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臉戲子

? “後生仔,你怎麽和這鬼屋的人一起?”阿婆死死的抓着霍文才的手。

“阿婆,你放手。”霍文才想掙脫,但是發現阿婆的手勁十分大。

“後生仔,我和說啊,這張氏宅子裏面沒有一個活人。就剛剛那個和你一起的大少爺,也不是活人。”阿婆湊近霍文才耳邊疑神疑鬼地說道。

“阿婆,頭頂豔陽天。這要是死人,還能站在太陽底下走不成。”霍文才心中不悅。

“你聽阿婆的,你要是不信,就去靈婆那裏問問。靈婆說了,這張氏宅子裏面沒一個活人。”阿婆詭異的看着張氏宅子的門匾。

“好好,我聽阿婆的。阿婆你放手,我要繼續巡邏了。”霍文才哄到。阿婆的話讓他心底十分不舒服。

“好好,記得以後不要再靠近這裏面的死人了。”阿婆終于松開了霍文才的手,霍文才轉轉被抓的手,這阿婆的手勁兒可真大。霍文才回道紅屋。

“回來了。”馬文瑞招呼道。

“嗯。”霍文才有些郁悶地回道。

“我剛看到李家太婆抓着你不放,她找你什麽事啊。”無所事事的馬文瑞問道。

“抓着我的手讓我承認張氏宅子是鬼屋裏面的人都是死人。還說什麽是靈婆說的。”

“百子橫那邊有個靈婆,廣州城這一代的老人都很信她,就是我爹也很信。~不過說起來,這靈婆也挺邪門的。”馬文瑞摸摸下巴說道。

“啥邪門的地方。”霍文才好奇。

“他們說這靈婆能通陰陽。那些求靈婆辦事的想問問死去的親人一些事。之後靈婆鬼上身了卻了陽間的事物。再有,一戶人家幾歲的兒子莫名其妙的對素食不吃,只吃生肉,有時候還會咬他們。後來這戶人家找上靈婆,靈婆說着孩子被鬼身上了,于是拿了什麽東西抽小孩的腳板子,并灌了黑糊糊的東西。那之後那孩子就好起來了。”馬文瑞說道。

“嘿,還真邪了。”霍文才聽着都覺得有點瘆人。

“可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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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信麽?”

“不信。”馬文瑞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随即繼續說道:“除非她能起死回生。”

“人怎麽可能起死回生。”霍文才這話一出口又想起外面謠傳“死人宅”的事情。若真如他們所說張氏宅子裏面都是死人,那張絕算什麽。如果張絕真的是鬼或是死人,他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太陽底下麽。

兩人繼續聊,馬文瑞和他說了很多廣州城的趣事。

天色漸漸暗下來。進入黃昏的街道鋪上了一層橘色。在天色從黃昏到晚上的這個過渡時間裏,外面晃蕩的孩子被叫了回家。賣零嘴小販子在太平路上的戲院游賣了起來,那些來看戲的貴人一個個坐着車被送到戲院前。

屬于廣州城的夜才開始。

霍文才和馬文瑞分開巡邏。霍文才巡邏到樂善戲院前,戲院門前的招待在恭候着前來看戲的貴人。想起晚上那詭異的唱戲聲。霍文才停住腳步站到戲院招待的身邊。

“裏邊請,今晚首場戲是《醉打金枝》。”

招待卑微鞠躬地迎了一個又一個進去。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霍文才便和樂善戲院的門前招待聊了起來。

“今晚來的客人很多啊。”霍文才說道。

“拖各位老爺的福。”門前招待笑盈盈地回道。

“這出演的戲班,不知是哪個戲班啊。”

“今晚出演的戲班是永明戲班。大人要不買張票進去看看?”招待認得霍文才,這幾天夜裏巡邏的便是霍文才和馬文瑞,對馬文瑞他是比較熟悉了。所以不用想這便是新來的巡警,負責這一片治安的。

“不了,有公務在身。”霍文才說道。接着他繼續說道:“這永明戲班我知道,他們的名聲在廣州城早就傳開了,所以大家都想聽他們的戲。特別是他們的正旦,半夜三更的大的還在樂善戲院的臺上練戲,實在是讓人欽佩。”

那門前招待疑惑了一下,随即說道:“大人是不是弄錯了。咱們戲院十二點就散了。這散了之後,永明戲班的人就從後門走了。這戲院可是不留人的。”

“或許是那正旦為了自己的技藝更好留下來練習呢。”霍文才掌心冒了一層汗。

“這不可能,鑰匙可都在我身上呢。在鎖門之前我可是好好檢查過的。”門前招待搖搖頭說道。

按照門前招待的意思是戲院散了之後,他會檢查并鎖好樂善戲院前後門。所以戲院裏不可能留人,所以晚上唱戲的是——

想到某種可能性,霍文才臉色僵硬起來,他的手摸到懷中摸到算命先生給的那道符之後,霍文才才安心不少。

再從招待的口中套了些話之後,霍文才才離開。

馬文瑞看霍文才今晚有些魂不守舍。問他,他說沒事。只是到了十二點之後,霍文才要求馬文瑞一起巡邏,巡邏之後馬文瑞再去睡。馬文瑞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并沒多問。

