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挂帥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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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宸見那人沒有深交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繼續跟着部隊前行。只是他心裏一直在想剛才書生說的話——“取而代之”。

就像泉君說的那樣,在孱國,沒有權傾朝野的爹,出人頭地就只能等蒼天開眼,讓自己在萬萬士兵中脫穎而出,還沒有上級搶功勞,加官進爵何其難也。還好,自己本來也無意參軍,若不是強征兵卒,自己根本不會來。現在只盼望熬過征年,早日歸家給爹養老。

仇徒馬不停蹄趕回都城,帶着虞信在仇府住了一夜,第二日便一道上朝去了。

這時候越寧和泉君早起,在林裏練劍。越正義走過來,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姐弟倆才注意到他,不由得停了動作。

“爹。”

越正義一言不發地找了一塊兒石頭坐下,看向別處。

越寧和泉君走過來,擱着四五步的距離就停下了,遲疑着要不要說話。昨晚睡覺時爹都沒有回來,還以為他一夜未歸,沒想到這會兒竟然看見了,娘又不在,想好的說辭又全然忘了…

“我一會兒下山買墜子,你們還要我帶點什麽嗎?”越正義突然看向他們,問道。

越寧一怔,“爹…”

“昨天是爹不好,沖動了,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們能忘就忘了吧。”越正義看向地面,拿起一根樹枝将其掰斷了,丢在地上,又看向姐弟二人。

他們對視一眼,泉君道:“爹,我們也有錯。”

越正義輕輕一笑,“我現在要是問你小子錯在哪裏,你肯定又要想半天。”

泉君一愣,尴尬地笑起來。

越正義悵然道:“爹是舍不得你們啊。想了一日一夜,也才勉強說服自己放你們走。”說着,他不禁笑起來,“其實是不放不行。”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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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出征、武舉,都是很難的事,你們不要給越家丢臉啊。”越正義指點着他們。

“怎麽可能丢臉。”越寧和泉君見爹爹恢複了以往的風趣,便也跟着笑起來,吹噓道。

越正義搖搖頭,撐着膝蓋站起來,說:“你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年紀。爹說再多也比不上現實給你們一點點經歷。也罷,你們師父那麽厲害,你們也不會太差了。”

“爹~”越寧不樂意地皺起眉頭,“師父雖然教的好,可也得我們天生聰穎不是?”

“是啊爹,師父從前在的時候,天天誇我和阿姐是習武之材,一點就通。你看,他走了四五年也不見回來,可見是我們太厲害了,他沒什麽能教我們的了。”

越正義眯起眼睛,“聽聽,聽聽。你們真是沒見過世面。你們要是超越了你們師父,那爹就全然不擔心你們了。唉,不知天高地厚。”他又嘟囔了一句,轉身走了。

越寧看看泉君,學着越正義的模樣指點道:“不知天高地厚。”

越泉君笑着推她一把,“學得一點也不像。”

越寧笑笑,忽然想起什麽,問:“诶,泉君,你還記得師父叫什麽嗎?”

“……”泉君愣了楞,想了一會兒,甩手道:“師父的名字你都不記得,出去了別說是師父的徒弟。”

越寧斜眼瞧他,“你也不記得了吧。”

“我…師父一直叮囑不叫咱們對外稱他名號,一直不提,我自然不記得。”泉君理直氣壯道。

越寧撿起樹枝戳戳他,“神氣什麽啊。不記得還驕傲得不行?來。比劃比劃。”

“來就來。怕你啊。”

越正義下山買墜子,結果看見一群人都蜂擁着往皇城的方向去,随手拉了個人問:“小兄弟,這人都急着幹什麽去?”

“哎呀,大叔,你山上來的吧?選元帥這等大事你都不知道?聽說西涼國那群蠻子不自量力要打咱們,皇上就征集幾萬大軍要打回去。今兒元帥受印,大家夥都趕着去看看元帥是誰。賭檔開了賭,所以好多買了注的人都急着去揭盅呢。我也得去了,我買了長平王,诶呀不跟你說了。”

眼見那人鑽進賭坊,越正義立即跟了進去,只見賭坊正堂上懸挂着一張大牌,上書五個元帥的候選人,分別是:三皇子長平王、太子廣和王、鎮國大将軍蒙勒、武丞相莊惠、羽林将軍仇徒。

越正義一怔,不禁找了個人問:“為何這羽林将軍也在上面。”

那人輕蔑一笑,“這馬上就揭盅了,你現在才準備下注?”

