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誓言一
“那女子被人施了妖法。”一個弱女子竟能如操縱木偶一般控制一個男人,那銀針使得行雲流水,不像凡人能做出的事。只是不知是何人在背後操控,暮蒼眉頭緊鎖,這次來人間不太平,遇上的樁樁件件都有些蹊跷。
有人想要擾亂人間,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你看着不像普通的妖。”暮蒼的靈力如此高強,剛剛那個男子身上被施的妖法幾下就被暮蒼去除了,人也恢複正常,溪雲對暮蒼的身份開始有點懷疑,暮蒼不是一般的妖怪,而是靈力高強的妖怪或者是別的身份,神妖魔皆愛化作人形,況且他沒有看到過暮蒼的真身。
“那你說我是怎樣的妖?”暮蒼一臉認真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應該是修煉多年的……”溪雲頓了一下,該用什麽詞呢?妖怪?神仙?好像都不太行,一時尴尬不已,只能“嘿嘿”傻笑回複。
“多年的什麽?”暮蒼頓了頓,繼續說:“老妖怪?”
“不是,不是!”溪雲連忙否認,內心想狂扇自己幾巴掌,多嘴,多嘴,不能得罪大佬啊。
“哦!是嗎?”暮蒼一臉戲谑地看着他,轉頭望向前方說:“走吧。”暮蒼發話了,溪雲乖乖地跟在一旁,跟着大佬準沒錯,還能增長見識,這一次來人間值了。話說他離開無悠谷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兩位師傅發現沒有,會不會特別生氣。
“這次我們往哪邊走?”溪雲跟在一旁,好奇下一段歷程會遇到什麽?
“走到哪算哪。”暮蒼沒有看他,只是看着前方慢慢地走。
也行,反正他這次也是來人間游歷的,到處走走看看,并沒有什麽目标。不知為何,他從小就對人間頗為向往,仿佛在人間生活了很長時間一樣,但是他并未離開過妖界,甚至從未離開過無悠谷,當然不會來過人間。
只聽風來師傅講六界奇事時聽過人間的一些奇人異事,他好像對人間有一種奇怪的好感,所以這次離開無悠谷第一步就是來人間看看。到了人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并不覺得陌生。
人間真好啊,風景優美,繁花似錦,百姓安居樂業,可以吃到各種珍馐美馔,起碼要吃遍人間美食才能回去,不然就是白來人間一趟。
二人沿着林中小路,優哉游哉,不知不覺就走出林子,又沿着小路走了一段時間,路上碰見一個樵夫模樣的男子,挑着一但柴火沿着這條路線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
“大哥,這條路可一直通往山下。”溪雲看到有人經過便上前問路。
樵夫停下步子,看了看面前白衣小哥說:“正是,沿着這條路一直往下走就能走到山底,山底一直往前走不遠處就是相知鎮。”說着又看了看溪雲和暮蒼,“在山腳有一間小屋,你們可千萬離的遠遠的。”
“為何?”聽到樵夫這般說辭,溪雲十分好奇。
“哎,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正要去相知鎮,你倆跟着我走,我一邊走一邊将此事細細說與你們聽。”
“洗耳恭聽。”溪雲說。
“這件事要從很多年前說起……”樵夫娓娓道來,講起在這個小屋發生的故事。
十年前,這個山腳是沒有人居住的,因為離小鎮太遠,人煙稀少,往來不方便。
有一天來了一對男女。
“晚晚,我背你吧”施岩手攙着許晚晚,走了這麽長的路程,許晚晚已經筋疲力盡了,之前還可以用施岩在路邊随手撿的木棍制成的手杖,拄着前行。
施岩在許晚晚剛剛覺得累的時候就提出要背她,被許晚晚拒絕了,一個人背着另一個人,肯定走的更慢,而且施岩會很累,她會心疼,不忍心讓他背,寧願自己累一點,她好不容易才從家裏逃出來,可不能因為速度慢了,被發現她逃婚的家人抓回去。
“沒事兒,我不累,我還可以走。”許晚晚嘴上說着不累,其實每走一步小腿肚子都在打晃,抖個不停。
施岩不由分說背起許晚晚就往前走,許晚晚也不再堅持了,這麽長時間的奔波勞累,她終于累的趴在施岩背上,閉上眼睛感受這寬闊又安全的臂膀。這是她以後要相伴終生的男人。
許晚晚母親死的早,她和父親兩人相依為命,雖然不富裕但是很幸福。
父親後來續弦,第二年生了弟弟,父親常年早出晚歸,繼母因為生了孩子,所以家裏的一些家務就落到許晚晚身上,長年累月她的手積起起厚厚的老繭,不像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的手。
父親有了新家,許晚晚不願意破壞父親難得的幸福,寧願自己辛苦一點,只要父親能開心,就算繼母一直壓迫她,她也打破牙齒和血吞。
直到遇到施岩,他是一個孤兒,和他在一起她重新體會到了被人關心的感覺。
