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抽煙

“因為我不讓。”

此言一出,不光邢泱一驚,連圍觀的群衆都驚得下巴滾落——海王終于觸礁了?

邢泱苦笑攤手:“瞧,人家不讓。”

秀氣的男人皺起眉頭,不屑地瞥他一眼,人說不讓你就聽?裝着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分明是甘之如饴。

邵峙行見邢泱和陌生男人還在糾纏,不悅地伸手抓住邢泱的手腕:“你不是要喝酒嗎?”

“喝,馬上喝。”邢泱轉過去,端起杯子,碰了下邵峙行的琴費士,“幹杯。”

邵峙行吸溜一大口蘇打水,冰得一激靈,他挪過凳子離邢泱近一些,一雙手往邢泱懷裏鑽,讷讷地說:“冷。”

老實人撒嬌有種窩心的可愛,邢泱攏起邵峙行的手,用手心的溫度暖着,十分體貼的做派:“你這周忙什麽呢?”

“給你添堵。”邵峙行耿直地說。

邢泱被他怼得一樂,說:“那你不夠努力啊,都沒引起我的注意。”

“因為你做得好,我比不上。”邵峙行說,他的表情真誠,黝黑的眼睛瑩亮如星子。

邢泱感到舒爽,他為人通透,雖說受過許多人的贊賞,但他極少被打動。他習慣性的分析誇贊的動機,有人因為要求他辦事,有人因為他背景深厚,有人因為他長相優越,那邵峙行因為什麽呢?

邢泱直直看進邵峙行的眼裏,邵峙行沒有躲,眼神清亮,坦蕩地接受邢泱評估的視線,接着湊過來淺淺地吻在邢泱的唇角。

像無聲的告白。

邢泱被自己心裏無厘頭的話語逗樂了,相互慰藉尋歡作樂,什麽愛情不愛情的,通通丢進垃圾桶。他前傾身子,環住邵峙行的腰,下巴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輕笑地說:“你也很棒。”

邵峙行不好意思地紅了耳尖,從喉嚨中擠出一聲:“哦。”複又添上一句,“謝謝。”

韋老板坐在吧臺盡頭看他們黏黏糊糊,暗啐一句,說什麽在追人,明明就是專程來秀恩愛,小年輕騙他不打草稿。

坐了一會兒,邢泱覺得沒意思,拉着邵峙行随便找一桌人玩游戲,輸了喝酒或者接受其他懲罰。

綠色的玻璃啤酒瓶橫在桌子中央轉圈,參與游戲的人越來越多,人擠人地站滿一個圓桌。酒瓶轉動速度從快速到緩慢,所有人屏住呼吸,轉動戛然而止,瓶口對準邢泱,衆人爆發出搞怪地歡呼,一個人牽頭起哄:“舌吻!舌吻!”

一群人跟着喊:“舌吻!舌吻!”

邢泱玩這種游戲已然駕輕就熟,他環顧一圈,做足了挑選的範兒。就在大家以為他要随便找個人親吻時,邵峙行扒開人群走過來,雙手鉗住他的腰,莽撞地吻過去,有些委屈地皺起眉頭,舌尖舔過邢泱的唇齒,茫然不知所措。

邢泱得意地挑起眉毛,反客為主,安撫地拍拍邵峙行的後背,将對方吻到氣息紊亂。邵峙行溫馴笨拙地跟上邢泱的節奏,舌尖怯怯地觸碰,複而被邢泱卷過去親得頭昏眼花。

邢泱松開他,指尖撫平邵峙行的眉宇,小聲說:“本來就準備選你,急什麽。”

“你故意逗我。”邵峙行說。

“是啊。”邢泱坦蕩承認。

邵峙行拿他沒招,撇過腦袋不理他。

邢泱蔫兒壞,自從發現邵峙行一說不過他就閉嘴不說話腹诽他的毛病,非得把人欺負到不吭氣的程度才罷休。

在酒吧待到十一點,邢泱覺得沒意思,帶着邵峙行去外面大街上游蕩。比起熱熱鬧鬧的酒吧,他更喜歡和邵峙行單獨聊些有的沒的,這讓他感到放松和舒适。

三九寒天直把人凍得骨頭疼,邢泱和邵峙行站在地鐵站門口,頭頂是暖風機呼呼的風。邢泱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白霧。邵峙行拿起邢泱指間的煙,小心翼翼地吸一口,嗆得他眼眶瑩潤。

