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懸一線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天空陰霾,下起了蒙蒙細雨。垂柳搖曳着,哀嘆着莎莎作響,世态炎涼。
屋內烏玉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眼神哀傷看着床上的女子,對立于一旁的卓歌娜道:“她,何時能醒。”
卓歌娜面色為難道:“這屬下不知。冰魄算是壓制住了,但是如今姑娘身子虛弱,還得看子時,姑娘能否挺過生死符!”
烏玉道:“這生死符你不能解?”
卓歌娜道:“屬下無能,這生死符名曰為毒,其實是雙蠱。下毒之人以自己的心頭血喂養,系成子母蠱。毒發時下毒之人,必也要受鑽心之痛,痛入骨髓!想解此蠱,必得那下毒之人死了,方可。所以又叫生死符,生既是死,死即是生。”
烏玉嘆息道:“如此說來,那下蠱之人說是無情義是有情。”
卓歌娜點了點頭道:“是了,必是對姑娘用情至深之人。只是這手段也太過了些。”
月上柳梢頭天空還是淅淅瀝瀝的下着雨。阿湛端來了膳食,烏玉吩咐卓歌娜和阿湛一同坐下來,自己卻只是胡亂吃一口,便又回到了輕音的身邊。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
眼看着離子時還有不到一刻的時間。屋內的人從烏玉到卓歌娜至阿湛再到服侍的丫鬟無一不屏住呼吸,緊張的看着輕音。生怕她有一絲異動。
當子時的鐘敲了三下時,輕音還是沒有反應。就在這時,狂風作響,電閃雷鳴。門窗因這風四場大開,卓歌娜忙吩咐侍女去關門窗。還不帶侍女到窗邊,又一陣風吹滅了屋內的蠟燭。無奈這風太大,門窗不論怎麽關都會被吹開,阿湛點的蠟燭自然也是點了又滅。卓歌娜抱住輕音怕她再感染風寒雪上加霜。
折騰了許久才漸漸平息。這時卓歌娜感覺到輕音的身體越發的涼了,忙去探鼻息。大驚,身體向後退去一把扶住床邊這才站住聲音顫抖道:“姑……姑娘,沒有了氣息。”
烏玉一把抓住卓歌娜的雙臂道:“你再說一遍。”
卓歌娜已經沒有了主意只呆板的道:“姑娘沒有氣息了。”
烏玉這才顫顫巍巍的伸手小心的探去,果然沒有氣息。烏玉又道:“阿湛,阿湛你來試試,輕音還活着,這不是真的,不是!”
阿湛也只得照做但是得出的結論依舊是輕音她真的沒有了氣息。
烏玉嘆氣,雙眼潮潤道:“終究沒能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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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陣笛聲傳過,婉轉動聽,凄凄慘慘戚戚。防風意鴦踏着雨水而來,收了笛子對烏玉道:“或許我能救她一命。”
烏玉道:“此話當真?”
防風意鴦點頭道:“當真,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烏玉道:“說來,只要能救她,別說一個,多少個都行。”
防風意鴦笑道:“能得烏玉公子開口,一個足以,哪敢多求!”
烏玉道:“好,你且說來!”
防風意鴦道:“我暫時還沒想好,只是以後我若想到,還望你記住今日之承諾。我要你起誓!”
烏玉眼神堅定道:“好!如若我烏玉不兌現承諾,到時願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灰飛煙滅,永世不得托生!”
防風意鴦臉色略顯暗沉,讓人看不出其意美目緊盯了烏玉好一會道:“好,烏玉公子爽快!”
烏玉別開眼神不再瞧她道:“別再多說,快救!”
防風意鴦道:“都出去!”
卓歌娜剛要開口,就見烏玉搖頭只好做罷同阿湛與一衆侍女都退了出去。
防風意鴦又看了烏玉道:“你也出去。”
烏玉道:“不行!”
防風意鴦道:“怎麽,你信不過我?”
烏玉道:“沒有,只是擔心她。”
防風意鴦道:“你放心,我定能救活她,只是你在這不方便,我需寬衣解帶。難不成救了她之後你娶我!”
