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晚上，炒菜館內。
“算了，讓我請你吧。”景聞清主動掃了碼。
景聞清一想到自己等下半路就要跑，還讓影帝付款，指不定會激怒他。不如自己破幾個費。
“長話短說，醉酒後我到底做了什麽？我自己喝醉了沒印象。”
景聞清膽戰心驚了很久，還是覺得一切的來源出在醉酒那晚。
裴敬想聊，大概也是想聊這個。
景聞清微微皺眉，緩緩晃晃手機，希望裴敬不要回答出什麽信息爆炸的東西來才好。
裴敬舔了舔唇：“你喝醉酒後不省人事，我在走廊上碰到你了，就送你回房了。什麽都沒發生。”
景聞清心底松了口氣，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裴敬默默望着景聞清的反應，摸着摸下巴道：“不過……你拿着床頭櫃上的雜志一個人站電視櫃前原地轉圈圈，拍手叫好。”
？？？！
景聞清老臉一僵，心底大喊卧槽。
“……請你忘掉。謝謝合作。”
景聞清耳腮有點熱，心裏尴尬地想，這确實是他會幹出來的事情。
難怪裴敬在劇場時支支吾吾又不說。
确實丢人，是他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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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吧。”裴敬快被自家寶貝逗笑了，憋着嘴角的笑意改口道，“既然你請客，那我也不客氣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嗯，這個看起來也不錯，也可以來份。”
裴敬掩飾微微上揚的嘴角，低頭攤開菜單。一頁又一頁，一個菜兩個菜三個菜……他自言自語地念着。
景聞清敢怒不敢言，忍不住在心裏罵娘：合着不用他付錢，所以肆無忌憚地揮霍金錢是吧？！
“菜名？”景聞清看着手機自助點餐界面牙癢癢，恨不得把影帝生吃活剝了。
“糖醋裏脊，孜鹽香辣肉，魚香肉絲，芹香豆腐……”裴敬翻了翻，故意挑他家寶貝愛吃的，“再來份水果沙拉吧，點心，點心來份小籠包吧。”
景聞清捏着手機一頓。
沒想到影帝和他的口味一樣……
驚訝之餘，景聞清咕咚咽了咽口水。
不行不行，今天不能貪吃。
景聞清努力晃了晃頭，保持清醒。
──吃什麽，還不快跑，等死？
好可愛，這也是什麽任務嗎？裴敬默默靠着坐墊，低頭沉思了兩秒，撒謊：“剩下的你看着點吧。不太清楚你的口味，随便點了我喜歡的。”
再擡眼時，裴敬眼裏的深情快要溢出來了，比煙花三月的暖陽還要溫和。
景聞清一觸到，跟被電到了似的，渾身上下都不舒坦了。他搓了搓手臂，迅速低着頭點菜。
千萬別表白。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裴敬。
裴敬深深看着景聞清，心想，還有些話暫時不能說了。譬如家裏茶幾上還有拆了半包的麥片，就快過期了……
暫時不能說了。
裴敬在心底告訴自己。
本來他想趁晚飯時間幹脆說開，可惜幾個小時前，他徹底改變了想法——
幾個小時前，裴敬一鏡到底，收工休息，坐在離機位挺遠的角落裏，小李遞過來一份新的劇本。
“就我差點被扣工資的那個劇本……”小李哀嚎，“常姐讓你自己決定接不接，盡快給她答複。”
“劇是好劇，我看完特真情實感。跟主角一起穿書的室友死了，我剛剛看電子版劇本的時候看哭了……”小李說着說着，突然啞聲道，“太慘了……果然主角才有光環。”
裴敬心底咯噔，忍不住納罕：“你不是剛剛說超沙雕？沙雕穿書劇還這麽煽情……怎麽死的？”
小李：“穿書綁定了系統，得做任務嘛。那個室友還不是因為暴露穿書身份了。一旦被世界內的人知道他們這種任務者的存在，他們就灰飛煙滅再無生日了……”
小李娓娓道來，繼續說着這位室友的死前的經歷有多慘烈，裴敬壓抑着驚濤駭浪般的錯愕感，只有心思聽前面幾句。
裴敬猶如站在大霧漫天的森林裏，忽然有只手撥開了他眼前的虛幻，一切明朗了起來。
