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兼職的第六十一天
第61章 兼職的第六十一天
“太宰先生, 怎麽了嗎?你一直在看我。”太宰治聽見她這樣問。
菜刀砍進案板的聲音從廚房傳到客廳,清脆震耳,充分體現出主人此時不同尋常的心情。
“在我把晚飯做好前, 停止你的作妖。”明晃晃的信號通過虛拟雷達投遞到太宰治面前,威脅地變形成閃電的形狀對他揮舞貓貓拳。
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只覺得可愛。
不停止作妖又會怎樣呢?千夜會因此生他的氣嗎?
才不會, 她只會換上哄幼稚園小朋友的語氣,用蟹肉罐頭或者別的承諾哄他,答應太宰治的不平等條約。一邊在心裏罵他一邊為他更改自己的行程, 把正經事換成許許多多浪費她時間的無用項目。
一般來說,因為自身原因打亂千夜計劃表的人都會得到無情的制裁, 她在這方面特別不好說話。冰帝的朋友們對此印象深刻,因為放學那堂課如果老師拖堂,安和同學一定會露出惡鬼般恐怖的表情。
班主任:安和同學,請克制住你自己,不要試圖謀害你可憐的老師。
但太宰治不一樣。他想怎樣都可以,安和千夜所有的原則都無條件為他讓路, “被偏愛”着的事實母庸置疑。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嗎?
廚房裏毫無動靜, 鍋爐上的炒飯發出滋滋的聲音, 主廚的黑發少女還在等待他的回答。
千夜雖然腦回路清奇,但猜測她的情緒和想法對太宰治而言不是難事。幾乎不需要思考,她肯定會先下意識地回憶一遍她自己今天的行程确定有無漏洞,确定不是她的錯之後, “無理取鬧”四個大字就會被啪地按在太宰治頭上,不接受反駁。
但她也不會因這件事生氣。“養在家裏的貓貓又在發脾氣了, 能怎麽辦呢, 還不是只能把你原諒”。類似的觀念在千夜腦中根深蒂固, 完全不需要邏輯,千夜已經單方面腦補完了整個事件,無論太宰治怎麽發難,得到的大概都是無止境的縱容和遷就。
溺愛是沾滿蜜糖的刀刃,當你清晰地明白你在她心中的地位無人能比,對她的每個索求都能得到回應,你大可将她逼至絕境,她一退再退,直至退無可退,才會無可奈何地問上一句:“你究竟想要什麽呢?”
只要他願意開口,她就樂意給,退讓之下,是欲壑難填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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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踩到底線的那一天,現在的和平不過是因為他們仍站在一條戰線上。
與千夜對自己人生全面且完滿的安排不同,太宰治在大多數時候沒有所謂的人生計劃。反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計劃未來這件事本身荒誕至極——人總不會活到計劃中的那一天的,在記事本上寫上的一條條墨水痕跡只是無知與天真的集合體。
但硬要說的話,太宰治短期的目标大概是嘗試着做個好人,成為拯救別人的那一方。好友替他指出來一條方向,與之前的生活截然不同,勉強看得到希望的道路。
不殺人的黑手黨嗎……也不錯。
呆在東京是洗檔案時期的權宜之計,他和織田作一定會回到橫濱,但千夜呢?
她當然是土生土長的橫濱人,也發自內心地喜愛這座城市,但回到橫濱與她對自己的人生規劃明顯沖突。
除去異能特務科,橫濱沒有能讓她卧底的組織。
每次想到這件事太宰治就會覺得很有趣。雖然他知道應該是礙于某個原因千夜才會走上這條路,但她自己的主觀意識同樣十分偏向這份離譜的二五仔事業,甚至為此非常自豪,完全不掩飾她的快樂和驕傲。
稍微觀察一下千夜卧底的組織就能明白,即使會有意識地拯救別人,但她自身的立場卻更多的偏向于混亂。太宰治甚至可以篤定,即使魔人費奧多爾搞了那麽多事,只要有機會又合适,千夜完全不介意為他工作。
“拿錢辦事而已啦,不要想太多。”她肯定會這麽說吧,帶着無所謂的笑容,站在無數條交叉線的結點之上。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腳下伸展的道路會越發拓寬,這條充滿挑戰的道路只能一人行走,曾經的友人都只是過路的風景,縱使陪伴過她一段時間,最終也會被舍棄,而新的友人總會在前方等待着她。
——沒有誰對千夜而言不可或缺,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因為沒有人可以跟上她的腳步,停駐在原地的結果只有被抛棄。
那位叫做幸村精市的少年,在初中的時候稱得上是千夜最好的朋友吧?但自從來到東京後,他們再也沒有交集,如果對方不主動聯系,有了新朋友和新生活的千夜甚至不怎麽會再主動維持這段關系。
深情與薄情的轉換只在一瞬之間,太宰治在很早之前就覺得千夜和自己在本質上非常相似,現在覺得他們真的像得出奇。
甚至于,更冷漠、更殘酷的那個人,是她啊。
“我會在什麽時候被她抛下呢?”太宰治躺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想。
在檔案洗白之後?在更值得她付出的人出現後?還是在他與她走上不同的路之後?
