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賜藥賜粥一更握緊的手已經暴起青……

年關一過,天氣就開始回暖。

鏖兀雖然不過元宵節,但是受梁國影響,近年來也開始過龍燈節。

天傍晚,阮久與赫連誅早早地就出了門。

阮久特意沒吃晚飯,在集市上左手一把肉串,右手一塊糖塊。

沒有多餘的手牽着赫連誅,只能讓赫連誅挽着他。

兔耳朵帽拿去洗了,阮久今天戴的是個貓貓頭帽子——烏蘭傾情特制,不過阮久不覺得是貓貓頭,他一直認為這是虎頭。

他戴着東西在人群裏顯眼,不容易走丢。烏蘭與格圖魯跟在後面,就跟着頂帽走。

還沒走出半條街,烏蘭和格圖魯手上就挂滿了阮久買的東西。

阮久只管吃就行。他在一個雜貨郎的攤前停下,擡眼看見前面有人賣手把肉,自己嫌腿酸走不動了,讓赫連誅去幫他買。

“給你一串。”阮久了一根肉串給他,“吃了就去幫我買。”

赫連誅就着他的手吃,阮久把肉串塞過去:“自己拿着吃。”

赫連誅過去了,阮久就轉過身,在雜貨郎的攤前蹲下。

阮久低頭看了看雜貨郎帶來的東西。

雜貨郎是梁人,奔走與大梁與鏖兀之間,擔些東西來賣。

阮老爺就是靠做雜貨郎起家的,所以阮久對雜貨郎的事情很清楚。

阮久一眼便看見了雜貨郎挂在貨箱上的,刻着“阮”字名號的小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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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什麽?你也姓阮嗎?”

個雜貨郎是個很年輕的小夥,他笑着道:“我還夠不上格呢。是我的畢生目标,阮青樸阮老爺的名號。”

阮久表情呆滞,竟是我爹。

阮久整理好表情,轉開了話題:“最近永安城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嗎?”

“,我來鏖兀的時候,永安城裏正流行個——”

攤主從貨箱裏拿出一個帶着貓耳朵的手套:“八殿下出使鏖兀,帶回來不少『毛』料,冬日裏就用這些『毛』料做了手套,各家貴公子都有副,好看又熨帖,永安城很流行。”

想不到在這裏還能聽見蕭明淵的名號,阮久覺着好笑:“什麽厲害的?我都已經戴上貓貓帽了。”

那攤主一愣:“您是……”他探頭,湊近了看阮久的臉。

阮久被他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攤主驚道:“你是阮家小公子吧?”

“你怎麽知道的?”

“八殿下說,阮家小公子兩個酒窩,嘴角邊有一顆小痣是貪吃痣,但是他自己很不喜歡這顆小痣,從五歲就開始『揉』,到現在已經快把它『揉』沒了,顏『色』很淡。”

阮久拳頭硬了:“蕭明淵是不是有『毛』病?幹嘛把種事情……”

“哪兒呢?”攤主笑着道,“八殿下和永安城的公子們都惦記着小公子呢,特意托我給小公子送東西。”

他轉身,從貨箱裏又拿出一整套過冬裝備,圍巾、帽子,還帽子,都裝在一個匣子裏。

“是八殿下和永安城的公子們托我帶給小公子的。鏖兀苦寒,朋友們讓小公子注意保暖,不要受涼。”

阮久接過東西,卻仍些疑『惑』:“他們怎麽會托你送過來?要是我沒在你的攤前面停下,那怎麽辦?”

“不只是我一個雜貨郎,那陣子永安城的公子們就在出城的路上蹲守着,看見進完貨要出城的雜貨郎,就把東西交給他們,托他們帶給小公子。”

阮久一點感動,卻嘀咕道:“怎麽不直接讓人送過來?”

“送過了,前陣子大雪,好像是東西在路上丢了,公子們才想了個法,還說要給小公子一個驚喜。我也是冒着危險,才到鏖兀來賣東西的。好幾個雜貨郎因為大雪,今年都不來了。”

“個雜貨郎?”阮久問道,“他們一共攔了個雜貨郎?”

