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配在朝堂
甄婉婉在慎重的思考着她能不能夠當老師，教導她們，如果她問了蘇荞初的話，蘇荞初會給予她肯定的答複。
自信一點！
蘇荞初這麽長時間并沒有放棄寫詩，但是她寫出來的詩句就是沒有她那麽有靈氣，讓人朗朗上口。
當初她和大哥蘇茂初在一起，也是自己看對眼的。
他們是在一個賞花聚會當中認識的。
主人家出了一個題目讓他們寫詩，最後會公布男組跟女組的優勝作品，他們兩個就是男女兩組的優勝。
這一次，彼此有了初次的印象，之後進一步加深了這個印象，最後在談婚論嫁的時候，敲定了這樁親事。
甄婉婉在詩詞歌賦這方面不用懷疑，至于說為人處事，只要那些學生學到她身上的一些堅韌，就可以了。
大哥去世後，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有一段時間都變得有些偏激了，但是她自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去了寺廟一段時間，重新變得平和了起來。
還有她女扮男裝，要是掀開了，後果也不會好，但是她就能穩得住，還會盡力的給她打掩護。
她的心理素質和意志力都很強大。
只是她沒有做過，所以沒有自信，但蘇荞初相信，給她起個開頭，她能做得很好，或許也能培養出那些讓人驚喜的女詩人女詞人，名留青史。
這一路上，他們這走的很慢，人多，看上去也比較顯眼，他們僞裝成了商隊，家丁們換上了比較方便的勁裝，帶上武器，就跟商隊請的那些镖師差不多了。
這些家丁訓練過，後來又有了李峰，他來了之後，有了領頭人，看上去就更加有模有樣了。
他們跟正經的商隊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不急着趕到目的地，正常行走。
蘇荞初還讓人在前方打前哨，要是發現什麽不對，傳回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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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發之前，她也想過劉逸雲會不會在她去任上的時候動手，想了一下，她覺得他不會。
這樣子太顯眼了，如果換成她是劉逸雲的話，她會選擇在到了任上之後外出辦公尋找機會伺機行動，到那時候或許還會把被刺殺的名義帶到她在當地橫征暴斂的，所以罪有應得。
除了劉逸雲外，這一路上還有其他路匪嗎？
不能說沒有。
這就是蘇荞初謹慎對待的原因，她沒什麽，但是甄婉婉和兩個孩子都在。
這一路上那些小股的路匪徒是肯定有的，不過他們的人多勢衆，“镖師”們一個個看着也不好惹，不開眼送上門來的估計沒有。
第一天出發，中午在一個路邊的茶寮裏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出發，到了下午的時候，蘇荞初從前面走到了後面的馬車。
問甄婉婉：“感覺怎麽樣，累不累？”
甄婉婉摸了摸女兒的臉頰，給予了肯定答複，“別擔心，我這裏加了一床棉被，還行，子君那邊怎麽樣？他那裏要是覺得震的話，也加一床。”
“他騎了一會馬，累了回馬車休息了，我已經給他加了一床被子，現在還在睡。”
聽了這話，甄婉婉笑了：“睡着不辛苦，你怎麽樣？”
“我沒問題。”
甄婉婉母女兩個在後面的馬車，蘇荞初帶着蘇子君在前面，這一路上的時間，蘇荞初打算好好的教教他，幫他開闊眼界。
既然都能堅持的住，那就繼續，要在天黑前趕到可以休息的城鎮。
蘇荞初不打算去驿站休息，既然已經扮成了商隊，目的就是不引人注意，如果去驿站的話，除非那附近沒有其他的休息點了，不然她不會選擇去那裏。
在天黑之前，他們來到了仙女鎮，找了一間客棧休息，因為他們人多，直接包了院子。
