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削瘦了不少,各種始料未及的壓力令她面露疲态,但她也沒有拒絕。

剩下的就是珀爾和狄俄尼索還有法師。珀爾和狄俄尼索沒有猶豫,異口同聲地拒絕了。法師以力弱單薄為由拒絕了阿爾及彼的建議。

狄俄尼索笑眯了眼,在阿爾及比義正言辭地斥責他們無情無義無道德時,他抓住機會朝珀爾暗送秋波,用口型說,看吧,我們是一樣的。

珀爾扭過頭,無視了狄俄尼索偏執狂似的舉動,轉而看向臺階上巨簾後的身影。

其實他們在這裏再怎麽叫嚷也說了不算,拳頭大的那個說了算。

結果教皇大人對這個提議非常感興趣,于是宣布第一個比賽就看誰拯救的人多。這麽随便的決定,讓珀爾聯想到了他剛來這世界時神明對他說的那些話,倆者在不經意間有着令人起疑的相似度。但珀爾卻無法驗證。

不過不論如何,這個對教皇來說很随意很簡單的決定,對于珀爾卻是個麻煩。回到所屬的行宮,珀爾看着睡美人神官發愁了。聽說過有勇士劈荊棘斬惡龍吻公主,卻沒聽說過有魔王抱美人劈荊棘斬惡龍。

但人是絕對不能就這麽放在洛瑪城,希珀裏昂的人之前曾不斷騷擾,要求珀爾歸還神官,遭珀爾拒絕後對方的小動作就沒有間斷過。

還有狄俄尼索那家夥,他簡直把這種借神官引起的小打小鬧當成了情趣。

沒辦法,魔王只有背着神官去打惡龍救村名。歐西納什被留下來照看郝瑞拉斯。

得知被留下的郝瑞拉斯在被珀爾關在房間裏數日後,再次暴發了。在隊伍出發前,趕到了集合的地方大吵大鬧,同被留下來的歐西納什沒能阻止,不過,珀爾懷疑這裏面有故意不為之的成分,忠犬君雖嘴上不說,面上恭敬,但珀爾仍舊能感知到他在不滿。

珀爾曾經試着同他分析了這麽做的必要性。但是忠犬君只恭敬地低頭,不鹹不淡地說,“殿下的安排不需要同我解釋。”

你究竟在別扭什麽啊?珀爾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麽不要我跟着你?”當着多有反派正派夾心派的面,郝瑞拉斯質問。

你又為什麽要跟來?又不是去野餐!能不能不要露出一副我背着你出去偷腥的表情。珀爾拉着盅雕的缰繩,坐在大鳥背上,頂着四處投來的目光,只能癱着臉居高臨下淫笑地說,“外面現在很危險,你跟來又能做什麽?”

珀爾只是平淡地陳述一個事實,攻受一起出行,受必定會遭到各種襲擊,攻之後不得不各種舍身相救。若是把受放在後方,則必定出現受被人擄走要挾的事。

你說帶上吧,珀爾帶上神官是迫不得已,再加上郝瑞拉斯和歐西納什危險系數豈不乘三。于是郝瑞拉斯必須留下,為了保證不出現被人搗了後方的狀況,歐西納什也必須留下看着郝瑞拉斯。

如此合理的分析如此合理的回答,偏偏郝瑞拉斯聽不進去。他失落的低頭,神色黯然,聲音低澀地說,“到頭來,是因為我太弱了嗎?一直以來是你分心來照顧我,我想至少……”郝瑞拉斯張口想要繼續說,但一陣思索後忽然發現現自己竟然無法為珀爾做任何事。這次是他央求神官帶他一起來,然而真正與珀爾見面後,他卻再次成為了累贅。郝瑞拉斯忽地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那你把他帶走,我不需要人保護。”

郝瑞拉斯指的自然是歐西納什。

歐西納什聞言,眼睛一亮。珀爾皺眉,低聲一喝,“胡鬧,你以為我這樣安排是為了誰?”

