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九尾狐》作者:天娜
文案
他們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千年妖王
相遇在杭州西湖明媚風光裏。
一見動心,三年後再見卻是動情。
妖王雲小惑明知七情六欲沾不得,
卻抵擋不了已成帝王的軒轅靳熱情追求。
甘願觸犯天條,以男妖之身為他生子。
可惜他們雖然相愛,卻又不敢将彼此真正的身份坦然相告,
隐瞞造成誤解,他們在最壞的情況下,知道了對方的秘密!
雲小惑不能接受對方對自己感情的背叛,
軒轅靳亦無法接受自己竟被一只狐妖玩弄于掌心!
雲小惑冷心忘情,卻因青蛇之危重回宮廷;
軒轅靳犯下大錯,竟命國師殺妖剝皮。
愛情不曾消失,緣分卻已走盡,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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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隆十一年。
寂靜的宮殿裏燈火通明,房門外站着當今嘉隆帝的貼身太監小雀子,還有立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影衛血影。
小雀子身體前傾,試着隔門喊了聲:「皇上?」
房裏的人依舊沒有聲響,正當小雀子躊躇着不知如何是好時,門卻被從裏面打開,軒轅靳只着一身明黃色裏衣站在門口問:「皇弟去了幾日?」
「三日。」
「恩。」軒轅靳點了點頭。
「皇上身子可好些?要不要進膳?」
「沒胃口。」軒轅靳揮了揮手,卻在看到小雀子焦急的表情時嘆了口氣:「罷了,上點清粥吧。」
「燕窩粥可好?皇上要補點血氣才行。」小雀子執拗道。
「随便。」
不多時,小雀子端着用雕龍花紋的金碗盛的燕窩粥進了屋,屋裏仍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是擺放在床邊的那張狐貍皮散發出來的。
軒轅靳卻像是聞不到這股讓人作嘔的氣味,只愣愣用手指撫摩着被血紅沾染的皮毛,一下下,溫柔而輕綿。
「小雀子,你猜皇弟來得及救下那只小蛇妖麽?」軒轅靳像是在自問自答,「但願他來得及,別跟朕一樣,到頭來只得一張狐貍皮,什麽都沒了。」
「皇上。」小雀子紅了眼,聲音也變得哽咽:「讓奴才替皇上收好這狐貍皮吧。」
「我還想多看他一會兒。」軒轅靳的聲音緩慢地如雨後屋檐上沾落的雨水,一聲兩聲,極其細微:「這可是朕的小惑呢!」
「皇上這是何苦,雲公子已經死了。」
「是啊,死了,是朕親自下的旨!」
軒轅靳忽然不再說話,直勾勾得看着手心裏的皮毛,柔順在手心裏的狐貍毛像極了雲小惑那頭火紅柔順的長發,那時候,每每夜裏醒來,他都能看到散落在自己頭頸間的束束散發,還有那張依偎在自己懷裏、淺淺呼吸着的臉。
那是他的小惑,是他愛到骨子裏的雲小惑。
第一回
嘉慶四十五年,又是一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好年份。
西湖邊的斷橋上正站着一個人,雖沒下雨,卻見他打着一把绛紅色的油紙傘、望着一面湖水伫立不動,呆呆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少爺,您瞧那人傻不傻,大晴天的還打傘呢!」一青衣小厮湊到自己主子耳邊哧哧笑着。
小厮口中的少爺是個俊朗神氣的年輕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刻着兩道深深的箭眉,眉下一對黑閃閃的眼睛,随着每一次眨眼跟能放出電一般閃得人頭暈。只聽他呵呵一笑,原本有些嚴肅的神情忽地就溫和起來:「走,咱去問問他幹什麽要打傘。」
說罷,他擡起腳就朝着橋上那人沖去,身後的小厮想拉都拉不住他。
「我說少爺,您管人家做什麽吶?我們還要趕路的。」話沒說完,他家主子已經沖到人家傘邊兒了。
「這位公子,在下有個問題請教,不知方便麽?」那年輕人問得到客氣,只是語氣裏多多少少有着點非要得到回答的架勢。
「你是誰?」傘下的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到是先問起他來。
「在下軒……王靳」叫王靳的年輕人話音一轉,差點沒急壞了他身邊的小厮。
