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卓歌娜的追随
毒辣的太陽席卷着大漠裏的每一個角落。熱浪一波接着一波。輕音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她迷路了,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傷沒好就逞能離開,更可怕的是她并不知道虞城在茯苓鎮的的哪個方向。找到一處枯木坐了下來,水袋裏的水也所剩無幾了。“真希望現在能過來一輛馬車或者是一個商隊。”她這樣想着,有些昏昏欲睡。強撐起身子,回想起茯苓鎮并不似虞城悶熱,心下有了主意。看看太陽,向南走去。
轉眼已經快到正午,越發的熱了起來。輕音向前望去,遙遙無期。身子也越發的虛弱起來,忽然眼前一黑就要倒下。這時遠處快馬過來一女子,在輕音快要倒下之際俯身一把将輕音拉上馬車。
輕音看清女子的臉,有些錯愕道:“是你!”
卓歌娜笑的明豔道:“主子正是奴婢。”
輕音沒有力氣下車,更是不想下車,斜靠在車踏上,她還指望着卓歌娜帶她出了這沙漠呢。回了一個微笑聲音微弱道:“姑娘這聲主子,輕音真是愧不敢當。”
卓歌娜道:“公子說你當得,你就當得,以後您就是卓歌娜的主子!”
輕音道:“那烏玉呢?有他你怎會認我是唯一的主子!”
卓歌娜遲疑道:“這……”
輕音道:“既然你如此為難,還是回去吧,我輕音行事獨來獨往,不需要奴婢,更不需要有異心的奴婢!你認誰當主子是烏玉的事,給不給你當主子是我的事。”
卓歌娜思索片刻堅定道:“奴婢只是主子一人的奴婢。既然公子讓卓歌娜來保護主子,那卓歌娜只聽命于主子一人,我想公子也希望我這麽做。”
輕音閉目養神,不再答話。
馬蹄飛快,卷起陣陣沙粒。卓歌娜看輕音并未答話又道:“奴婢在西域也算一代名醫,卻中了主子的迷藥,說來真是慚愧。”
輕音睜開杏目饒有興趣的盯着卓歌娜,她這話說的着實不安分。
眉毛一挑道:“這話說的,就是我有心留你,也就不得了。你這麽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你對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說吧想我怎麽報答你?送你回去可好!”
卓歌娜忙對卓歌娜行了一個大禮道:“奴婢不敢,救主子是奴婢分內之事,主子這麽說真是折煞奴婢了。主子要是把奴婢送回去,烏玉公子必定會追查奴婢失職,沒有照顧好主子才被送回去的。”
輕音搖了搖道:“還是不明所以。”又閉目不再搭理她,卓歌娜是起身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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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也不是,就這樣僵持着。心裏道:“這女人果真不好惹。”
跪了半刻卓歌娜膝蓋有些麻木
,開口道:“主子若想将奴婢送回去,那必定有主子的道理。既然認定您是主子,那以後主子吩咐的事,卓歌娜不言半語都會照做。”
輕音聽這話道:“如此甚好,起來吧。”
卓歌娜這才敢起身重新坐到側踏上。
輕音又道:“還有多久能到虞城。”
卓歌娜恭敬道:“三個時辰。”
輕音撩起車簾對外面趕車的車夫道:“日落之前,不到虞城,你自己看着辦,說我涼薄也好,無情也罷。到時候你且跟閻王爺去說吧。”
卓歌娜一身冷汗,她從輕音對烏玉毫不感激,就能看出輕音并非一般女子,定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老江湖。道不知道輕音真的如此狠絕,卓歌娜真的想為烏玉辯解一句,他救輕音真的沒有其他的目的。
早時卓歌娜可能會随口就為烏玉打抱不平,現在的她可不敢當着輕音再提烏玉那個原來的舊主子。哪怕是說一句也要反複思量,免得那一句觸了輕音的眉頭。
輕音就是這樣一個人。眼裏容不得沙子。自信是骨子裏透出來的張力,強大的氣勢,不得不讓人臣服。既然卓歌娜是烏玉抛過來的橄榄枝,她自然是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只不過抛過來的這塊美玉是一塊蒙了塵的,她自然是要打磨打磨才能讓這塊玉有價值。同時輕音卻也是外冷內熱,就算那車夫沒有在日落之前到達虞城,她也不會真的送他去見閻王。她之說以這麽說,必是斷定那車夫有能力讓那車按時到達虞城,只不過是看車夫趕車太閑散,給他瞧瞧警鐘罷了
京都內狂風作響,電閃雷鳴。季府家廟清安院內一處隐秘的牢房中。綠靈被鐵鏈鎖在架子上。低着頭,臉被糟亂的頭發覆蓋着。隐約可見她那雙登的很大卻沒有聚焦的雙眼,和嘴角流下已經幹涸的血漬。燭光随着雨落的節奏忽明忽暗。突然,豆大的雨點如梭般瓢潑直下,螢火閃爍的更加快了。這時門開了,雨點和螢火像算準了時間一樣戛然而止!牢房內變的極其安靜,只能聽見一前一後的腳步聲,和披風掃過的沙沙聲。
先進來的男子并未說話,只是打了打手勢,後面的人便拿起旁邊的水桶向綠靈潑去。
綠靈就這樣任由着水從頭頂一直流進衣襟裏,緩緩擡起頭微白的唇一張一合道:“主上。”
季少桓并不答話,只是走上前捏住綠靈的下颚強行把一顆紅色的丸藥喂到綠靈口中,強大的推力讓綠靈不得不咽下這顆藥。沒有掙紮只有滴答答的聲音,分不清是水還是她的淚。
一系列動作後季少桓轉身不再看綠靈。綠靈嘴角浮現一抹苦笑,笑的如秋天的落葉般凄涼。
好一會她道:“主上這般折磨我,可是怨我沒有護輕音周全?”
