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 (2)

無關緊要的事,但給我帶來了不少安慰,至少我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可我不能回她,我假裝看不見,卻每日裏都要握着手機看。大年三十守夜時,母親逼着我給她打電話,我居然真的打了,聽見她溫柔好聽的聲音時,我差點落下淚來。喧嚣的鞭炮聲從電話那頭傳來,當做我們的背景音,我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麽,但那一瞬的悸動,讓我記憶猶新。

可沒過幾天,我迎來了新一輪的夢魇。

(五)

大年初五那一天具體發生什麽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發了狂,揪着那群混蛋,拳打腳踢。他們是惡魔,要來搶奪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最後珍貴的一點財産,我如何能給他們。

一個漂亮女人出現了,聲稱是我的心理醫生。我哪來的心理醫生,根本不知道她從哪裏冒出來的。可她身上有着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顧凡一樣,讓人無端升起了信賴感。我下意識依靠了她,然後在派出所裏,我看到了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顧凡。

她說,她是我的律師。我知道她是學法律的,這一點并不意外。但讓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喊那個心理醫生“學姐”,那一瞬我忽然想明白了,她這樣照顧我,其實不單純出于對我的感情,她其實是受了我母親的委托,她也是心理醫生,這一切都是個騙局,她其實是在治療我。怪不得,怪不得她總是喜歡觀察我,其實她是在研究我。我感受到了欺騙,她騙我,她居然騙我,我內心驟冷,涼徹刺骨。那種感覺,甚至蓋過了再次被張裕成一家騷擾的憤怒。

我決定搬出她家,我無法接受她欺騙我的事實。

那晚,我收拾好行李,發現她不在。我本想立刻就走,卻在路過樓梯口時,聽到了談話的聲音。她在和那個心理醫生的女人說話,她們的對話,我一字不落地聽到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她哭訴時的字字句句,都像是飛焰打在我的心頭,灼得我心痛不已,難以呼吸。于是一大早,我便跟着她的學姐逃離了她家。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很努力地配合那個心理醫生治療,我知道自己病了,這個病也必須好,因為我要打官司了。可我想要治愈這病,卻并只是為了這個,其實我心裏明白,更多是為了她,這是她的心願,她想看到一個健康美好的我,我如何能不如她願。可是我卻沒辦法靠近她,我告訴自己,我配不上她,她是那麽好,可我卻又是什麽?我不再否認自己愛上她的事實,我只是依舊無法和她在一起,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自卑,覺得自己不知廉恥。

官司打完了,一切都結束了,那天法院外分別,我以為這就是永別。可沒想到她居然打電話過來,說還要再來一趟。我懷着忐忑的心情,也或許是預知到了什麽,總之那天我勸母親去醫院陪父親一晚,母親答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安排,內心的矛盾使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大腦與身體都不同步了。

她來了,和從前一樣,在樓下徘徊了很久才上來。我緊張極了,手心都在冒汗。我客氣地招待她,就像我們是陌生人一樣。我能感覺出她很難過,又似乎有話想對我說。我簡直不能更緊張,期待與逃避讓我快要難以呼吸了。

她進了母親的房間,抱着孩子說了會兒話,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我真的好難過,捂着嘴不敢出聲。她出來時我急忙躲到走廊盡頭,她沒注意到我,反而進了衛生間洗臉。我站在走廊盡頭等她出來,內心的掙紮和糾結難以言表。

她出來時,和我隔着走廊對望了很久,我才調整好情緒,喊她吃飯。餐桌上的氣氛難以形容,我幾乎要窒息。終于她放下碗筷,我慌張起來,開始用各種言語試圖打斷她的話。可最終,我失敗了,我們開始争吵,然後糾纏,她再次用她那強大的力量束縛住我,把我抵在牆上,堅定地要與我告白。我幾乎不能呼吸,心髒在狂跳。她說:“我愛你,和我一起走下去!”那一瞬,我的淚決了堤。那麽久了,我感覺我只是在等這樣一句話,只要她說出來,我就能不顧一切與她在一起。可我又不希望她說出來,我就是這樣的矛盾糾結。

我沉浸在對自己心境的感悟之中,她卻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拒絕了她,轉身就逃,我渾身發軟,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跑下樓追她,看見她扶着路燈柱痛苦的模樣,我再也忍耐不住,狂奔向她,抱着她,我不要她走,再也不要,我這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後來…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感覺,我只覺得得到了救贖,與她相愛的感覺太美妙了,我敞開了心扉,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枷鎖。她那麽的美好,帶着我高飛而起。

我幼時蝶舞雙/飛的夢,終于在這一刻實現。

Advertisement

與她成婚的那一晚,我趁着她洗澡的間隙,情不自禁地動筆寫下了一首抒情詩。我藏了起來,不讓她看見,每天,我都會偷偷拿出來看看。原本我是想寫日記的,可開篇寫完這首詩後,我卻什麽也不想寫了。

就像詩中最後一句寫的那樣:但那又如何,這就是生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