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得了一句“無事”,賈赦也就放心下來,左手拎着藥包(當然只是賈珍這份例了),右手揪着好奇到眸子都刷刷發光似寶石的賈珍耳朵,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客棧。

與此同時,沈嘉欣氣沖沖回到了日月山莊,沈盟主一見自家寶貝女兒如此模樣,深深嘆口氣,跟管家吐槽了一句:“都失敗快一百次了,你說說……”

話語戛然而止,沈盟主看着唰得一下飄到自己眼前的女兒,微笑:“加油。”

“爹,你知道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沈嘉欣咬牙着問道。

“誰?”

“那姓賈的說忘憂哥哥喜歡她。”

“忘憂有喜歡的人了?”沈盟主不可置信的反問了一句。

“你也不知道?那肯定是那姓賈的偏我!該死的。”沈嘉欣面色一擰,“那姓馬的賤女人後裔也是賤人。”

“什麽跟什麽?欣兒,你怎麽了?”沈盟主眼皮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看着扭頭就走的女兒,忙不疊詢問了人身邊的侍衛,聽完前因後果後,吓得一顫:“給……給賈珍下了啞藥?趕緊吩咐下去,從今日起不許大小姐出府半步!”

真真要了老命了,上一輩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一件事,不說賈家,便是馬家當年也比沈家強。

亂世,軍馬糧草才是取勝的關鍵的。

“來人,趕緊備厚禮,兩份。忘憂那邊,我先舔着臉去,賈家那邊,管家趕緊拟個拜貼。”

且不說日月山莊忙碌開來,另一邊客棧內,賈赦落座之後,還有閑情雅致剪了一張剪紙貼賈珍嘴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安靜符!否則後果自負!”

賈珍點頭若小雞搗蒜—有八卦他會很安靜的,最喜歡聽狗血故事了。

見狀賈赦端起茶盞,惬意的抿了一口,壓下心中掀翻起的無數紅樓同人文,擡眸看着神色帶着憂愁,還在安撫着二丫的小翠,而二丫也是緊緊拽着人的手,兩人咋看咋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簇,不急不緩開口問道:“小翠,雖然只是一家之言,沒準還診斷有誤,但是你自己記得多少有關你爹娘的事情,先說說。”

聽到耳畔傳來的問話,小翠垂首認真回禀着:“回少爺的話,奴婢乍然聽聞後,也在回程路上細細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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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聽聞自己的親生父親約莫是大名鼎鼎的林家,小翠也激動過,但只不過激動一瞬,而後回想起親娘臨終前的種種話語,便也冷靜了下來。

“我娘十六年前,是蘇州有名的琴姬梅三娘。”

“十六年前……”賈赦算了算,“我想起了,那糟老頭子是在姑蘇借着監造海船,修理海塘的名義,實際上在整頓訓練水師。”

說着,賈赦猛得一拍桌案,斜睨了眼至今還眼圈紅紅的二丫,恨鐵不成鋼:“那時候是餘姨娘随行。二丫,看看你姨娘,都能撈到随行管理後宅的權利,你能不能争氣點?”

餘姨娘是貴妾,是他爹從西北帶回的良妾,有些邊塞女子特有的膽大直爽風情。

“就……就是因為此姨娘心……心大了些。”二丫聞言一驚,原本就有些慘白的面色如今更是灰白一片,從椅子站了起來噗通就雙膝跪地,瑟瑟發抖,連連哀求:“太……大哥,我……我姨娘知錯了,姨娘真得知錯了,您別罰她。”

瞧着這一幕,賈赦揉揉頭。他都有些不敢腦補賈史氏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訓誡着這般聽話。

【你說說賈史氏要是生在後代,沒準還是剽悍的女強人。】

【普法系統正在出賈珍的身體報告,無法與宿主交流,請宿主諒解。】

我恨她偏心,卻也不得不說她保證了嫡脈的利益。

眼裏一絲的傷痛飛快閃過,賈赦面色帶着不耐,“不許哭!抹幹眼淚,站起來!你姨娘是你姨娘,你是你!再說了,你姨娘都知錯就改了,你怎麽就不好好知錯就改?硬氣點,看看那個什麽日月山莊的大小姐,人不過一區區黑、幫頭目的女兒,就敢如此叫嚣着。而你呢?你爹是誰知不知道?”

“咱們在家,是有嫡庶之別,在外那都是姓賈的!你下回見到她,給我怼死她!都是女人,不說你,就是小翠不夠美不成?打扮打扮,珠光寶氣的,就能夠碾壓她了。”

他們賈家的容貌,那可是曹爸爸給的!

那才是天下第一人!