反正,總會有這麽一個時候的,他又不在千夜人生的計劃書上。
“太宰先生,你白天的時候補覺了嗎?還是說完全沒有睡?”得不到太宰治的回應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麽幺蛾子的我索性走到客廳,蹲在沙發旁邊,戳了戳他的臉蛋。
太宰治扭過頭,正臉面對沙發靠背,不看我。
完球,他真的因為早上我沒有哄他而一直氣到了現在嗎?要不要這麽小氣!一個玩具挂件而已,你身為大人的胸襟呢?
“不說話也不會讓你混過去哦,我有看到啦,太宰先生眼睛底下的淤青……通宵之後就好好地睡一整天嘛,現在又沒有什麽非常緊急必須去做的工作。”摸魚的你去了哪裏,你不是最擅長偷懶的嗎?
我抖開柔軟的毯子,從肩膀開始,一直覆蓋到腳踝,攏在他身上。已經是秋天了,等入冬之後再這麽不會照顧自己,怕不是又要咳一個冬天。對你自己的身體有點數行不行,低燒的滋味那麽難以忘懷以至于你每月都要體驗一遭嗎?
“吃了再睡,不想吃飯喝點湯也行,我買了玉米,應該還蠻甜的。”既然喜歡兒童餐中的玉米杯,玉米濃湯應該也是喜歡的吧?我不确定地想。
被裹進薄毯中的太宰治翻了個身,和我對視。他的臉蛋被壓在沙發上,可愛地扁了一塊兒下去,看着肉肉的,我沒忍住,又伸手輕輕戳了戳。
在港黑的時候他的臉上可不會有可愛的肉感,全部是我這段時間養出來的結果,我果然是超高校級的貓貓飼主,比森鷗外養宰的技術高出何止千百倍不止。驕傲叉腰.jpg
“千夜想養貓嗎?”太宰治就着這個姿勢問我,鳶色的眼睛上下眨了眨。
“呃,并不。”面對太宰治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我只愣了一秒就坦然回答道。
貓貓當然很可愛,但是我已經有宰要養了,我人生的小船負擔不起三個人的重量。
“為什麽,千夜明明很喜歡貓。”太宰治不依不饒,“養貓不是很好嗎?小小的一只,可以被千夜裝在口袋裏,去哪裏都可以帶着。”
我本來以為太宰治問我想不想養貓只是貓科動物對同類的排斥,但怎麽越聽越不對頭呢?話語中淡淡的羨慕是怎麽回事?
“裝在口袋裏什麽的還是算了。”我敬謝不敏。二五仔的事業如此危險,怎麽可能随身帶貓,貓貓會被吓壞的,我不太喜歡一驚一乍的生物,除非是“老師”那般優雅自持的貓貓。
好想念“老師”哦,不知道它還會不會随機出沒在Lupin的吧椅上,有沒有遇到随身攜帶小魚幹的福澤谕吉先生,願不願意給他摸摸自己光彩照人的毛毛。
福澤谕吉先生至今也沒能獲得貓咪的寵愛,我十分同情他,身為貓控卻是厭貓體質什麽的,太慘了。
話說回來,今天的太宰治真的好奇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又偷吃了後山的毒蘑菇以至于腦子瓦特了嗎?要不要帶他去洗胃啊,我憂心忡忡。
“貓的話題以後再聊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立刻給出答案的吧?”對生命負責是一件必須深思熟慮的大事,不是一拍腦門就可以決定的小事情。
在養宰這件事上我可是經過了長期且嚴肅的思考,仔細計算了開銷與生命點的平衡以及未來就業的大環境,才下定決心,将太宰治寫入我人生的計劃書中,從此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他餓死。
簡直快被自己感動哭,作為報答你一定得好好把晚飯吃完,然後乖乖去睡,OK嗎?