歐西納什臉色晦暗地耷下腦袋,郝瑞拉斯被珀爾一喝更委屈了,幹脆不說話了,但也不肯離開。

珀爾忍受着各色目光,看了自己那不上不下剛回到五十左右的鬼畜值一眼,對着郝瑞拉斯重重一嘆,心想遇上你們簡直就是我的劫,劫財劫色劫數值。

衆目睽睽下,整裝待發的珀爾一個翻身落在地上。

将手放在垂頭喪氣的郝瑞拉斯頭上,珀爾低頭湊近對方的額頭,用前所未有的低柔聲音說,“在這裏,等我。”回頭對着眼巴巴瞅着這邊的歐西納什,“歐西納什也是,郝瑞拉斯就拜托你了。”

歐西納什唇一抿,反駁“上次殿下也是這麽說的,如果我沒有找到您,您是不是打算以後都不回來。”

原本稍稍安定下來的郝瑞拉斯聽到歐西納什的話再次不安起來,他想起了珀爾滿身血污從空中摔落後又消失了的場景,伸手抓住了珀爾的手腕。珀爾咬牙,忍了,他拉過郝瑞拉斯的手,喚歐西納什過來,對着兩人,珀爾拿出他最誠懇的語氣承諾,“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所以,在這裏等我,好嗎?”

一直以來,珀爾從未直接對郝瑞拉斯明确表露過關心,又或者承諾什麽。盡管珀爾為他做了很多事,各種似乎不應該由一個冷血冷情的人做出的事,但郝瑞拉斯卻無法從中獲得一種安定,他非常的不安。

為什麽有人手都牽了愛做的事也做了,還要在乎一句我愛你?

人們往往覺得口頭上的話語不具有任何意義,認為口頭協議永遠不及白紙黑字實在。然而有形的只能換來有形的,無形的也只能用無形來約束。從來沒有聽說過紙張協議保住過愛情,但卻常常看到各種協議在離婚中出現。而語言的魔力在于它能做到心意的交換。

一句愛是心意的交換,一句歉意是在乎的表現。

這才是郝瑞拉斯想要的。

一個他迫切想要尋找的确定的,自己在于對方心目中的位置。

他在乎我,并不是覺得我礙手礙腳。一股熱流迅速竄過心髒流向四肢,因不安而冷得發顫的身體開始回暖冷靜下來。

郝瑞拉斯放開了抓着珀爾不放的手,幫他撫平上面的褶皺,說,“我在這裏等你。”

忽然間事情就解決了,有些事情在歐西納什不經意間很快地發生又很快地掠過,快得他都抓不住影。歐西納什忽然也想去抓住珀爾的手,想要用實實在在的感覺捕獲一些他也不确定的情感,但珀爾卻在那之前騎上了鷹獸身的盅雕,拉着缰繩,對他說,“郝瑞拉斯就拜托你了,我忠實的部下。”歐西納什停頓了一秒,點頭,“定不負所托,殿下。”

話音落下沒多久,城門掐好時機打開,估計城門上的人也是等得不耐煩了。外面白茫茫一片,霧氣更甚之前。隊伍徐徐前進間,珀爾發現從未有過過多交流的公主殿下正盯着自己看。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珀爾在隊伍經過她身邊,明白了個中緣由。他聽到她歉意地說,“我以為像你們一樣的人……從來不會有在乎的人。”

珀爾聽到這一句笑了,要怎麽回答好呢?

“就因為傳聞我們暴虐殘忍自私?”

