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2章
阮久整個人都震驚了, 久久說不出話來。
赫連誅十分心虛,把亂糟糟的中衣揉成一團,丢到身後。
“軟啾, 我給你準備了新的衣裳, 比舊的更好看, 你應該會喜歡的……”
阮久氣憤地看着他, 胸口劇烈起伏。
赫連誅更覺不妙,試探地喚了一聲:“軟啾?”
阮久斜眼看着他,試圖用眼刀把他給殺死:“所以你說,我回大梁之後, 你每天晚上都在想我,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不是。”赫連誅解釋道, “一般是先想到你, 然後才……”
阮久一聽這話, 整個人更不好了。
“閉嘴。”阮久推開他。
他一把撈起新衣裳, 轉身去洗漱。
赫連誅想要跟着他走,被他按住了:“站好,反省。”
阮久蹭蹭地離開,赫連誅原地反思。
赫連誅一向很聽阮久的話, 阮久讓他站在原地反省,他就真的站在原地反省。
只是站了好一會兒, 還沒見阮久回來。
他想着阮久是不是真生氣了,所以今晚要和他分開睡,心道不妙, 趕忙轉去偏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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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面水汽彌漫, 阮久趴在浴桶邊緣, 整個人都泡在熱水裏, 昏昏欲睡。
原來是睡着了。
赫連誅站在屏風後,其實什麽也看不清楚,只能看見阮久的腦袋,但是熱騰騰的水汽撲在他面上,竟叫他沒由來地有些口幹舌燥,喉結也上下滾了滾。
赫連誅站在外邊,等了一會兒,害怕阮久是真的睡着了,等會兒水冷了他要着涼,想了想,就進去了。
雖然拿阮久的衣裳做過不太好的事情,但赫連誅平常在阮久面前,還是一點都不大膽。
他走到阮久身邊,沒敢四處亂看,目光就黏在阮久臉上,伸出手,捏捏他的臉:“軟啾,你睡着了嗎?”
阮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沒有,我沒睡着。我不是讓你反省嗎?你反省好了沒有?怎麽過來了?”
“我反省好了。”赫連誅順着他的話,乖巧道,“我都想好了認錯的話,你一直不過來,我都忘記了。”
“那就現在重新想。”
“噢。”赫連誅看着他,“你快點過來,等會兒我又忘記了。”
“知道了。”
赫連誅很不好意思地再看了他一眼,就移開目光,要出去了。
阮久一手拽住巾子,一手扶着浴桶,從浴桶裏爬出來,混混沌沌地把自己擦幹淨,穿上新拿來的中衣。
阮久套上衣裳,系上系帶之後,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件,衣袖比他的指尖還長出一個手掌的長度。
他再低頭看了看衣擺,伸手扯了扯,衣擺也很長,一直掩到大腿了。
這也太大了。
他回過頭,想着赫連誅這時候應該還沒走,喊了一聲:“小豬。”
赫連誅立即折返:“怎麽了?”
“你是不是把我的尺寸記錯了?”
阮久披着烏黑蓬松的長發,身上套着不太合身的中衣,連肩膀都搭不住,衣襟直直地往下掉,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
衣袖長得很,朝他揮手的時候,揚起衣袖,活像是在跳舞。衣擺也長,都快被他當做短打穿了。
阮久從衣桁上拿起中褲,把褲腰放在自己腰上,比劃了一下:“我都可以當拖地裙子穿了,你還說你沒記錯。”
赫連誅小聲道:“我沒記錯,是你拿錯了,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阮久哽住,也小聲回應他:“放屁,你有那麽高嗎?”
赫連誅大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也在他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你試試。”
阮久拿着中褲,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自問自答:“好像你有。”
赫連誅再一次陳述事實:“是你拿錯了。”
阮久這才想過來,當時他在自己的衣箱裏找不到自己的舊衣裳,忽然想起來去翻赫連誅的衣箱,結果就找到了皺得不成樣子的衣裳。
當然是不能再穿了,他就想着随便拿一件新的先去洗漱。
但是兩個人放衣裳的箱子好像都是開着的,他當時氣急了,就随手拿了一件。
嘶,他當時拿的是哪個箱子裏的來着?
阮久不記得了,他擡起手,要拍拍腦袋,然後被赫連誅按住了。
他疑惑問道:“怎麽了?”
