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怪力亂神

? 霍文才不知道鐵爺心中打着什麽算盤,但是魏宗和陳随生将鐵爺的算計看的一清二楚。現在廣州城是龍都督說了算,龍都督從鐵爺口袋裏拿了不少花捐,陳随生又和鐵爺有生意上的來往所以他們沒理由和鐵爺鬧僵。

誰知道日後的廣州城會變成什麽樣呢?現在他們能坐在一起吃喝玩樂,下一刻誰知道會不會抄起家夥就打起來?

眼下是陳随生和鐵爺是在商言商,魏宗和鐵爺面上稱兄道弟。只是這世道和身份無論如何都讓他們隔着一道溝。

所以這飯局散了之後,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場子對光有蠻力的霍文才來說還是太嫩了。

唐曼珠是顆“毒”,只要男人,都會被他吸引和迷戀。只是這并不包括魏宗和陳随生。

陳随生和魏宗的關系,明眼的都琢磨了一點出來。只是人家的事情,旁人插不得手,想插手,恐怕也會被魏宗送去半條命。大家心知肚明,卻從不說罷了。

魏宗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曼珠對霍文才“暗送秋波”,唐曼珠在接觸到魏宗的視線臉上得體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這廣州城政權裏的人物,誰不知道魏宗。魏宗很吸引女人就如同唐曼珠很吸引男人一樣。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要命。

所以聰明的都不會往他們身上湊。

一場酒局下來也算賓主盡歡,霍文才今晚喝了不少酒,人顯得有點興奮。鐵爺對着霍文才豪爽一笑:“霍兄弟是爽快人,以後有什麽事來找我。這廣州城,我還能說上三分話。”

“謝了。”霍文才有些醉醺醺地回到。

“那今日我們就先告辭了。改天咱們再敘。”陳随生說道。

“好。曼珠,随我一起送霍兄弟他們一程。”鐵爺帶着笑意說道。

“是,鐵爺。”

“小老板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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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鐵爺和唐曼珠攙着醉意的霍文才他們三人送到南園酒家門口。門口早就備了黃包車等着他們,鐵爺将他們送到黃包車之後便帶着唐曼珠返回南園酒家。

陳随生交到了車夫将霍文才送回去之後便和魏宗一起回陳家了。

在與陳随生他們分開之後,霍文才醉醺醺的眼睛變得清明沒有一絲醉意。他攤開手掌心,手心是一小紙條和一只耳環。這耳環和紙條是唐曼珠在攙扶着他的時候塞進他手裏的。

霍文才看了紙條上的字之後臉露出笑意。

“唐曼珠,呵呵……”

霍文才坐着黃包車回到燈籠街,燈籠街上大門緊閉。一條街下去兩邊的街坊人家門前挂着各式各樣的燈籠。霍文才到自家門前将挂在門口上的燈籠點燃然後提了進去關上門上二樓。

霍文才将衣服脫掉躺在床上接着燈籠的光看唐曼珠塞給自己的金子做的耳環,這耳環很漂亮。霍文才将紙條和耳環塞進枕頭底下和那兩塊銀元放在一起才閉眼睡去。

燈籠街的深夜,失去孩子的母親在低聲哭泣。

次日,霍文才和馬文瑞到太平街繼續當差。

“兄弟,今天發警饷。下午回警察廳找隊長拿。”馬文瑞用肩膀碰碰霍文才,霍文才碰回去:“好啊。”

淩晨五點多,天色微光。這還是夏天,要是冬天,六點過天色才亮起來不可。不過這個時間點,廣州城漸漸活了起來。

兩人在太平街和豐寧路巡邏便說起紅嬸孩子失蹤的案子。

“文才,你說是不是那種東西把孩子帶走了。”馬文瑞指的是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東西。

霍文才搖搖頭:“不知道。如果真是,這事情我們真的沒辦法。”他們只是普通人,在經過樂善戲院的案子之後便已知道這世上有那種可說不可說的東西。

“要不咱們去問問靈婆?”馬文瑞說道。

“咱們先找找再去問問她吧。如果真是那東西,靈婆應該知道點什麽。”霍文才說道。

“真是邪門兒了……”

兩人繼續巡邏去了。

天色大兩,廣州城熱鬧起來之後,紅嬸又到紅屋來哭訴要找孩子的事情。霍文才安撫紅嬸:“紅嬸,孩子我們在找,有消息一定告訴你。”

經過早上的調查,發現紅嬸一家平常與人和睦,也沒仇家和糾紛。現在孩子失蹤,除了他們所猜測的怪力亂神的事情,還有一條糟糕的線索,那就是——人販子。

只有這條解釋孩子失蹤的異常問題了。

因這幾天孩子失蹤得太多,于賢那裏已經帶人開始調查城內人販子的事情了。要是孩子失蹤的事情是人販子幹的,那麽孩子還有解救回來的可能。如果真是怪力亂神的事情,那些失蹤的孩子,恐怕回不來了……

他們只能變成無頭蒼蠅。

現在只希望于賢那裏能帶來好消息。

将紅嬸安撫走了之後,霍文才和馬文瑞心中都不太輕松。霍文才內心更是有一絲不安。

兩人當差到下午五時回警察廳拿警饷簽字的時候于賢對他們兩人說道:“後天我帶人去城外抓人販子,你們也一起。”

“有消息了。”沒想到于賢的速度這麽快。

“買來的消息,已經确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端了他們的窩。”

“是!”