“連貓都不願意養嗎?是覺得麻煩吧,也對,千夜很讨厭麻煩呢。”太宰治的腦回路與我完全不在一個位面,話題越來越奇怪,“聽話乖巧又便攜,不會背叛也不會作妖,這麽可愛的貓貓也不願意養……”
果然,無論是誰,都是你的累贅吧。
???我滿頭霧水,不不不,你對貓是不是有什麽誤解,聽話乖巧都是假象,挑食任性又捉摸不透才是貓咪的本質。你看你自己,典型的貓系男子,自誇也不能誇得這麽離譜,即使是宰廚也不能違心附和如此離奇的觀點,請多多少少參考一下真實案例啊。
聽說人在困頓的時候會因為大腦缺氧而說出一些智障發言,太宰治的異能力又是人間失智,我突然覺得可以理解了。他都累得說胡話了呢,什麽都別提了,吃完飯就去補覺,睡前記得吃點鈣片和維生素C。
“太宰先生一直在說貓的話題,在懷念Lupin的‘老師’嗎?”超稀有的公三花貓,行走的好運錦鯉,Lupin的團寵,沒有人會不愛他。
“也對呢,Lupin是太宰先生最喜歡的店,很久沒去了。”我摸摸下巴,靈光一閃,“是想喝洗滌劑雞尾酒嗎?喝點酒可以助眠,晚飯之後我給太宰先生調一杯吧。”
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小事,總之當務之急是吃飯,今晚做了海鮮炒飯,應該挺香的……香的……
——哪裏來的糊味?
“啊啊啊啊我的炒飯!”我一下跳起,旋風似的沖進廚房,不要啊不要啊,老天爺怎能如此對我,他就不能給我暫停一下時間嗎!我的蝦仁,我的鱿魚 ,我的蟹肉,沒有了,都沒有了!
全部都是繃帶妖怪的錯!都說了不要在我做飯的時候作妖!現在好了,沒有海鮮炒飯了,來吧,三明治走起。
太宰治離奇作妖事件的結果是,我們家的鍋糊了,鍋底一片黑黢黢。家裏沒有備用鍋,明天再去超市的特價區看看有沒有品牌做活動,多囤兩個回來用。
我坐在地毯上,懷裏抱着我的胖螃蟹抱枕,怨念地咬着三明治。雖然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但我想吃炒飯,這份執念你們無法理解。
太宰治裹着毛毯喝玉米濃湯,因為太燙了,一直在嘶嘶地吐舌頭,臉蛋被熱氣熏出粉色的紅暈,長而卷的眼睫上凝聚着碎鑽似的水珠,微微打着顫,像葉尖滾落的露水。
“呼,身上好暖和。”太宰治放下碗筷,黑發被汗水打濕了一點,黏在蒼白的皮膚上,我抽了一張紙巾替他拭去額間的水漬,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乖乖低下頭,讓我不用把胳膊伸得太長就能碰到他。
“好啦,休息一會兒再去洗澡,然後睡覺。”我指了指客廳的石英鐘,雖然才八點半不到,但今晚所有的娛樂項目全部取消,你給我去睡覺,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眼下的淡青色痕跡。
因為說好給他調洗滌劑雞尾酒,我也沒有食言,洗完熱水澡來一杯酒,快活似神仙,太宰治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非常好,保持這個狀态。
吃完飯不能馬上洗澡,這段時間閑置下來,我轉去廚房收拾殘局,一向為了逃避家務無所不用其極的太宰治居然跟了上來。
他今天真的很不對勁。我應他的要求,将洗碗的抹布給他,一邊擦拭桌面一邊時刻警惕發生諸如太宰治摔碎盤子割到手腕然後鮮血淋漓的慘劇。
太宰治:……他也沒四肢不勤到這麽恐怖的地步吧,在千夜心裏他的形象究竟變成什麽樣了?
“好像還沒有和千夜說過,我和織田作在檔案洗白後打算回橫濱,可能會加入武裝偵探社工作。”太宰治一邊攪動着水池裏的白色泡泡,一邊說,聲音中聽不出情緒,“千夜會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橫濱嗎?應該會吧。”我一邊和桌面上的污漬鬥争,一邊随口說,“異能特務科的工作大部分都在橫濱嘛,安吾先生還等着我拯救他的秀發。”
“異能特務科……千夜已經決定了啊,不考慮武裝偵探社嗎?和我一起。”太宰治将洗好的盤子擱置在晾幹架上,淅淅瀝瀝的水沿着白瓷盤的邊緣滴落。
“不考慮。”我的注意力仍然在那塊頑劣的污漬上,“武裝偵探社的入社測試我無法通過。”
“‘比起自己的性命,更優先拯救他人’,雖然是很有道德觀的信條,但與我的原則不符。”我終于擦幹淨桌面,累得呼出一口氣,太宰治不知何時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側頭看着我。
“為什麽?”他說。
“太宰先生不要明知故問,你明明都知道。”我走到他身邊,和他共用一個水龍頭,在嘩嘩的水聲中平靜道,“因為對我而言,再沒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我是為了活下來,才會拼勁全力地前進。只因為一兩個不認識的路人的安危就付出自己的生命什麽的,太滑稽了。”我擰幹抹布上的水,将它整整齊齊地折疊好,搭在架子上。
“不可能的,那種事。”我看着他的眼睛,緩聲說,“比起好人,我更中意惡役的身份——就是這樣。”
“不過太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肯定會通過測試的。”我伸了個懶腰,“新工作加油啦。”
“千夜怎麽能肯定?織田作沒問題很正常,我在千夜心裏,會是‘比起自己的性命,更優先拯救他人’的那種人嗎?”太宰治歪了下頭,問我。
“是啊。”我肯定點頭,這是再正确不過的事實。
——說着就像你很在乎自己的命一樣,武裝偵探社的入社要求對你來說不是再合适不過了嗎?