赫連誅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冷硬,仿佛已經忍他忍了很久了:“別亂動,在這裏等着,我去給你拿新的。”
阮久有點不高興,明明是他自己亂動別人的衣裳,害得別人沒衣裳穿,結果他還這麽兇。
阮久把中褲交給他:“噢,快點,我很冷……”
他話音未落,原本松松垮垮、勉強搭在左肩上的衣領,刷地一下就掉下去了。
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赫連誅接過中褲的動作一頓,阮久把東西塞給他,便收回手,把衣領給扯上來。
赫連誅還是不動,阮久有些奇怪,扯好了衣裳,擡頭看他:“你快點去……”
阮久也愣住了,他伸出手指,在赫連誅的鼻子下邊擦了擦,然後把帶着幾滴鮮血的手指遞到他面前。
他小聲提醒道:“小豬,你流鼻血了。”
赫連誅張了張口,最後什麽也沒說,伸出手,把他的衣領刷地一下攏起來,捂得死死的。
他騰出手,随手拿起一塊巾子,再給阮久擦了擦手。
只要銷毀罪證,他就能假裝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赫連誅也沒想過,自己就這麽沒定力,明明都看過書了。
赫連誅丢開巾子:“我沒有。”
“嗯。”阮久低頭看看自己幹幹淨淨的手,也決定順着他的話,假裝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點了點頭,“那回去吧。”
阮久還是赤着腳的,他想了想,把赫連誅手裏的中褲拿過來,給自己套上。
平時不覺得赫連誅有多高,穿他的衣裳才發現,原來他有這麽高,褲腿長的好像沒有盡頭。
他彎腰穿衣裳,赫連誅站在邊上看着,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了他一下。
找不到頭的褲腿,阮久原本就站不穩,彈了一下,差點跳出去,飛快套好衣裳,回頭要打他:“別亂動。”
阮久再一次彎下腰,把褲腳給挽起來,然後走到浴桶邊,套上鞋子,踢踏踢踏地走了:“小豬,走了。”
赫連誅應了一聲,跟在後面,難得的沒有緊跟着阮久。
他摸了摸鼻子,再按住自己的心口,确認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跟上去。
太丢人了,他怎麽會……只是看着阮久就動心了?
肯定是因為太久沒有看見他了。
赫連誅很有定力的!
應赫連誅的要求,阮久要拿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能跟他說話。
阮久從被子裏伸出手臂,高舉抗議:“太熱了,現在還是秋天。”
赫連誅卻點頭道:“也有可能是秋天太幹燥了。”
阮久疑惑:“什麽?”
赫連誅擡頭,呼吸一凝,默默地幫他把衣領拉上去。
阮久拍拍他的手臂,笑道:“這就是你的懲罰,誰讓你拿我的衣裳……”
赫連誅目光一沉:“軟啾,你應該小心一點,我很難受。”
阮久仿佛隐隐看見他的眼睛又要變成綠色了,連忙縮回手,裹着被子,往榻上一倒:“睡覺了。”
他指使赫連誅:“小豬,吹燈。”
只聽見一陣窸窣聲,榻前的蠟燭就熄滅了。
赫連誅站在榻前,看了一會兒阮久。阮久背對着他睡着,好像沒有察覺。
赫連誅看了一會兒,按下自己太過焦躁的心緒,掀開被子上了床。
他精神得很,抱着手坐在阮久身邊,像是入定一般。
王後很快就睡着了,一點都不關心精神無比的大王。
被子悶得熱,他極其沒心沒肺的,把被子掀開,睡得四仰八叉的。
赫連誅郁悶極了,把他一次一次搭上來的手推開。
越摸越起火。
最後一次搭上來的時候,阮久趴在榻上,枕着枕頭,朝他睜開眼睛:“你不要?”
赫連誅迅速抱住他:“不要,睡覺。”
“噢,那半夜不要喊我起來。”
“嗯。”
赫連誅比他高大許多,抱着他,還真像是大狼抱着一只軟啾。
赫連誅把下巴墊在阮久的腦袋上,阮久還試圖撞他。
阮久翻了個身,撐着頭看他:“對了,小豬,你什麽時候增強體質了?”
赫連誅道:“什麽……增強體質?”
“就是,你什麽時候不發燒了?”
“我本來就不會。”赫連誅按住他的手,“上次不是試過了?要再試一次?”
阮久搖搖頭:“你還小,不用急。”
“我不小了。”
“我是說年紀,又沒有說別……”
赫連誅使勁蹭了一下他的脖頸,把阮久蹭得直往邊上躲。赫連誅一時沒忍住,下意識就張開嘴,咬了一下阮久的後頸。
阮久就像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被定住了:“你幹什麽?”
天知道赫連誅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用自己的犬牙咬破阮久的後頸。
他收回利齒,蹭蹭阮久:“軟啾太香了。”
但是很香的阮久很生氣地把他推下床,讓他給自己打盆水來,他要洗脖子。
鏖兀秋天有秋獵,正好又是赫連誅的十七歲生辰。鏖兀人十八歲辦成年禮,十七歲算是小成年。
今年秋獵,正好也是大王的小成年。
鏖兀上下都歡欣鼓舞,朝廷裏也打算大辦一場。
阮久作為大巫和王後,自然也被朝臣們邀請來,一起商議事宜。
阮久坐在赫連誅身邊,聽朝臣們說話。
“此次秋獵應當召集鏖兀所有勇士,操練一場。”
“言之有理,還應該舉辦一場狩獵大賽。”
“大巫應當做一次占蔔,王後覺得呢?”
阮久保持微笑:“不用那麽麻煩,他不挑。”他從桌案底下,忽然舉起赫連誅和他緊緊扣在一起的手:“送他一罐漿糊,粘得很牢的那種,他就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