「我叫雲小惑。」傘下的人撐高傘骨,轉過頭露出一張臉來。這是張小巧白皙的臉,點綴着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右眼角邊是一顆淡淡的淚痣,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下點着淺淺的酒窩,最不可意思的是,他有一頭火紅色的長發,豔麗地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你是姑娘家?女扮男裝?」王靳其實就是當朝太子軒轅靳,算起來在後宮也是見過無數美女的,但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男子扮相的人,竟然頂着張比姑娘還要分外漂亮的臉蛋,一時連他也看傻了眼。
「你瞎了狗眼?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姑娘了?你才姑娘呢!」雲小惑喜歡別人誇他漂亮,可最讨厭人家說他像姑娘。
「啊?不是姑娘?對不住,是在下眼拙,認錯了。還望雲公子莫要介意。」軒轅靳心下一陣哀嘆,這麽漂亮張臉居然是個男的,真是浪費呀浪費。要是姑娘他一定立刻娶回太子府,也不枉下一次江南。
「你嘴上雖說對不起,心裏卻在罵我吧。而且一定是在想:可惜怎麽不是個姑娘,不然就好帶回家給你做妾了,是不是?」雲小惑将傘一收,猛得沖軒轅靳一指,一副不屑的模樣。
「沒想到雲公子不僅有張漂亮臉蛋,還有顆七竅玲珑心!」
「什麽是七竅玲珑心?」
雲小惑這一問可把軒轅靳給問住了,他摸了摸腦袋,才道:「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麽大晴天的卻打着傘呢?」
「我問你,這是哪?」
「西湖」
「這是什麽橋?」
「斷橋」
「聽沒聽過白蛇傳的故事?」
「你在扮許仙啊?」
「錯,我在等白蛇。」
「有差麽?」
「有!」
「噗,啊哈哈哈」軒轅靳樂地捧腹大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種傳說你也信?居然還跑這來打傘找白蛇妖?」
「說了你也不明白的。」雲小惑擡頭看了眼天色,又道:「看來今天是等不到了,明兒再來吧。」
「你明天還要來?」
「我來不來與你何幹?」雲小惑不樂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自顧自地朝橋的另一邊走去。
「喂,你住哪的?晚上我來找你喝酒?」軒轅靳見雲小惑像沒聽到般,只得有沖他喊道:「我住在西湖南面的鹿源客棧,你可以來找我啊!」
「少爺少爺,你怎麽能随便把自己落腳的地方說出來?這要是碰到不安好心的人可是要出事的!」那小厮早就急得一頭汗,扯着軒轅靳的衣袖拽了好幾下。
「小雀子,你膽子真跟麻雀一樣,就那麽一丁點!」軒轅靳朝他比了個小拇指的指尖兒,再一回頭,哪還見得到雲小惑的身影了?
第二日一早,軒轅靳急匆匆趕到斷橋邊,一看,樂了,果然那雲小惑正站在橋上,還是打着那把傘兒,還是一樣傻呼呼地站着不動。
「我說雲公子,你還在等啊?」軒轅靳三步并兩步走上前,一個矮身,鑽到了傘下。
「去去去,湊什麽熱鬧!」雲小惑手一推,就把軒轅靳擠出了傘下。
「那麽小氣?幫我打打傘又不會少塊肉!」軒轅靳詳裝生氣,哀嘆着瞪向雲小惑。
「你懂什麽?這一張傘下站了兩個人就不對了!」話音剛落,只聽橋下水面上撲嗵一聲,好象有什麽翻滾上來又紮進水底似的。雲小惑趕忙朝橋下望去,驚呼一聲「不好!」,然後一收傘,嗖一下就朝着橋下奔去。
留下個莫名其妙的軒轅靳,望着雲小惑消失的背影失望着出神。
彎月,風緊,樹葉兒沙沙作響。
茂密的林子裏,一條巨大的白蛇扭曲着身子,一副痛苦的模樣。兩個時辰後,地上只剩下一攤白鱗鱗的蛇皮,蛇皮邊,一身白衣的男子正靠着大樹喘着粗氣兒休息。
「白素淩,可讓我逮到你了吧?」樹枝上,雲小惑正晃着雙腿探着腦袋看着樹根邊那個被稱作白素淩的男子。
「切,要不是我正值蛻皮之期,你這狐貍能逮到我?作夢吧你!」白素淩白了雲小惑一眼。
「你二千多年道行,我也兩千多年道行,我怎麽逮不到你了?」
「成了吧,這都上千年了,還老跟我比,你累不累啊?」
「你以為老子不累啊?從小跟你鬥到大,要不是擔心你,我會大老遠跑過來追你?還跟個傻子一樣大晴天在斷橋上撐把傘等你上鈎?」雲小惑嘩啦一下從樹上跳了下來,一身火紅的衣服鮮豔耀眼,跟白素淩的一身淨白成了強烈的對比,「你說,你還要在這斷橋等幾年?他不會出現就是不會出現了,你再等也沒用。做妖的做到你這癡情的份上,簡直就是丢臉!」
「哼,雲小惑我告訴你,等你愛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