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2章

阮久一驚, 連忙抱住赫連誅,有些手忙腳亂的:“那現在怎麽辦?我先看看舌頭?要不還是先上馬車吧?你還能忍嗎?”

赫連誅搖頭:“不能。”

“啊?那還是先上馬車好了。”阮久看了看四周,攔腰抱住他, 把他往馬車那裏帶了帶,仿佛是想把他抱上馬車。

赫連誅提醒他:“我走得了, 我只是……”

“噢, 好, 那你自己走。”

阮久先把赫連誅塞進馬車裏, 然後自己也爬上去,掀着簾子,吩咐車夫:“回家, 快點。”

他還沒把簾子放下來,就被赫連誅環着腰抱進去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 阮久帶來的馬車不算大,赫連誅一進來, 還顯得有些擁擠。

阮久被他抱着,沒坐在位置上,坐在赫連誅的腿上了, 一擡頭就能頂住馬車頂, 阮久只能稍稍低着頭, 回頭去看赫連誅。

他按住赫連誅的腦袋:“舌頭吐出來我看看。”

赫連誅依言吐出舌頭,只是馬車裏太過昏暗,阮久看不清楚,只能湊近了去看, 用手帕按了按, 果然有點血跡。

“很疼嗎?”

赫連誅點頭, 含糊道:“有點。”

“回去給你上點藥。”阮久再幫他擦了擦, 發現手帕上的血越擦越多了,有點着急了,“你怎麽就咬舌頭了?”

“要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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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用力掐一下自己不就好了?真是的。”

“那樣可能沒用。”

阮久癟了癟嘴,摸摸他的腦袋,心疼道:“小豬小可憐。”

赫連誅笑了一下:“不疼的,你親親就不疼了。”

“又不是小貓小狗。”阮久對上他迫切的目光,還是服了軟,“好了好了,你別亂動了。”

阮久按着他的腦袋,兩個人分開時,阮久的唇角上都沾上了一點血跡。

阮久羞惱道:“都說了你別亂動了。”

赫連誅十分無辜:“我忍不住。”

“好點了嗎?”阮久低頭去看。

“沒有。”赫連誅雙手按住他的腦袋,把他的臉擡起來,嗓音低啞,“要爆炸了。”

阮久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安撫道:“馬上就到家了。”

其實梁國皇宮與阮家還是有點距離的,赫連誅一直都知道,阮久是為了安慰他才這樣說的。

赫連誅把他抱得更緊,拉了長音喊道:“軟啾——”

“好了好了。”阮久為難了一下,最後還是很快就下定決心了,轉了個身,面對着他坐着,“那……你別動啊,別發出聲音。”

“嗯……”

他話音未落,阮久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別……別發出聲音。”

赫連誅不說話了,只是點了點頭。

阮久緩緩收回手,在心裏辱罵英王第一百零八遍。

他到底是王爺還是青樓老鸨?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做這種肮髒的事情。

馬車停下的時候,赫連誅沒什麽反應,阮久倒是被吓了一跳。

“這麽快?”

赫連誅不滿地啧了一聲。

阮久道:“不是說你,你都還沒……”阮久不說下去了,幫他把衣裳整理好,再把大氅攏好,上下看了看:“沒問題,你就這樣下去吧。”

阮久一路都坐在赫連誅的腿上,阮久都擔心把他給壓壞了。

他掀開半邊簾子,對外邊的人道:“去跟爹娘說,我已經把大王帶回來了,沒什麽事情,天太晚了,讓爹娘都去睡吧,我們也要回去了。”

阮久說完這話,剛要從赫連誅腿上下去,赫連誅就抱住了他的腰。

阮久扭頭:“怎麽了?”

赫連誅雙眼漆黑,十分真誠:“忍不住了。”

“已經到家了,不能再待在馬車上了。”阮久拍着他的背哄他,“快下去吧,馬上就好了。”

赫連誅抱着他,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阮久明顯察覺到赫連誅的呼吸都變燙了,有點灼人。

阮久想了想,附在他耳邊:“三個親親,現在回去就有三個親親。”

可是三個親親顯然已經不能滿足赫連誅了,他不為所動。

阮久再想了想,道:“随便你,随你想怎麽樣都可以,這樣行嗎?快點下去吧,我怕你憋死了。”

赫連誅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噌的一下就把阮久抱起來了。

他把阮久抱起來的時候,阮久的腦袋“咚”地一下撞到了馬車頂,阮久“嗷”地嚎了一嗓子,本來想使勁拍一下他的背的,想了想,還是自己忍住了。

誰讓赫連誅現在是特殊情況呢?

赫連誅一邊把他抱下馬車,一邊給他呼呼。

回到房間,把人放在床榻上,繼續呼呼。

阮久揉着腦袋坐起來:“小豬,沒事,我不疼了。”

赫連誅吻了吻他的頭發,就把他給按倒了。

外邊正在下初雪,簌簌的聲音。

兵圍永安,梁國內亂的時候,只有這裏像是桃花源,安寧又溫暖。

阮久是很溫暖,睡着睡着,一整夜出了一身汗。

中了藥的赫連誅就像是在外邊流浪、餓了好幾天,忽然聞見鮮血氣味的孤狼,就算是用舌頭去舔裹着刀尖鮮血,刮破了舌頭,也絕不退縮。

有一陣子,雪光映着月光,從窗戶外照進來,阮久還以為是天亮了,氣壞了也累壞了,垂着眼睛就要哭,赫連誅跟他解釋他也不聽。

沒辦法,赫連誅只好把阮久抱到窗臺上,打開窗子,讓他自己看看。

到底天亮了沒有。

阮久才知道是自己弄錯了,後來真的天亮了,也只當是自己弄錯了。

偏偏早先就說了,随便赫連誅,沒辦法,只能随便他。

阮久真正睡下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

赫連誅讓人去跟阮老爺與阮夫人說一聲,就說自己病了,阮久照顧他,就不出去吃早飯了。

可能是藥效未退,赫連誅半睡半醒的,還精神得很,又擺弄了阮久好一陣子,直到阮久被他吵醒。

阮久醒了,赫連誅便以為他睡夠了。

阮久幾乎要哭死,或許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能在心裏怒罵,天殺的英王,我殺了你!