“沒有百,也十吧。”

也就是說,他們一共做了百件的東西給雜貨郎,就為了送一件到阮久手裏。

阮久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又好氣又好笑地嘀咕了一句:“真是的。”

攤主打開箱子:“小公子看手套上邊的耳朵,各家公子都是不一樣的。我記得當時,八殿下戴着的是個虎頭的。”

阮久忙問:“那魏旭呢?撫遠将軍的魏府的公子?還晏寧?”

可惜個攤主除了蕭明淵,再不認得其他家的公子,記得也不清楚了,阮久再沒辦法從他裏得知其他朋友的近況。

阮久一點失落,更多的是心髒被填滿的充實的溫暖感覺。

原來永安城的朋友們沒忘記他。

阮久道:“好吧,我回去準備回禮,你明天來行宮這裏,我把回禮……”

攤主擺手道:“我是雜貨郎,又不是專門給你們送東西的,送一次就夠了,難道還讓我一直送?再說了,我也是碰巧才遇上小公子的,難不成小公子也要像他們一樣,找幾百個雜貨郎?”

“我出錢請你再走一趟嘛。”阮久捏起貨箱上挂着的那個“阮”字木牌,癟了癟嘴,“我是你的‘畢生追求’的小兒子,也不行嗎?”

“阮老爺教導天下商人,行商要自己的骨氣。我是雜貨郎,又不是送信的差使。”攤主連連擺手,“不做啦,不做啦,小公子另找別人吧。”

被爹坑了,阮久也沒辦法。

“那好吧。”阮久點點頭,“那你要是再見到他們,就替我給他們說一聲,東西我都收到了,樣可以嗎?”

“好。”個請求,攤主倒是應了,“小公子什麽時候,親口對他們說才是。”

“我知道了。”

阮久起身,時候赫連誅也回來了,拿着東西在原地看着他:“軟啾。”

想起朋友們,阮久不由得些悶悶的,讓他幫忙買的東西也不吃了,轉身要走:“回去吧。”

赫連誅追上去,把一大塊肉遞到他嘴邊:“軟啾,吃。”

阮久停下腳步,赫連誅不肯收回去,一定要他吃一口。

“軟啾,你吃一口,我好不容易買回來的。”

阮久拗不過他,張嘴咬了一口,嚼了兩下。

點香。

他再咬了一口,轉身向回:“繼續逛吧。”

烏蘭與格圖魯同時笑了一下,王後還是喜歡鏖兀的,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喜歡的。

出了年節,雖然回暖,但天氣還是冷的。阮久每天都戴着朋友們千裏迢迢送給他的禮物。

沒幾天,太後又派了使臣過來。

赫連誅只覺得古怪。從前十年只派過不到五次的使者過來,回才一年,就派了四五次過來。

他當然不會覺得太後是在關心他,他心裏清楚,太後看準的是阮久。

可是阮久“棄她而去”,離開尚京,選擇跟着赫連誅來到溪原,照太後“愛憎分明”的『性』格,太後不刁難他、同樣不會他,就算是好的了。

怎麽回回都派人過來?

赫連誅不高興,面對使者的時候,也是一副冷臉。

“又是什麽事?”

那使顯然是深得太後心意的人,一副笑臉,讓人不好挑他的錯。

“年節時候,太後娘娘廣開宮門,宴請朝臣及其家眷,娘娘看着底下人等言笑晏晏,想起大王與王後,想着大王與王後還在溪原,心中一時難過,多飲了兩杯酒。”

“其實娘娘讓大王留在溪原,也是為了大王好。一則,讓大王留在溪原念書,是先王的意思;二則,大王年紀還小,留在溪原多多磨煉,往後才更好接管鏖兀。”

赫連誅聽不得些繞來繞去的鋪墊話,又問了一遍:“到底是什麽事?”