這個回答比較符合反派的作風,冷酷到底嘛,妹子們的最愛。

公主殿下一下子語塞。

珀爾看了眼對方眼眶下的黑色,站定在城門前,望着看不見的景色說,“也許我們真的殘忍自私,但我們是人,也有想要追求的東西,很多時候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和你們并沒有太大差別,只不過方式不同而已。如果是因為方式不一樣就要遭受背棄,那麽我只能說你會錯過很多。”

難得有機會,珀爾不失時機給公主模糊一下反派的殘暴印象,為狄俄尼索希望不大的破鏡尋找重圓的機會。

言不在多,點到為止即可。他和公主也沒有熟悉到可以攬着胳膊談心事的程度。珀爾看公主殿下的疲态,不難猜出她最近被人逼得有多緊。雖然是所謂正義的一方,但不代表她是傻子。她自然清楚那些忙着将她推上去的人在打些什麽主意。游戲的贏家是一個國家。一位從這個國家誕生的新的神明。能給國土帶來庇佑和祝福的神明。比賽考量的單位是國家而不是王。王卻要代表國家參賽,承擔絕大程度的傷害。

這樣的游戲規則讓歐貝利可的人明知珀爾的力量在法師之上仍要選擇法師,因為他們知道珀爾即使成為神也不會給予曾經背叛過他的歐貝利可任何庇佑。而法師在知道他被允許代替墨丘利後立刻同意了,墨丘利的人也沒有反對,也是這樣的原因。不過互惠互利相互利用而已。

在正義的BOSS眼裏,這種無視國家榮耀和民衆幸福的事被當成了明面上的交易令他們相當厭惡。在他們看來,如果這樣的人成為神明,世界會被引導向一個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方向吧。但功利性和目的性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公主殿下厭惡卻不能拒絕成為兄長的替代品。她的頭上有她自幼就崇尚的大義懸在頭頂,這是她的枷鎖。不過,她也不像從前如此堅持所謂的大義。有什麽在悄悄地變質。

珀爾催促盅雕走開,留下公主在原地,自顧自地思考着世界人生的哲學問題。而他則走到隊伍前面帶領隊伍率先走入霧氣中。因為怕他們這些沒節操的反派在後面做小動作,所以頭陣由反派BOSS們打。狄俄尼索趁着後方視線模糊終于找到機會靠近珀爾,他瞧了瞧盅雕拉着的車廂,朝珀爾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如果你同我合作,我倒是可以派人在洛瑪城裏看着他。”

不,交給你,他更不放心。

珀爾微笑,明明白白說,“不了,謝謝,你不可信。”

狄俄尼索聽了也沒生氣,同樣微微一笑,他湊到珀爾身旁,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你知道嗎?我對你也是這麽認為的。”低語随着霧氣的濕冷鑽入耳朵裏,“幾乎每個人都被你剛才的溫情騙了。大家的表情幾乎都在說,‘啊,原來殘暴的珀爾·莫提斯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看來他還不是毫無人性可言。’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那個少年。”

狄俄尼索的聲音像某種薄脆的物品摔在地上發出的低聲尖叫,即刻薄又尖銳。

他冷靜地笑着揭穿,“因為,你看向那人的眼神雖然感情豐富,但唯獨沒有愛呢。”

忽然,狄俄尼索向後一仰,避過了橫掃而來的鞭子。看着生氣的珀爾,他忍不住呵呵地笑開來。

鞭子的聲音劃破空氣,發出淩厲的聲音。後面的隊伍看不清前面的情況,聽到聲音,趕忙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狄俄尼索眼神警告近處的自己人,然後笑着朝後喊道,

“什麽事也沒有,珀爾·莫提斯殿下正在為和小情人告別生氣。”

後面安靜了一下,傳來悉悉索索的談話聲。

珀爾單手捏着鞭子,一手執缰繩,冷眼瞧着狄俄尼索。狄俄尼索擺擺手,“別生氣,我并沒有打算揭穿你,至少現在沒有這樣的打算。”

狄俄尼索的瞳孔是帶有金屬質感的黃色,他盯着人時總給人金屬般冷冰冰的生硬感。他笑着看向珀爾,

“我不知道你這麽做的目的,但是我很感興趣呢,更讓我意外的是,我們的共同點出乎我意料得多呢。”