看來是有消息了。希望那些失蹤的孩子能找到。霍文才和馬文瑞約定在水上集市見便分別回去了。霍文才今晚要去找那個叫做苑夕的女人拿回張絕的玉戒。

發了警饷之後,喝了半個多月白粥的霍文才終于可以到菜市場買上食材給自己燒上一頓好吃的飯菜了。

霍文才其實口袋裏還有一點閑錢,但是他知道錢這東西花得厲害了也就沒了。到時候別說粥了,恐怕一顆饅頭都吃不起。

所以霍文才才委屈自己天天喝粥和鹹菜沒動剩下的那些錢。霍文才将買到手的東西拎回家之後便做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霍文才吃飽喝足之後換了一身布衣去白鵝潭水上集市。馬文瑞在也是剛到,丫頭也在幫忙。

“文才哥。”丫頭乖巧地招呼道。

“嗯,丫頭今天不練戲?”霍文才接口道。

“練,等下就回戲班。”丫頭道。

馬文瑞傻笑抓抓頭:“丫頭唱得可好了。”

霍文才臉上一笑:“等以後你能登臺唱戲了。我和你文瑞哥天天去看。”

丫頭害羞一笑:“好。以後文才哥和文瑞哥來看我唱戲。”

把馬文瑞的攤子弄好之後,丫頭便回戲班練戲去了。兩人坐在椅子上面對着粵江聊天。傍晚的粵江很美,美得讓人窒息。江上是劃着船的船夫。住在廣州城裏的很多人靠着這條江河生存。

在艱難的世道裏,人們總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天色漸漸暗下來,很多船開始聚集在白鵝潭這一帶,那些來水上集市賭博玩樂的漸漸聚集到一起。白鵝潭岸上碼頭這一代聚集了各種小攤小販。霍文才幫着馬文瑞也開始忙和起來。忙碌過後,眼前的白鵝潭已變了一番景象。

挂滿各式各樣紅燈籠的船,船擠船的白鵝潭繁華熱鬧喧嚣了起來。

“兄弟,我下去看看。”霍文才道。這麽多船,想要找到那船人還不一定在原來的船上呢,所以自己還要找一番。所以霍文才和馬文瑞招呼之後便跳下去到船上尋找那個叫做苑夕的女人起來。

霍文才穿過一只又一只的船,看着延綿的船,霍文才覺得這麽找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天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是幹什麽的,霍文才上了一花船之後掀起簾子:“你們知道苑夕在哪麽?”

畫着濃妝脖子上戴着珍珠的冷豔女人抽着煙,她對着霍文才吹了一口煙:“不知道。”

霍文才将簾子放下,這船船家說道:“苑夕沒有老鸨兒管,是自由賣的,她能在這集市拉客是因為他男人是鐵爺手下,不然早就被那幾個老鸨兒抓了打一頓丢岸上了。”

這水上集市沒想到還有人分管。

也是,這麽大一塊肥肉。誰不想咬一口。

霍文才找到前天苑夕呆的那家船之後依舊沒有找到苑夕,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條船上。那船家還記得霍文才,知道他是來找苑夕的:“你找苑夕的話,到最外面挂着魚燈的船上。”

得到消息之後霍文才往最外面的船只去。外圍的船只散着,霍文才順着那船家給的消息看到兩三只挂着魚燈的船。霍文才從這船跳到那船,第一個挂着魚燈的船沒看到苑夕,正要跳到第二個挂着魚燈的船時候,苑夕探頭看到霍文才,她對着霍文才一笑然後對着船家大聲道:“把船撐走!”

船家撐起船杆将船開始撐走,霍文才一聽便借力跳上苑夕呆的船上,在船搖晃的時候苑夕一把抓住霍文才的手,站不穩的霍文才被她一拉便往苑夕身上倒去,在霍文才往自己身上倒那一刻,苑夕一個翻身将霍文才壓在自己身下手撫上霍文才的臉妩媚一笑:“怎麽,想我了。”

夜色下的廣州城繁花似錦。

粵江上花船浮在江上顯得一番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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