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毒

一縷陽光照進馬車內,輕音反射的睜開雙眼,入眼斜前方的男子雙手環胸閉着眼睛假寐着。平凡的面孔下竟有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被長睫毛覆蓋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穿着紅色緞面錦袍,外着黑色織錦小坎,腳上是一雙騎馬靴,這一身着裝體現了他整個人幹練與精明。

輕音再看自己被包裹在一張水貂皮中,不知怎麽的,已經五月的天,竟不覺得熱。男子聽到女子的波動,睜開了雙眼道:“醒了?要不要吃些東西,還有好多天才能到家。”

輕音有些狐疑,感覺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并不陌生道:“是你救了我?回家,我哪裏有家。”

男子寵溺的笑了笑道:“以後有我的地方都是你的家。”

輕音已經警惕起來,虛弱的身體,崩的很緊道:“你有什麽目的,為什麽平白無故的救我。”

輕音心裏對被救是有陰影的,自從季少桓那次,輕音就發誓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免得再受別人擺布。

男子道:“沒有任何目的,你可信?”

輕音未加思索道:“不信!”

男子玩笑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像一個壞人?”

輕音直起身子道:“烏玉公子的好壞又豈是我能評判的?”

男子有些詫異道:“你竟然認得出我,看來我這易容術功夫不到家。”

輕音道:“并非公子易容術的問題而是,氣質。輕音多半看人看的是氣質。”

烏玉道:“輕音姑娘果真是與衆不同!”

輕音撩起簾子向窗外看了看入眼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沙漠道:“公子謬贊了,如若公子沒什麽事,就請放我離開。”

烏玉撕下了假面露出一張棱角分明亦正亦邪的臉道:“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殿,依你現在的狀态,估計出去就會死在這大漠中,那豈不是本公子白救了。”

輕音道:“那公子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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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玉頓了頓道:“除了跟着我走你別無選擇。”

輕音知道烏玉說的是事實也不做作道:“那這些時日就麻煩公子了,等出了這沙漠,我們就別過。”

烏玉道:“你這女人還真是無情,我救了你,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逃的道是快!”

輕音道:“輕音本就是個生姓涼薄的女子,要是公子反悔了,就請将我再送回那趙家莊去,我也并無異議。”

烏玉道:“好一個生性涼薄,我看紅顏禍水你也當得。”

輕音撥弄着自己的秀發道:“紅顏禍水,公子可是嚴重了。輕音是萬萬當不起這幾個字的。”

烏玉道:今晚要去救你的那些人,可是會撲了一場空。如此說來,他們若知道輕音姑娘并沒有把自己當成他們的紅顏,不知他們作何感想?”

輕音道:“輕音并不認為除了公子這個閑人之外,還會有人去救輕音,就是有,幹輕音何事?又幹公子何事?”

說這翻話的時輕音的心跳的很快,可能她也是期待着會有人去救自己,卻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會是誰。

烏玉看了看輕音那張鎮定的臉道:“果真是無情。”

輕音對視着烏玉道:“公子知道就好。莫不要指望我會因為公子救了我,就會感恩戴德,唯命是從。”

烏玉看着輕音的眼神有些火熱道:“如此甚好,我道怕你,感性起來非要以身相許。到那時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娶你全當是為民除害了。”

輕音蒼白的臉因為說的太多的話,顯得更無血色,但是,她的笑卻沒有因為這蒼白的臉而改變,反而更多了一絲清澈,不覺讓烏玉有些看癡了。這時輕音道:“公子不要再取笑輕音了,輕音自知輕微,那是萬萬配不上公子的。”

烏玉咳了咳收回了視線,不再答話,又閉着眼睛開始假寐。輕音自覺無趣也縮回貂皮中,漸漸的呼吸均勻起來。這時烏玉睜開了眼睛,意味深長的久久的看着輕音。

将近黃昏十分,烏玉和輕音出了大漠來到了邊塞的一個小城鎮上。

因漫山遍野的茯苓花而得名‘茯苓鎮’。此時鎮子上可謂是熱鬧非凡,這裏亦楚于中原與西域的交界地帶,故而并沒有中原人的扭捏,道是多了些西域人開放。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在街上忙碌着。有叫賣聲,有阿婆啊媽們的絮叨聲,還有苦力們給自己加油打勁的歌聲,盡顯民間風情!

馬車內的輕音睡的很沉很沉,并沒有因煩亂的聲音而蘇醒。剛開始烏玉以為是輕音太累了,可是後來越覺得不大妥當了。便試着輕喚道:“輕音,醒醒,我們到鎮子上了。”

輕音并未醒來,甚至連一點聲響都沒有。這時烏玉有些擔心,用手觸了觸輕音額頭。頓時臉色暗沉,因為輕音的身體冰的可怕,就如同北方臘月的雪一般。再用手試了試她的氣息,更是微弱至極,甚至平常人都會認為,這是個死人了。随即烏玉對外面趕車的少年道:“阿湛,去五柳居。”

被喚作阿湛的男子道:“是公子。”

五柳居名字文雅,卻不想是一個風月之地,雖說裏面的女子賣藝不賣身。卻也是讓一衆男子神魂颠倒,不可自拔。故而也一度比作青樓并無兩樣。

不出一刻就到了五柳居,烏玉抱起輕音走下馬車,懷中的輕音又縮了縮呢喃道:“冷。”烏玉聽見這話,又抱的緊了些。

阿湛整理好那車上前道:“公子我來吧。”

烏玉搖了搖頭道:“不用。”

呵護輕音如珍寶一個,再抱緊一分怕勒着她,松一分又怕她冷。眼底也盡是溫和的色彩。

烏玉一路抱着輕音從後門進入了五柳居的後院。輕輕把輕音放在床上,又蓋好了被子對站在一旁的阿湛道:“去叫卓歌娜。”

卓歌娜一看阿湛便知自家公子來了,一點也不含糊。扔下房中的客人就匆匆向後院趕來。

敲了門進來便跪地道:“不知公子到來,準備不周,還請公子恕罪。”

烏玉只是淡淡道:“無妨,叫你來是為她診脈。”

這時卓歌娜才看見床上的女子,蒼白的臉色卻并不影響她的美貌。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讓卓歌娜知道床上的女子現在情況并不好。看着自家公子那一臉緊張的樣子,自是不敢怠慢。忙上前請脈,一搭上輕音脈,卓歌娜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暗沉。

烏玉看着卓歌娜的臉色更加着急問道:“如何?”

卓歌娜道:“恐怕不妥了。”

烏玉不悅道:“有何不妥?你快說”

卓歌娜道:“是,是冰魄,再加姑娘大概四五年的生死符。這個毒屬下解不了。”

烏玉大驚道:“什麽!你都解不了,那何人可解。”

卓歌娜道:“無人能解。不過要是能拿到四方之盡的水和天山雪蓮,或許能保這姑娘一命,只不過也是或許。”

烏玉又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好,有一份機會都不能放棄,我現在就去。”

卓歌娜情急之下跪地道:“公子萬萬使不得,你身子嬌貴萬萬不可以身犯險。公子如若緊張這位姑娘,就讓屬下和阿湛去吧。”

烏玉道:“先不說那四海之盡,就說這天山雪蓮,天山有麒麟獸看守,可是你和阿湛可以應付的來的!我意已決,多說無益。”

卓歌娜的臉色一閃而過的落寞道:“既然公子心意已決,那就請公子帶着卓歌娜一同去吧。”

烏玉推開卓歌娜拉着自己的手道:“不必,你留下來,好生照看她。”說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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