“你假裝你還能愛上一個人,我則試着去愛一個人。我們都很愚蠢不是嗎?我原以為我們已經很像了,同樣的地位同樣的遭遇。但在看着你搜空心思将那不存在的愛挖出來給別人的可愛模樣,我才發現我的心髒在不受控制地悸動。我簡直恨不得将你那顆與我一樣空蕩蕩的心髒挖出來,放在臉旁輕蹭愛撫。”狄俄尼索的聲音帶着輕顫的笑意。

這個比方打得實在有點惡心,珀爾知道失戀可以讓一個人産生惡魔般的沖動,譬如潑硫酸什麽的,但是挖心髒什麽實在太重口了。不過在珀爾開口驅逐前,狄俄尼索自動退開了。這個男人用惡質的笑期待地說,

“我真想知道你最後會得到個什麽樣的結局,那一定很精彩。”

珀爾握着缰繩的手青筋暴起,努力克制提劍把人砍了的沖動,嘴裏默念着人生總有那麽幾個中二,是你甩不掉的隊友,然後一抖缰繩,突破濃霧飛向了天空。反正大隊伍需要有人給他們指明方向。珀爾吹着冷風心想至少這樣他可以得個一時半會的清淨。

☆、SOS33

翺翔于高空,手執地圖,珀爾腳下是早已變了模樣的大地。風吹着地圖的紙張嘩啦作響,傳聲的白雉時不時飛到身邊,向他詢問方向。珀爾捏着地圖的一角,幾番對照,同眼前等待回答的白色大鳥沉默半晌,不得已答到,“一夜間改變的似乎不止是物種,地表的變化已經覆蓋了原有道路,再這樣下去,我們不止找不到路,連要救的人也看不到。”

大鳥低頭,納奧西卡在另一頭思索了一會,提議到,“既然如此,我建議我們各自帶着隊伍分散尋找。”

“我沒有異議。”

珀爾在空中盡可能地将衆人帶到靠近地圖上标會着村莊圖标的地方。大家商定好碰面的時間,客氣地道別,盡管上次見面時珀爾還差點捅死了納奧西卡。但不得不說,白BOSS就是好修養,人家依舊禮貌得體得很,不像某個小心眼愛報複的黑BOSS。

分道揚镳是珀爾早料到的事,這六方人混在一起的隊伍已經足夠詭異,但更神奇的是,一群觀念道德感完全相悖的人居然沒自己先打起來,不過如果不分道揚镳,這動起手是遲早的事。這要是遇到需要救助的村民怎麽辦?神明說拯救人類是這次的任務,那麽這人頭怎麽算?算在哪個隊伍裏?

難保沒人會為了這件事折騰許久。所以趁早分開是好事。珀爾在隊伍前方降落,剛好碰到狄俄尼索領着他的隊伍準備離開,對方笑着沖他擺擺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的奸情般大聲笑着大聲招呼說,“呆會見。”

再次得到衆人視線聚焦的珀爾側身無視狄俄尼索,一揮手,拉着自己的隊伍踏進了霧氣中。

漸漸的,霧氣隔斷了周圍的聲響。珀爾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又或者與其他隊伍分開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小時。時間與空間的感知被霧氣稀釋模糊,捉摸不定的情況形成無形的壓力,降臨在無法感知外界的人們身上。

有人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始罵罵咧咧試圖驅散不安。

胡亂揮舞的刀在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音。

“媽的,這要走到什麽時候?”有人罵到。

珀爾皺眉,詢問跟在身邊的女戰士。

“羅伊,沙漏的時間,還有方位?”

“自離開隊伍過了三十二分鐘,方位東南方,未有較大偏差,殿下。”

“都聽到了?那麽,繼續前進!”