那使倒也不惱,心平氣和道:“如今大王也長大了,再一年就十五歲了。大王也已經結親了,娶了王後,實在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所以,太後娘娘一為思親,二為鏖兀考慮,請大王與王後——”

“回尚京去。”

赫連誅絕不相信他說的些話,心中一凜,只覺得太後絕對另有所圖。

或許是她後悔了,現在想把阮久要回去;或許是朝政上什麽事情,要拿大王做筏子。

總之肯定不是好事。

所以他下意識不想回去。

在溪原快快活活地待着多好?他要養精蓄銳,還沒有到回去的時候。

于是他拂袖起身:“你帶話回去,就說我年紀還小,在尚京與溪原之間奔走,我受不了。溪原城挺好的,我暫時不打算回去。”

他頓了頓,最後極其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多謝母親好意。”

赫連誅不等使者再說話,就離開了。

縱使那使再心計,懂得忍耐,此時也忍不住冷下臉了。

到底怎麽回事?尚京可比溪原好多了,大王怎麽又不願意回去了?

侍從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使臣請。”

使者也轉身離去,還沒走出行宮,就在路上撞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梁人男子。

人一身綠衣,一雙眼含笑望着他。

使者卻不解,實在是記不起這人是誰。

于是他換了漢話:“閣下是?”

“大人不記得我了,從前在太後娘娘宮中,我們見過一面的。我是王後的陪嫁公子,柳宣。”

使者擡手行禮:“柳公子禮。”

柳宣回了禮,淺淺的笑意,浮在雙眼之上:“太後娘娘讓使臣來請王後回宮嗎?”

“是。”使者嘆氣,“不過大王好像不太願意回去,讓我即刻回去複命。”

“使臣不妨在溪原多住兩日,說不定再過兩日,事情就有了轉機?”

“公子是何意?”

柳宣笑了笑,卻道:“溪原艱苦,大王與王後伉俪情深,甘之若饴,我卻早就受不得了,想着早日回到尚京,侍奉在太後身邊,得太後庇護呢。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勸王後回去。”

原來如此。那使皺起眉,大約些不屑于他了兩句客套話,就離開了。

柳宣望着他離開,眼中笑意漸漸消失。

前些日子思量的事情,他最終還是想明白了。

他要封侯拜相,權傾朝野,還是要拜到太後門下,才是正途。

憑心計來論,如今赫連誅年紀尚小,去年在尚京一場兵符之争,就落了下風。而太後不費一兵一卒,兵符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手裏。

論心計,如今是太後略勝一籌。

長遠來看,倘若他奉太後為主,往後不可限量;赫連誅可不太喜歡梁人,他唯一喜歡的就是阮久。就算往後赫連誅重掌大權,阮久照樣是王後,阮久在的時候,所人都會想起,他柳宣從前是王後的陪嫁公子。

他不喜歡這個名頭,一點都不喜歡。

或許日後太後與大王會念及母親情,握手言和,但就目前形勢而論,柳宣已經下定決心了,他要追随太後。

既然太後要赫連誅與阮久回尚京去,不妨就把件事情當做一個契。

柳宣『摸』了『摸』指節,阮久太單純,要利用阮久,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發誓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當然,太後這一次派使者來溪原,又讓使給阮久帶了許多東西。

太後知道他生過一次病之後,就覺得他可能是身不好,每次派人來,都會給他送許多補品。

格圖魯又一次請示赫連誅:“大王,又是好車的補品,該怎麽處?”

“和以前一樣。”赫連誅坐在位置上,随手翻着書,煩躁地翻過一頁又一頁,把紙張扯得嘩啦啦地響,“拿出去,熬『藥』膳粥,送給百姓,說是王後賞賜的。”

格圖魯點頭應是,沒有再說話。心想,再麽吃下去,溪原城所百姓都得營養過剩,平均壽命基本提高十歲。

他剛要出去,阮久就牽着風筝回來了。

他跑得滿身是汗,摘下帽子丢到一邊,看見赫連誅,便問了一句:“小豬,你回來啦?”

赫連誅癟了癟嘴:“嗯。”

阮久把風筝線纏起來:“劉老頭今天沒拖堂嗎?”

