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偷心的賊

當薛知景表示自己想騎那匹野性難馴的烈馬時,蕭烈歌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她很清楚,這樣的馬到底有多難搞。

草原上最富技能的馴馬師有的時候也會被這樣的烈馬摔下背來,偶爾也有被馬所踢的,受傷的不在少數。

一般都是最強健的勇士為了證明自我實力的時候,才會想要挑戰。

而薛知景呢,細胳膊細腿兒看來跟春天的嫩草一樣,一碰就會碎。

蕭烈歌忙不疊地說,“這匹馬太烈了,你騎不了。”

她倒是一點都沒有想到,薛知景要的就是最烈的馬,經過昨晚的主動送吻,她覺得,薛知景已經是她獨有的“小奴隸”了,而且離不開她的那種。她因此真的擔憂薛知景的安全。

薛知景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她知道這樣的馬野性難馴,極為危險,可是能騎上這匹馬,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況且她不是騎馬小白,在大成的馬球場上,她怎麽說也能排上個名號,禦馬技術不算差。

風險和成功的幾率是五五開,這就夠了。

“不行不行~”蕭烈歌還是擺着頭表示不同意。

薛知景不得不加碼,上前去攬住了蕭烈歌的胳膊,半個身子都靠到了對方的身上,嗓音軟軟地說道,“那你先幫我馴服一下它好不好?然後再教我,我可想學了,真的,教我嘛~”

在情愛上毫無經驗的蕭烈歌哪裏受得了薛知景這樣的刺激,頓時滿臉通紅,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那我去馴服一下它,如果實在不行,我們換一匹馬學吧,有煽馬很溫順的,跑得也快,我保證。”

“那你馴服一下吧,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厲害!”薛知景自動忽略了後面半句,繼續鼓動她,希望她能滿足自己的期待。

這匹烈馬其實之前被人馴服過,勉勉強強套上了缰繩和馬鞍,不過絕不讓人乘騎。

從人家馬的角度來看,就這一幫可惡的人類,非得要馴化人家,當做自己的坐騎,無可奈何的王者之馬只能保留它最後的倔強,務必要一個最強大的人才能坐它。

當草原小狼崽蕭烈歌翻身騎上這匹王者之馬時,馬匹便迅速地甩動起來,前蹄高高舉起,旋轉着,試圖将蕭烈歌甩下身去。

而蕭烈歌則緊緊地夾着馬腹,手穩穩地抓着缰繩,跟身下的馬匹進行着氣勢上的拉鋸戰。

人和動物之間,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交流的,比如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在溝通上與對方感情交流,很多的騎兵都和他們的馬匹有一種近共生的關系,便是如此。

薛知景和蕭烈歌的衆多侍從都站在一旁,看着蕭烈歌馴馬。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蕭烈歌看上去還有模有樣的,一身火紅騎馬服,像是一團烈火架在那匹黑色的駿馬身上,她紅色的發帶甚至會随着那匹馬的甩動而随風而動。

她的面目緊繃着,目光卻難得地銳利起來,帶着一股子一往無前的勁頭,小狼崽的氣勢徹底散發了出來。

薛知景點着頭,若不是對方是異國公主,跟自己此時是敵對方向,倒是一個比元錦還讓人喜歡的小朋友。

沒錯,這個時候薛知景最多只能當對方是朋友。

至于愛情,呵呵!

可憐的蕭烈歌。

經過膠着地馴服了之後,那匹烈馬終于安靜了下來,鼻子噴着氣,似乎很是不爽,但估計也有些精疲力竭了。

蕭烈歌則伏在它的身上摸着它,像是在跟它對話。

下了馬,滿頭大汗,面色紅潤的蕭烈歌走了過來,跟薛知景說,“它勉勉強強算乖了,一會兒我帶你騎它,但是我不知道它認不認可你,若是不行,我們就趕緊換。”

說着,蕭烈歌還加了些話,“其實還有很多好玩的事情,不是只有騎烈馬才有趣的,我可以帶你去打獵呀。”

此時的蕭烈歌還不太知道如何表達,只知道把自己喜歡的東西給薛知景,像是小朋友将自己書包裏面喜歡的彩虹糖拿出來一樣,結果對方卻非要喝二鍋頭。

蕭烈歌真的是,毫無辦法。

不過薛知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馬術,這匹烈馬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騎的,別看它已經被小狼崽給折騰累了,但薛知景上去之後,它又開始甩動了起來。

這種甩動就像是現代的一種甩動牛的游樂設施,人們伏在牛背上,牛身下有個旋轉彈動的裝置,将人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彈下,一般人都堅持不了多久。

薛知景被摔下來的時候她護住了自己的頭部,将自己蜷縮成一團然後滾動開來。

蕭烈歌竟一直注意着她,直接奔了過來,她的侍從則趕緊将那匹馬給拉開。

“你沒事吧?”

