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哪裏小了二更赫連誅是個小孩……

阮久在牧場裏的半個多月,沒怎麽回過宮,他讓烏蘭回去過,給太後送一些牧場裏找到的東西。

太後也托周公公給他送了一些好吃的,但是周公公來的時候,總是愁眉不展的,只有面對他的時候,才強顏歡笑。

阮久想,或許是太後的病不怎麽見好,所以周公公才這樣。

阮久說想要去看看太後,周公公卻說不用,太後現在不一定精神見他,反倒打擾太後休息。阮久只好作罷,最後讓周公公再帶點補品回去。

現在他們一回宮,太後就讓周公公過來請他們過去,想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阮久讓烏蘭拿上自己從牧場裏帶回來的東西,準備赫連誅過去一趟。

宮道上,阮久擔憂地問道:“太後近來好些了嗎?”

周公公搖頭:“不是很好,小公子去看了就知道了。”

“好。”阮久點頭,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很快就到了萬安宮。

與從前不同,之前阮久來時,宮裏的小太監、小宮女總是嘻嘻哈哈地玩鬧。從前阮久在這玩過幾天,太後說喜歡聽小孩子們笑鬧的聲音,便不再用規矩約束着他們。

今日萬安宮中一片肅靜,小太監們匆匆走過,沒有一聲咳嗽,就連腳步聲都沒,冷清得蕭瑟。

周公公帶着他們進了偏殿,太後就蓋了一條毯子,卧在小榻上曬太陽,周公公輕聲通報:“娘娘,大王王後到了。”

太後似是在假寐,聽見他說話,就睜開了眼睛。

周公公扶着她坐起來,又拿了軟枕來,給她墊着腰。

她朝阮久伸出手:“小久,出去玩了?牧場上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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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久握住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下:“好玩。”

太後再看了一眼赫連誅,神『色』疲倦:“大王也坐吧。”

于是赫連誅在小榻的另一邊坐下。

太後強打着精神,再同阮久說了幾句話,問問他牧場上的事情,知道他玩得好,就笑了。

而後太後看向赫連誅,低頭捶了捶腿:“大王,我的身子,近來是越來越不好了。太醫說,最好還是去行宮別院修養一段時間。所以,我打算搬去南邊的行宮住一段時間。”

她說完這話,便下意識去看赫連誅的表情。

赫連誅的手扶在兩邊靠枕上,仿佛沒有察覺到太後在看他,仿佛已經察覺到了,但他不想轉頭。他的神『色』與平常無,波瀾不驚。

“然是母親的身體要緊。”赫連誅頓了頓,“只是這些年來,鏖兀朝政都仰仗着母親,不知母親修養這段時間,托付了哪幾位大臣代朝政?”

“文臣有胡哲瀚,武将綏定,還大巫德曜,他們三個足夠了。”

赫連誅微微凝眸,問道:“攝政王叔呢?”

太後捶腿的動作定了定,最後道:“他打仗還行,留在朝要『亂』事,我讓他先送我去南邊行宮,然後繞道去巡視北邊部落。”

赫連誅颔首:“母親自有母親的道。”

“是。”太後看了眼阮久,“本來把你們從溪原喊回來,是為了你們多相處一陣子,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阮久搖頭:“要不我陪母親過去?”

“不用,我把柳宣帶去,你留下陪大王。”

聽見柳宣要跟着太後去行宮的消息,阮久心中沉沉地一頓,赫連誅挑了挑眉。

他的動作也很快,恐怕阮久與柳宣,就這樣分道揚镳了。

太後最後看向赫連誅:“正好你也回來了,沒有大王就在尚京城,還不讓大王政的道。我方才說的個人,都是可用的能臣,大王事情,可以與他們商議。”

赫連誅垂眸:“是。”

其實太後早就準備好要走了,只是這幾日胎像不穩,再加上赫連誅根本不在皇宮裏,她想走也沒辦法,如今赫連誅阮久一回來,她就趕忙把這兩個人喊過來。

把政權暫時交給赫連誅,再囑咐阮久一些事情。她本來就是想見阮久,才讓他回來的,人沒見到幾天,就又要走了,她也十分舍不得。

但是再舍不得,該走還是要走的。

既然決定把孩子留下來,她還是要盡萬全之策。

至于為什麽留下這個孩子,太後不得不承認,她還沒有練就一副鐵石心腸。

赫連蘇爾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時候,她确實點心軟了。她沒想到這個在戰場上殺人的男人,現在竟然不管不顧地就要殺了他自己。

赫連蘇爾向她保證,孩子在行宮裏生下來,就先送到一個偏僻的村落裏養着,等過幾年,再接回來,就說是他打仗行軍的時候,在外面留下來的私生子。

反正鏖兀某種程度上還保留着這種原始的習俗,他大哥的長子赫連誠,也是這樣來的。

沒有人會懷疑。

最後是赫連蘇爾的一句話,徹底讓她心軟。

“阿姐,這是我此生唯一一個孩子。”