第二天，蘇荞初沒有直接出發，而是先在這個鎮上轉了一個時辰，才繼續趕路，接下來路過什麽城鎮都是這樣，去到一個地方就要在當地轉一轉。
她必去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書店，一個是當地最大的酒樓。
水泥這種神物的消息雖然現在還沒有鋪設到這裏，但是已經有說書人在說這件事了，老百姓有的質疑，有的十分期待。
“真的假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嗎？”
“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只要有人走過那種路段，就能夠驗證真假。”
“我希望是真的，誰不想走好走的路啊。”
還有的問，“它可以用來造橋嗎？原來的橋壞了，如果能夠用來造橋的話，就不用再坐船過去了。”
被問的說書人：“……”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興許是可以的，修橋鋪路，有共同性。”
總的來說，都是期待的多。
在五校鎮的時候，有兩個小商販看到了，來問，“兄臺不知道是去那裏，如果順路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帶我們一程？”
這兩個都是小商人，他們要去古木縣購買當地的一些特産，他們同時也會從這裏帶特産過去銷售。
各自一車，還有兩個仆從。
古木縣也是蘇荞初他們的必經之地：“可以，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要出發了。”
兩個小商戶大喜：“我們也早就準備好了，謝謝兄臺！”
這兩個小商戶彼此是有親的，分別娶了表姐妹兩。
年紀大的叫童三，年齡小一些的叫王鐵。
“不知道你們是要去哪裏？做什麽生意的？”
蘇荞初：“我們是做雜貨的，感覺什麽有賺就做什麽，目的地，現在有個大概的想法，走一步看一步，這邊我們是第一次來，如果不打擾的話，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知道的事？”
聽了蘇荞初這話，他們就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第一回 來。”雖然說是第一回來，按理來說應該不安的，但是看着這氣定神閑，還攜家帶口的樣子，估計家裏情況不差，甚至有可能只是長輩給小輩的一個歷練。
他們兩個利落的答應了：“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只要我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兩個主動過來是為了防止有人見財起意，這個商隊就不一樣了，人多勢衆，看着不好惹，跟他們這小貓兩三只的情況不同。
事實也是他們想的那樣。
跟着他們走，一路上都沒有什麽意外。
蘇荞初從這兩個人的嘴巴裏得到了不少消息，比如某某地的皮毛更出衆，比如某某地的人參多珍品，再比如某某地的果子更香甜等等。
蘇荞初還特意打聽了，有哪些地方能夠收到好的海産品？
對方說了幾個點，蘇荞初注意到有一個就是水原府的，不免就多問了幾句。
童三答不上來了：“海邊的東西就那些，只是那的東西除非冬季，不然走不遠就要發臭，冬季路又不好走。”
蘇荞初：“我明白。”
海鮮，很多吃的就是一個鮮字。
在中午休息的時候，蘇荞初他們找了合适的地方停下來，有序的生火做飯，童三他們都驚呆了，看着迅速飄出的香味，咽了咽口水，“你們準備的這是什麽？這麽香！”
他們帶的幹糧是煎餅和肉幹，但是看着他們這，怎麽那麽豐富，還那麽香，味道十分霸道。
“這是炒面，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嘗嘗？”蘇荞初笑着邀請。
