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沒老婆一更真不愧是王後啊……
赫連誅的兩個老師,莊仙與劉長生是同一屆的舉子,劉長生端正規矩,備受梁國朝中官員推崇,莊仙則恰恰相反。
所以那年在梁國的科舉,劉長生挂榜首,莊仙則名落孫山。
後來莊仙獨自一人來了鏖兀,得先王賞識,成了鏖兀的第一位漢臣;劉長生則在梁國任職。
兩人曾在十餘年前交過,餘年前,鏖兀與梁國的第一次和親,兩邊派出交接的使臣,就是他二人。
火光映在阮久臉上,他撐着頭,看着莊仙:“這樣看來,好像劉老頭比較厲害一點。”
莊仙不悅,剛要開口,阮久看火堆裏還沒燒完的功課,悄悄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把往裏邊推了推,讓它焚燒得更徹底一些。
“不在我心裏,你最厲害。”
莊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了一會兒,莊仙又問:“他都教些什麽?”
“教我鏖兀話,教小豬的……”阮久想了想,不好意思,“我不怎麽聽得懂。”
“聽不懂?”
“嗯……”阮久試圖為自己找個理由,“主要是他說得太奇怪了。”
“奇怪?”莊仙的語氣也有些奇怪。
阮久還以為莊仙要笑話他了,卻不想莊仙一撫掌,大聲笑:“對,奇怪,奇怪就對了。”
“啊?”阮久疑『惑』地擡起頭。
“他這人就是喜歡故作深,赫連誅被他教了幾年,都學壞了。”莊仙握住他的,“你是個好孩子,還沒被教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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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久受寵若驚,使勁點頭,表示贊:“我爹老讓我跟着他學,但是我就是學不好。”
“這是他的問題,你沒問題,你多聰明。”
“我學不好,他還我板。”阮久委屈。
“太過分了!”莊仙震怒,搓搓他的心,“明明是他的問題,他還你的心。從今天開始,我教你。”
本意只是抱怨的阮久:???
他猶豫:“我已經學會鏖兀話……”
“你別怕,我不你板。”
阮久睜大眼睛:“真的?”
“真的。”
阮久看了一眼赫連誅:“那小豬呢?你也教小豬嗎?”
莊仙跟着看了他一眼:“不教,背叛師門、投靠敵人的小混賬,他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
阮久用“好可憐哦”的目光看着赫連誅,赫連誅卻不甚在意,仿佛他早已經料到了一切。
讓阮久把功課帶來,讓莊仙燒了,在他的計算之中;莊仙要教阮久,而把自己“逐出師門”,仿佛也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靠在草垛上,枯黃的牧草在手指上繞了好幾圈,用鏖兀話說了一句:“軟啾好好學哦,再一陣子,我對軟啾唱情歌,軟啾就聽得懂了。”
劉老先當然不會告訴阮久,“情歌”的鏖兀詞怎麽說,所以這一句話裏,唯有這一個詞,阮久聽不懂。
阮久不明白地看向莊仙:“老師,他在說什麽?”
莊仙頓了頓,跳起來,把草垛給掀翻,不想赫連誅先他一步,從草垛上滾下去,直接撲進了阮久懷裏。
阮久愛極了莊仙養的那只小羊羔,還想晚上抱着睡覺,但是莊仙不肯,說石頭屋子裏冷,他晚上就靠着這只小羊取暖。
阮久在是喜歡這只小羊,想了想,最後把米飯留下了。
作為交換。
饅頭又離不開米飯,只能把饅頭也一起留下。
于是這天晚上,莊仙是在一只狼和一只狗的陪伴下入眠的。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那只叫做米飯的小狗給『舔』醒的。他捏着開飯的後頸,把提起來。
“我沒死,你吃屍體還早着呢。”
他翻身坐起,然後阮久從他身後的草垛上探出腦袋:“老師。”
莊仙回頭:“什麽?”