“呵呵,”越正義幹笑着,虛晃道:“我前幾天一看見長平王就買了,這不才注意有羽林将軍嗎。”

“诶呀,買長平王的太多了,我感覺贏面不大。這仇大公子能出現在牌上,必然是賭坊的人聽見了什麽風聲。”那人一臉深谙賭坊操作的模樣說道。

旁邊的人竊笑道:“我剛還見你又加注了長平王。”

那人慌亂地擺擺手,原來他是不想讓人再買長平王勝,因為那樣賠率就會降低。

越正義見問不出所以然來,便離開賭坊,跟着其餘的人一道去皇城下等信。

誰會是元帥?仇徒何以被人們猜測為元帥的人選?那些孱國昔日的将領都哪裏去了?越正義不禁想起多年前列國聯軍伐齊時,孱國是何等的威風,如今,唉……

不多時,皇城牆上多出一排守衛軍來,再一擡頭,就見文武大臣都上了城牆,後面還有皇辇,不一會兒,皇帝就到了皇城樓上。

越正義一眼就看見了皇上身後跟着的仇徒,他心一驚,莫不是…

授印授旗儀式開始,只見仇徒上前聽封,皇城下嘩然一片,各個信使都掉頭往自家賭坊跑去,喊着“羽林将軍勝”,越正義眼中掙紮,為孱國這一戰憂心,更為女兒和新女婿的未來擔憂。

仇徒的能力他是有所耳聞的,可選仇徒出來為帥,勢必會讓西涼國以為孱國內中空虛,可以滅之。這到底是孱國皇帝的無奈之舉,還是深謀遠慮地刻意為之?

越正義眼睛一眯,轉身逆着人群擠了出去,或許,女兒會死在沙場上…他心中一緊,快步往市集走去,要給越寧打一副服身的軟甲。如果不能改變她的心意,就只能盡力護她周全。

等越正義回到山上,已經是夜半時分。戚氏睡得淺,一聽門動,便從屋裏出來,正瞧見越正義關門,走近他,輕聲問:“怎麽這麽晚。”

越正義聞聲轉過身,見戚氏睡眼惺忪地,微微攬住她的肩頭,“先進屋吧。”

“你買了什麽?”戚氏注意到越正義手裏的包袱。

越正義将包袱随手放在寝堂的桌子上,半推着戚氏坐到床上,說:“給孩子們買的軟甲,出門安全些。你猜我今天下山看見什麽了?”

戚氏仰着臉看着站着說話的他,一臉神秘,不禁笑起來,“看見什麽就說吧,怎麽還跟孩子一樣。”

越正義輕輕一笑,“這不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情嗎。”坐下來,嘆息道:“你是不知道咱們這個女婿多有出息。”

“什麽?子虛有出息你不高興嗎,嘆什麽氣。”戚氏瞧他說話沒頭沒尾的,不禁趴在他肩頭,輕聲問:“到底怎麽了?”

越正義悵然地轉過身看着戚氏,說:“我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今天我瞧見城樓上孱國皇帝給子虛授帥旗和帥印,叫他作西征大元帥。”

戚氏一驚,捂住嘴巴,憂色爬上眉心,“真的?”

越正義點點頭,嘆息道:“西涼國來勢洶洶,不好打啊。打贏了,是大功臣,輸了……可就是一世罵名,甚至連命也要搭進去。”

“孱國那麽多将軍,查木、莊惠、闫旭晨他們,哪個不比子虛資歷老?怎麽就選了子虛了?”戚氏不解道。在她的印象裏,孱國能臣将士還是很多的。

越正義搖搖頭,“查木和闫旭晨早就被孱國皇帝找借口處理了,你也知道,功高震主,難免的。”

“莊惠呢?”戚氏想起曾經列國伐齊時莊惠可是猛将之一。

“再猛的虎也得向歲月低頭啊。二十年了,莊惠也老了。聽說他現在當了孱國的武丞相,你想,能坐到這個位置,他早就不是将軍,是個舞弄權謀的人了。還怎麽舍得京中地位,去沙場上冒那個危險啊。”越正義惆悵道。

戚氏皺起眉頭,“怪我們在山上太久了,對天下大事再不如從前那般了解了。”

越正義想起戚氏年輕的時候,不禁笑笑,“那是,公主年輕的時候可是…”

“噓!”戚氏緊張地食指抵唇,看向四周。

越正義小聲道:“又沒外人,孩子也睡了。”

“那也不能提,小心駛得萬年船。”戚氏嗔道。

越正義笑着點點頭,“好吧。不過那時候的你,簡直是個萬事通。我都自嘆不如。”

戚氏羞笑一下,眼中卻是毫不褪色的自信之色,說:“讓你這個四國上先生誇獎,實在不敢當。”

“哈哈…”越正義沉溺在回憶中,感懷地看向一旁。

戚氏環住他的腰,下巴貼在他肩頭,說:“醒之先生,選擇了我,你可有後悔過?”

“醒之”二字一出,越正義愣了一瞬,聽完問題,他不禁握住戚氏的手,淺笑着,說:“虛名怎比知己賢妻。”

戚氏感慨道:“希望寧兒和泉君都能如你我這般,真的遇見人生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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