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只危險的狐貍

吃過早飯後,輕音本想窩在踏上安安靜靜的看會書,可是事實總不如意。喜兒來通報道:“小姐沈姨娘來了,正在門外等着。”輕音面色一沉心裏想:“她來做什麽。”心裏雖然這麽想了臉上卻不表露出來,平靜道:“請進來。”

人未到聲音卻先到:“呦呦呦,我們的大小姐起的還真早,我想還得讓我在門外等多久呢,初來乍到,大小姐住的可還習慣。”輕音聽着沈姨娘這陰陽怪氣的語氣頗為不耐道:“沈姨娘,快請進,您這話說的道是好笑,您是話中有話,可是惱文絮怠慢了您,要說這住的習不習慣嗎?文絮只不過離家幾載,怎麽就變成初來乍到了,走多久我不都是嫡出的趙家大小姐有什麽不習慣的,道是沈姨娘,在趙府可還舒坦。”

沈姨娘怎麽會舒坦,李慈雖然不知所蹤,但是趙宏松從來就沒想把她扶正,眼下雖然趙宏松在閉關,可是府內大大小小事情還有趙文擎壓着,根本輪不到她做主。說到底她只不過是個妾,她的女兒也只不過是個庶出,她怎麽會舒坦。輕音這番話真真是戳在她心口的痛處。

做戲就要做全,雖然輕音不是趙文絮,但在這位置上一天就不能白受這閑氣。

沈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三十多歲的模樣還是那麽我見猶憐。不等輕音開口自己便坐下了。輕音一看這架勢,頗有自己是當家主母的風采。

沈姨娘慢條斯理的喝着喜兒端來的茶,好一會才開口道:“豈敢豈敢,我豈敢挑小姐的理,是我一時見着文絮太高興,說話亂了分寸,文絮可莫怪啊”

這沈姨娘道是聰明,這話說的好像輕音對她不敬了一樣,好一個以為為進。想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在趙家莊生存并且成為莊主的二房,應該也有些厲害手段。

輕音道:“我又怎會怪姨娘,我若怪罪姨娘,傳出去人人不都得說我趙文絮矯情,欺負爹爹的二房嗎。”輕音這番話說的真是到位。前面這句姨娘既撇清了怪罪長輩的嫌疑,後面那句二房,真是給沈姨娘氣個半死。

這時的沈姨娘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再也呆不下去了,起身道:“我看着文絮,身子弱,就不打擾了,哪天再來看你。”輕音也不挽留,巴不得她快點走讓自己清閑清閑。道:“那姨娘慢走,喜兒送客。”這句送客又給沈姨娘當頭一棒,輕音意思很明顯,別文絮文絮叫的那麽親熱,她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輕音又笑了笑自己,沈姨娘是外人,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虞城城外西北福林山,天行門。趙文迪整在書房拿着畫着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臨摹出的模樣,和輕音有幾分相似,畫着畫着,就有些惱自己,怎麽為了一個見了兩面的女人亂了分寸,這不像他。

自己只是對她好奇,對,只是對她好奇。趙文迪這樣告訴着自己。又過了一會他終于正式了自己的煩躁,把筆一丢道:“葉一今”話音剛落屋內已經多了一個跪着的男子,一臉恭敬道:“門主。”趙文迪保持着高冷的姿态道:“你,從現在開始時刻監視着趙文絮,有什麽不對回來告訴我。”葉一今聽到命令也不遲疑答道:“是。”便不見了身影。

葉一今是趙文迪的暗衛,對趙文迪絕對忠誠,對趙文迪的命令從來都是第一時間執行,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這種忠誠,從趙文迪救求起他那一刻起他就發誓要誓死追随這個人。

夜晚,是一個無月的夜晚。趙家莊卻燈火通明,猶如白晝。輕音心裏起來一陣漣漪,別看趙家莊表面光鮮亮麗,浩然正氣,其實趙宏松以前是打家劫舍無惡不做。就算季少桓不讓輕音來殺他,輕音也會找機會下手殺了趙宏松。