童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抵抗住：“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分一點我們嘗嘗味道。”他們也分享了他們的肉幹，蘇荞初嘗了一根，很有嚼勁，味道一般。
把它作為菜放到水裏面煮，估計都要花一會兒時間才能變軟。
甄婉婉這些女眷在另一頭用飯，有家丁打了一只山雞回來，處理幹淨了，交給春風他們煲湯。
甄婉婉看了一眼另一頭跟商人相談甚歡的小姑子，在心裏佩服。
士農工商這幾個字的威力是巨大的，就算是皇上，在官員面前也沒有多少底氣，官員們也沒有幾個真心與他們結交，但是小姑子卻跟幾個低層的小商以兄臺賢弟相稱，要是說出去，很多人會不敢相信吧。
甄婉婉吸了一口氣，她想起小姑子之前說的，商人能起的作用，她笑了笑。
她眼界低，在小姑子沒有提起的時候沒有想到，不過，這樣也怪不得會打壓商人了。
要是大家看到了商人的好處，踴躍成為商人，那麽土地由誰來耕種？
布由誰來織造？
童三和王鐵也看到了戴了帷帽的甄婉婉她們的身影，知道這是家眷，看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目光。
吃飯的時候，聊起來就更容易聊的深入了。
蘇荞初故意嘆了一口氣，引起話題，“這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我之前沒有走這條線，也是嘗試，希望這趟不會白跑一趟。”
“兄臺這是怎麽了？”王鐵壓低了聲音：“是有人競争嗎？”
蘇荞初苦笑：“不是競争，如果是這個我也不會怕，大家各憑本事賺錢，誰也沒話說，是別的。”蘇荞初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這邊有沒有那些……”她話沒有說完，比了比上面。
童三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臉上露出同情，“看來你沒遇到一個好官，我們那還行，官老爺不管事，不會壓着商人做他的錢袋子。”
王鐵則是心有餘悸，“我當初也遇到過類似的，青天大老爺的侄子，想要買我家的鋪子，出的錢就夠我吃幾頓飯，為了保平安，還是賣了，後來我就搬家了。”
他臉上露出苦笑，“之前我回去，青天大老爺任期到了，去別的地方，他侄子也跟着走了，我老家那片的商戶日子才好過起來。”
蘇荞初沉默：“兩位可知道還有哪裏的官員……”
他們點點頭，“我們兄弟去的地方不多，就五校鎮和古木鎮都沒什麽忌諱的，只要不招惹到他們，安安生生的做生意，就沒問題，你去到一個地方，跟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李峰一直在蘇荞初的身後，聽到主子編的有模有樣的，面上不顯，心裏佩服得不得了。
說的跟真的一樣，聽着好像他們真的是去做生意，現在勤勤懇懇跟人打聽怕掉坑裏一般。
真要是有這樣的，肯定會被主子收拾。
走了一天半的路程，他們到了古木鎮，童三王鐵他們到目的地了。
和他們告別了，蘇荞初沒走，而是在這個鎮子停了下來，今天可以繼續趕路，也可以在這裏修整，蘇荞初決定在這裏休整一天。
蘇荞初帶着蘇子君出去了，甄婉婉洗了澡之後，也帶着女兒出門，去看這裏的布料和首飾。
這裏的首飾布料流行的風格跟京都的不一樣，而且上這裏的女人相比起來，走在大街上的頻率比京都高，很多都朗朗大方，路人也沒有覺得這些人不該出現在這裏。
甄婉婉看看她們，再看看女兒。
作為一個母親，她也想把女兒培養成這個樣子。
那麽，她或許也能夠把那些大家閨秀們也教成這個樣子？
又走了兩天，他們終于到了水原府，不過這裏不是府城，現在只是水原府最南邊的一個縣，這個叫做白熊縣，這個取名是因為某年有一頭很通靈性的白熊提醒了大家會有災難到來，自那之後為了紀念，就叫白熊縣了。
來到了這裏，甄婉婉對這裏的打量也更加精細了，這裏已經是他們的管轄範圍。
在這裏，蘇荞初包下了幾個院子，打算在這裏住兩天。