邢泱搶過煙,拍了一下邵峙行的手背:“不會抽別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那你為什麽抽?”邵峙行問。

“我沒有瘾,抽着玩的。”邢泱說。

“我想試試。”邵峙行說。

“試什麽試,不準試。”邢泱說。他十八歲考上大學的第一年學會的抽煙,他确實沒有瘾,只在工作壓力大或者沒有思路的時候來一根,他知道抽煙不好,卻沒想着戒。

邵峙行覺得他霸道,摁下心思,站在邢泱旁邊看着遠處團霧狀的昏黃路燈。

“你過年回家嗎?”邢泱問。

“不想回。”邵峙行說,“回去被親戚朋友笑話。”

“你家離北京近,過年不回去平時回去也可以。”邢泱說。

“是的,城際一個小時。”邵峙行說,他看向邢泱,“你怎麽過年?”

“在家睡覺。”邢泱說。他過年很簡單,宗政茜給他包個壓歲錢,再訂一盤餃子外賣,坐沙發上盤腿看電影。宗政茜過年要回宗政老宅,邢泱不願意跟她回去,他不姓宗政,和宗政家也沒有血緣關系,回去像什麽樣。

“咱倆搭個夥呗。”邵峙行說。

“行啊。”邢泱沒想多,工作方面他跟個人精似的,生活方面他很是倦怠,一旦敲開他的殼進入他的生活,他便成為一個極其好說話的人。

抽完一根煙,邢泱往嘴裏丢一顆口香糖,摁開手機屏幕:“十一點半,沒地鐵了。”

“我打車。”邵峙行說。

“我打吧,順道兒把你捎回去。”邢泱說。

邵峙行嘀嘀咕咕:“哪裏順道兒了。”

邢泱笑:“你不心疼錢嗎?周末公司不給報銷。”

“那也不能讓你總花錢。”邵峙行掏出手機叫車,“你省着點花,別把錢不當錢。”

“好好好,謝謝邵總。”邢泱順着他說,貼近他的耳邊說,“要不這樣,我去你那待一會兒。”

邵峙行耳尖抖了下,連帶着手機差點拿不穩,他小小聲應下:“嗯。”

邢泱這才發覺自己的新愛好,感到一陣稀奇。他看着邵峙行的側臉,暗自揣摩,他以前對誰都沒有揪着欺負到底的毛病。邢泱情商高,腦子靈光,從來進退有度,收放自如,怎麽在邵峙行身上就行不通。

他甚至有點,想把人欺負哭的沖動。

這不太尋常。

他撚撚指尖,還沒咂摸出個一二三來,邵峙行叫的車到了。

到達天通苑門口,邢泱走進藥店挑了盒常用的安全套,轉頭,邵峙行尴尬地背對他站在門口。

可愛這個詞在邢泱腦海中頻繁浮現,邢泱懷疑自己神經錯亂,一晚上總把邵峙行和貓貓狗狗之類的劃等號。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電梯,到達樓層,邵峙行摸出鑰匙開門,還是狹小的隔間,一張床一個桌子一個櫃子。牆壁不隔音,來回的腳步聲聽得分明。

邵峙行脫掉外套,邢泱合上房門,壓低聲音說:“脫幹淨。”

房間內溫度驟然升高,汗珠沿着邵峙行利落的下巴弧線滴落。他感到撐和漲,求救般地握住邢泱的手,卻被拖得更深,喘不上氣。

“你輕一點。”被欺負狠了,邵峙行紅着眼眶瞪邢泱。

邢泱哪裏聽得進去,他偏愛那一抹緋紅印在邵峙行眼尾,绮麗迤逦,豔若朝霞。

酸麻和熱沿着脊背直沖大腦,邵峙行扛不住地咬在邢泱的肩頭,留下兩道痕跡。

邢泱“嘶”一聲,埋怨道:“你是狗嗎。”

“明明是你。”邵峙行說,論倒打一耙,邢泱是個中翹楚。

邢泱抽了一張紙巾擦幹淨,收拾齊整衣服,他問:“你去洗澡嗎?”

“你要走嗎?”邵峙行問。

“嗯,一點半了。”邢泱說,“你早點睡。”

“我去洗澡,你幫我鋪床。”邵峙行說,他想要邢泱的晚安吻。

“沒問題邵總。”邢泱嬉皮笑臉地應下。

作者有話說:

入v三更,一共7700+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