她還是太心軟了。

太後坐在離宮的馬車,『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擔心地皺着小臉的阮久:“別擔心,娘親只是出去休息一陣子,回來的時候就好了。”

阮久點點頭:“嗯,娘親路上小心,行宮裏什麽缺的東西,就讓他們回來拿,我會派人送東西過去的。”

太後笑着『摸』『摸』他的臉。

要是能生一個這麽可愛體貼的孩子,好像也不錯。

說實話,她一直很羨慕阮久的親生娘親,這樣一個兒子,還這樣擔得起責任的丈夫。要不是當時阮老爺求她,她對阮久的喜愛,很可能也就止步于喜愛了。

阮久的娘親,應是個很溫婉、很幸福的女子。

太後想了許多,最後回過神,對阮久道:“好,娘親都記住了。”

她是個很私心的女子,甚至想把阮久據為己有。

她慣例似的看向阮久身邊的赫連誅,赫連誅見她看過來,才說了一句:“母親保重。”

“好。”

就這樣淡淡兩句,太後便關上了馬車窗子。

攝政王率軍護送,太後的車隊就這樣出了宮。

赫連誅看向阮久,見他滿臉擔憂,一點點不是滋味。

但他早已經知道阮久的個『性』了。

他就是這樣的,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他就很善良,對誰都很好。要是惹惱了他,他也不刻意報複,光是收回從前他所的善良,就足夠那人喝一壺了。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要是管得太多,阮久反倒不高興。

反正只是說說話,也觸及不到赫連誅的底線。

太後起碼要離開一年,這一年裏,都見不到太後了。

想到這個,赫連誅就能夠容忍她臨走時對阮久的溫情了。

太後走後,赫連誅就拉着阮久回去了:“回去練字。”

他吩咐烏蘭:“讓那三個大臣下午來見我。”

從今天開始,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折,就全部送到大德宮了。

赫連誅纏着阮久寫了一上午的字。

阮久回頭,不滿道:“你又踮腳。”

“沒有。”赫連誅挺直腰背,“是我長高了,我馬上就要比你還高了。”

好像真的是這樣,阮久低頭,看見他真的沒有踮腳,憤憤地轉回頭。

赫連誅炫耀道:“我還比你壯,比你力氣。”

阮久反手就給了他一肘:“閉嘴。”

不管阮久承不承認,赫連誅的長勢極好,勢不可擋。

赫連誅踮起腳,看了一眼阮久的頂,心情頗好地勾起唇角,拿起筆,握住他的手:“要繼續抄書嗎?還是寫別的什麽?”

阮久想了想,問道:“烏蘭的名字怎麽寫?”

赫連誅容凝固,正端着東西要進來的烏蘭迅速閃到門外。

危險,慎入。

阮久碰碰赫連誅:“你怎麽不說話了?”

赫連誅咬着牙道:“他沒名字。”

“啊?”

“‘烏蘭’原本是一個部落的名字,又不是他的名字。”

“噢。”阮久想起來了,烏蘭好像跟他說起過,他原來沒名字,是被俘虜了之後,旁人以部落的名字作為他的名字了。

“那就寫那個部落的名字吧。”阮久想了想,“要不我再給他起一個吧。”

烏蘭适時出現:“王後起的開飯、米飯,還饅頭,還是算了吧。”

他低着頭,把東西放好,放好之後就出去了,還關上了門,用來阻隔大王的怒火。

唉,王後啊王後,你可別鬧我了,再這樣下去,我非得被大王配到荒原上戍邊。

赫連誅一把攬住阮久的腰:“你在幹什麽?你是我的王後。”

“知道了嘛,但是等你長大了,你肯定就不要我這個王後了嘛。但是等你長大,我都快老了,我不得現在就着手找老婆、提早做準備嗎?”

“你……”赫連誅差點就要被他的古怪邏輯給繞進去了,“我什麽時候說,我長大了就不要你這個王後了?烏蘭到底什麽好的?你最近老是跟他說話?”

赫連誅霸道地抱得太緊,阮久幾乎喘不過氣,腰都要被他勒斷了:“他對我很好,簡直就是老婆的不人選。”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阮久無奈地笑了一下:“你那麽小。”

赫連誅不滿質問:“我哪裏小了?”

“什麽……”

“我到底哪裏小了嘛?”赫連誅試圖現在就弄明白這個問題。

“我是說年紀!”不知道赫連誅不小心『摸』到了哪裏,阮久驚叫一聲,哧溜一下,像魚一樣就從他的禁锢之中溜走了,“別……別『亂』動,『毛』手『毛』腳的,等你長大再說吧,這麽屁話。”

阮久頭也不回,慌慌張地逃走了,花了好久好久,才平複心情,還平複別的什麽。

他無數次警告自己,赫連誅是個小孩,軟啾,你可不是永安城裏養娈、童的人,烏蘭這樣的大美人才是你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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