烏玉道:“自然不能娶。”
防風意鴦道:“果然,那還不出去。”
烏玉只好不情願的出去了。這時防風意鴦來到床邊,放下簾子。扶起輕音,用元神為她輸入真氣。半刻防風意鴦已經力不從心心道:“這女子果真不一般,竟然對我的真的沒有一點抵觸。反而是受用的很。”一刻之後防風意鴦收了氣息,額頭已經密密的細汗。
整理好衣裙出了房間。烏玉焦急道:“如何?”
防風意鴦點頭已經沒有了半分說話的力氣。衆人也不理,忙向屋內快步行去。
防風意鴦也不氣惱,苦笑着出了五柳居。大街上并無一人,只有防風意鴦孤獨的行走着。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防風意鴦扶胸低咳。這時遠處過來一身影扶住防風意鴦道:“主人你這是何苦!”
防風意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聽母親說起塗山烏玉,我便對他心有念兮。只盼有一日能嫁與他。哪天得幸相見,我便更認定他。可是沒想到,他心裏以然有人,我便是怎麽也進不去的了。那凡人命數不過幾十載。我與他才是細水長流,開日方長!”
說道這裏又咳了起來。那男子忙為她拍了拍背道:“快別說了,随我回去好生養着,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知嗎?難道竟比不上只見一面的塗山烏玉嗎?”
防風意鴦推開男子的手,向前走去道:“你,不配。”
子弗苦笑着自言自語道:“就算在你身邊近百年,終究是我不配。衆人進到屋子裏時,輕音周身霧氣缭繞。帶霧氣消散,輕音面色由蒼白轉為紅潤,身體也一點一點的熱了起來。烏玉這才長松了一口氣,神色也緩和過來吩咐道:“卓歌娜你再來診診脈。”
卓歌娜得了令忙過來為輕音診脈。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了喜色道:“活過來了!活過來了!應該明天就可以醒過來了。”
阿湛也松了一口氣道:“公子你也歇了吧,如今輕音姑娘已經沒有大礙了,您的身體要緊啊。”
卓歌娜符合道:“是啊公子,這裏有我照顧,您請放心。”
烏玉道:“那生死符可解了?”
卓歌娜道:“沒有。”
烏玉看了輕音好一會,确定了她并無大礙才道:“罷了,能活過來已是強求了。阿湛你也守在這裏,我也放心些。”
阿湛點頭道:“是,公子。”
翌日天還沒亮,烏玉便起身來到了輕音房間。剛進門,只見卓歌娜阿湛雙雙的暈倒在地。忙向床上看去,大驚!輕音不見了。卻看見了床上的留着一封信。上面道:
“萦霧撩盈東出生,歸看天衡地無門。
晨風哀凄涼寒露,滿冷孤霜亦如盆。
今比淩虛牽挂應,豈敢堪折玉折痕。
再世朝夕無可去,只化青煙再無魂。
告辭了烏玉公子,無奈牽挂難舍!”
烏玉嘆息,知道輕音已經沒有大礙,收了信心裏道:“這女人果真涼薄的很。”
這時阿湛醒過來見烏玉在屋內眼神迷離道:“公子,我這是怎麽了?”
烏玉道:“輕音不見了!”
阿湛聽到這話神色大驚道:“什麽!公子這可如何是好,都是青林的錯,我這就去找!”
烏玉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随她去吧。”
又道:“你把卓歌娜扶到床上吧。”
阿湛得令照做。不多時刻卓歌娜也醒了過來。睜眼看自己在床上道:“輕音姑娘呢!”
阿湛道:“姑娘她走了。”
卓歌娜忙起身下床跪在烏玉面前道:“是屬下無能沒有照顧好輕音姑娘,還請公子賜死!”
烏玉并不答話起身想外走去口中道:“她想走我都留不住,又豈是你能留的住的。起來吧,你去虞城的方向尋她吧,從今天起她是你的主人,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卓歌娜雙眼含淚道:“屬下明白。”
烏玉又道:“阿湛,你難道要留在這茯苓鎮?”
阿湛忙跟上道:“不不不,阿湛自然是要跟着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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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音出了五柳居真的如烏玉所說向虞城方向走去。因為那裏有她沒完成的事,在遠方更是有她的牽挂,所以她不能跟烏玉走。并不是她薄情,只是在事态面前,她并不能給他任何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