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兼職的第六十二天
第62章 兼職的第六十二天
今天, 陽光明媚,彩旗飄飄。運動健兒們摩拳擦掌,自信的大板牙在陽光下露出閃亮的白光, 舉起大拇指誓要為母校争光,青春的氣息一覽無餘。
萬衆矚目的體育祭即将開幕,熱烈的氣氛彌漫至整個東京, 連鄰居七十多歲的大爺都特意起了個大早出門遛狗,我和我的監護人還磨磨蹭蹭地沒有出門。
不要誤會,我們沒有賴床, 只是犯了選擇恐懼症。
衣櫃大開,JK和西服淩亂的疊在一起, 随意地扔在椅子上, 領帶和蝴蝶結纏纏綿綿難舍難分,除了被剪刀剪開,其他手段可能完全奈何它們不得。
整個房間淩亂的仿佛狂風過境,我和太宰治站在全身鏡前, 同步露出皺眉的表情。
“這套不行。”我搖頭, 鏡子裏的人一黑一白, 一高一矮, 但給人的第一觀感并不是友愛的親親父女,而是索命的黑白無常。
“再試試這套。”太宰治從衣櫃中拎出兩套新的搭配,一邊将較小的那件扔進我懷裏,一邊随手解開身上這件襯衫的紐扣,隐隐露出纏繞在皮膚上的繃帶。
我目不斜視地拿着他給我的衣服離開房間,随手帶上門, 熟練地回到我的房間一鍵換裝。
——不能怪我如此熟練, 因為以上對話和流程已經重複了三次, 我感覺自己像在無限讀檔。
看到這裏的朋友們一定很疑惑,畢竟我是來去如風的果斷少女,從來不會因為衣服的搭配糾結到在衣櫃前種蘑菇。而太宰治對衣服更是随緣,反正他長得好看,披麻袋也可以出道走秀,并不care衣服對顏值的那一點點加分項。
真讓人嫉妒啊,人靠衣裝這句話對他而言完全是反過來的。再華美的服飾也只是太宰治身上微不足道的裝飾品,但最平凡不過的衣裝卻會因為他的寵幸而無比耀眼。
……扯遠了,不好意思,我們宰廚就是容易随随便便發散思維。讓我們重回今日份的太宰治迷惑行為大賞。
前景提要:因為跡部大爺和幸村君分別給了我一張體育祭門票,于是我誠邀怠惰的太宰治一起出門,感受青春少年的朝氣蓬勃,給他注入一絲絲活力。但本應到達體育館的我們還在家裏掰頭,開幕式都快開始了,我們竟然還沒有出門,不管怎麽想都是太宰治的錯。
來,跟着我念:一、切、都、是、太、宰、治、的、錯。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澆花澆草,叼着面包給自己梳了一個活力少女的馬尾辮,和體育祭的氛圍非常相稱,是個可愛的精神小夥汁。
Advertisement
我對自己運動girl的造型非常滿意,但穿着一身淺藍色正裝的太宰治緩緩露出肅穆的表情,堵住了我準備出門的路。
“怎麽了,太宰先生?”我不明所以,你為什麽要特意站在我面前擺pose,是想給我看你新買的西服嗎?很好看哦,今天的你也一定是全場最靓的崽。
“千夜之前說,要帶我去看朋友的比賽,對吧?”在我左突右突探頭探腦想突出重圍的時候,牢牢将我擋在身前的太宰治突然問我。
我點點頭,是啊,怎麽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呀。
“那麽,我是以什麽身份被千夜帶去的呢?”太宰治晃了晃手裏不知為何比我在裙子口袋裏揉了幾天的那張票還要千瘡百孔的體育祭門票,反問我。
我的注意力卻沒有第一時間集中在他的問題上,而是盯着他手裏晃動的門票陷入沉思。
我以為我差點把這張門票扔進洗衣機就已經是對它極大的不尊重,沒想到太宰治比我還狠,這張可憐的門票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折磨啊,排了通宵的隊都沒搶到票的朋友們會往死裏譴責我們的。
