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青樓

在薛氏督促繡娘給太子和顧衣準備夾棉衣服前,許多口回來了。

他替顧衣買下了五座荒山。

“我都親自去瞧了,就是荒山,上面除了荒草,樹都沒有幾棵,裏面會蹦會跳的活物都沒幾個,毫無價值,毫無價值!”

許多口實在不解顧衣要買荒山的意圖,用了兩個“毫無價值”來提醒顧衣。

顧衣仍舊笑着,給他包了一大筆辛苦錢。

“不過也有兩點好處。”許多口拿了錢,改了口,“一來,離皇城不算太遠,若是快馬加鞭,兩日足矣。二來,山下倒也沒我們想的那般荒涼,還是有幾戶人家居住。”

不但如此,許多口還想着顧衣或許要雇傭佃戶,便将幾座山下的農戶都查了個遍。

其實也簡單,找裏正把情況一問,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但就是這麽簡單的事,并不是人人都能主動去辦的。

這也是為什麽原著中許多口能從一介白身,混成禮部侍郎,靠的可不單單是一張嘴。

顧衣想着,如今皇子已經去了三個,朝堂局勢一日比一日緊張,皇子們之間的不和,已經擺到了明面上。

是時候該讓許多口去幫幫太子了。

原著中,許多口投靠的是男主陸恩,成了帳中軍師,助陸恩打了許多勝仗。

但她自私,這樣好的人才,她自然要給太子留着。

東宮。

太子收到了薛氏派人送來的秋衣。他摸了摸,幾件馬甲裏都絮了厚厚的棉花。若是常人穿上,怕是還要覺得熱。

可對于他來說,這些衣裳太薄了。

他的宮中已經用上了炭盆。

宮人熱的受不住,好幾個在他殿中生生熱暈了。他便吩咐,若無事,可在外候着。

楊裕一進殿中,只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差點讓他喘不上來氣。

“殿下,怎麽燒了這麽多炭盆?”楊裕看着殿中七八個炭盆,狠狠擰眉。

太子的手卻還在炭盆上烤着,“無妨,不必理會。”

“怎麽不必理會?”楊裕急了,這些日子他在外面辦事,來一次,太子的情況都比上一次更差。

自從太子遂了心願,與太子妃同房後,身體就出現了怕冷的症狀,且還動不動就暈倒。

是真暈。

“娘娘不是往宮裏送了許多藥童,不如把東宮的太監全換了吧?”

因為太子搬進太子府,東宮的人換了大半,如今都是內務府給太子挑的尋常宮人。

懂藥理的人在身邊,總要安全些。

“吃食本王都派人盯着,沒人能下毒。”

“那您的身子……”

太子的手放在炭火上烤着,仍冰的厲害。

“不必擔憂本王,你先說說,太子妃這兩日可乖?”

說起這個,楊裕啧啧感嘆:“娘娘忙得很,天不亮就從密道出來,又是逛打鐵鋪,又是看莊子,在皇城買買買還不過瘾,周邊幾個縣,都讓她買完了。哦,對了,前幾日還差她手下的人去買了幾座荒山。”

太子也很震驚:“她哪來的銀子?”

楊裕翻白眼:“娘娘不是讓您看過賬本麽?她在慈心堂有分紅,如今還把慈心堂的分店開了幾百家。除此之外,鋪面、莊子、良田不計其數。別人買了這些,買了便買了,娘娘是低價買,高價賣,折騰出不少錢。說實話,娘娘可真是個奸商。”

太子用夾子捏起一塊燒紅的炭就要扔他,楊裕忙跪直了,求饒,“殿下恕罪,屬下實在忍不住。”

“就該拿炭燙一燙你的嘴。”太子把炭扔回炭盆,繼續烤手,“說,她還做了什麽?”

“白天在外面忙,晚上回去還要看賬本,一看就看到深夜。”

太子眸色變得幽深,沉思不語。

“殿下,小心手!”楊裕見太子的手指都碰到了燒紅的炭,竟然毫無反應,他急忙将炭盆拉開,再去瞧太子的手,已然燙傷了。他擡頭,錯愕,“殿下,您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

太子抽回手,仿佛不知疼痛,仍舊滿心都是顧衣,“把紅十一叫來,本王要問問她是不是讓太子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楊裕去找紅十一的時候,顧衣正帶着紅十一在“偶遇”莫攬岳。

他們這次去的地方是青樓。

莫攬岳好幾日不能出門,一出來就奔青樓找相好。顧衣得到消息後,也帶着紅十一來青樓喝花酒。

見顧衣左摟一個,右抱一個,楊裕趴在房頂上看的心驚膽戰。

太子妃實在大膽!

不要以為是女人,太子就不會吃醋了?

難道不知太子狠起來,連自己的醋都吃?

