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富

此事得益最大的,不是顧衣,而是薛氏。

她地位尴尬,雖說頭上沒有女主人,自己就能做府裏的主,可有些舊奴并不是真心臣服。

好些個舊奴仗着自己是府裏的家生子,甚至還有看着顧争淩長大的,對于薛氏很有些不服氣。

這些人被發賣了,新買來的奴仆必然要經過薛氏調.教,自然不敢越過薛氏。

原書中描寫,任嬌柔到了顧府後長袖善舞,存心挑撥,哄得顧争淩父女與薛氏離心,撺掇本就不服薛氏的奴仆暗地裏與薛氏作對,竟然奪了薛氏的管家權。

一個外人,當起了顧府的家,可笑亦可悲。

這也導致薛氏最後郁郁而終。

用晚膳時,廖婆子等人早被人牙子拉走了,此事已塵埃落定。薛氏喜不自勝,不住給顧衣布菜,感謝自己的小福星。

顧争淩卻有幾分不滿:“衣兒性子也太軟了些,若不是你平日裏善良可欺,又怎會縱得這些奴才蠻橫無禮,都敢跑到主人家的院子裏打架,更別提外頭的小子都敢進姑娘的院兒了!”

顧衣故作憨憨一笑:“她們都是府裏的老人了,平日裏待女兒也好……”

“好什麽!”顧争淩恨鐵不成鋼,斥道,“若是對你好,怎會偷吃你的補品,貪你院裏的份例?依我看,倒不是她們多精明能幹,是你是非不分,軟弱無能!”

薛氏坐不住了,一把将顧衣拉到自己懷裏,美目含淚,怨道:“姑娘明日就要出遠門,你今日不說與她交代幾句貼心的話兒,反倒數落起她的不是來了。好好好,明日妾同她一起走,這府裏只留下你這個慧眼識人、果決能幹的人便可。”

英雄最怕美人淚。顧争淩不敢再多言,一家人吃過飯,顧衣自回去休息。

路上,香草追着顧衣問話:“姑娘今日這事辦的,我既明白,又不明白。”

“怎麽說?”

“明明是姑娘自己下了藥,查了賬本,怎麽不明說,讓他們打渾架?您是主人家,看不順眼,想發賣幾個,那還不容易,何苦讓将軍埋怨您是個軟弱可欺的主兒?”香草嘟囔道,“還有一點我也不明白,姑娘平日裏最是和善不過,怎麽今日倒有心思整治那些個老貨了?”

顧衣心道,因為現在在這個身體裏的,早就不是你那個要腦子沒腦子、要手段沒手段的主兒了。

“就是要讓父親知道我性子軟,以後還會多護着我些。”

顧衣提着紗裙,一步步踩着宮燈投在地上的光亮處,紅唇偷偷勾起。

這邊顧争淩和薛氏待顧衣走了,便坐在窗前羅漢榻上說着體己話。

顧争淩惱顧衣性子軟,但更多的是作為父親,對兒女以後生活的擔憂。

“你這官是靠戰功得來的,以後不必靠她穩固你的地位。”薛氏滿心都是為顧衣好,“她性格軟一些,倒也無妨,以後讓她低嫁。最好能嫁給你的下屬,日日在跟前護着,難道她還能吃虧不成?咱們護的她兒女雙全了,再合眼入土,日後自然有她的兒女護着她。”

“瞧你說的,她靠父母靠兒女,就是不靠自己,那成什麽了?”

“管她成什麽,她活的舒心便可。”說到這裏,薛氏忽然嘆了口氣,“姑娘不小了,你也該為她的姻緣多留留神。”

可惜她是個妾室,地位卑下,不好去各府走動,無法為顧衣的婚事籌謀。

她只能多吹吹枕邊風,讓顧争淩給顧衣選個好夫婿,護佑一生。

可惜真的顧衣,她并未護住。

不過今天這一出,讓她的枕邊風吹到顧争淩心裏去了。在自己家中,尚且還有看顧不到女兒的時候,若真嫁到更高的門戶去,顧衣這樣的性格,豈不是要被豺狼生吞活剝?

他确實該沉下心,看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下屬裏,誰家的子弟将來能有一番作為。

趕路要趁早。

四更天,顧衣的小院已然掌燈,粗壯的婆子打着哈欠,将丫頭們整理好的箱子一一擡出去,交給門外候着的小厮。

顧衣是用金子銀子養出來的嬌滴滴的一朵花,即便出門在外,也不能吃一絲絲苦。

平日裏吃的用的玩的,全都得帶着。

她一人出行,單是自己的東西,就裝滿了三輛馬車。

薛氏三更便起了,把所有東西挨個瞧了一遍,确定沒什麽遺漏,才放下心,進來內室将顧衣喚醒。

顧衣因為突然穿越到書中,昨晚自是睡不好,只覺得剛合上眼,就被人喊起來,她賴着不肯醒。

“你呀,已經是大姑娘了,就該拿出大姑娘的樣子來,小娃娃才賴床不起呢。”