“千夜?”太宰治催促似的喚了我一聲,我一下回神,等等,你剛剛想問什麽來着,讓我回憶一下。
身份是吧?唔,身份,也就是名分……天吶,這才過了多久,在港黑打工已久才從魔鬼上司那裏謀得了一個名份的我終于也有反過來給他名分的時候了嗎?風水輪流轉的真理誠不欺我,人生果真變化無常。
“呃,監護人?”我猶猶豫豫地說,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身份都有些奇怪:貓貓和飼主?不,這只是我的腦內自嗨,并不能被太宰治知道;同居人和辛苦打工養宰的未成年?不不,跳到隔壁法治節目片場了;普普通通的朋友?勉強還行,但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我,太宰治可能不會喜歡這個答案。
我覺得監護人是最準确的啦,雖然他看起來也不是很滿意的亞子。
太宰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着呀~咿呀咿呀喲~
……我怎麽唱起來了?不要擋路啦太宰先生,我們該出門了。
太宰治堵在門口,我站在他面前進退兩難。別看他瘦,成年男性的力氣比我大不止一個檔次,我并不能像中也先生那樣潇灑地一拳将不說人話的黑泥精錘進牆裏然後拍手走人。
突然就有點羨慕他們武鬥派了,一言不合就是幹,太快樂了叭。
“雖然我是千夜的‘監護人’”,太宰治咬重“監護人”三個音節,接着說,“但是普通人并不能一眼看出我們之間的關系,如果産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我會很頭疼的——誤以為千夜的家長不在就可以為所欲為什麽的,不可以呢。”
他的尾音逐漸變輕,像飄散的雲煙,我沒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只曉得這只麻煩精又在搞幺蛾子。
行叭,聰明的小機靈鬼兒,您又想到了什麽好點子,要來折騰無辜的我?
“為了彰顯我和千夜的關系——我們來穿親子裝吧。”太宰治一錘定音,将已經準備出門的我重新倒帶回半小時以前。
不涉及原則問題的時候,我一向拿太宰治沒辦法。并不是說我不可以拒絕他,而是太宰治這個人如果真的想完成某個目的,那麽被他盯上的人即使用盡渾身解數,也會不由自主地走進他挖好的坑裏,自己給自己填上土,安詳去世。
我已經放棄掙紮了,你開心就好。
縱使億臉懵逼,我也只能被太宰治一路拎到他的房間,試圖聯合我兩的衣櫃,湊出一套“彰顯身份”的衣服。
我和太宰治其實是有親子裝的,我們的家居服就是做活動的時候一起買的黑色貓貓頭襯衫,因為過于可愛被我瞬間秒殺。
但是家居服穿出去不大好,現在臨時去買衣服又來不及,我們只能化身服裝搭配大師,東拼西湊,試圖湊出一套太宰治口中的“親子裝”。
最先排除的是黑色西服X2的黑手黨專用套裝,我怕穿着這一身我會不由自主地開啓大開殺戒模式,更怕太宰治一言不合變身人型聖杯,用黑泥将整座運動館淹沒。
出現比賽事故就不好了,得為無辜群衆着想。
然後被否定的是JK和西服的搭配。“因為這樣顯老,”太宰治睜眼說瞎話,他一邊想彰顯他監護人的身份,一邊又不許我和他之間的年齡差擴大化,實在令人頭禿。
“最後一次了太宰先生,我們再不出發,到了會場只能看個寂寞。”我坐在他的床上,彎腰穿上裝飾着柳釘的皮靴。
