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九萬50 我們結束了

Chapter50

聞靳深回到公寓, 簡單沖個澡後,身體輕松了不少,可腦子愈發昏昏沉沉的。他裹着浴袍下樓到客廳裏找醒酒藥。

醒酒藥放在茶幾櫃裏。

聞靳深坐進沙發裏彎腰伸手, 拉開茶幾櫃, 取出鋁箔藥板,手指在板面輕輕一摁, 鋁箔碎響幾聲,兩片白色醒酒藥落在掌心。

還沒來得及倒水服下, 門鈴就響了。

聞靳深下意識看一眼對面挂壁液晶電視上方的時鐘。

十二點了。

盞盞?

這猜想, 令男人心間微漾。

對面電視黑屏裏照出聞靳深的模樣, 微濕的黑發, 慵懶地系着浴袍,敞露着健康結實的胸膛和精致鎖骨, 還有......她最喜歡的喉結。

聞靳深起身去開門的那一截子路,已經在聯想晚上要在床上如何好好“哄”她了。他要溫柔,要耐心, 一定不要再招她生氣了。

現實永遠在理想的對立面。

門外不是時盞。

而是——

兩個交警,一男一女。

女交警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很像是實習生, 門打開後看見微敞浴袍男色惑人的聞靳深, 眼神直了兩秒然後迅速回避, 沖旁邊男交警嚷了一聲:“啊, 師傅, 這——”

男交警沒客氣, 手重重往小姑娘背上一拍:“幹啥呢,出警這是在!”

“哦!好!”女交警立馬抿唇嚴肅。

聞靳深适應各種女人的眼神,自然沒放心上, 人懶懶往門框上倚着,雙臂環在身前,說:“......有事兒?”

男交警說:“您好聞先生是吧?”

“是,你說正事。”聞靳深頭痛欲裂,實在不想說話。

男交警胸前別着執法記錄儀,正閃着紅點工作着,手裏拿着個黑色機器,一開始聞靳深還沒注意到,現在掃了一眼,是個——酒精測試儀。

果然,男交警問:“車牌號GC8888的那輛勞斯勞斯庫裏南是您的車吧?”

“是。”他淡答一聲。

聞靳深今晚确實酒駕,他正想說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時,那男交警突然湊上前來,壓低聲音中:“聞先生,您是被人舉報的,不過我來前宋局已經和我打過招呼,您配合走走流程就行,其他的不用擔心。”

聞靳深:?

他懶懶掀眼,“誰舉報的?”

“我——”

清欲女音從旁邊響起。

聞靳深轉臉看去,一身酒紅睡裙的女人妩媚靠在門沿上,手裏端着杯紅酒,一邊晃着一邊笑盈盈看他:“聞院長,可是您教我要做個尊敬守法好公民的,我這麽做,沒問題吧?”

聞靳深低頭,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腰間的系帶,輕聲笑道:“沒問題,盞盞你高興就好。”

時盞瞧着男人清冷寡欲的臉色,心想這都不生氣?

聞靳深确實沒有生氣的念頭,畢竟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只讓兩名交警先下樓去,他換個衣服就馬上下去。

等兩名交警進電梯後,時盞就注意到男人提腳朝自己逼近,他斂住眸光,用手指勾起她下巴迫使她仰臉,“就這麽想看我受罰?”

時盞沒有回避目光,直直對上:“誰讓你騷擾我?”

然後,她揮開他的手,收起笑意恢複滿臉冷漠:“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區區酒駕根本不算什麽,但是我想借此告訴你,別來纏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明白?”

小姑娘會放狠話了。

真行。

幾絲低笑從聞靳深喉間溢出,他眯眸打量着面前對他展出一身刺兒的女人,說:“來,說說看,我要是繼續纏着你,你準備如何不放過我?”

時盞:“......”

聽他口氣,他還有點兒期待?