“老師昨天說,要教我鏖兀話,還不板的。我特意來請老師起床洗漱。”阮久看着他的臉,“不現在,老師好像用不着洗臉了。”
莊仙胡『亂』抹了把臉,嫌棄地皺起眉,伸手要抹阮久,阮久連忙躲開。他又把米飯撈來,在它身上抹了兩下。
湛藍的天空下,有青綠的牧草與潔白的羊群。
阮久抱着羊,雙『揉』搓着羊耳朵,失了寵的小狗與小狼懶懶地趴在他身邊。
阮久就這樣被一群動物簇擁着,看向莊仙:“老師,可以開始了。”
莊仙盤腿坐在石頭上:“你都懂得哪些鏖兀詞了?說來聽聽。”
阮久随口背了一段劉老先要他背的文章,莊仙嫌惡地皺起眉:“這有什麽可學的?全部忘掉,我教你。”
他一扭頭,就看遠處有一個高大大的金發姑娘正在喂羊,他張口就來了一句:“彩雲般的姑娘诶!”
這句阮久倒是聽懂了,他睜大杏眼:“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莊仙繼續唱歌,“綿羊一樣的姑娘啊!”
唱到興起之時,他直接站在石頭上,朝姑娘揮手。
阮久:“你看人家根本不理你。”
“害羞。”莊仙,“你不懂。”
“好吧。”
“來。”莊仙把他拎到石頭上,“你也唱一遍。”
“這樣不好吧?”
“你是不是不敢?怕赫連誅氣?”莊仙咂咂嘴,“啧,太可憐了,身為王後,連唱個歌都不行。”
“誰說的?”阮久抱起小羊羔,讓小羊踢了他一腳,“你先唱,我跟着學。”
“好,聽着啊。”
鏖兀民歌慣愛用動物比人,莊仙跟着唱一句,阮久就跟着學一句。
開始阮久還規規矩矩地跟着學,後來莊仙越長越大聲,阮久為了壓他,也扯着嗓子嚎。
可稱得上是“響遏行雲”。
唱完一首歌,阮久嗓子都啞了。
莊仙又問:“你會不會其他的?”
阮久點頭:“你別那麽瞧不起人。”他看了一眼遠處那個金發姐姐,想了想,也喊了一句:“奇倫山上的太陽!”
莊仙不屑:“這算什麽?”
阮久忙:“我還會喀卡那邊的方言版。”
他去喀卡的時候跟着動物三兄弟中的臭鼬學過兩句,他顯擺似的,舞足蹈的:“北邊冰雪的部落,是獅王的栖息地。獅王醒來之時,嗷嗚——”
莊仙扶額,別過頭去,努力忍住笑:“我會狄力那邊的。”
“狄力在哪邊?”
“也在北邊,不在西北邊。”
原本好好的鏖兀話教學,最後變成了顯擺大會。
阮久才來鏖兀一年,當然比不在這裏待了好幾年的莊仙。
他在是沒有存貨了,想了想:“不公平,我會大梁那邊的方言。”
“說一個我聽聽。”
阮久清了清嗓子,念了一句揚州小調。
“這算什麽?我會青州的。”
“我也會!”
兩個人就梁國方言較量了一番,把梁國十來個州郡都說了個遍,在是說無可說了,莊仙又看向那個金發姑娘。她已經喂完羊了,正解下圍裙。
“她怎麽總是不回頭呢?”莊仙問阮久,“你還記得我教你的那個鏖兀民歌,頭一句怎麽唱嗎?”
阮久凝眸,『摸』着下巴,想了許久,就是不肯說自己忘記了。
他心裏不太确定,嘴上卻不肯認輸:“當然記得,不就是那樣唱嘛。”
“你唱,看她回不回頭。”
“我唱就我唱。”阮久扯着嗓子,“閃電雲般的姑娘啊!”
草原上常有晴天霹靂的時候,因此“彩雲”與“閃電雲”,是相似的發音。
莊仙“撲哧”一聲,在是忍不住了,蹲下拍着石頭大笑。
阮久搖他:“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唱錯了?她怎麽回頭了?”
阮久再看了一眼,更加害怕了:“糟了,她朝我們走來了,我們要跑嗎?”