黑色七分褲貼身勾勒出筆直的線條,金屬鏈條蕩出冷色調的光澤,上身是一件簡單的黑色塗鴉風T恤,腰間則配了一條黑白格的腰帶。
活脫脫的不良少女。
太宰治打量了我一會兒,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OK繃,撕開包裝紙,用指腹輕輕貼到我臉上。
“完美。”他打了個響指,“非常符合千夜‘惡役’的定位。”
不,這不是執掌一個組織的BOSS級惡役應有的裝扮。我現在這一身,再拿一根棒球棍,就是掌管整條街區的暴走大姐頭。
與我對應,太宰治難得換上了頗為休閑的一身,街頭少年的打扮穿在他身上一臉都不違和。曾經在黑手黨中洗練出的黑暗氣息,只露出微微一絲,沒有以往讓人毛骨悚然的駭人,反而很容易讓人臉紅心跳,只想被他壁咚在小巷裏,無論他索取什麽都願意給予。
不曉得今天又有多少無知少女會被騙。我對着鏡子整理衣領,心裏見怪不怪。他今天這身比起年輕的少女,可能更吸引美豔成熟的大姐姐,看完體育祭再去酒吧喝一杯,也挺完美的。
如果今天太宰治邀到小姐姐喝酒,我就去參加冰帝的賽後團建吧,聽慈郎說跡部家的大廚超絕,難得的口福呢。
“好了好了,可以出門了嗎?”我一邊低頭擺弄着蝴蝶結,一邊對鏡子裏站在我身後的太宰治說,“我等下還要去拿東西……”
我正在和莫名打結的繩子作鬥争,一只修長的手伸到我面前,抽走了我掌中的頭繩,只靈巧地繞了兩下,繩結猝然一松。
“我自己也可以的。”我伸手想拿走頭繩,作為開鎖小能手,我本不該再繩結上多耽誤一秒,但我剛剛有些走神了。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太宰治會穿上這一身去泡吧,捧着萍水相逢的紅顏知己的手說一些溫情款款的話,我就很不開心。
穿着和我同款的“親子裝”去撩妹……好過分。
這份不開心來得不明不白,按道理明明是非常完美的安排:我和監護人一起出門,看完體育祭後,我找我的同學,他搭他的讪,互不幹擾,輕輕松松,大家都度過了美好的一天。
……可我還是很不高興啊,女孩子生氣需要理由嗎?不需要,我也不要你哄,讓我一個人不高興一會兒就好了。
不如說,如果我希望太宰治來哄我,才是無理取鬧又莫名其妙的事。他還什麽都沒做呢,我就因為自己的腦補而擅自生起氣,這和因為太宰治奇奇怪怪的想法而倒黴的我多麽相似!我才不要變成糟糕的大人。
超一流的樂觀主義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沮喪,我伸手想拿回太宰治手裏的頭繩,快點啦,再不出門跡部君和幸村君的比賽都要完了。
“……怎麽突然不高興了?”太宰治擡了下手,礙于身高,我只能碰到他的手腕,被他反手扣住,攏在身前。
“不要動。”太宰治含含糊糊地說,透過鏡子,我看到他用牙齒咬住頭繩的一角,騰出一只手,替我理了理頭發,以極炫技的手法單手系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太宰治細心地将淩亂的碎發輕輕撥開,指腹不動聲色地撚了撚我的發尾,随即松開手,柔軟的發絲在他指間滑落。
“……我沒有不高興。”我頓了頓,試圖繞過這個話題,“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發間的蝴蝶結在發燙,熱得我心裏直燒。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我在心裏問自己:我為什麽會不高興?我有不高興的立場嗎?