他聽見莫攬岳舉着酒杯敬顧衣,“我還未曾鄭重謝過小公子救命之恩,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吃了這杯酒。”

顧衣懶懶散散擡手,晃了晃酒杯,算是應了,卻沒喝。

饒是如此,比起上次的态度,已經是強了不少。莫攬岳十分高興,自己連吃了三杯。

他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着話,顧衣也不怎麽搭理他。

顧衣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月,旁邊坐的女子再美,也不過是燭火,焉能與明月争輝。

莫攬岳看着顧衣,慢慢癡了。

旁邊喂他吃葡萄的簪花女子,嬌嗔地拿葡萄往他臉上蹭:“公子,再不看人家,人家要生氣啦。”

這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暧昧嬉戲罷了,莫攬岳因為無法吸引顧衣的目光,正憋着一肚子急火,被這簪花女子一挑.逗,仿佛找到了火氣的發.洩口。

他起身,對着簪花女子拳打腳踢。

他打人的動作極為老道,沒有廢招,一腳一腳全踢在女子的小腹上,不等顧衣阻攔,七八腳便将女子的下面踢出了血。

簪花女子蜷縮着身體,捂着腹部,面部痛到扭曲。

“住手!”顧衣推開莫攬岳。她讓紅十一把簪花女子抱去附近的醫館。看這女子的情況,子·宮必然受到了重創。

見顧衣惱怒,莫攬岳十分委屈,他不明白。

“我只是教訓個青樓女子,你怎麽就生氣了?”

顧衣冷笑。看莫攬岳目光裏滿是疑惑,竟然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麽生氣?

莫攬岳根本沒把這女子當人看,還以為顧衣也是。

“你……”莫攬岳見顧衣生氣,自己也急了,“一個低賤的女人罷了,值得你這麽生氣?不過踢了她幾下,又沒有要了她的命,回頭賞她幾兩銀子不就得了。”

顧衣扔下手中的酒盞,随着紅十一離開。

她下手也狠,但狠的前提是對方傷害了她或者她要保護的人。

楊裕跟上,等顧衣為簪花女子付了高昂的診費,回了太子府,他才在紅十一面前現身。

“殿下要見我?”紅十一抱頭痛哭,“完了完了,是不是我多嘴的事,讓殿下知道了?”

楊裕點頭,“你放心,你死了之後,我會幫你買一副好棺木,不會随便把你扔到亂葬崗喂狼。”

紅十一憂心忡忡:“可殿下會給我留全屍嗎?”

楊裕震驚:“你到底說了什麽,怎麽連全屍都保不住?”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那你自求多福吧。”

兩人進了宮,太子沒見她,隔着窗說話。

太子問:“太子妃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紅十一冷汗連連,“您說的是您藏私房錢,還是您殺貪官,還是您放火燒太子妃祖宗的事?”

“!

太子痛心:“你全說了?”

“嗯。”紅十一磕了個響亮的頭,“屬下知罪。”

“本王收下你們的時候就應該……就應該……拔了你們的……舌頭。”太子側頭吐出一口鮮血來。

聞到血腥味,紅十一立刻握住袖口裏藏着的匕首,楊裕沖她搖了搖頭,并豎起手指為她點了個贊。

太子吐了血之後,只覺得身上血脈順暢許多,手腳的知覺恢複了些許。

這些天他氣血不暢,周身發冷,尤其手腳,早已血脈不通。

“殿下保重身體。”紅十一道,“娘娘特別惦記您是否安好,每次讓屬下來打聽消息,第一個問的便是您身體如何。”

太子眼裏的光一點點暗下去,“蠱蟲的事,她是不是知道了?”

紅十一沒有開口。

也是一個回答。

楊裕驚的推了她一把,“你瘋了,你幫着太子妃欺瞞殿下?太子妃知道了蠱蟲的事,你為何不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殿下?你要知道,殿下瞞着太子妃,也是為了太子妃好。”

“太子妃不讓屬下在殿下這邊多嘴,不也是為了殿下好?她不想讓殿下因為想着她會難過擔憂,而自己難過擔憂。”

紅十一雖然是個大嘴巴,可在這件事情上,她沒有洩漏一句。

她看着太子妃拿着蠱蟲臉色慘白,看着太子妃整日忙忙碌碌為太子籌謀,看着太子妃夜半挑燈熬的眼下全是青黑。

如此真心,她願意為之欺瞞太子一次。

紅十一又道,“殿下也無需太過憂心,太子妃還不知道您體內是什麽蠱蟲。”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太子緊繃成一條直線的精神,終于稍稍得到了放松。

“那就找個機會,讓太子妃知道我體內的蠱蟲不礙事。”

“是。”

紅十一磕頭後要走,楊裕偷偷拉她袖子,用唇語同她說,“再氣殿下一次。”

紅十一很為難,但這又是她極其擅長的。

“殿下,今日太子妃同別的男人逛青樓喝花酒了。”

“! 碧子一口鮮血湧上喉嚨,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太子問:“她都做了什麽?”

紅十一斟酌着說:“她費盡心機、精心裝扮,只為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還為了一個女人同人争論不休,并且一擲千金。左親親右抱抱這種小事,屬下就不多說了哈!”

太子再也忍不住,狠狠吐了一大口血。

楊裕為紅十一鼓掌,小聲道:“要說歪曲事實的本事,無人能比得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費盡心機、精心裝扮,只為吸引一個男人的注意(想利用莫攬岳)

還為了一個女人同人争論不休,并且一擲千金。(付藥費)

顧衣:還記得大明湖畔的高大威猛和方太醫嗎?暗衛殺人都是靠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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