“跑什麽?有姑娘家找你,你不去和她說說話,還想跑?”莊仙站起身,推了他一把,“去。”
阮久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皺着眉頭,很『迷』『惑』的樣子。
莊仙再推了他一把:“快去呀,我幫你攔着赫連誅。”
阮久指了指前面正朝他走來的“金發姐姐”,弱弱:“烏蘭。”
“……”
“烏蘭,我的後妃。”阮久抿了抿唇,“男的。”
在是烏蘭的頭發太漂亮了,身段也很不錯,老眼昏花的莊仙把他錯認成姑娘,阮久也沒怎麽仔細看,就朝着人家唱歌。
阮久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最後立上此人已死的墓碑。
莊仙看了他一眼:“咱們跑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
要是烏蘭問起來,就說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是兩個長得很像他們的人唱的歌。
兩個人一拍即合,阮久抱上小羊,帶着一群小動物就要逃亡,偏偏這時候米飯咬住了他的衣角,不讓他走。
“松口!”
阮久試圖把拖着一起走,莊仙:“別管了,咱們先跑了,又不會出事。算了,我先……”
阮久想要拉住他,下一刻就被烏蘭按住了腦袋。
“王後在做什麽?”
阮久轉回頭去:“沒做什麽,我在和老師學習。”
烏蘭笑了一下:“王後剛剛唱的什麽?”
“不是我。”阮久頂着他的目光,梗着脖子,“剛剛沒唱歌,你聽錯了。”
烏蘭眼中帶笑:“閃電雲般的什麽?”
阮久咽了口唾沫,眨眨眼睛:“姑娘。”他拍拍烏蘭的肩:“所以不是在說你……你長得太漂亮了……”
“莊先稍微教些好的吧。”烏蘭嘆氣,轉頭去看莊仙,莊仙卻早已經逃走了。
“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的。”阮久小聲嘀咕,“比劉老頭教得好多了,起碼我以後不會弄混彩雲和閃電雲了。”
課外教學因為老師的失誤而告一段落,下午就改成了室內教學。
阮久抱着小羔羊,坐在老師面前:“老師,又可以開始了。”
莊仙還有些不自在:“啊,那就開始吧。”
“老師,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
“你問。”
“你從前教小豬識字,也是這樣嗎?”
“哪樣?”
“對着別人唱歌。”
“不是,他悶得很,死活不肯唱。”莊仙握住他的肩,捏了兩下,“你是個好孩子。”
阮久總覺得這不像是誇獎。
“開始了,開始了。”莊仙清了清嗓子,“你平時都看什麽書?”
阮久思索了一會兒:“話本算嗎?”
“算。”
“那我看的可多了。永安城裏流行的武俠話本,我基本都看……”
“武俠話本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跳下懸崖,然後稱霸天下嗎?早幾年前我就……”
“你說的是幾年前的話本了,這些年的武俠話本可好看了。我上次還看了一本,就講有一個混世大魔頭……”
到了阮久的強項,阮久自然滔滔不絕,原本不屑的莊仙,竟也聽得認真。
“然後呢?”
“然後我還沒看完。”
莊仙眼神期待:“你帶來了沒有,拿來我看看。”
老師有命,他不敢不從,只能跑出去喊了一聲:“來人!”
烏蘭上前:“王後。”
阮久整個人出現了瞬間的僵直:“我房裏那兩本話本,”幫……幫我拿一下。
說完這話,阮久就被狗追似的逃回去了。
莊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臉皮怎麽這麽薄?既然是你的後妃,你調戲兩下,怎麽你還害羞了?”
阮久氣呼呼地不說話,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的錯,我老眼昏花,沒看清楚人。”莊仙擺,“你除了武俠話本,還看什麽書?”
“還看言情話本。”
“……”莊仙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才,“涉獵甚廣。”
“我最近看的言情話本,也是講有一個混世大魔頭,他幾乎要把整個武林都毀滅了,然後……”
阮久把這個故事講完,莊仙又眨了眨期待的小眼睛:“這本你帶來了嗎?”
“嗯。”阮久點頭。
這時烏蘭将兩本話本遞到他面前:“王後,是這兩本嗎?”