明明在這之前,我對這些事完全無所謂,根本不在乎。我甚至會毫不在意地替太宰治介紹愛慕他的少女,揶揄他的風流往事,替他回複一封封飽含愛意的情書。
但現在,我竟然只因為自己臆想出的一個念頭就陷入了沒有道理的煩悶之中,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我。
是我的錯嗎?這突如其來的患得患失和焦躁嫉恨。
一定是熬夜腐朽了我冷靜的小腦袋,讓我清醒一會兒。
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太宰治抽風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他莫名變得很黏人,嘀嘀咕咕些奇奇怪怪的話,像繞着你蹭毛的撒嬌貓貓,讓人一邊疑惑他怎麽了,一邊忍不住陷入溫柔陷阱之中。
誰能抗拒黏人的貓貓呢,突然被不知原因地黏上之後會産生想要獨占貓貓的念頭完全是人之常情,我不必感到愧疚。
貓是一種極端自主的生物,不要試圖揣摩他的心思,也不要妄想他只屬于自己。太多人給出了慘痛的教訓,我才不會認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
就這樣吧,至少現在,只有我擁有這樣溫柔的太宰先生。
這就足夠了。
想到這些我又開心起來,什麽嘛,這不就是看着自己的貓去蹭鄰居小姑娘的手之後産生的嫉妒之心嗎?是每一個貓貓飼主都會經歷的心路歷程,完全不必大驚小怪。
不要太真情實感,人遠比貓涼薄,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背道而馳,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中。
養宰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他如果不需要我養呢,我也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順其自然地說再見就好。
——不能被太宰治牽扯住情緒,跟着他的步調走,只會一步步踏進開滿迷疊香的沼澤,逐漸陷落。
——保持清醒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
“我們出發吧!”我重新露出笑容,方才一瞬間凝滞的空氣仿佛沒有存在過,我開開心心地哼着歌,為自己再次戰勝難題而開心。
太宰治看着我,良久,低低呼出一口氣。
太冷靜,也太理智了,千夜。
——她完全沒有被表象蒙蔽。
不良二人組在經歷了各式艱難險阻後終于成功踏出了家門,我恢複了相聲選手應有的素養,太宰治也重回洗白後的良民狀态,我們和和氣氣地一前一後去往目的地。
不過,在去體育館之前,我還有一個地方必須要去一趟。
“歡迎光臨!”感應門自動打開,打印機嗡嗡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店面,我帶着左顧右盼的太宰治踏進這家打印店,拿出手機劃了兩下,給老板看我的訂單憑證。
“千夜定制了什麽?”太宰治站在我身後,兩只手插在口袋裏,微微低下頭,仗着身高的優勢貓貓探頭,一副好奇心滿滿的樣子。
我略不習慣地偏了偏腦袋,試圖躲避将我整個人籠罩在內的陰影,同時翻轉了一下手機,把屏幕轉給他看。
“雙面彩打錦旗,真人頭像配字……”太宰治迷惑地念出收據上寫的明細,整個人宛如“喵喵喵???”表情包,一時間差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我,一個能把太宰治堵得說不話的可怕女性,腦洞直通銀河系,黑洞見到我都得叫一聲爸爸。
凡人,不要試圖跟上我的思維,你會被我同化的。
“我們等下是要去體育祭吧?”太宰治不确定地問,他懷疑他是不是和千夜不在同一個頻道。
雙面真人頭像彩打錦旗,這幾個詞連在一起,再加上她一向和常人迥異的腦回路……算了,反正倒黴的不是他。
“看好了,太宰先生,我的秘密武器。”我清了清嗓子,神态嚴肅地和店老板對了個眼神。
對,沒錯,就是我,快把我的大寶貝拿出來看看!
“客人,您定制的旗幟做好了,您看看,是這樣的嗎?”打印店的大叔咳嗽兩聲,十分入戲地說,莊嚴地從紙箱中捧出一面錦旗,雙手握緊,嘩啦一聲展開。
随着錦旗的舒展,一副價值五百億的名畫出現在人們眼中。
正面,跡部大爺正臉美照,題字:冰之帝王,唯我獨尊,天生麗質難自棄,請叫我女王大人。
反面,幸村美人側臉神顏,題字:風在吹,馬在叫,唯有外套不能掉,人在,逼格就在。
當當當當,我特意為這次白學體育祭定做的錦旗!充滿了對比賽選手濃濃的祝福和呵護,完美展示了我們三個情比金堅的友誼,生動形象地點明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主旨立意,正面、積極、和諧、友善,非常符合我三好青年的身份。
“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天才?”我環臂抱胸,充滿贊賞地看着我花了半個小時做出的完美宣傳圖,不愧是我,多麽藝術的構圖,多麽押韻的配字,多麽天才的組合,最後釀造了這份傳奇。
“千夜……是準備把它帶到體育祭嗎?”太宰治猶疑地問,他們會被趕出來的吧……
“當然啦,不然我怎麽會下加急單。”我将錦旗卷起來,理所當然地說。加急好貴的呢,跡部君、幸村君,不要辜負我的好意呀,比賽加油,我會用盡全力為你們吶喊助威的!