若不是怕孫神醫覺得他們锱铢必較,畢竟孫神醫已出面怼了;若不是為了賈珍這熊孩子心寬體胖的,最重要也是這熊孩子自己氣呼呼覺得罵一句癞□□便覺得找回本了,否則他肯定當場給人洗洗腦,普普法。

聽着耳畔一聲連着一聲的質問,原本還惶惶然的二丫當下止住了哭聲,冷靜了下來,斂裾行禮,控制着嗚咽,沉聲道:“是,大哥。”

“嗯。”賈赦沉默看着一秒止哭的二丫,嘴角抽抽,默默給自己剝個核桃,喚道:“來,小翠你先扶着你家小姐,然後繼續說琴姬。”

小翠眼角餘光掃掃賈赦,緩緩松口氣,攙扶着二丫坐穩,又低聲安慰了幾句,讓人恢複情緒後,手腳麻利的去前院客棧要了一壺蜂蜜茶來,給賈赦賈珍倒上。

瞧着賈赦笑盈盈催着賈珍喝茶,小翠又倒了一杯讓二丫喝着靜靜神後,心理微微松口氣—這一路以她小翠來看,大少還是待珍哥兒最好的。

小心翼翼捧着茶盞小口啜飲的賈珍,小翠目光移向了賈赦,惴惴不安着開口:“我……我娘臨終前跟我說過一些事情,大少您知曉後莫要生氣。”

“我有什麽好生氣?”賈赦說着眉頭一挑,表示自己懂了:“總不會餘姨娘找你娘來固寵?”搭配一個溫柔小意的解花語不成?

飲口蜂蜜水,賈赦覺得這種搭配若是成功,還挺有殺傷力的。看看這小丫頭都機靈啊,知曉賈珍嗓子不好,就換上蜂蜜水,潤喉。

“不!”小翠忙不疊搖搖手,怕人誤會,急聲道:“是一次宴會上,蘇州官吏宴請老爺,老爺在席間贊了一句我娘琴彈得不錯,然後就有貪圖老爺權勢的商賈,把我娘買下來送給老爺。”

“我爹肯定不會收。”賈赦篤定道。

“是,那商賈只送人還不給賣身契可奸詐了,老爺很溫柔的……”小翠說着嘴角還帶着一分微笑,“知曉我娘有心自贖,就說一曲值千金,給了我娘贖身的銀兩。”

“可是那銀票被人偷了,那殺千刀的小偷!”

忽然飙高了音調,帶着撲面而來的殺氣,不光賈赦和賈珍,便是二丫都被吓了一顫。二丫急急握住小翠的手,看着人眸光那充血的仇恨之色,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小翠。”

聽着炸響在耳畔的聲聲呼喚,小翠回過神來,看着眼前寫滿了焦慮的二丫,聲音都低柔了幾分,“小姐,奴婢沒事,奴婢只是恨那些小偷。我娘本來是清倌的,否則那商賈也不敢往老爺身前送,本來老爺給的銀子外加她自己攢的,完全可以贖身且生活了。可偏偏被小偷偷了銀兩,非但如此,商賈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把我娘送到了另外一個宴會上。在這場宴會上,失了身。”

咬着牙,抽噎了一下,小翠道:“也許便是林家人吧。我娘只含糊提及一句,對方也是無辜的。所以哪怕因緣巧合有了我,我娘也沒有找上門的道理,畢竟我們琴姬一門也是有傲骨的。而後,我娘因為懷孕想生下來,商賈重利,便轉手賣掉我娘。她跑出暗娼的時候,遇到了餘姨娘。”

瞧着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旁若無人的主仆兩,賈赦憋了又憋,沒忍住,“小翠,大少我多嘴一句,我也不是沒混過青樓,為何不流産呢?”

賈珍也在一旁重重點點頭。話本裏都是與書生有意,現實裏都是想着母以子貴的。但聽意思,這梅三娘還挺堅強果決的,為啥不打掉這個意外呢?

瞧着兩人那好奇的眸光,小翠也沒覺得有什麽被冒犯的,語調帶着一抹驕傲開口:“我娘是琴姬,我們這一門都是傳女的。若小翠是男兒,我娘便會打掉我了!”

此話一出,賈赦下意識的捂住賈珍的嘴巴,他懂,他非常的叔侄兩心有靈犀一點通,“啊?還有這種說法?琴姬門?”

小翠點點頭,“不過我娘說我們琴姬門的使命已經終結了,讓我也不用去知曉太多。若是日後有緣人提及這一門,那我心理有個數便成,免得朋友找上門來,自己卻是一問三不知。”

“那她有沒有說什麽朋友?”賈赦好奇追問了一句,“你就不好奇嘛?”