阮久又被定住了,僵硬地伸接過:“……是,謝謝。”
有了話本,也就不用學什麽鏖兀話了。
老師也跟着沉『迷』話本,啧啧贊嘆:“想不到啊,想不到,現在的話本都這麽有意思了,要是我晚幾年就好了。”
阮久也正沉『迷』其中,混世大魔頭的故事他還沒看完。
兩個人就這樣看了一下午的話本。
莊仙看完一本,湊去看阮久在看什麽,只看了一眼,就“啧”了一聲,然後捂住眼睛。
“你這小鬼頭,你到底在看什麽啊?”
雖然用雙手捂着眼睛,但指縫倒是張得大大的,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阮久合上書:“又沒有什麽,只是親了一口而已嘛。你這個人,年紀這麽大了,還這麽少多怪。”他環顧四周:“噢,我懂了,你沒老婆,你不懂。”
“去。”莊仙一把把他推下草垛,“就你有老婆。”
“哎呀。”阮久摔到草垛下邊的牧草上,擡頭看他,“我當然有。”
“赫連誅?”莊仙把他拉上來,“我跟你說啊,和親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公平,你可別因為身邊只有一個赫連誅,就拿他當老婆。萬一他以後長大了,就……”
莊仙癟了癟嘴,不再說下去。
赫連誅現在還小,和親也是被迫的,要是日後長大了,恐怕就不一樣了。
再說了,鏖兀這樣兇險,據他所知,在困境裏喜歡上一個人,可比在順境裏要容易多了。
這件事情,對阮久确實不公平。
他得把阮久拉出來,讓他看清楚。
卻不想阮久一臉『迷』『惑』:“關小豬什麽事?小豬這麽小。”
“那他變成大豬……”
“再說吧。”
莊仙湊近他,低聲問:“那你看了這麽多言情話本,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阮久搖頭,“我又沒有遇姑娘。”
“那也不一定要姑娘嘛。”
“其實我覺得……”阮久若有所思,撐着頭想了一會兒,“烏蘭就挺不錯的。”
他天真地笑着:“他長得很漂亮,你上午都把他看成是姑娘家了。”
每說一句烏蘭的優點,阮久就忍不住把赫連誅和他做對比。
赫連誅長得好像也挺好看的,但是阮久每天看着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麽了。最近這一年來,他每晚睡前閉眼,看的最後一眼就是赫連誅,每天早晨睜開眼睛,看的第一眼也是赫連誅,這樣高強度的近距離觀賞,阮久早就習以為常了。
要是有一天見不着他,阮久才會覺得奇怪。
阮久雙撐着頭,繼續:“烏蘭還很溫柔,很體貼,總是照顧我,我去年冬天的衣裳都是他做的。”
這一點,赫連誅好像也還行,上次生病的時候,就是赫連誅照顧他的。不赫連誅不會做衣裳,只會采集衣裳的原料——獵。
“而且烏蘭對我,百依百順。”
莊仙忍不住笑:“你到底是在挑喜歡的人,還是在評選最佳随從?”
“你懂個屁。”阮久揚起下巴,“我有兩個後妃,你連一個老婆都沒有,所以我說的對。”
“行行行,你說你說。”
阮久用食指點着下巴:“還有就是,烏蘭……”他坐起來:“烏蘭真的對我很好,不論我做什麽,他都不氣。上午我向他唱歌,他一點都不氣。”
“他也沒跟我氣。”
“……你閉嘴。”
“好。”莊仙捂住嘴。
“而且我下午看他的時候,會覺得身體僵硬,腳發麻,心跳加快。”
“那是因為你上午把他認錯了,你下午很尴尬……”
“你閉嘴呀!”阮久低頭翻話本,“我記得書上就是這麽說的,混世大魔頭對他的命定之人一鐘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人家那是一鐘情,你都幾百見了。”
阮久已經懶得理他了,抱着話本,轉到一邊去看,努力尋找自己“愛意存在”的證據。
莊仙翻了個身,枕着,側躺在草垛上。
随便吧,反正他還不怎麽喜歡赫連誅。
他剛才到底是怎麽了,才會覺得和親會綁架住阮久、把他變成一個小可憐的?
