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幽靜的機艙裏,南宴依舊翹着二郎腿,嘴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嚼着口香糖。

芝麻在一邊苦口婆心:“我主,這次您真的不能再剝離五感了。雖然還在機體承受範圍之內,但您還要時刻接收來自星際的傳報,不能有失啊!

您看,要不這樣好不好……”

“不好。”南宴打斷它的話,斜了它一眼,“我說,我要剝、離、五、感。”

這顯然為難了芝麻系統,它機械地聲音又開始循規蹈矩,“我主,您現在不能剝離無感。”死板的聲音怎麽聽怎麽惹人厭煩。

南宴就炸了,一把從椅子上蹬起來,“老子要是受不住大非的撒嬌怎麽辦”

芝麻沉默了半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據統計數據顯示,星際大戰之前,您一共像彌撒之主撒嬌3001次,其中3000次得到了回應,您的情緒指數上升。同時,彌撒之主向您撒嬌0次。

另外統計數據顯示,您向彌撒之主威逼6781次,其中慫了6781次,但您的情緒指數依然上升;同時,彌撒之主向您威逼72566次,成功了72665次,唯一失敗的那一次……”

系統檢測不到南宴毀系統的傾向,接着報道:“唯一失敗的那一次,是您憤怒地塞了個雞蛋到他嘴裏,才使得威逼失敗。

綜上所述,您的體質是:抖m。”

“……”南宴忍住拆系統的強烈欲望,咬牙切齒地說:“快、給、老、子、剝、五、感!!!!”只有五感剝離之後,才能在這個機艙裏做出一副有人掌控的假象,免得有心之人趁虛而入。另一方面,他也能自主地面對耿非。剝離五感,其實就是剝離出一個全新的自己,感情和記憶都将會是一片空白,也不會有星際這邊的事務羁絆。

芝麻愣了愣,最後還是拒絕了他:“對不起,我主!”

南宴從兜裏又掏了一枚口香糖,涼飕飕地說,“你不幫我剝離也沒關系,”他晃了晃手中的口香糖,“你不幫我剝離,我就把口香糖糊到你機芯上。”

“……”芝麻顯然低估了南宴的無恥。它忘記了,南宴向彌撒之主威逼每次都失敗,可是他向他的部下以及星際公民們威逼了十一萬八千五百零五次都一次不落地成功了。

南宴見芝麻沒吭聲,就懶洋洋地站起身來,狀似十分惋惜地說道:“哎,看來本主要好好整理一下你的母機了……”

芝麻最終還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氣勢昂揚地說道:“我主,您剝離五感是十分英明的決定,很慶幸這個任務由我來完成,芝麻一定不辱使命!”

聽到這句話,南宴終于露出了一抹抵心的笑容,“這才乖嘛!”

“……”

幽藍發亮的小幽閉室裏傳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南宴忍着疼痛,平時連吃個螃蟹被殼刺到都要叫上半天的人,現在卻忍受着抽骨挖筋般的疼痛。

他額前的頭發早已被冷汗打濕,貼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十分羸弱,像極了久病之人。

芝麻進行到一半,卻破天荒地停了下來。它感覺到這次剝離五感的任務十分艱巨,我主南宴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阻隔着一樣,一只剝離不出來。

南宴咬着下唇,含糊問道:“你特麽怎麽停下來了,痛死老子了,動作利索點!”

芝麻支支吾吾回答:“我……我主南宴,您是不是忘記……忘記保持一天的空腹狀态了?”

“Oh shit!”南宴忍痛罵着,卻仍舊保持姿勢不動,“啓用細胞剝離模式。”

“我主!”芝麻難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細胞剝離模式的劇痛程度将會是搞基剝離模式的三倍,請我主三思!”

南宴已經疼得有氣無力了,連斜眼兒看芝麻的力氣都沒有,只說道:“別逼逼!動手!”

于是一場慘痛的剝離終于在南宴的“豬叫”聲中結束,也幸虧這機艙的隔音功能絕佳,不然怕是整個星際都要聽見他的聲音了。

剝離了五感的南宴氣喘籲籲地癱在一邊,看着他面前站着的一模一樣的自己,覺得甚是滿意,就一揮手,讓芝麻把這個南宴二號“請”下去處理,自己則累極痛極,靠在陰冷冷的幽閉室阖眼休息。

鳥人國的清早的确有一番獨特的惬意。打開窗戶,一片清爽的花香撲鼻而來,四處都有鳥的婉轉歌聲。清晨的陽光也十分溫暖,淡淡的橘色給人一種身心舒暢的暖意。

耿非洗漱了一下,換上了國王送來的騎士服,倒是出乎意料的合身。他站在全身鏡前整理着衣領,門突然被叩響了兩下。

他開了門,見是國王,便好笑地挑了挑眉,“國王陛下,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所以您又找我來了?”