季少桓要殺趙宏松是因為趙宏松在江湖的地位有可能威脅他,而輕音要殺趙宏松的原因是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別看輕音是一個冷面的殺手,雖然無情,但卻不無義,她從來不錯殺一個無辜的人。

但是也許有一天她會被逼上絕路,不得不殺,當然這是後話。

存絮閣內,喜兒伺候着輕音洗漱,不知怎麽的她感覺自己的頭特別的沉,端着漱口杯的手顯些把水潑到輕音身上。輕音看着喜兒晃蕩的身影道:“不用你伺候了,去好好睡一覺,莫要生病了才好。”喜兒實在是困得緊,聽見輕音這麽說也不扭捏只道了聲:“謝謝小姐體諒,奴婢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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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音看着喜兒出去的身影,向內室走去。換好一身黑色夜行衣,乘着風在夜裏穿梭,就好像黑夜是屬于她的,又好像她是屬于黑夜的。

輕音成功躲避了趙家莊巡邏的隊伍,出了趙宅,一路向虞城外的方向奔去,可是剛走沒幾步,輕音就發現有一個武功底子不弱的人,正與她保持距離,同向而行,顯然這個人是在跟蹤自己。這時輕音改變了方向在城內開始繞圈。

葉一今緊緊的跟着輕音的步伐,一開始沒覺得什麽,後來,輕音突然不見了。正在葉一今茫然之際,一陣麝香的味道傳了過來,他正四處找着香氣的來源,輕音卻靜坐在屋頂上悠閑的看着她。

輕音看見葉一今的時候還微微有些詫異,她本以為跟蹤她的會是無修,沒想到看見的這個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雖然無修精通易容術,但是一個人身上散發的氣息是不可能改變的,這是骨子裏的東西,有句古話叫畫皮難畫骨。好一會輕音開口道:“別找了,我在這呢。”

葉一今猛的擡頭看着輕音,臉上面無表情,心裏卻為自己的技不如人而惱怒,門主吩咐自己的事情,自己辦砸了,真是枉費門主對自己的信任。但是心裏還是不得對輕音佩服。

“你,……是怎麽做到的。”葉一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說的很慢,語速也很平淡。他的這種平靜,仿佛他這樣的人并不應該出現江湖上,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輕音雙目空洞的看向遠方,所問非所答道:“同是做人屬下的命,我又怎麽會為難你,只是回去告訴你家那只危險的狐貍主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下次必誅之。”

說到這裏輕音的心隐隐的痛了下,她只不過嘴上這麽說,讓她殺一個與自己沒有太大關聯的人,她還是不忍心的,只是輕音真的想在這黑夜裏得到片刻的安寧與自由,不讓被人打擾,才說的狠話罷了。

福林山,天行門。葉一今跪在地上很是愧疚的說道:“門主,文絮小姐好像出城了,屬下技不如人,讓她發現了。”

趙文迪頭也不擡顯然是有些不悅,氣氛也變得冷了起來,周身的空氣也凝固了,讓葉一今喘不過來氣。趙文迪很有節奏的敲了敲桌子道:“下去領板子吧。”

葉一今如臨大赦道:“謝門主不殺之恩,只是文絮小姐還讓我給門主帶了句話。”

正在葉一今遲疑自己要不要說的時候,趙文迪不悅的聲音又響起:“說。”這一個鋼筋有力。震懾的葉一今連忙開口:“她說,她說:回去告訴你家那只危險的狐貍主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下次,必……必誅之。”

趙文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再也不能平靜一拍桌案大道一聲:“滾。”葉一今站起來的時候雙腿都有些打顫,他從沒見過門主為了誰發這麽大的脾氣,以前門主從來不會對自己說滾這個字,更多的時候,門主都把他當做兄弟。不過,葉一今從內心感覺趙文絮(就是輕音)是一個不簡單的人,自己都要被她的淡淡憂傷模樣攝去了心神。也許趙文絮是一個可以讓門主變得暖情的人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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