可是好景不長,父親在繼母的耳旁風下打算将她嫁給一個商賈當小妾。
許晚晚萬般不願,她已有了心上人,怎麽可能再嫁他人,而且是小妾。她寧願貧寒也不願成為一個妾室,豪門恩怨,她并不想參與,只想與一心人想扶相持。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頂撞父親,父親被繼母迷了心竅,只知嫁到商賈之家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卻不知她并不想要榮華富貴。
“爹,我不想嫁給齊老爺!”許墨山手拿着茶盞正準備喝茶,許晚晚“撲騰”一下跪在地上,許墨山似被吓到了,手沒拿穩茶盞裏的茶水晃了幾滴在地上。
“你說什麽?”許墨山怒目橫對,為女兒說出來的話感到驚訝,一向乖巧的女兒居然當面反駁自己。
“我說我不想嫁給齊老爺,他已經有好幾房小妾,我不想做小。”許晚晚義正辭嚴,雙眼直視父親。
“雖然是做小,但是齊老爺家財萬貫,你嫁過去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吃穿一輩子都不用愁。”許墨山試圖改變女兒的想法。
“可是我并不想要榮華富貴,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心人。嫁給齊老爺縱然吃穿不愁,但是豪門恩怨我并不想參與其中,況且他比我大那麽多,都快可以當我爹了。”許晚晚據理力争,試圖讓被洗腦的父親醒悟過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拒絕。”繼母聽到廳內父女二人的談話,趕緊跑了進來。
齊老爺的聘禮已經到家裏了,她清點了一下有好幾箱,那齊老爺對這丫頭喜歡得緊,也願意花本錢,她絕不允許煮熟的鴨子到嘴飛了。
許晚晚聽到這話,瞪了繼母一眼,這麽多年她一直忍氣吞聲,卻不想忍到最後換來的是變本加厲。
“我說了我不嫁!”許晚晚不願再争辯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許墨山快攔住她!”繼母大聲沖許墨山吼叫。
二人一起架住許晚晚往她的閨房走去,許晚晚極力掙脫,喊叫道:“爹,爹,你不能這樣,放開我,我不嫁!”但是敵不過二人的力量,還是掙脫不了,就被關在房中,門上還上了兩把鎖。
頂撞父親的後果就是被關在房中不許外出,直到迎娶之日上花轎。許晚晚早就設想過這個結果,父親現在是只聽繼母的話,只認為繼母說的有理。
所以和父親談判之前她就找過施岩,施岩氣憤急了,上來就說要找許墨山理論。
許晚晚知道和父親理論是沒有用的,她提出私奔,施岩立馬答應了,本來他就是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不敢向許晚晚提出離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去別處生活,現在許晚晚主動提出,那肯定求之不得。
夜半時分,施岩趁着月色,進入許晚晚家裏的小院,推動窗戶,稍稍用力窗戶上的插栓就斷了,這是許晚晚早就做好的手腳,其他的房間她也各弄壞一個窗戶的插栓,以防被鎖在房間,包裹也早早準備好了,就等施岩前來。
施岩如約而至,二人趁着月色,背上包裹,包裹裏是二人各自存了許久的盤纏,就這樣踏上了私奔之路,兩人日夜兼程,一刻都不敢停歇,直到來到騎雲山。
二人沿着小路走到山腳,此地雖然荒無人煙,卻是當前落腳的好去處,他們已經離家千裏之外了,而且并沒有發現有人追上來。
“施岩,你看這裏,多美啊!我想在這裏住下來不走了。”走到山腳許晚晚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
擡頭便見白雲,不遠處有一條小溪,草木茂盛,稍加修剪整理便可整出一塊空地。
施岩四下觀看,也覺得适合居住,他看向許晚晚點頭表示同意。
“晚晚,以後我們在這裏會有自己的小屋,有我們的孩子,我會一心一意對待你。”施岩盯着許晚晚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這是他的誓言。
“嗯,施大哥,我相信你。”許晚晚靠上施岩的肩膀,那麽厚實,那麽溫暖,這是她未來的依靠。
他們就在這個山腳下安頓下來了。這裏漸漸有了幾間小屋,菜地、花園、雞鴨,幾間小屋被主人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個山腳也漸漸有了人氣,傍晚時分炊煙袅袅。
施岩每天去山上抓野味,許晚晚在家繡繡品,然後二人一起拿到集市上去賣,換取銀兩來維持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