聞靳深像是刻意忽略兩人已經分手的事實,又直接一把将她拉進懷裏,單臂環摟住她的纖腰,俯身低臉用額頭去貼着她的額頭。

她感覺他肌膚涼涼的,可能才洗完澡的緣故吧。

時盞正準備推開他,鼻尖上陡然一涼——是他的唇,薄薄兩片落上來,輕描淡寫地吻着她翹致的鼻尖,又往上,吻在眉心,低低道:“盞盞,別放過我,也別離開我。”

她真的覺得他醉了。

也确實是借着酒勁,聞靳深褪下高冷的皮囊後才說得出口這種話,否則清醒時又不知會說些什麽傷人話來刺她。

他身上有沐浴後的清香,有點類似于青草味,又像是柑橘香,叫她一時分辨不出,貼得很近,聞得很清楚,只差一點,她就要迷失在這種香味和他的體溫裏。

不行。

這樣不行,也不對。

深深迷念過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殺傷力絕對不小,但時盞明白這樣真的真的不行,她好不容易掙脫束縛枷鎖,才不要重新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牢籠裏。

“聞靳深。”

她很輕很輕地喊了一聲。

“嗯?”

他同樣應得溫柔,貼着她不肯放開。

時盞緩緩擡起雙手,落在他的胸膛,一分一分地用力像是要徹底剝除什麽似的,将他一點一點推開,然後用十成認真的表情去看他的臉,“我們結束了,我們——”

“我知道,我都知道。”聞靳深生生打斷她,像是不願再聽,微醺低喃着說,“我都懂,但......我不想和你結束,懂麽?”

他的手再次伸過來,時盞避之不及地退開,“你別這樣,真的,我很困擾。”

“困擾?”聞靳深耷着眼皮看她,又慢悠悠地踱進在她身前,“盞盞,難道你忘記我就這麽的快,這麽的輕而易舉?”

不快。

不輕而易舉。

做分手決定時的時盞,心裏空落落如有黑洞,風填不滿,沙填不滿,裏面浮着的全是他的眉眼。

怎麽會好過呢?

但她很清楚,長痛不如短痛,失戀也死不了人。

愛和自我。

她選自我。

時盞端詳着他清黑眉眼,擡手撫上去,以前每個清晨她都喜歡這樣,用手指勾勒着他的眉,眼,高高的鼻梁,還有流暢的臉部線條。

“聞靳深。”她微微偏頭,一邊溫柔撫過他的臉孔一邊極其狠心地說,“是你錯過了我最愛你的時候,所以現在你遺憾也好,不甘也好,結果你都得拿着,還得拿穩。”

在話說完的時候,時盞看見他的手指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反正就是顫了那麽一下。她也沒往心裏去,也沒有再接着深談的打算,雲淡風輕地說:“你該去交管局了,拜。”

門就在聞靳深面前合上。

那一瞬,心頭湧上一層重重疲倦,他頭疼欲裂地緩緩蹲下,在她門前長久沒有起身。

他還是在懷疑,她真的愛過他嗎?

真的愛過,她就能這麽輕易放下?

時盞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真的愛過他嗎?一開始是純粹的欲望,後來是貪婪地想要他多一點的寵愛,不停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想要他明目張膽的偏愛,也産生過想要厮守一生的念頭,焦慮發作時,就想在他懷裏長眠不醒。

所以,到底什麽是愛?

......

深夜的交管局格外清冷。

宋局一直沒有離開局裏,就等着聞靳深想賣個人情,而聞靳深顯然不領情,只說依法處理,怎麽處理別人就怎麽處理他。

最後如他所願的被吊銷駕駛證,罰款兩千。

聞靳深簽好字後,拿着罰單和處理單用手機拍照,點開微信,發給時盞,彙報工作般發了句:【我處理好了。】

以前她提過一句,希望他偶爾能主動彙報一下行程,雖然是很幼稚的女友行為,但她說這樣會覺得很安心,但他從沒來沒有過,一次都沒有。

現在他開始反思。

是不是給的關心太少,以至于她徹底涼了心。

等待他的,是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

被她拉黑了。

手指屏幕暗下去,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行,真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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