白茫茫,靜悄悄,四周跟打了碼似的什麽也看不清,過于平和的環境像暴風雨臨近前的海面,衆人由神經緊繃開始變得不耐煩。但停下來,什麽也不做,大家的心情也只會因茫然無措而變得慌張。打野碰不到怪,這是珀爾從未見過的情況。不過要是他的幸運E足夠的話,一個村民也碰不到的情況,也是有可能發生的。魔王手握缰繩無語淚流,不能這麽坑爹。

這時,忽然有人說了一句,

“你們聞到了嗎?”

“聞什麽--”有人狐疑地嗅了嗅,濕乎乎粘噠噠的空氣中,有種奇怪而熟悉的味道由遠而近地飄來。“這聞起來--”

“這聞着……”大家全停下腳步,皺着眉努力在嗅。

嗅出是什麽味道的人面色古怪,欲言又止。珀爾當然也聞到了這股奇異的味道。他嘴角抽抽。

要麽空白,要麽打碼,再有一上來就是高能。

這是什麽味道?這分明就是懷孕的味道!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精氨酸,也就是是一種岚被酸氧化後的味道,那股腥臊味瞬間令珀爾想起了記憶中不太美好的畫面。四周一片靜悄悄,大家忽然不說話了,氣氛在停滞中十分尴尬。能在如此廣闊的地方散發出如此濃烈的味道,這得有多少?--啊。大家腦內不由地想到。

雖然明知前面是何物,但想想原作劇情就在前方,珀爾硬着頭皮沉下聲音命令,“繼續前進。”

有河蟹的地方必有人遭殃,被奇怪東西荼毒的村民,他來了。

隊伍野戰經驗十足的行家已經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一臉不情願地跟上了小隊的步伐。珀爾只想說,大老爺們都咬咬牙挺過去,別一副處子要壯烈犧身的樣子。況且,珀爾嚴重懷疑,這隊伍裏面除了自己又有多少個處子。都是狼何必裝羊,都是甲醇何必裝以純。孩兒們,抖擻精神和魔王一起大戰植物吧。

隊伍前進中,距離還未拉進便有看不見的東西破空而來,迅猛地插進隊伍中卷走幾人。早有準備的人敏捷地跳開。隊伍卻因為這一下攻擊,在霧氣中被沖散了。那東西襲擊完後,在衆人反擊前快速地退了回去。

“可惡!”

攻擊并不只有一波,不斷有人在看不見的地方被卷走。戰士們怒喊着揮動手裏的刀,砍向從不明角度襲來的物體。刀刃砍進肉塊的聲音異常清晰,卻沒有聽到肉塊掉落的聲音。不時有人發出一聲慘叫後,消失在了霧氣中。

胡亂中,珀爾拉着缰繩左躲右閃,最後憑借一個帶車空翻成功突破了圍擊沖上天空。擺脫了一條擦肩而過的某種打碼長條物,珀爾松了一口氣。他抽空回頭望了下身後,準備為自己高難度動作的成功欣慰一下,卻只看到了身後車廂破了個打洞,冷風正通暢地吹着,神官已沒了蹤影。

他就知道會這樣!

此時珀爾的表情就好比喝老酸奶裏吃到了皮鞋,杜蕾斯破了個孔,卡達修以為自己帶着盒裝老媽成功逃離結果回頭才發現盒子上不知何時被某個無節操男人穿了個洞,裏面的老媽沿路流了一地,總之,各種無力各種糾結各種傷不起盤踞交錯,直接化作一聲悲怆的怒吼。

“我哔--”

手下早已被觸手怪卷得沒影,形象問題已不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錯了,是賠了神官又這折兵,他需要好好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怒向膽邊生,冒着被暴菊的危險,珀爾一抖缰繩甩着鞭子地拐彎朝着懷孕的味道最濃的地方沖去。

