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傷亡慘重
“啪!”
“啪!啪!”
鞭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弧度,落在Dr.身上,帶起一聲聲令人齒冷的聲音。Dr.的悶哼聲不時傳來,沈青衣随着鞭子的揮起落下一顫一顫地,卻也慢慢開始恢複清明。
黑衣人的鞭子越揮越慢,終于,他的神情崩裂,一個轉身,鞭子從上到下斜斜地甩到葉還都的身上。
“住手!”葉歸硯雙目眦裂,樓下有無數黑衣人守着,他只能随着齊業從安全通道抵達實驗室,結果一到門口就看到這麽一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實驗室隐藏的暗門門口,葉還都此時已經挨了十幾鞭了,當時心下一個不好,運足最大的力氣朝葉歸硯奔跑過去。
齊業站在葉歸硯左側身前,身形一側就把葉歸硯擋得嚴嚴實實。黑衣人右手平舉,猛地向下一揮,一群黑衣人手下齊齊舉槍指向齊業。
槍響,Dr.吓了一跳,聲嘶力竭地沖着黑衣人吼了一句,“你敢?!他是葉天的兒子!他就是葉天和骁筱的兒子!”
黑衣人動作一頓,Dr.力竭撲地,沈青衣靜靜地跪坐在Dr.身邊,反應遲鈍地把Dr.扶在自己的懷裏,溫柔地幫他擦拭臉上的髒污。可是,她自己身上彈痕鞭傷,哪還有一塊好肉,一個被關了一天一夜動了無數刑罰,剛剛又挨了一槍的人手腳能使上多少力氣。
“葉天?哼!算你好運!這次饒你一命,從此我再不欠葉天人情。”黑衣人冷哼一聲,甩了鞭子,收槍準備走人。
葉歸硯推開齊業,一把接住已經沖過來的葉還都,心疼地看着他一身破爛的衣服,已經身上遍布的傷痕。脫了外套披在葉還都身上,輕輕地撫摸一下他的臉頰,然後把人交給齊業就愣愣地往骁老停放的地方走去。人還沒到,眼眶已經通紅。
“外公?外公。”葉歸硯輕輕地跪在半開着的實驗艙旁邊,注視着裏面神情安詳的骁老,眼淚不知情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地滴在人心上。
“不!!!”一聲凄厲的聲音傳來,葉歸硯猛然回頭,才聽見槍聲不絕于耳。
來人是剛才跟葉歸硯他們分開的1號。葉歸硯到達實驗室之前碰到了一起正焦急趕往實驗室的骁擇和阿土,身邊還跟着一身警服帶領一衆警|察的萬Sir。
葉歸硯當時着急,就帶着齊業先從安全通道趕了過來。1號作為唯二知道安全通道的人,自然被留下帶領衆人後續過來,只是不知為什麽,一群人竟然大大咧咧地從實驗室正門口進來,正與撤退的黑衣人撞上。
黑衣人手一揮,一群手下聽令而行,如臂使指,穿着警服的萬Sir一衆警|察首先遭殃。黑衣人手下拼了受傷身亡迅速把萬Sir一衆全部制住,連骁擇和1號的大力氣都沒有發揮一點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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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Sir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沈青衣神色凄惶地抱着Dr.,從之前被黑衣人抓到關禁閉用刑,今天又經歷了這麽多,一直渾渾噩噩直到此時才驟然嚎啕大哭出聲。
“乖囡囡,不哭,不哭,乖。”Dr.神情虛弱地勉強擡手替她擦拭眼淚,卻終究無甚效果。
黑衣人皺了皺眉頭,抽出手|槍遙遙地指了一下沈青衣,見Dr.神情立馬緊張,才嗤笑一聲,收回槍,一腳踢開腳邊的萬Sir,一衆被繳了械的警|察敢怒不敢言。萬Sir依然沒有一絲反應,沈青衣哭得更加凄然而無望。
“你可還有一個葉天來救這群可愛的小家夥們?恩?鄧書曈?”黑衣人輕笑一聲,“既然沒有,他們死了可別再怪到我身上了哦。哈哈哈。”
一群黑衣人來時如入無人之境,走時依舊無人可攔。剩下的人傷的傷,死的死,卻是沒有人為這場鬧劇負責。
本來萬Sir他們倒不至于這麽直接仆街,但身為警|察總有太多的操守,不能輕易開槍,失了先機,自然只能任人拿捏。
1號同樣受了傷,可是葉爸爸等一衆研究員,都被黑衣人強制性帶走了,又不能把人送去醫院,畢竟克|隆人的身份不宜暴露,最後還是骁擇動的手取出的子彈。他傷在手臂,稍微包紮一下就自告奮勇地陪着一衆傷號去醫院守着。
而阿土之前把骁擇擋地嚴嚴實實的,自己腰腹各中一彈。
“大塊頭,你一定不能死!你說過等我長大就陪我入洞房的。嗚嗚,你一定要等我!我會長大的,我會破解記憶芯片的。你不要死!”