王後選妃選得真快樂啊。
反觀自己,阮久那句“你連一個老婆都沒有”,再次回響在他的耳邊。
淚沾衣襟。
赫連誅處理好宮裏的事情,原以為自己回來的時候,能看一個跟着老師乖乖學習的王後。
結果他沒有,他看的是一個把話本翻得嘩嘩響的王後。
老師……老師在一邊委屈得直抹眼睛。
莊仙教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赫連誅上前,在阮久身邊坐下:“軟啾,你把老師氣哭了。”
阮久這才回神,扭頭看向莊仙:“你……你怎麽了?你別哭啊。”
莊仙一把從他裏拿過書冊:“給我。你年紀還小,有的是找老婆的機會,我已經那麽老了,我要抓緊時間,找一個老婆。”
阮久不太熟練地安慰他:“沒老婆也挺好的,老婆會一直管着你的,到時候你就不能對別的姑娘唱歌了。”
“也是。”
阮久把窩在牆角,慢慢吃草的小羔羊抱過來:“喏,這個給你做老婆吧。”
“這個不是。”莊仙把羊放到地上,小聲道,“這是我今年冬天的羊肉火鍋。”
小羔羊:咩——
莊仙抿了抿嘴角:“我每年都養一只羊,冬天的時候吃掉。”
阮久在牧場裏住了快半個月,才要回去。
半個月,阮久學了極多的鏖兀民歌和俗語,和鏖兀人吵架的話,基本不會落下風。
臨走時,莊仙還想把沒長多大的小羔羊宰了,給阮久做火鍋吃,吓得小羔羊到處『亂』跑。阮久說自己冬天的時候再回來和他一起吃,他才罷休。
小羔羊這才逃一劫。
離開的時候,阮久翻身上馬,莊仙幫他拽着衣裳——絆了他一下,害他差點摔下來。
阮久坐穩之後,使勁拍他:“幹什麽?”
“沒幹什麽,回去之後記得複習我布置的功課。要是劉老頭過來檢查他布置的功課,你就說是我不讓你做的。”莊仙自信滿滿,“就是那個幾年前壓他一頭的莊仙莊神仙。”
“好吧,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後一句話,阮久說不定還會感謝他。
“行,那你們回去罷。”
莊仙朝他們擺擺,赫連誅騎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老師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我就知道。”莊仙便揮手為揮掌,“我都說了不出仕,不出仕了。”
“我只是想請老師回去住幾天,軟啾也會開心一些。”赫連誅面不改『色』,“老師不願,那就算了。”
莊仙嗤了一聲:“快走。”最後囑咐了阮久一句:“上次說的那個問題,你自己想清楚,別傻乎乎的就……”
阮久根本沒在聽他說話,他正在和烏蘭說話:“你想騎馬嗎?我可以帶你的,我馬術超級好的。”
好像從上次莊仙問了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之後,阮久對烏蘭就有點上心了。
其實如果八和銅人在這兒,他們都會清楚的。
阮久對烏蘭的上心,就和他之前看了武俠話本,總覺得天底下有起來嘭嘭『亂』響的絕世武功一樣,這是看話本看得走火入魔了,對武功秘籍的上心。
烏蘭不懂,對上赫連誅要噴火吃人的目光,只能往後退:“王後,臣還要趕馬車。”
“沒關系的,讓他們去趕,你想騎馬嗎?”
烏蘭皺了皺眉,或許他可以試着說:“我不想。”
阮久失落低頭:“好吧。”
莊仙當然也不懂,他用抱歉的目光看了一眼烏蘭,真是對不起他了,他只是想開導一下阮久,沒想到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
他目送阮久離開,心中感慨道,真不愧是王後啊,擁有一整個後宮的“後”。
一行人才回到宮中,還沒安頓好,萬安宮那邊就派人來傳赫連誅和阮久去。
是周公公親自來的:“太後娘娘有些事情,要告訴大王和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