“沒有。”

每次太後派人來,赫連誅都不讓人告訴阮久。自己随便找個借口過去見見,打發走了就回來。

太後的人不會出現在阮久面前,太後的東西更不會出現在阮久面前。

赫連誅朝格圖魯使了個眼『色』,讓他快點下去把那些東西處掉,格圖魯會意,告辭退走。

阮久把整理好的風筝放好:“在鏖兀放風筝根本就放不起來,平時這個時候,永安城早就可以放風筝了。”

赫連誅道:“明天我幫你放。”

“那好……”

沒等阮久臉上的笑容完全展開,赫連誅又道:“對了,劉先生讓你明天就回去念書。”

“啊?”阮久一下就蔫了,“我不去……”

“應該去了,他都給你多放五天假了。”

“你自己去就好了,幹嘛拉上我一起?我不去!”

赫連誅從桌上翻出書卷:“快過來補功課。”

阮久垂頭喪氣地走過去,看見紙上的鏖兀字就覺得頭疼。他拿起筆,看了兩三行,另一只手『摸』着頭發,苦惱極了。

赫連誅走到旁邊另一張桌邊,把堆在上面的書本都搬到他面前:“裏還。”

阮久擡頭,看見小山一樣的功課,腦袋都大了:“……怎麽會麽多?”

“誰讓你一直都不寫?”

“你怎麽不喊我寫啊?”

“我喊過了,可是你總是說還很多時間,明天再寫。”

“你幫我寫嘛。”

赫連誅決絕道:“不行。”

“我已經聽得懂很多鏖兀話了,都學得差不多了。”阮久抱住他的手,賴着不肯走,“小豬,求你了,你幫我寫嘛,麽多我怎麽寫得完嘛?我請你吃好吃的。”

“不要,上次幫你寫功課,你就讓格圖魯給我剝了個核桃。”

“次不會的。”阮久對天發誓,“次真的是好吃的,我保證。”

“我不信。”赫連誅別過頭,實則在等着他的動作。

阮久想了想,按住他的腦袋,湊上前,和他擠在一個椅上,親親他的額頭:“快點,大王,我最愛的大王。”

赫連誅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禁不住地發熱。他簡直害怕自己的臉把阮久給燙到。

但他還沒有什麽動作,他等着阮久再給他來一下。

再來一下,再來一下他就幫阮久做功課。

赫連誅“鎮定”地一動不動,餘光瞥見阮久确實噘着嘴又挨過來了,忍不住把腰背挺得更直。

他準備好了。

可是阮久在很靠近的地方停下了,輕輕地開了口:“要是你不幫我寫,我就去找烏蘭幫我寫。”

下赫連誅顧不上害羞了,扭頭就喊:“不行!”

“那就你幫我寫。”阮久把書卷搬到他面前,“快點。”

阮久一點都不笨,學鏖兀話沒有半年,他就已經聽得懂大多數鏖兀人講話了。只是劉老先生習慣布置的功課不太适合他,他永遠都做不好,所以要赫連誅幫忙。

赫連誅提筆寫字,阮久撐着頭,監工似的看着他寫,時不時還要問問他,裏是怎麽回事,那裏是怎麽回事。

如果時候阮久不問了,也不是因為阮久都懂了。只是因為他困得睡着了。

就是阮久的功課時間。

天晚上,兩個人補功課補到很晚。

第二天早上爬起來的時候,阮久睡眼朦胧。

赫連誅幫他套上衣裳:“快點走吧。”

阮久打了個哈欠:“好。”

兩個人吃過早飯,就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城外,往劉老先生的院子駛去。年節的時候,阮久來給劉老先生拜過年,在他要給自己布置更多功課的時候,風一般逃走。

城外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石頭搭建的小院子還是那樣簡單。

院子裏養着的兩只羊在年前就被宰了,劉老先生又新買了兩只小羊羔,讓劉長命養着。

阮久過去的時候,劉長命正趕着兩只小羊要出門去。

劉長命就是那個劉老先生撿回來的、身上沒有一處好使的梁國士兵。他近來在治病,好像好了不少,畢竟他之前只能放一只羊的,現在能放兩只了。

進步。

阮久和他打了招呼,就進去了。

劉老先生看見他,一點驚恐:“你怎麽過來了?”

