨近婚禮,她也越來越古怪異常,幾乎連伶牙俐齒都收起來,很少說話,變得越來越安靜,顯得沉靜溫順。
他覺得怪異,也極度不習慣她這樣,想來想去,只想到了即将到來的婚禮,卻又沒法真正解女人的婚前感受,私下問已婚朋友,又得到哄笑,一致說是婚前恐懼症。他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卻認為并不僅僅如此。婚前恐懼也是源于不安,所以她是不安了,忽然退縮了?
他反思自己最近的做法,真沒覺得哪裏有問題,該坦白的自己早已坦白,包括之前那個秘密。然而他仔細回想,似乎在他告訴她那個秘密後,她就越來越不安了,這一個多星期也安靜得不可思議。
沉吟了一會兒,姚季恒終于躺下,不管她剛剛含義明顯的拒絕親近,照例前胸緊緊貼着她的後背,背對着他的身體一僵,朝外邊移動。他緊緊掐住她的腰,一只手從她頸下穿過去,低聲說:“萋萋,我們說說話。”
萋萋不答話,卻手腳并用要掙開他的桎梏,連黑醜感受到身邊的騷動,也跟着不停地“喵喵”叫。姚季恒在她的掙紮中,因為她的異常而深壓心底的不安無限放大擴散,只想制住她,不能就這樣讓她從自己懷裏溜出去。最後他也手腳并用,雙腿重重壓住她不停扭動的腿,雙手緊緊摟住她。
萋萋掙脫不開他的蠻力,終于氣喘籲籲地開口:“姚季恒,放開我!”
姚季恒也堅定地答:“不放!”
萋萋随手抓住自己臉頰邊的一只手,低頭狠狠咬下去。熟悉的刺痛傳來,他怔了一下,下一瞬,身體再次先與大腦下達指令,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把翻過她的身體,低頭便尋到了她作惡的嘴堵上去。
姚季恒剛剛是真的想和她好好說說話,可是在這一番變故中,因為她的拒絕親近而沉悶壓下的欲望又再次高高擡頭。此刻他已經忘了說話,只想做自己上床來就想做的事。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親近了。這個星期由于工作忙,她又沒有任何興趣,每當他一靠近,就閉着眼睛睡覺。他雖然知道她在鬧別扭,可想她确實早上總起不來,只得克制,說服自己馬上就有了長假。
萋萋意識到他想做什麽,嗚嗚地叫了起來。黑醜也再次“喵喵”叫。姚季恒摸索着提起黑醜扔到地上。萋萋得到間隙,從他嘴下掙脫。
“我要睡覺……”
“乖,明天早上我讓你好好睡覺。”
他想到明天是下午的航班去上海,越發毫無顧忌地重重壓在她身上索吻。萋萋的聲音漸漸被吞沒。黑醜在床邊叫了幾聲,沒聽見她的聲音也停下來了。它對成年人的打架不感興趣,抖了抖睡得溫軟的毛發,扔下女主人,轉過胖乎乎的身軀,又看中了床前的沙發,跳上去,慵懶地蜷縮起來。
姚季恒的手已經不知不覺探進了她的睡衣,撫摸上她胸前的柔軟,重重揉了一下,發洩幾天下來積壓的不滿。萋萋顫了一下,他察覺到,如同受到了鼓勵,握住一團柔軟時重時輕地揉捏,一會兒後又摸索着解開她的上衣鈕扣,得寸進尺地低頭吻上去。
萋萋的嘴得到了自由,喘了一口氣,大叫:“姚季恒,我不要……”
姚季恒根本就聽不進去,半晌後才呢喃一句:“待會兒就要了……”
萋萋既羞憤又氣急,伸手推他的頭。他受到了幹擾,反而一路朝下吻去。溫柔的舌頭緊貼着肌膚舔舐帶來一陣陣悸動,她越發覺得羞恥,伸腿踢他,又被他握住腿扯下睡褲。紛亂間,她感覺到有溫熱濕滑的觸感落在自己的大腿內側,一路往上舔舐。她的腿觸電似的一麻,臉也一瞬間漲得通紅,連聲音都抖了起來:“你……變态!”
姚季恒重重咬了一下回答她,仍然繼續吻下去,一直到她最私密的地方。萋萋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可以如此親密,她以為身體連接在一起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親近,她敞開自己讓他的一部分進入,可是他卻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不僅僅如此。他不滿足那樣,他要的更多。
她的手無力地揪緊了身下的床單,身體深處也一陣陣顫麻,在陌生而劇烈的洶湧浪潮裏無助地輾轉反側。
他卻還不放過她,忽然停下來,聲音暗啞低沉地傳來:“萋萋,你要我嗎?”
萋萋閉起眼睛,咬緊嘴唇。
他誘哄:“乖,說你要我……萋萋,說你要我……”
魔音一陣一陣傳來,在一片濃重的大霧彌漫中,如同召喚,又像啓示。前路迷茫,意識紛杳,她漸漸只聽得見這個聲音,可是卻說不出來話。
萋萋永遠不知道自己說話了沒有,他的堅硬灼熱猛然闖入的時候,她溢出一聲破碎的低吟,仿佛最後的力氣也用盡,無力地軟倒下來。他在她身上重重起伏,帶着霸道的蠻力,一下一下撞擊,把自己送入她的最裏面。伴着他的動作,思緒飄散紛飛,浪潮攜帶着莫名的酸澀席卷而來,她漸漸被一陣漫天漫地湧來的悲傷包圍。
在這麽接近的時候,她卻覺得悲傷。
他似乎有感覺,停頓了片刻,一只手撫平她的眉頭,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吻,說:“萋萋,我不是他。”
萋萋心裏一痛,眼淚忽然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