阮久以為自己已經逐漸适應赫連誅的體質了,可惜沒有,這次的事情把他打回原形了。

他從前害怕赫連誅,因為他自己是細作,因為赫連誅不肯讓他回梁國。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害怕赫連誅,就是因為赫連誅本身。

天底下根本沒有這樣的人!

赫連誅實在是太例外了。

阮久帶着淚痕,一覺睡到晚上。

他隐約被外邊傳來的吵鬧聲吵醒,起來的時候,不經意間一個動作就扯着身上,酸疼半天。

赫連誅扶他,花了許久,才讓阮久靠着枕頭坐得舒服。

阮久喝了兩口水,才好受一些:“外邊怎麽了?怎麽這麽吵?”

赫連誅接過茶杯:“永安城攻下來了,蕭明淵進來了,英王被活捉。”

“嗯。”阮久點點頭,“沒辦法去找他了。”

“他來找過你,我讓人打發了。”

“那我明天去找他吧。”

“明天不行。”

“啊?”阮久呆呆的,“你還沒好嗎?”

赫連誅一本正經:“我聽說這些毒藥都有殘餘。”

阮久疑惑:“我怎麽沒聽說過?”

“你又沒有中過藥。”

他這樣說,阮久忽然就來勁了:“放屁,你等等把那個藥拿過來我試試,肯定不是這樣的!”

赫連誅正色道:“你還是過幾天吧。”

阮久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在房裏荒唐了一整天,臉皮薄的阮久第二天出去吃早飯的時候,總感覺自己身上哪裏沒弄幹淨。

所幸爹娘都沒說什麽,只當他們半夜出去一趟,雙雙病倒了。

但是剛從城外回來的阮鶴分明不信,但因為阮夫人已經跟他談過了,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能冷着臉,死盯着赫連誅。

阮久把赫連誅往自己這裏拽了拽,避開兄長不善的目光,吸引兄長的注意力:“哥,我今天想去看看蕭明淵。”

阮鶴把目光轉到他身上:“他在宮裏呢。”

“那我就進宮去看他。”

“你還是別去了。”

“怎麽了?”

“陛下前天晚上受了驚吓,只怕是燈枯油盡了,他和太子忙着侍疾呢。”

“這樣啊。”阮久咬着勺子喝粥,“那還是算了。”

可是沒等他們吃完早飯,宮裏就派人來請了。

太子要請阮鶴進宮議事,蕭明淵要找阮久,還有赫連誅,鏖兀的軍隊要交還給赫連誅。

去的路上,阮久和兄長一起坐馬車,兄長倚在軟枕上,瞧着他,目光探究。

阮久挪了挪身子,擋住窗戶外邊騎着馬的赫連誅:“哥……”

阮鶴再看了他一眼,便挪開目光了,莫名地嘆了口氣。

“哥,你怎麽了?”

阮鶴只是嘆氣,他怎麽了?弟弟都不是自己的了,還不準他嘆氣嗎?

好霸道的弟弟。

阮久不太明白,只是被兄長控訴的眼神看得有些心底發麻。

一路到了宮門前,太子早就打過招呼了,阮家的馬車一路進了宮門,在皇帝寝殿前停下。

馬車才到,太子與蕭明淵便一同出來了。

太子推着輪椅上前,與阮鶴交換了一個眼神。

“父皇不行了,該拟遺诏了。但是英王還在的時候,哄着父皇立過诏書,現在父皇糊塗了,不肯改立,一定要見英王。”

阮鶴颔首:“進去看看吧。”

阮久當然也要跟着進去,卻被赫連誅拉住了:“你別進去。”

阮久回頭,其實他也不願意進去,梁帝騙過他,對他算不上好。

只是他是細作這件事情,兄長不知道,他也不想讓兄長知道,所以打算忍一忍就算了,沒想到赫連誅會拉住他。

赫連誅向來有一說一:“裏面都是藥味,臭得很,你在外面就好了。”

蕭明淵脾氣大,聽他這樣說就要炸:“大王未免太多事了。”

赫連誅沒理他,轉頭對阮久道:“梁國就是麻煩得很,還要進去看什麽?這麽多人,就沒人能模仿皇帝的筆跡嗎?梁國皇帝也不是什麽明君,為什麽非要他的诏書?”

太子與蕭明淵都不太高興了,雖說梁帝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但他二人還是把梁帝當做父親看的。

阮久伸出手,擋在赫連誅身前,對他們道:“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進去吧。”

只有他知道,赫連誅是在幫他出氣。

赫連誅也把阮久擋到自己身後,把阮久扯自己衣袖的手握住,對衆人道:“你們要是沒人能模仿皇帝的筆跡的話,拿兩幅字來,朕幫你們寫一封傳位诏書也可以。反正兵都借了,幫忙寫一封诏書也不妨事。”

太子按住蕭明淵,笑着道:“不了,不麻煩大王了。既然大王與王後都不願意進去,那就算了,請大王與王後自便,鏖兀的軍隊就駐紮在宮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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