“不是你讓我回來念書的嗎?”阮久把昨天連夜趕出來的功課放在他面前,“給你。”

赫連誅笑着道:“先生忘記時間了,先生前天跟我說,讓軟啾回來念書的。”

阮久惋惜道:“早知道你忘記了,我就不過來了。”

劉老先生拿起戒尺要打他的手心,吹起胡子:“你敢?”

件事情就這樣掀過去了,劉老先生放下戒尺,對兩人道:“來了就來了,坐吧,今天要學的多着呢。”

赫連誅拉着阮久,在位置上坐下,神『色』淡淡。

其實劉老先生根本就忘記了要讓阮久回來,赫連誅拉着阮久過來,只是不想讓他撞見太後派過來的使臣。

他都已經讓那個使臣連夜離開了,沒想到那個使臣還留在溪原。

使臣一定是想見見阮久,勸阮久回到尚京去,赫連誅絕不會給他個機會,所以他要把阮久帶在身邊。

赫連誅樣想着,就握緊了阮久的手。

劉老先生拿着書,探出頭去看他們的桌案底下,待看清楚之後,一臉『迷』『惑』地問道:“幹什麽?我又不是要拆散你們,好好的坐着就坐着,為什麽還要牽手?”

阮久不好意思,使勁想把自己的手收回來,無奈赫連誅牽得緊,根本不想松開的樣子。

赫連誅反而一臉坦『蕩』地擡頭看向先生:“老師,您講吧。”

劉老先生痛心疾首,才多久啊?我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帝王苗就這樣被帶壞了。

阮久對上他的目光,覺得自己簡直是冤枉死了,明明是赫連誅拉着他不肯松手的!

可惜赫連誅對阮久的“保護”并沒維持太久,太後送過來的東西,很快就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阮久面前。

傍晚時分,他們乘馬車從劉老先生家離開,馬車進了城,在街道上駛過的時候,阮久喊了停,掀開馬車簾,向面賣糖的小販買糖。

他把赫連誅的錢袋拿過去,拿出兩個銅板,放在手心遞過去:“要兩板牛『奶』糖,一板加糖的,一板不加。”

賣『奶』糖的小販竟認出他了:“王後!”

阮久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

他忽然有點緊張,他不會像戲文裏說的那樣,會被刺殺吧?

阮久下意識看了看四周,沒有看見刺客,但是街道上的人都被一嗓喊過來了。

“王後,真是王後!”

格圖魯下意識要把他們趕走:“去,別擋着路,王後要回宮了。”

一群人就在離馬車不遠的地方,擡起右手,按在心口,齊齊向阮久行禮:“拜見王後。”

阮久愣了一下,随後眼角暈開笑意:“怎麽了?”

那小販得益于一開始就在馬車旁邊,與阮久離得最近,他笑着道:“今日才領受了王後賞賜的『藥』膳粥,大家心裏都感念王後呢。”

阮久不解:“什麽……”

赫連誅心中咯噔一聲,直覺不妙,要把阮久拉回來,卻已經攔不住小販開口了。

“乎全城百姓都去城門口領粥了。自從王後到了溪原,只要太後送東西過來,王後自己一點都不留,每次都吩咐人煮粥給我們,乎每個月都有粥領。據說一戶老人家常年卧床,就是吃了王後賜的粥,開春時都能下地放羊了。是溪原城的福氣,大家都說,要不了多久,溪原城百姓都被王後養得膘肥體壯的了。”

他說了樣長一段,無非是在說“賜粥”一事。

阮久再遲鈍,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太後賜『藥』,而“他”又把些『藥』都給了百姓。

可他從來都沒見過什麽賞賜,就連太後什麽時候派了使臣過來,他也從沒見到過。

那是誰不喜歡太後,又代他處了些東西?

他扭頭看向赫連誅:“赫連誅?”

赫連誅神『色』平常,掩在袖中、握緊的手已經暴起青筋。

件事情極不尋常,阮久在外面閑逛麽久,從來沒人認出過他來,怎麽偏偏就這一回被認出來了?還好死不死地提到了賜粥的事情?

個人不正常,人要引得阮久跟他吵架,挑撥阮久和他的關系。

代嫁和親後我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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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賜藥賜粥一更握緊的手已經暴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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