“我就是小娃娃。”顧衣死皮賴臉說道。

薛氏點了點她的鼻子,笑罵,“昨天你那樣厲害,借你父親的手把小半個顧府的人都打發了,那可不是小娃娃的本事。”

顧衣猛然睜開眼。

她定定地望着薛氏,想從後者眼中瞧出什麽來。但薛氏眼中只有心疼和關懷,她松了口氣,坐起來,直接往薛氏懷裏一倒,任由柔軟的發絲在薛氏腿上散落,燭光中,像是條在陽光下閃着光澤的黑瀑布。

“您都知道啦?就知道瞞不過您。”面對愛自己的人,撒嬌可解一切。

“你找我看賬本,我自然瞧的出裴婆子等人的髒污手段。”

“我這麽有心機,您會讨厭我嗎?”

“怎麽會?自家的女兒,生性單純那叫乖巧可愛,城府深沉那就是聰慧能幹,各有各的好。何來心機一說,又怎會讨厭你?”

薛氏越看她越欣慰,竟說出一個大秘密來。

原來顧衣的生母沈氏出身尊貴,當年下嫁給顧争淩時,娘家怕她吃苦,陪送了許多金銀首飾、良田鋪面,足足有千萬嫁妝,比皇帝嫁女兒還要風光。

“太太死後,老爺将嫁妝交給我保管,我一直想給你。可你從前沒有掌握這份嫁妝的能力,昨天你給了我信心,今日便正式交予你。你母親的嫁妝全都存放在城外的一個莊子裏,這是鑰匙。”

薛氏手裏躺着一塊玉佩,玉質通透,不是凡物。誰能想到這樣一塊玉佩,竟能開啓千萬之資。

顧争淩拼了性命在沙場征戰,每年俸祿也不過五千石,加上各種賞賜,也不過是顧衣母親嫁妝的一個零頭。

有了這些錢,這輩子是不愁吃不愁穿了。

不不不,還能讓她過的富貴榮華。

等過幾年長大了,再買幾個容貌好看的男.寵,小日子過的豈不是很美……

顧衣傻笑着上路了。

雖說東西備的齊全,又有人伺候着,可天天一路颠簸,還是讓顧衣十分難受。

她想停下來歇半日,四處瞧瞧風景,被随行的張管事無情拒絕。即便走的快,來回都要兩個月工夫。若是再放慢速度,怕年前趕不回去。

一行人走了一月餘,張管事看着日漸憔悴的顧衣,終于答應在天南縣歇上一日。

天南縣是這一帶的交通要塞,來往商賈絡繹不絕,比其它地方要繁華幾分。東西南北四市,能尋得來自天南海北的物件。

張管事之所以松口,也是要在這裏進行補給。他同意讓顧衣四處轉轉,買些喜歡的小玩意,路上打發無聊的時間。

“姑娘,我聽這裏的人說,北市是最熱鬧的,那裏賣什麽的都有。”小厮大福奉命帶人護着姑娘游玩,極力逗姑娘高興。

不知道為什麽,姑娘一直吵嚷着要停下來歇腳游玩,張管事答應在天南縣歇腳,姑娘反倒不高興了。

顧衣警惕地看着四周,漆黑明亮的眼眸滴溜溜地轉。在天南縣歇腳,她如何能高興?

這裏可是她和男主相遇的地方!

一段孽緣從此開啓!

如果她沒被男主惦記上,起碼能少喝一杯毒酒!

她記得書中描寫,顧衣是在北市買了男主陸恩。今日說什麽她也不去北市。

“咱們去東市瞧瞧,東市也熱鬧的很。”顧衣帶頭往東走。

她的小短腿倒騰的飛快,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後。大福想說什麽,跑着追上去看見她臉色不虞,目光堅定,默默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低頭跟着她往前走。

這裏的巷子彎彎繞繞,顧衣并不認識路,但她堅定大方向不動搖,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果然聽到了熱鬧的吆喝聲。

她十分得意:“瞧瞧,我就說東市熱鬧。”

大福嘿嘿一笑:“您走錯方向了,這是北市。”

“……”

顧衣擡腳就要走,香草揉揉肚子,求道:“姑娘,我們吃碗熱湯面再走吧。”

旁邊就有一家面館,瞧着不大,倒是挺幹淨。顧衣想着,左右不過吃碗面的工夫,想來也惹不到什麽事情。

就算遇到了男主,只要她不主動買人,難不成人牙子還能硬塞給她不成?

顧衣一行人上了面館的二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小二熱情招待,上了面,還在一旁陪着說話。

“幾位瞧着像是外地人,來了天南縣北市,有一樣必須要買。”

“哦,什麽?”

小二笑:“人。”

顧衣:“……”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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