蕭烈歌将薛知景抱在懷裏,滿臉都是擔憂地詢問着。

薛知景只覺得渾身都疼,但她抽着氣緩了緩,才感覺到這些疼大概都是些軟組織損傷之類的,沒有傷筋動骨,便對着蕭烈歌笑了笑,“馴馬嘛,哪兒有不摔的,是不是,我休息一下,再試一試。”

“……”

折騰了一天,大概就是增加了自己和那匹烈馬的熟悉度罷了,至于說讓對方乖巧聽話,馱着它狂奔百裏,估計還達不到。

到了晚上,累了一天的薛知景幾乎一秒入睡,但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唔~有些憋得慌。

第二天薛知景渾身肌肉有些疼,蕭烈歌不讓她今天馴馬了,要帶她去看打獵,薛知景也覺得需要休息一下,突然想到什麽,便跟蕭烈歌說,可否今天帶她去榷場逛逛。

蕭烈歌以為她想看熱鬧,便答應了下來。

遼國的榷場設立在涿州,跑馬一個時辰便到了。

涿州離邊境線又近了一步,薛知景看着南邊的方向,覺得若是此時能騎着昨天還未馴服的那匹烈馬,肯定能快人一步地跑過國境線。

榷場占了半個城,相當于是一個在官府監管下的大型交易中心。

大成向遼國輸入來自南洋的香藥、犀、象和蘇木,來自本國的茶葉、銅、錫、銅錢、姜、礬、麻布等。而遼國則向大成售賣羊、馬、鹽、镔鐵刀等等物品。

對于遼國來說,茶葉最必須,常常供不應求,普通的茶葉都能炒上高價。而對于大成來說,羊、馬的需求也很大,就是汴京城每年都要消耗幾萬只羊。

兩國因此在榷場上各自限制着。

遼國禁止将良馬、毛氈、銀、皮裘、書籍等出口大成,而大成則禁止硫磺、焰硝、盧甘石、竹牛角、箭杆、水銀、丹漆等“高科技”軍事産品出口遼國。

榷場的官吏以為蕭烈歌是來視察的,小心翼翼地陪着,卻不知道她滿心滿眼都在薛知景身上,問她這個喜不喜歡,那個要不要。

薛知景敷衍着蕭烈歌的問話,對方問她什麽,她都說挺喜歡的。其實都是些從南洋進口的物件或者大成産的物品,薛知景在皇宮裏使用的比這些的質量更高,她自然不會放更多的心思在這些東西上面。

她更關心這邊榷場的貿易種類,收稅情況,交易量等等。

從這個角度上看,她還真是個“小奸細”。

榷場官吏雖不認識她是誰,但見着蕭烈歌都不管她,只好認認真真地回答着薛知景的各種問題。

走出榷場,在涿州的大街上行走的時候,薛知景的腦中還在過着剛才收到的各種信息。

其實,榷場的貿易雖然看起來豐富,但算起來根本無法滿足這麽大兩個國家的進出口需求的,所以這邊的走私貿易一定非常繁盛。

而這部分走私貿易肯定是沒有收稅的。

突然,薛知景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元錦。

元錦穿着普通漢人的服裝,打扮得非常樸素,她長相端正但并不突出,所以在大街上并不顯眼。她這樣的模樣,其實比薛知景更适合在敵國打探情報。

薛知景和元錦目光交彙,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薛知景的內心有些激動,元錦竟然找來了,按她對元錦的了解,她一定會跟着自己找到機會救自己的。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猜測元錦可能已經跟到了營地。

于是她又幹壞事了,極度不道義地再次主動吻了蕭烈歌。

沒有想到這次蕭烈歌不滿足于她親一下,反而攬住她的後腦勺,有些貪戀地厮磨了一會兒。不過蕭烈歌哪兒有什麽吻技,就是笨拙地在嘴唇上蹭來蹭去罷了。

終于等到蕭烈歌睡熟了,薛知景終于才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

如她所想,蕭烈歌信任她了,便不會輕易從睡夢中驚醒。

想到這裏,薛知景略微有了一點點愧疚,哎~

摸出了帳篷,元錦果然出現了,還一把攬住她将她拉到某個陰暗處。

“小景,你沒事兒吧,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薛知景卻按下了她的手,“你聽我說,現在我告訴你一些情報,你立刻着人送回京城告訴皇後娘娘,而我要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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