從高空望去,粉紅的色的長條打碼物正蠕動着團着從四處卷來的人,朝中心的花苞堆裹去。花苞吞咽人體的同時,不停地朝外噴湧着白色糟糕液體。潮濕濃烈的味道,仿佛同霧中的濕氣般粘在身上揮之不去。

珀爾眼角瞟到神官的衣袍在花苞堆中一閃而過,眼明手快地一個晶石朝下一砸,成堆的長條柱狀打碼物體立刻被凍成後現代冰雕藝術作品。伸手在那如黑洞般的緊致花苞中撈啊撈,珀爾努力不去想自己摸到的奶昔狀物體物體是什麽。

待摸到類似衣料的片狀物,珀爾面上一喜,往上一提。

金燦燦的腦袋,五短身材的豆丁,懷裏還附帶一個更小的豆丁。

珀爾驚悚,這麽快就生子了,不會吧。

手一抖,趕緊将撈出來的孩子扔一旁,繼續在奇怪的地方扒拉神官。

身下的冰塊發出嘎吱的崩裂聲,細碎的裂痕在不斷的蔓延,終于,在這個巨型奇怪物體堅挺起來撐破冰面時,珀爾握到一人的手,向上一拉,這下沒弄錯。

彎腰躲開橫掃而來的粘噠噠濕乎乎打碼物體,抱起神官,順手抄起地上兩個五短豆丁,珀爾回頭打算尋找座駕,卻見到滿嘴糟糕奶昔的盅雕發了情似地沖過來。繼植物x人後,又來人獸什麽的太重口了,魔王表示要代表綠壩河蟹世界。一個火焰燒死了發情的座駕,卻燒不死無限增殖的長條打碼狀物體。珀爾雖然沒有被長條打碼物體襲中,卻也被噴了一身液體,粘噠噠濕乎乎地挂了一身,糊了一臉。懷裏抱着的,手裏夾在着的還都不安分地在蹭着。真是糟糕又糟心。

雖然對不起同隊伍的士兵,但是珀爾無法在雙手都占着的情況下,在無數條長條打碼物下占到優勢。無奈只好抱着懷裏三只撤了。

連踏着樹枝朝高處跳,珀爾尋到水源後便馬不停蹄地往那趕,終于趕在那糟糕液體逼得精蟲上腦前,一頭紮進了瀑布中。

涼水撲面而來,激流拍打在腦袋上,臉上麻麻地疼,卻也清醒了許多。

珀爾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身上的盔甲,白色糟糕液體在水流的沖擊下從盔甲上剝離,在清水中粘成長條狀一點點被沖走。用力洗了把臉,甩掉臉上的東西,珀爾開始扒神官的衣服。

神官在奇怪的糟糕液體中泡的時間比他更長,厚重的袍服早已浸透,脫起來格外費力。更麻煩的是,這種白色糟糕液體的效果杠杠的,神官開始各種動手動腳。但不幸中的大幸,挺屍了如此多天的神官,終于在糟糕液體的浸泡下有反應了。

果然,凡耽美劇情裏解藥必定和第八字母有關。也就是所謂的不H不升級,不H不解毒,不H不解咒,簡稱不H不舒服斯基。

珀爾在制服神官的過程中,一面要小心着不弄傷神官又要當心被神官反扒衣服,一不留神腳底打滑,朝後仰面摔去!神官順勢攀上了珀爾的腰身。兩人的重量疊加在一起,水花四濺。吃了一驚的珀爾張大嘴,嗆到了。

身體被壓入水中,在氣泡湧動地升起間,那張聖潔又遍布詭異黑色符文的臉緩緩靠近,放大。

珀爾瞪大眼睛,一巴掌糊了過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推開壓在身上的神官,珀爾大魔王一身煞氣的從水底爬起來,将從神官口中得來的二次奶昔呸呸地吐了出來,然後抓起攀附上他大腿不停摩擦生火的神官,呵呵冷笑兩聲,抓着對方的腦袋按入水中!