他的清清近在眼前，性格、行為舉止與穿書前沒有區別，卻總是有那麽多細微處不一樣。
守時懂禮的人忽然在試鏡時變得口不擇言，頻頻遲到；明明給他打了電話，卻又從不來試探他……
“如果要隐瞞穿書者身份，怎麽有時候又會ooc劇本原來的人設……”裴敬翻着劇本，喃喃自語。
景聞清的遭遇看起來像極了這些穿書任務者，可是他在劇組對郝棗的挑釁毫不客氣，親自下場正面硬怼，跟劇本裏的舞王判若兩人。
穿書者不想暴露身份，定然不敢輕易ooc……
這邏輯走不通。
裴敬眼神暗了暗，心道，或許情況并不是這樣。
小李湊得近，聽到了，只以為裴敬在疑惑書中主角的行為，立馬解釋道：“那是穿書者根據系統頒布的任務進行調整嘛，方便快速切入任務主線情節……必要的ooc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
裴敬微微怔愣。
小李看了他一眼，幽幽嘆氣：“所以我說那個室友死得太慘了……”
“主角總有光環，再怎麽ooc跳劇情都有辦法化解掉馬危機。配角嘛，都是為了襯托主角聰明機智的存在。果然成了一捧灰……”
小李的話一擊又一擊，重重錘在裴敬心上。
原本他想不通的、景聞清那些奇奇怪怪的反應，現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個劇中劇在景聞清筆下的劇本裏從未有過，如今出現了，也許是世界運作中冥冥的提示？
小李：“怎麽說！裴哥接嗎？”
裴敬面色凝結成霜了：“接個屁，拿走。”
小李讪讪接過，噢了聲，只覺得裴敬好像不大高興了。正在他困惑時，裴敬又黑着臉望過來。
小李：？？
裴敬說：“下次別再看這種傻逼穿書劇了。順便告訴常姐從今往後有關穿書的劇別找我，不接。”
……
裴敬坐在靠墊前，眼神飄忽在空中，半眯着眼，全程沒有再說第二句話。
景聞清心有餘悸，生怕他忽然說點什麽。菜來後，景聞清硬着頭皮吃了幾口飯菜，嘴裏也嘗不出什麽滋味來。
裴敬無話說，也沒夾幾筷子，熱辣的目光像是要把景聞清臉上燙出洞來。飯吃得跟鴻門宴似的。
景聞清虛虛地出着汗，靈機一動。
裴敬就看着眼前的寶貝忽然擱下筷子，毫無面皮地嗝了聲，伸手揉了揉肚子。整個人半窩在座位上，跟葛優癱也沒什麽大區別。
“嗝……我好撐。”景聞清餍足般砸吧砸吧嘴，“錢剛剛已經付過了，我得出去走走消消食，脹得慌。要不……你繼續吃？”
裝得有模有樣，可惜這樣的演技并不能騙過影帝。更別說裴敬穿書前科班出身，從小在娛樂圈摸滾打爬慣了，什麽小風小浪什麽沒見過。
清清這就是想走了。
熟知景聞清性情，裴敬心裏失了笑。
雖然不知道景聞清綁定的系統是什麽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攻略什麽任務，是不是真的和剛才那個劇本的設定一樣，但讓裴敬去賭景聞清的生死，這是他萬萬不願意的。
裴敬來之前就考慮好了──
不知道能不能說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清清自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那就暫時先不說。
反正不管是穿書前，還是這個劇本裏，清清都是他一個人的清清。
等他摸清楚系統機制和他家寶貝的任務內容，配合他完成，就大功告成了。
裴敬笑了笑：“路上小心。”
“當然。裴影帝吃得開心！！”景聞清微微挺起肚子，故意裝作大腹便便，慢慢悠悠在裴敬面前晃了兩圈。
剛一跨出包廂門，景聞清眼神瞬間亮了。他站直了身子，拍拍胸脯順了順氣。腰窄人瘦腿又長，一路往外走去，飯店內的人頻頻向他望去。
景聞清樂開了花，劫後重生真快樂。
回到酒店後景聞清泡了個澡，出來時神清氣爽，精神滿滿，又活了。
手機霎時彈出條消息來。
不要關景聞清小黑屋：網上看到了個舞蹈剪輯視頻，還挺适合你的。【鏈接】
“……”
景聞清點了進去。
鏈接标題：有舞蹈基礎沒有舞蹈基礎都可以跳的絕美舞蹈，過了這村沒有這店啦！
作者有話要說： 裴敬假想敵：系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