阿土沉默地摸了摸小孩兒的頭,小孩兒在他面前總是這樣,一受點兒委屈就哭個不停,其實他想說,不破解,記不住也沒關系,他們不分開就好了,然後他現在的傷勢不會死。最後還是沉默着任他去了,小孩兒有自己的主意,他只用守着就好。
“三天。不準忘。”
骁擇抽咽了一下,扁了扁嘴,“恩!不忘!我送爺爺走就去找你!”
忘了也沒關系,我可以來找你,你看到我就能想起一切,所以都沒關系。阿土深深地看了小孩兒一眼,遙遙地沖葉歸硯點了點頭。
葉歸硯把自家哥哥抱上擔架,也沒有跟去醫院,葉還都只受了鞭傷算是比較輕的,看黑衣人的意思,以後還是要為他們做事。嘆了口氣,對着阿土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狐貍眼的。”
萬Sir傷勢最重,跟幾個警|察一起第一波就送走了。葉歸硯沉默着把Dr.從沈青衣的懷裏拉出來,送到車上,又把沈青衣抱起來,放在Dr.旁邊,Dr.已經受不住昏了過去。
伸手環了環沈青衣,安慰地拂了拂她的頭發,輕輕的親吻一下她的發頂,頂着葉還都可以吃人的目光,葉歸硯又嘆了口氣,“乖,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沈青衣嗓子早就哭啞了,此時抱着葉歸硯,只是流淚,似乎有永遠也哭不完的眼淚。葉歸硯卻是知道,這丫頭是吓壞了。
齊業當時替葉歸硯擋了一下,後來葉歸硯又拉了他一把,兩個人退到門內,緊接着,黑衣人就被Dr.叫停了,所以他只是被子彈擦傷,別的倒是沒什麽事,骁擇要給他包紮他都不願意,直言說:“這點兒傷,跟鬧着玩兒似的”。
傷員全都送走,實驗室裏只剩下葉歸硯,骁擇,齊業,已經故去的骁老和骁先生。
葉歸硯愣愣地現在實驗室中央,他和骁擇留下來,自然是給這個跟他們有着直系血緣關系的可愛的老頭收拾一下身後事。
這老頭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兒女債,情仇債,世人債。
哪個人有他混的慘?一輩子撲在科研上,拯救了數億人的生命,推進了整個時代的歷史進程。卻中年喪妻,晚年兒女雙亡,一輩子親眼看着自己的家族散落,兒孫後輩各個都不得逃脫。連身後事都只有一個20歲的半大小子和一個身體靈魂都只停留在12歲的小孩兒來主持操辦。
這大概就是最深刻的天地不仁吧。
葉歸硯看着狐貍眼忙上忙下,卻是不往骁老躺着的地方看一眼,不由自主地想開口責問,又堪堪忍住,他不能把自己的情緒強加給一個小孩子。
更何況,他與骁老總共也就見過一次面,哪有資格去質問一個養在骁老身邊的親孫子?
“外公死了你為什麽不傷心?”唉,可以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怎麽知道我不傷心?”骁擇反問。
葉歸硯一下子卡殼了,實驗室裏空寥寥的,寒氣愈發逼人了。“你在做什麽?”
“破解記憶芯片。”骁擇頭也沒擡。
“記憶芯片在哪兒?你也收到骁,外公的信息了?也對,你一直…”葉歸硯索性蹲在骁擇旁邊,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截了。
“你一個小鬼懂什麽?爺爺給每一個能接觸的人都傳了消息。”骁擇手裏拿着一個奇奇怪怪的小型機器,大概只有成人一個指節那麽大,“嗡嗡”地響着。
葉歸硯一愣,他以為狐貍眼是因為跟骁老一起生活久了才知道骁老的想法的。看來他想當然的毛病确實不小,虧得他沒有想一出是一出的習慣,要不然得做錯多少事?“那Dr.也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滾開吧,小鬼頭!你擋到我信號了。”骁擇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趕人。
“……”葉歸硯發現自己腦子已經糊掉了,“小鬼頭說的是你自己吧?”
骁擇猛地轉頭,瞪了他一眼,繼續擺扭自己手裏的東西。
齊業聯系了殡儀館,準備安排骁老的後世,而骁老唯二的兩位後人,一看就是不靠譜的,事情最後還是得他老板忙活,但是老板被送醫院去了,就只能他來忙活了。
“先生,骁老的殡禮上面的人想接手,已經派人過來了。”
葉歸硯聞言霍然起身,還沒張口腿邊就傳來一聲暴怒的嘶吼,“滾!讓他們滾蛋!爺爺才不要他們碰!”
齊業為難地看着葉歸硯,葉歸硯卻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來解決,就重新蹲下不管了,似乎全神貫注地研究骁擇手裏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