按下去,再提起。被水嗆得淚水盈滿眼眶的神官嗚嗚地抱着珀爾,像抱着海面的浮木不肯松手。水中那窒息的痛苦十分清晰直接地反應到了神官的大腦,他擡頭循着本能用懇求的目光看向珀爾。

珀爾一看這不行,那眼神仍舊水光潋滟,春色萌動,于是壓着神官的腦袋繼續灌水。

反複行之,效果甚微,反而是水氣帶着寒氣凍得珀爾手腳發冷,終于在耐心耗盡後,珀爾一拳打在神官胃上,哇的一聲,河面頓時飄了一片二次奶昔。

見如此有效,珀爾嘴角一咧,勾出一個變态地笑,手沒有猶豫地就下去了。但任何的毆打,任何一種刺激都是有時效的,神官的身體對毆打慢慢變得麻木,吐出的奇怪糟糕液體開始變少,但抱着珀爾的大腿嗯嗯啊啊的狀況卻沒有減輕,甚至,珀爾可以感到某人的手正沿着他的大腿內側一路向上。

拍掉神官的手,反手将人控住,珀爾從神官背後将其壓着按在水裏,騰出左手開始摳喉。

被瀑布水洗刷得發冷的手指探入口腔,刺激火熱的黏膜一陣收縮顫動。舌頭忍不住碾壓向探進來的手指,推着朝咽喉送。珀爾察覺到對方的目的,條件反射地将手往回抽,卻被對方的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齒尖壓着手指,不輕不重,微麻發癢,卻又無法抽離。

緩慢的摩擦,手指上的觸感清晰描繪着貝齒移動的路線,對方的動作既像是警告又像挑逗。一寸寸細密的移動,由指尖到指根,一點點的緩慢的推動,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惡性質地将手指往咽喉的深處送去。神官:“嗚哇--”

珀爾撈着對方的腰,擡頭望天,思維無限發散。他忽然很想知道,在遇到缸交的時候拉稀,口交的時候嘔吐的情況後,是否有男人還石更得起來。

神官吐着吐着終于不動手動腳。珀爾将手從那無力地張着的嘴中抽出,在河水裏洗淨。

回頭去看順帶救回來的兩個金發孩子。珀爾靠近時,兩人正在淺灘上互相糾纏,用還未發育成熟的身體互相愉悅。擰幹沉甸甸挂在身上的衣服,珀爾懷着一種好奇的心理插腰站在一旁看了一會,然後他表示這一點也不萌,甚至異常的詭異。一手一個将兩人剝得赤條條,然後分別往水裏一扔,将對神官的操作程序減量又實行了一遍。

最後将恢複正常的三人并排放在岸上,珀爾累倒在河岸邊。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忽地遠處驚起飛鳥一片,剛躺下的珀爾聞聲從地上彈起,手握鞭子守着背後的三人。

河邊的霧氣要比其他地方稍稍薄些,但也僅夠辨別二十米以內的物體。至于幽深的森林處潛藏的東西,沒人能看得清。凝神閉息地盯着騷動的一方,聽着響動越來越近,珀爾的手越來越緊,管你是QB還是淫樹,只要靠近,一鞭子抽飛無異議。

以高速疾馳而來的物體沖出陰暗的森林飛向空中,掠過頭頂微薄的陽光,在珀爾揚起的眼中落下一道陰影。

珀爾一鞭子慣性地甩了出去!

落在水裏的狄俄尼索捂着被抽紅的臉怒目圓睜,罵了自他與珀爾見面以來第一句髒話,

“哔--”

珀爾見來人,笑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神明大人要在罵髒話時扣魅力值了。眼看狄俄尼索一身奇怪液體,頭發被扯得淩亂,肩甲也丢了一邊,雖然對方在怒視自己,但捂着被抽紅的臉落湯雞似地站在水裏罵街的樣子,真的好沒氣質。

大概是珀爾臉上愉悅的表情過于明顯,狄俄尼索惱羞成怒了,用刀身拍起了一水刃揮向珀爾。珀爾一鞭子輕易地将其抽向一旁,然後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看到中二如此憋屈,如此狼狽,實在是讓人大快人心,心情暢快,尤其是之前珀爾才被此人威脅。現在?哈哈,嘲笑他!狠狠地嘲笑!