季少桓還是不答話。
綠靈笑的更甚,聲音也更加凄慘“我有什麽錯!是她!都是她吩咐的,我只不過照做。回來卻換來主上如此對待,每天喂我吃不同的毒藥,第二天再解毒,承受着剝皮挖心般的痛苦。難道我從小同主上一起長大的情分竟比不過後來的一個輕音嗎?”
季少桓仍舊不出聲也不看她。
綠靈嘶吼着“主上現在連一句話都不願同我講嗎!還是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
季少桓又對旁邊的人打了一個手勢,旁邊的人便抽出長鞭向綠靈招呼過去。
綠靈身的疼痛讓她更加癫狂口中說的話已經不受她控制“錯的不是我,是你!是你百般折磨她。你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你……”
不帶綠靈後面的話說完,季少桓便轉身一把牽制住綠靈的脖子。
綠靈的臉漲的通紅口中還道:“戳中你的痛處,急了吧!”
季少桓的力氣又加大了些,綠靈的青筋暴起,在快要停止呼吸的時候,門口進來一個仆人對季少桓耳語幾句。季少桓便松開了綠靈,大步走了出去,兩個仆人便也同季少桓一起走了出去。
剛得到空氣的綠靈便喘着氣帶着哭腔道:“主上不要走,綠靈知錯了,綠靈再也不敢了。綠靈只是太愛你了!對!太愛你了!看在我娘的份上,主上放過我這一回吧!”
然而留給綠靈的只是急匆匆的腳步聲,和屋檐滴滴噠噠的雨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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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垂陽居內,拓拔九臉色暗沉,氣氛低沉。來奉茶的小斯戰戰兢兢,放下茶杯,不敢多待一刻,腳下生風,一躍而出。正好和剛進屋的季少桓撞了個滿懷。小斯急忙跪下道:“少爺是奴才的錯。”冷汗直流瑟瑟發抖。季少桓看都不看他一眼,對外面的人道:“拖出去重打四十棍。”便走到主位上座下。外面的人迅速的拖走那小斯。只聽那小斯口中還叫喊着“少爺饒命。”
拓拔九在早前也許還會為那小斯說說話,但是現在他與季少桓已然割袍斷義,更何況毓凡現在還昏迷不醒!
季少桓看拓拔九不說話他自然也不說,品着茶,就這樣兩人僵持着。終于拓拔九先開口道:“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季少桓放下茶杯看不出表情道:“不錯!”
拓拔九提高了聲音道:“因為你給毓凡下毒了是不是!”
季少桓皺了眉頭道:“是!”
拓拔九氣急道:“卑鄙!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你都不放過!”
季少桓道:“随你怎麽說。救還是不救,全憑你!”
拓拔九道:“我要是不講他送回來呢!”
季少桓道:“那也別說我不念兄弟情分,季謀也愛莫能助了!”
拓拔九:“你!如今還講什麽兄弟情分,這早在你一次次的卑劣的手段中消失殆盡了!”
季少桓道:“那又怎樣,輕音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別人休想染指。毓凡沒有我的解藥活不過三天,送不送回來自己看着辦。”
拓拔九道:“你口口聲聲說愛輕音,卻如此對待她的手足,有朝一日,你會有報應的。”
季少桓輕哼道:“報應!哼我季少桓從來不信命!就算毓凡他死了,也只能怪你見死不救與我何幹!”
拓拔九一拍桌案道:“你不止卑鄙還無恥!”
季少桓道:“你只要一日時間考慮,元修送客!”
拓拔九也只跟季少桓再多說也無意,甩袖出了季府。這回他算是跟季少桓再無半點情意了。
元修看着拓拔九離去的背影暗暗嘆氣,不覺擔心起自己的兄弟無修來。自從無修出了趙家莊後便不知所蹤,就連木婉鴛和紅姨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