鳥人國國王卻擡高了下巴,言辭之間多了幾分趾高氣揚:“爾等凡夫俗子,本國王還需要找你?”要不是他頭上頂着王冠,耿非都要懷疑他是門口的那個守衛冒充的了。

耿非身子倚在門框上,抱着手臂問道:“那您這是……”

“本國王的行蹤用得着向你彙報?”于是把權杖往地上一杵,拖着他那及地的衣擺走遠了。身後一衆随從護着擁着,就怕他磕碰了哪裏。

耿非搖了搖頭,心裏漸生窦疑,似乎,這個國王和昨天晚上的不是同一個啊?這麽不可愛!難不成是雙生兄弟?不過也是夠神經的,如果地圖沒指示錯的話,國王的寝殿應該在東邊。繞這麽老遠來到這大西邊又不說要幹嘛,也不覺得閑得慌?

耿非心中疑惑,反手關了門。他走回到鏡子前,眼角瞥見床頭櫃上的匕首,眉頭倏地一皺。他記得破光原本是在他鞋子的暗格裏的……

宴會開始了。樂器的聲音緩緩流淌,耿非抵達的時候,整個大廳裏的人都在跳着不知名的舞。這個變相的相親大會果然十分受歡迎,來的人塞滿了整個大廳,時不時就有互相踩腳跟的事情發生。

鳥人國王端坐在高高的國王寶座上,端着紅酒杯細細品着,眼睛時不時瞟向門口。耿非對上了他的目光,剛想笑一個表示一下善意,就看見國王把頭一撇,繼續喝着他的紅酒。

耿非有點尴尬。但心靈雞湯說,尴尬才是證明暧昧的最好元素。看來,他和這個鳥人國王估計要有一腿——當然,這并不純粹是他的直覺。

從昨天晚上,鳥人國王深夜造訪他的房間,到今天早上,鳥人國王叩響了他的門。耿非發現,這個世界裏,他和鳥人國王的牽扯最為廣泛,見面次數最為頻繁。從社會交往的學術範疇來說,他們是非常有再次發生牽連的可能的。

耿非垂首笑笑,撥開人群來到南宴面前,站在臺階下面仰視着他說:“請問國王陛下,現在可以選擇配偶了嗎?”

南宴用鼻孔重重“哼”了一聲,卻裝逼不成反被嗆得一通咳嗽。

耿非的笑意逐漸擴大,突然覺得和這樣的國王再次發生牽連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況,雖然整個鳥人國上下都是歪瓜裂棗,但國王這根苗兒倒是挺正,長得十分好看。

芝麻系統提醒着在屏幕前癡漢臉的南宴一號,“我主南宴,您擦擦口水。”

“……”南宴回過身來,若無其事地往椅背上一仰,“希望他能選對配偶。”十分公事公辦的語氣。

芝麻系統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拆穿南宴而來的,它說:“您把整個鳥人國國民都設定成了巨大的鷹鈎鼻,耿非大人只要長着眼睛,都會做出正确的選擇。不然鼻子隔着,連接吻都吻不到。”

“……”南宴:“限你一秒鐘之內消失。”

這邊的耿非一步一步拾級而上,十分有紳士地鞠躬伸手,“請問國王陛下能否答應成為我的配偶?”

“噗——”一口紅酒天女散花式地噴在耿非手上。

耿非想:幸虧站得遠。

南宴二號顯然也沒意料到自己會做出這麽無禮的舉動,幹淨把酒杯往旁邊的侍從手裏一塞,抽出胸前口袋裏的手帕上前來擦耿非的手。

入手自然是一份溫厚的暖意。耿非的手很單薄,看起來并不像是有福之人,但是五根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整只手宛若名玉雕琢。

耿非:“國王,國王?”見南宴仍舊默默不語,就接着說道:“您流口水了……”

于是“一身傲骨”的國王反應過來,一把甩開耿非的手,紅着臉回到了寶座上。一旁的侍從遞來酒杯,他伸手接過,觸手冰冰涼涼,就開始懷念耿非手上的那股溫厚的觸感。

耿非心裏已經把目标鎖定在了南宴身上。于是上前來接過侍從的托盤,揮揮手将他趕走。那侍從倒也還知道規矩,在接收到南宴的首肯之後,才敢從一旁離開。

耿非為南宴倒了一杯酒,繼續試探道:“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南宴抿了一口,閉着眼睛品了半天,才說道:“當然不是。”又說,“我當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這個世界的國王。”

“……”耿非很想掰開他的腦子看看他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就是試探失敗了嗎?沒關系,再來一次。

于是,“國王陛下,您覺得我來當您的配偶怎麽樣?”

南宴二號擡了擡下巴,斜了他一眼,“你雖然長得好看,但比我還不好看很多。而且你作為愚蠢的人類,沒有翅膀,你怎麽帶我裝逼帶我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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