會加入港口黑手黨,是因為這是最接近死亡的工作,現在改變主意去做一個好人,也沒差。
希望武裝偵探社可以讓太宰治看到新的可能性,救人的确更好,哪怕只是一點微小的快樂也不錯,讓自己開心一些吧。
“不要拖延時間,太宰先生。”我繃起臉,作嚴肅狀,“你今天必須得在九點鐘之前入睡,沒有商量的餘地。”
“是是。”太宰治舉手投降,随即又抱怨道,“太早了,完全睡不着。”
通宵整晚的人沒資格說這話,哄睡而已,我可以的,全能小天才無所不能。
熱水逐漸醞釀出睡意,再來一杯微醺的酒水,柔軟的床鋪,拉緊的窗簾,床頭昏黃的小夜燈,我翻了翻手裏的數學書,準備給他讀一段圓錐曲線。
信我,沒有比這更催眠的睡前讀物了,每一位數學老師都是隐藏的催眠大師,幫助莘莘學子擺脫失眠的困擾。
太宰治整個人被我裹進被子裏,只露出一個亂蓬蓬的腦袋,他看着我手裏的數學書,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講白雪公主不好嗎?”太宰治試圖做出最後的掙紮,聽數學講義入睡,晚上的夢裏一定塞滿了公式,想想就很可怕。
“不好,童話沒有這個催眠。”身為專業人士的我否決了他的提案。真聽他的改講童話故事,估計就算我讀完了整本一千零一夜,他也還是睜着那雙無辜的眼睛布靈布靈地看着我。
要相信名偵探的判斷,我比你靠譜多了。
好的,我要開始讀了,把眼睛閉上。
“第 一 章,圓錐曲線的定義:到定點的距離與到定直線的距離的比e是常數的點的軌跡叫做圓錐曲線。當e>1時為雙曲線,當e=1時為抛物線,當e<1時為橢圓……”
我字正腔圓地朗讀,在哄睡我的監護人的同時鞏固知識點,優秀的學習者不會放過任何學習的碎片時間,這個月的月考我信心十足,來PK吧,跡部大爺!
太宰治無可奈何地閉上眼,如果說什麽文字能讓人瞬間失去思考的欲-望,只想一睡不醒,想必就是數學語言吧,多麽深奧的學科,世界的真理藏在黑甜的夢境之中。
遲來的困意席卷了他的神經,太宰治閉上眼,逐漸陷入了夢境的懷抱。
我的聲音一點點放輕,借着小夜燈的微弱光芒,黑發青年輕輕顫動的眼睫宛如蝴蝶的蝶翅,随着呼吸的起伏展翅欲飛。
算是哄好了?我單手抵着下颚,阖上手裏的課本。
明天不生氣了吧?一個小挂件而已,居然引起了那麽多事情。
“想要的話,當然會給你啊,笨蛋。”我打了個呵欠,困,我也要去睡了。
“晚安啦,太宰先生。”
第二天,八-九點的太陽透過窗簾,往人的眼睛裏不住地晃悠,太宰治慢吞吞地坐起來,扯開脖子上淩亂的繃帶。
黑色貓貓圖案的便利貼貼在床頭櫃上,修長的手輕輕将它摘下:
To 太宰先生:不可以因為“反正都快到午餐時間不如直接吃午飯算了”這樣的理由鴿掉早餐哦,給你買了M記的兒童套餐,但是玩具已經賣光了所以沒有,非常遺憾——By.大早上收到噩耗的千夜醬
“沒有玩具了就不要買兒童餐嘛。”太宰治無言以對,沒有附贈玩具的兒童餐有價值嗎?沒有!
木乃伊挂件居然那麽受歡迎的麽,太宰治想到自己的那個挂件,他一邊整理好衣服袖子,一邊将手探進大衣口袋。
買都買了不如挂在手機上,他這樣想着,手指靈活地将挂墜上的小繩子繞出繩圈。
随着力的作用,小人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作圓周運動,自己給自己轉了個身,從臭屁的背對轉而露出了正臉。
一張咧嘴大笑的娃娃臉。
太宰治頓了頓,指尖輕輕戳了兩下小木乃伊歡快笑着的表情,有些洩氣地垮了肩。
——結果最後,他還是被哄的那只貓啊。
千夜,實在是太壞了。
※※※※※※※※※※※※※※※※※※※※
千夜:哄貓,我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