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登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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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來,頂這個。”越寧随手拿了一支小碗放在泉君頭上。
泉君苦着臉,“阿姐……”
“不想別人說你懦弱吧?”越寧激将道。
周圍還有人起哄助攻,泉君只好嘆口氣,說:“唉,阿姐,你可要準點啊。”
“好啦,知道啦,你去,五十丈(注:合現代120餘米),拿着火把哦,小心我看不清。”越寧露着壞壞的笑容。
虞信趕過來,一聽說這樣好玩的東西,便主動要幫泉君拿火把。泉君喪氣地走了五十丈,在遠處站住。
“五十丈啊?能射到嗎?”士兵們笑起來。
站在泉君身邊的人也勸他不要緊張,說這麽遠,将軍夫人很難射到的。
泉君确實知道越寧的厲害,一臉喪氣。
左濟看看越寧,見她完全沒有剛才緊張地模樣,便猜這五十丈對她而言應該不難。
果然,越寧拉開弓,那專注的神情、标準的姿勢不亞左濟分毫。左濟暗暗吃驚,周圍士兵也安靜下來,一時周圍只能聽見火堆的燃燒聲。
“咻——”
箭矢彈出。
五十丈外,“啪!”
瓷碗落地,泉君的青絲被飛過的箭矢擦起一縷,晃了一下,垂在泉君眼前,他出了口氣,在原地愣愣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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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士兵們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随之而來的是叫好聲。
“夫人箭法了得。”左濟稱贊道。
越寧回過神,看向左濟,笑道;“不比師父。獻醜啦。”
經次一出,泉君越寧和士兵們就玩到了一處,一起喝酒吃肉玩鬧,完全沒有一點生分,特別是青龍團的人,聽說越寧他們明日會跟他們一起訓練,便将這姐弟二人當做自己人一樣護着。約到亥時,校尉們才紛紛組織各團的士兵離開。
越寧醉醺醺地趴在木樁上,說自己還能喝。
泉君被虞信叫來張河梁力背了回去。
仇徒來到越寧身邊,将她抱起,上了馬。
馬兒前蹄揚起,越寧身子後傾,笑着:“相公,我們在馬上。”
“喝這麽多。”仇徒駕馬往住處去。
“我還能喝。”越寧笑着縮在他懷裏。
他無奈地看她一眼,說:“今日玩盡興了?”
越寧咯咯地笑着,“嗯。”
仇徒瞧她醉得可愛,不禁問:“你覺得是你左濟師父厲害,還是為夫厲害?”
“當然是我師父啊。”越寧輕輕打了一下他的胸口。
仇徒冷了臉,“那為夫豈不是無用?”
“嗯啊。”越寧摟着他,醉态盡露。
仇徒自讨沒趣,到了住處,将越寧放在床上,讓秋燕竹繡進來伺候,自己在屋外吹風冷靜。
等秋燕竹繡退出來,仇徒站在床前,将越寧翻過來,問她:“再問你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
“相公,你怎麽又皺眉了。”越寧迷迷糊糊睜開眼,擡手摸着仇徒的額頭。
仇徒抓住她的手,看着她,“你喜歡我嗎?”
越寧嗤嗤醉笑着,“喜歡啊。我最喜歡相公了。”說着,她勾着仇徒的脖項,主動送吻。
一吻過後,仇徒見越寧又不知不覺睡過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算你會說話。睡覺。”
翌日,越寧和泉君、張河、梁力四人去了青龍團找左濟。
左濟是青龍團的闾長之一,越寧他們便在左濟的隊伍裏跟着操練,先是跑,再是拳,再是槍,忙活一早上,終于左濟下令休息,越寧和泉君身子一軟,靠在柱子上喘着氣。
“真是騙人。”泉君哭喪着臉,“說好的騎射呢。唉,唉,唉。”
“我也不知道。”越寧錘着腿。
左濟走過來,說:“一會兒吃過飯,士兵會有午休,你們到時來,先學騎馬。”
“真的?”泉君和越寧站起身。
左濟看看他們,點點頭,“嗯。只要你們不覺得辛苦就好。”
“不辛苦,不辛苦。”
左濟點點頭,組織人集合一起去夥房用午飯。
及至午時最熱的時候,連馬都垂着頭,越寧姐弟二人卻在原地跳着走着,等待上馬的那一刻。
牽馬的馬倌士兵打了個哈欠,對左濟說:“左闾長,大中午的,這是折騰誰啊。”
“辛苦,将軍說你們中午來的,下午可以回去休息。”左濟道。
士兵們彼此一看,皆是喜色。
“你們看,這是馬镫,踩着這個,然後上馬。”左濟演示着,說:“試試,小心別摔了。”
越寧和泉君笑着學左濟的模樣上馬,馬兒被馬倌牽着,都是溫馴的。他們二人上了馬,馬倌給他們牽馬,馬動了,他們雖然有點慌,但還是很享受這新奇的感覺,覺得騎馬也不是很難。
仇徒在房中看了一會兒軍務折子,秋燕給他換茶水的功夫,他忽然問:“夫人回來了嗎?”