兩人一起在太平街上巡邏了起來。

太平街上一番巡邏下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兩人繼續巡邏豐寧路之後馬文瑞和霍文才打了招呼之後便找地方睡覺去了。霍文才回到紅屋松了一口氣。今晚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問題。在巡邏太平街的時候經過樂善戲院也沒聽到有那詭異的唱戲聲音。

霍文才安安靜靜地呆在紅屋裏,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異常敏感。太平街兩邊的商鋪和人家早就熄燈睡了,而亮着的只有幾盞等還有他所在的紅屋。

整個太平街死寂得猶如只有他一個活人似的。

霍文才胡思亂道,早知道就和馬文瑞一起找個地方睡覺算了。

“春光滿眼萬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見。玉燕雙雙繞翠軒,蝶兒飛舞樂綿綿,樂綿綿,萬花争吐豔……”

來了!又來了!霍文才頭皮一炸!

那飄忽唱戲的聲音讓他不寒而栗。霍文才臉色刷地發白,他的手摸到白天從算命先生那裏買到的符紙死死抓在手上,另外一只手拔出槍。霍文才站起身咬牙——

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在裝神弄鬼!

霍文才慢慢地走往樂善戲院走去。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站定到樂善戲院門前之時,霍文才發現樂善戲院的大門是敞開的。裏面黑洞洞的,從裏面傳來詭異的唱戲聲飄進霍文才的耳朵裏。

霍文才沉聲說道:“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我管你是妖是鬼,撞我手裏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霍文才肌肉緊繃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如果對方是人,他相信憑借自己的功夫一定能将對方擊倒。如果對方真不是人而是邪魅的東西,那麽自己有算命先生的符在身,也能全身而退。

霍文才擡腳緩緩地走進黑洞洞的樂善戲院裏面。

樂善戲院裏面黑乎乎的。霍文才一直往前走,再推開戲院大場的門之時。映入眼前的便是空曠的戲場,還有——戲臺上唱着戲的正旦。

“我寂寂倚翠軒,半醒半睡眠,夢中恍惚見蝶仙。互相熱戀似蜜甜,共纏綿。瞬息間,風吹散夢化煙……”

臺上燈光下的正旦穿着一身戲裝背着霍文才唱着。這場景,處處透着陰森和悚然。而霍文才如着了魔似的緩緩往走上前去。

“唱得可真好聽。”霍文才心中說道。他腳步停在臺下。

他就這麽入迷定定地站在戲臺前的路中央看着戲臺上的正旦唱着。霍文才露出癡癡的笑容。空曠的戲院裏,臺上,只有一正旦在唱着戲,臺下只有一聽戲人。整個戲院顯得異常安靜詭異,

“又怕幽閨寂靜難尋夢,一任樓上花枝笑獨眠。”曲終之後,那正旦緩緩回過頭——

“啊——鬼啊——”一道恐懼的聲音從樂善戲院傳出來。

霍文才看到正旦那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的之後吓得倒在地上。在那正旦飄到他跟前的時候,霍文才将手中的符狠狠一拍到那無臉正旦的臉上。那正旦猛地掐住霍文才的脖子緩緩飄了起來——

媽的!被那算命騙子耍了!霍文才心中忍不住咒罵道!

那無臉正旦掐着他的脖子緩緩飄起來,飄到戲院的半空中。霍文才脖子被掐住随着無臉正旦飄在半空中,他眼中透着恐懼,因不能呼吸臉色漸漸變得青紫。霍文才拿着另外一只手的□□頂住無臉正旦的腹部狠狠地開了一槍——

“砰——”

太平街的死寂被打破,太平街上的流浪狗忽然叫了起來。還有因為聽到槍聲而醒來的百姓弄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那無臉正旦放開霍文才消失不見了。霍文才從戲院半空中落下跌在地上大聲吸氣——

腳步聲從戲院外傳來,馬文瑞拿着□□進了戲院裏看到竟然是霍文才,而且霍文才跌倒在地看起來并不是很好。他急忙上前去:“文才,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咱們趕緊走,趕緊離開這裏。”霍文才攙着馬文瑞站起來。

兩人便急急忙忙地離開樂善戲院回道紅屋。

霍文才和馬文瑞到了紅屋之後,霍文才手指發抖。

“文才,發生了什麽事?”看到霍文才臉色蒼白,脖子上有着黑色的印子,馬文瑞擔心地問道。

“鬼,我遇見鬼了——”霍文才顫着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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