“等到會場的時候,太宰先生一定要站在我前面。”我比劃兩下,“等他們一起看過來的時候就把我擋住,沒問題的,信我。”
拼手速的時候到了,幸運女神一定會站在我這邊。雙開而已,小意思,友誼的小船穩得很。
“千夜渣女。”太宰治小聲逼逼。
雖然今天風大,但你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又在偷偷說我壞話對不對?名偵探的眼睛是雪亮的,嫌疑人就是你,休想狡辯!
“太宰先生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我心痛不已,“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怎麽能夠厚此薄彼,必須雨露均沾,讓他們獲得同等的關愛才行!”
優秀的海王不會忽略任何一件小事,細節決定成敗。
“如果是我的話,會更希望自己在千夜心中的地位獨一無二。和人共享一份愛什麽的,想想就很糟糕。”太宰治伸手替我提起重重的錦旗,像是無意間地随口一說。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貓了!?”我的腦中自動翻譯了一遍太宰治的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不得了,稍有不慎家裏的嬌嬌就要鬧了!嗨呀,真是甜蜜的負擔。
“太宰先生為什麽要把自己和幸村君他們比較呢?”我歪着頭看他,“不一樣的,他們只是朋友,而太宰先生是更重要的人。”
我比出一個高度尺,在頭頂劃了一道,“太宰先生在這裏。”
然後我又在脖頸那裏畫了一道橫,“這裏是幸村君。”跡部君要再下一點啦,畢竟我和幸村君認識的時間更久嘛。
“雖然有一點抽象,但太宰先生可以理解的吧?我說過很多次了呀,太宰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晃了晃胳膊,不明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有什麽意義。
雖然太宰治的确是很沒安全感的一個人,但我自認為自己還蠻可靠的吧?就那麽不放心嗎?
太宰治垂下眼簾,看着不自覺鼓起臉的少女,她看起來有些費解,也有點郁悶。
他們走在一起,極其相稱的服裝無比惹眼。
這哪裏是親子裝,分明是……
太宰治低頭看着被購物袋勒紅的指節,淺淺一抹紅,細微的痛感在晃動的時間中一點點累積,像紮在心裏的刺。
最特殊、最重要……“最”,多好聽的修飾語,偏愛、縱容、寵溺……無所不能。
但還不夠,你給我的,并不是全部。
我能……再貪心一點嗎?
──真是糟糕透頂的想法。
※※※※※※※※※※※※※※※※※※※※
千夜:自己掐掉自己愛情的小苗。
宰的愛不是那麽輕易就會出現的,他對千夜更多其實是占有欲,因為千夜對他而言太特殊了,也對他太好了,因而貪心的男人會産生想要留住她的想法。患得患失是宰的常态,永遠抱着會被抛棄的想法度過每一天,既不敢主動去追尋,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手,所以會有意無意地做出一些迷惑性的舉動。
千夜呢,很清醒,因為她很了解宰,所以她既看起來對宰百依百順,又很明确地在他們之間畫出了一條線,今天她的胡思亂想過線了一點就立刻把自己掰回去了,完全沒被美色所惑。
所以說宰的撩妹套路對千夜其實沒有用23333她在galgame裏的技術比他高多了好嗎,二十八條船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真的是戀愛的喜歡,我們千夜絕對會超直球的,一套連擊把人打昏的直球。
現在其實是微妙的互相試探階段,千夜有點點動心,宰處于既想保持現狀又想索求更多但又不想真的将自己交付出去的狀态。
戀愛是一場博弈游戲,平衡會在什麽時候被打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