“啊,公子,青龍團那邊張河傳話回來,說夫人和越公子中午不回來休息了,左闾長要教他們騎馬。”秋燕答道,看仇徒盯着折子沒有反應,便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仇徒擡起頭,看看外面毒辣的日頭,“這麽熱的天,尋常士兵都受不了,左濟這是要吓退他們啊。”
話音剛落,虞信就進來,說:“将軍,你還沒休息啊。”
“說了多少次,進來要通報。”仇徒放下折子,站起身。
“嘿,忘了。诶,将軍,你知道嗎,這會兒左濟正訓練夫人和您小舅子騎馬呢。”虞信宛如在講什麽軍機大事一般,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仇徒打開櫃子,拿出一支小瓶來,“你一會兒去把這個給夫人他們拿過去。”
虞信拿過來打開一看,詫異道:“這不是司醫給配的耐火膏嗎?哦~你怕夫人和越公子曬傷啊。我還真以為你要由着左濟胡鬧呢。”
“他這是自作聰明。不過,我倒也想看看他們學技的決心。你去吧。”仇徒一揮衣袖,又回案前坐下。
虞信拿着耐火膏,想了想,笑道:“那,将軍沒什麽話要我捎給将軍夫人嗎?”
“有什麽話,她夜裏回來,我自然會說。你快去,少些聒噪。”仇徒看起折子,不欲理他。
虞信搖搖頭,“唉,好吧,那我就這樣去咯。”
仇徒見他磨磨唧唧地邁着步子,道:“順便再告訴左濟,夜裏更能考驗人。”
虞信一笑,“就知道将軍心軟,不舍得夫人受苦。虞信這就去叫那左濟放人。”
仇徒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虞信笑着跑出去,“解救”越寧了。
左濟看着太陽,又看看越寧姐弟,他們竟宛如沒有察覺到着日光的毒辣一般,兀自駕着馬在場子上比誰騎得快。
其實二人也都沒跑起來,馬一加快速度他們就拉住,然後喘口氣,假裝自己沒被吓到。
“左闾長!”虞信跑來。
“虞衛,您怎麽來了。”左濟看見他手上的瓶子,一愣,“将軍給你的?”
“是啊,耐火膏,給夫人他們用的。唉,我說你也真是的,将軍都讓你教了,你便好好教就是了,自做什麽聰明。”虞信看看越寧他們,奇怪道:“诶,這倆怎麽跟沒事人一樣?”
“所以,将軍是真的不介意我占了他的位置?”左濟問。
“怎麽說話的,你占什麽位置了?将軍之位?還是夫君之位啊?你可真笨啊,難怪你這麽多年還是個闾長。”虞信白他一眼,他無趣地看向一旁,不知道怎麽接話。
“我這麽跟你說吧,咱們将軍是試夫人的心呢。你只管大膽教,教好了還有賞呢。”虞信笑笑,“将軍讓我告訴你晚上訓練更磨練人的意志,你自己想吧。我去送藥了。”說罷,虞信就沖朝越寧他們去了。
左濟嘆口氣,這拉弓射箭自己一點問題沒有,偏生少根情筋,不明白別人話中之意。将軍這是打算讓自己連夜晚休息的時間也不要給将軍夫人他們留着嗎?
下午各個兵種的人進行專長操練,越寧和泉君就跟每隊裏的弓箭手們一起練習臂力、眼力和射擊。
夜裏,左濟又叫越寧和泉君留下,繼續訓練他們騎馬。一整天沒怎麽休息的二人騎了一會兒,伏在馬上聊起天。
“阿姐,這個左濟師父比郭奇師父還要狠啊。”泉君嘆了口氣,想起在山上時郭奇師父逼自己練劍時的模樣。
越寧惆悵道:“我想師父,想娘,想爹,想泰威山了。我想回家。”
“阿姐你別說了,我也想回家…”泉君眼中泛起水霧。
“你別哭啊,你弄得我眼睛都酸了。”越寧拉着缰繩,她現在駕馬慢走已經不是問題。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我真的好想娘啊。以前師父練咱們,天一晚,娘就會來求情。嗚嗚~”泉君摸着眼淚,別過頭去,不叫人看見。
越寧揚着眼睛,“我不能哭,我還要參軍呢。這點苦都受不了,以後怎麽上陣殺敵。”
“阿姐,你說得對。我一定要當大将軍。”泉君目視前方,要試試讓馬跑起來,“駕!”
“危險!”左濟吓得大呼,馬倌們也緊忙上去要控制馬,唯恐泉君墜馬。
誰知道那馬只是擡起前蹄,根本沒動,左濟忙叫人上去把馬牽起來,然後呵斥泉君下馬。
“基本的走、停還沒學會,你就想學跑?”左濟皺起眉頭,“你知不知道剛才如果馬跑起來,把你甩下去,你可能這輩子就不用騎馬了。”
“師父,他不是故意的……”越寧來到泉君身邊,低聲對左濟認錯。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們就不用學了。”左濟拂袖離開。
越寧和泉君對視一眼,偷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