自尊心和自傲心堪比天高的中二王這幅糟糕模樣,他只能說,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狄俄尼索的臉越來越紅,說不清是那糟糕物的功效還是因為珀爾狹促的笑。他揮下劍,想要再來一發,卻在刀身砍到水面前忍住了。

收劍入鞘,狄俄尼索盯着手撫嘴唇笑得意味深長,笑得愉悅非常的珀爾,嗤笑反諷到,“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

珀爾愣了一下,捂嘴低頭。身上锃亮的铠甲因為嫌在水中笨重早已脫掉,濕掉的頭發貼在肩上,臉上,再加上現在的疲态,珀爾能想像,他現在的模樣比狄俄尼索斯好不了多少。

“我習慣了,再說,更狼狽的樣子你也不是沒見過。”珀爾聳聳肩。

他最挫的時候應該是青面獠牙,渾身長滿了奇怪的東西。現在這幅模樣可比那時候好多了,況且他不是中二,除非是數值相關,否則他沒有那麽多的自尊心和傲氣耗在思考形象問題上。

至于對方為什麽會碰巧出現在這裏……仔細分析一下珀爾也不覺得驚訝。這裏是附近最大的最明顯的水源。被噴了一身奇怪糟糕液體的狄俄尼索會選擇往這裏來是偶然中的必然。

不過對方這幅狼狽模樣卻又是這必然中的一點意外。

珀爾還是第一次瞧見狄俄尼索如此糟糕的狀況。

從對方紅透的臉頰,珀爾便可以猜測到對方此時的惱怒和羞憤。

那種‘哈,你也有今天’的幸災樂禍的小市民心裏讓他忍不住想要捅狄俄尼索這個馬蜂窩。珀爾托着下巴,笑吟吟地打量,調笑到,

“說起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狼狽的樣子,怎麽,這就惱火了?”話一說完,珀爾忽有覺得調戲過火,看着對方陰恻恻的笑臉有些發怵,遂又意味不明地補了一句,“比這還要糟糕,還要狼狽的情況我也遇到過,這不算什麽。”

本來還在笑着咬牙的狄俄尼索聽到珀爾随意地一句,緊握着刀鞘的手一頓,松開了。

半晌後,他用緩慢的語速說到,“見過我狼狽的模樣,最後還活下來的,也許,你是第一個。”

STOP,快停下,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這種話和禁句差不多,說了基本上等于就要湊CP了。

珀爾噙在嘴角的笑有些僵,點點頭,反問問,“那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誰知道”狄俄尼索輕笑,“以前我會覺得這樣的人,死掉比較好,現在嘛……”

狄俄尼索笑而不語,話到一半,其意未盡,說的人卻一副你懂的表情,止住了話頭。

珀爾很想說,他看不懂那嘴角四十五度的笑,就算百度答案也搜索不到。

實在無果,裝他還是會的,應該說最近他對這個比較在行,是人就會遇到壓根就沒聽清或沒聽懂對方話語的時候,面對打游戲時來詢問服裝意見的女友,面對打游戲時前來唠叨前程的老媽,人生總有那麽分分秒秒是你的聽力無法把握住的。這時候淡定地自說自話非常重要。

“我倒希望那些見過我狼狽模樣的人能活下來。”珀爾從容地将話題扯到自己的認知範圍。

“結果呢?”狄俄尼索卸掉身上的铠甲,将劉海往後一縷露出琥珀色的眼睛,水光在金屬質感的眼底一晃而過。

“如你所見。”珀爾攤手,示意空無一人的身邊,“全部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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