“回大少,奴婢不好奇。奴婢生在賈家,有吃有喝還能陪着小姐學習一二,日子過得很好。我娘說我若一輩子這樣,她也開心了,小翠日後要努力做一個教養嬷嬷。”小翠說着,嘴角彎彎,帶着對未來無限的期盼。

當然她也沒忘記賈赦先前的問話,老實的回道:“倡優皂卒等賤業的組織,除我琴姬門外,還有其他四門—盤竈頭、水疍戶、皂卒門、斂死人。不過他們具體是幹什麽的,奴婢也不知曉。從奴婢外婆那一代起就完全斷了聯系了,此後有沒有傳承人都不知。”

“好吧。”賈赦手指敲敲桌案,看了眼小翠,道:“但是既然發生這事了,我還是要寫信回家說一聲的。要不要找尋親人,認祖歸宗那是你的事情,可提及一線牽,這事得我爹查探拿主意的。畢竟牽涉子孫後代的。”

“是,奴婢懂的。”小翠雙膝跪地叩首,眸光熠熠,堅定無比開口:“奴婢既然是丫鬟,那就是丫鬟,沒有其他可能。”

歷經過那喪心病狂的許家之事,哪怕是有些兇巴巴的太太,都是那般仁厚了。況且就她這卑賤的身份,何來資格去林家?而且她也不稀罕林家。林家家主就是蠢,還能夠被個位卑的給設計,一點都沒有老爺的聰慧謹慎在。

“起來,你們去休息吧。”賈赦揮揮手示意人起身。在現代呆了呆,他有些不太适應這動不動就下跪的。

社會主義這糖衣炮彈腐、蝕……不,調、教了他!

要是能把他腦子調、教得更好一些,能夠造出WiFi就好了!

作為一個貴族,他不差抽水馬桶,他出恭的馬桶可以鑲寶石的,也不惦念冬暖夏涼的空調;也不用肥皂精油……所有穿越者想要改造生活的東西,他享受的都是最頂尖的。

所以,就萬分想念手機。

托腮看看一臉嫌棄的賈珍,賈赦瞧着人沒狗血不曲折的評價,笑了笑,但嘴角的笑容随着腦海裏出的檢測報告剎那間煙消雲散。

【老普啊,你是不是專業不對口,檢測有問題?珍兒瞧着辣麽活蹦亂跳的,怎麽會有病?】

【因為宿主您的要求,本系統開了最高的權限,貸款了一萬積分,用最先進的星際一秒全身投射技術,匹配了本世界的世界觀構成體系,得出最精确的結論。賈珍體內含有一條蠱蟲,喚做同命。根據排行榜,此物還是排名第一的治療生物,苗疆五十年才培育出一條來,可以醫死人,肉白骨,吊着一口氣。江湖人用了他,跟嗑、藥似的武功暴漲。哪怕普通人也是舒筋活血,延年益壽。】

【我艹,老普你吓死我了,那不是有病啊!你最後結果哪能這樣寫啊!】賈赦狠狠倒抽口氣。這事他也知曉,賈珍當年四歲,第一次出家門呢,還是赴親姨夫—太子的生辰宴,那時候太子妃還沒嫡子,可抱着賈珍親香,以致于人就産生跟家裏差不多的錯覺,那個調皮搗蛋的。

出門前的規矩忘得一幹二淨,但記得住黃黃的,九條龍的是皇帝,普天之下最厲害的人。

所以,這熊孩子一見泰安帝來了,就沖過去抱大腿了告親爹的狀—讓珍珍讀書,珍珍不要讀書。

泰安帝本就是踩着點來給太子做臉而來,還帶着軍權的扛把子—賈代善,所以非常給賈珍臉,把人抱起來。賈珍回了人奶香奶香的吻,左臉一個右臉一個,公平得狠,把他們一杆人都吓個半死。

但也許對泰安帝來說是這樣子的:很好,你這個小熊精引起朕的注意了·jpg

所以泰和帝一直抱着人坐在膝蓋上,還溫柔喂喂飯。

賈珍這熊孩子胃口挺好,還間或指點一下皇帝要怎麽抱着才舒服。

不過賈珍熊歸熊,孝心還有的,當壽包端上來的時候,自己伸出爪子去抓給皇帝。這麽一抓,抓到了一條蛇。

皇帝食物要經過檢測,但是餐具上卻被弄了個機關,藏了一條劇、毒的蛇。

叫什麽名字,他賈赦不知曉,是機密檔案了。但賈珍當場死,是他爹當場用內功真氣逼毒,在後院的大伯母聞訊而來觸景生情想起早殇的敷哥,為此內力盡散。兩人這麽一拼,吊回人賈珍一口氣。

然後就是這大名鼎鼎的苗疆聖物同命吊命了。

感謝泰安帝有潔癖,哪怕知曉是聖物,也不愛吃蟲子。

【是你自己翻到最後,只看結論的,親。以及是藥三分毒,是蠱更毒三分,更別提這麽一條蠱了。之前以為是曹爸爸設定問題,但是你自己想想上上輩子的記憶,賈珍那麽那麽浪,你見過他精力不支過沒?】

【所以說這個世界自動補全了曹爸爸的設定?那他怎麽沒給我也弄一條啊?】賈赦無比遺恨【我也是色中惡、鬼啊!曹爸爸也偏心不成?難怪警幻把自己的妹妹弄到寧國府呢!肯定是這樣子的,這蟲聽名字就是大補藥,為了殺人奪蟲!】

【武俠突破一個境界不就是修仙了?我腦補的合情合理,有木有?】

【普法系統開啓了好友三觀驗證,您還不是他的好友,請先完成好友三觀一致答題卷。對方批閱後,才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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