雖然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沒有連續趕路，也是疲倦的。
蘇荞初帶着甄婉婉她們三個去這裏最高大的酒樓吃飯。出門前，蘇荞初換了一身衣服，看着就是秀才公的打扮。
甄婉婉也跟着換了一身，身上沒有太多的配飾，簡簡單單的一根銀釵，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學子一家。
小二哥迎着他們，帶上二樓，來到包間。
看着這夫人身上的氣質，估摸着是不願意在大唐作者的。
“公子夫人，不知道您們想要來點什麽？”
蘇荞初：“你們這有什麽招牌菜？”
“最拿手的有紅燒乳鴿，紅燒獅子頭，還有烤魚。”
“前面兩個來一份小份的，這裏的點心茶水有什麽比較有當地特色的嗎？我們是外地人，想要吃點不一樣的。”
一聽這話，小二哥就笑了：“哎喲，那您可來對了。”立馬報了一串菜譜出來：“這些都是我們本地的做法，跟別的不一樣，都可以嘗嘗看。”
蘇荞初點了幾個比較新鮮的，遞出一把散錢作為賞錢，“待會兒你跟我們說說這裏有什麽值得去的地方，有什麽特産吧。”
“好勒，您稍等！小的立馬回來！”收到賞錢，小二哥的聲音更熱情了幾分，飛快的出去報送菜單，然後拎着茶水還有一些點心上來。
“我們這裏有個青雲廟，那裏求子很靈驗，有很多人特意來這裏求子。”
“那裏種了很多梅花，每次梅花開放都會有很多文人墨客前來，在上面的牆上留下了不少墨寶，其中還有上期榜眼的詩作，他就是我們白熊縣人。”
蘇荞初想了一下，“莫千歸莫大人？”
“哎，對對對，您也知道他啊，現在據說在翰林院呢。”
蘇荞初笑了：“有幸遠遠見過一面。”
小二哥羨慕了：“我是本地人，我都沒機會見一面呢，要是有機會，能吸點文氣就好了，不說有多聰明，不笨就行。”
正說着，下面突然傳來一聲聲喧嘩和驚叫，蘇荞初打開窗，往下看去。
在酒樓左前方路口圍了一堆人。
“造孽啊。”
“可不是嗎，已經沒氣了。”
“莫先生這死的也太冤了，都是二少爺在這裏縱馬。”
“唉，你別說了，要是被二少爺聽到了或許你也會被牽連。”
“這可怎麽辦？莫先生的孫女都沒反應了，被吓到了吧。”
“莫先生除了這個孫女就沒其他親人了吧，接下來怎麽辦，他孫女現在還不到十歲吧。”
“真是造孽啊。”
蘇荞初靈敏的聽覺可以讓她聽到那邊說了什麽，她皺眉，囑咐甄婉婉帶着孩子留在這裏，她下去看看。
“看到這裏圍了許多人，這是怎麽了？”
或許是因為她看上去面善，被她問話的青年回頭看了她一眼，對這個穿着長袍的學子嘆了口氣，如實相告：“剛剛二少爺帶着人在這裏往城外的方向跑，莫先生在這裏擺攤寫信，他孫女在路邊玩耍，為了救她，自己撲了過去，被二少爺打了一鞭子，正好打到了馬蹄下，頭部重創，已經沒氣了。”
蘇荞初看着路中央穿着破舊長袍的老漢，他頭發胡子都有些發白，顯然年紀不小了。
現在面色青白、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而在他的旁邊，有個瘦小的小女孩呆呆的坐在地上，一雙手死死的拉着她爺爺慢慢失去體溫的手，看的人發酸。
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嬸，看到這樣，眼淚頓時就下來了，走過去抱住小女孩：“妞妞，可憐的妞妞，你接下來可怎麽辦啊。”
有新來的不知道情況：“她爹娘呢？快去通知吧。”
“沒地方通知了，莫先生就有一個獨子，之前一病沒了，兒媳生下妞妞沒多久也去了，就妞妞一個親人。”
“這……這沒有其他可以幫着處理後事的人嗎？”
“沒有了。”
一陣沉默過後，有人低聲問了句：“這是二少爺做的，莫先生無辜，他不用負責嗎？”這是草菅人命啊！
只是他不敢說出後面的話。
蘇荞初眉頭皺的死緊，看着那對祖孫：“二少爺是誰？”
青年冷笑一聲，脫口而出：“還能是誰，咱們縣令家的二少爺，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