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賈赦說完這話, 便帶着人揚長而去。

只不過臨走之前, 秦楚涵意味深長的揚了揚手中的尚方寶劍, 掃了眼呂大人,帶着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他也不介意仗人勢的!

見此場景,哪裏還管沈家算得上地頭蛇,接下來的血月魔教需要沈家出力等等思量, 呂大人迎着這銳利的視線, 都忍不住身形僵硬了一瞬。秦楚涵的來歷挺謎的,畢竟帝王的命令清清楚楚的—護賈家子弟,着重保護秦楚涵,不能讓人有任何一點傷害。

真賈代善庶子, 有這待遇不成?

現如今這位大爺都表态了, 他……他壓根就不用想太多!

與此同時,李知府也心中惶惶然, 顧不得種種權衡思索, 畢竟再怎麽權衡, 賈家和沈家,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人物。

于是雙方難得效率高超着,直接将沈嘉欣喂了軟筋散壓制住武功,押入武籍專屬, 那種密不透風, 鐵栅欄制得密密麻麻的牢房中。

沈嘉欣:“…………”

入目唯有零星的光芒從頭頂那還沒手指頭寬且長的縫隙中透入進來, 沈嘉欣氣得擡腳踹了一下牢房, 而後便是全身而來的疼痛感。

“呲”了一聲,沈嘉欣單腳跳了挑,揉了揉自己的腿,咬着牙憤恨無比。

狗朝廷的!

江湖從來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本朝這忽然之間傻逼似的,用大軍來威逼武林,壓迫所有人都必須臣服!

聽着牢房內叮鈴哐當的動靜,牢頭揮氣手中的鞭子在牢門上揮了一下,當下帶着淩厲的虎嘯聲傳來了進沈嘉欣的耳內。

“給我老實點!你們這種德性仗武行兇的見多了,也難怪賈家大公子生氣!都這麽法外開恩的,還這種狗屁德性。”

“王哥,犯不着跟個娘們生氣。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餓上幾頓就消停了。”

“這大小姐在牢房裏哪能餓着啊,不是專門好蛇蟲鼠蟻嘛,那咱們這多得是,吃不老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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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那有說有笑走遠的衙役一行,沈嘉欣眼裏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了起來,手緊緊抓住了鐵鏈,咬牙篤定着—只要明天她祖母知曉消息後,定然會過來探望,到時候她師父也會知曉。到時候……

與此同時,沈盟主看着緩緩關上的府衙大門,原本精神奕奕的容顏一下子無比憔悴,好似一夜之間蒼老了十來歲。瞧着倒是讓其他江湖豪傑們有些不忍。

“現如今人氣頭上,你也別去多說了。等過後,看看能不能勸勸你閨女,到時候總有辦法回旋的。再不濟,那可是南疆啊,有銀長老撫照的,還能出什麽事情?人賈公子又不是什麽江湖人,哪裏知曉斷絕師門意味什麽?你剛才……”

李天霸回想這那驚聲的呼喊,完全不像自己認識的成熟穩重的沈盟主,不由得話語戛然而止,上下打量了眼人。但瞧着沈盟主疲憊的模樣,也不好意思直追問着,就道:“到時候我幫你也一同想想折。”

“多謝。”沈盟主抱拳,努力的擠出一抹微笑來,其他的江湖豪傑也紛紛表态—

“老李說得對。朝廷雖然規矩挺多,講究個龍生龍鳳生鳳的,那賈珍跟個寶貝疙瘩似的,可咱們不也差不多?說真的,侄女性子倔了點。我看那賈家挺和善的,也挺講道理的。”

“就是啊,聽說侄女得罪最恨那個,還是馬幫後裔?馬幫啊,跟你家不也是老親,熟得!”

“沈盟主,說句最實在的,沒準你帶着我們一同抓住了血月魔教,那朝廷不是還講究按功行賞嗎?你有份功勞,到時候不說升官發財的,但是侄女的事情,肯定沒問題!”

一行人寬慰着,回日月山莊。各家的子弟舉着火把,簇擁着盟主,幫主的。聲勢之大,讓沿街的小商販們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息一口,直等人走遠了,才敢松口氣。

“這幫江湖人得留到什麽時候啊?”

“據說要等開完武林大會,抓住那血月魔教!”

“這也真天殺的,咱蘇州多麽人傑地靈,怎麽就會是傳說的魔教老巢所在呢?”

“哎,小聲點,咱們還是早點收攤。我領居家的劉大媽的三嬸的女兒的小姨的兒子跟打更的老王是隔壁,說昨晚老王都看見鬼在飄了!”

“我也聽說了,不是鬼,那就是魔教黑道的,大半夜飄來飄去的,肯定不是什麽名門正派的。”

“……”

小販們一傳十十傳百的,倒是越說越誇張也越恐慌,早早的收攤。原本繁華喧鬧的街道上旋即冷冷清清。唯有伴随着這夜風,偶爾飄閃過幾道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倒是顯露出幾分痕跡來。但随着時間流逝,月亮也漸漸隐匿了身形,這天越發的黑了起來,街道上也唯有店鋪外頭的燈籠還搖曳着幾縷的光芒。

一陣微風吹拂而過,那閃爍的火苗“咻”得一下熄滅,有黑影扛着一麻袋悄然彎腰,在地面上有節奏的敲動了兩下,“咔嚓”一聲一塊青石板便緩緩打開,露出了些許微亮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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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內,原本當家谷主居住的院落此刻被外姓人牢牢霸占着,還燈火通明着。賈赦瞧着記載沈盟主一行的話語,眸光泛着一抹冰冷,“我就是讨厭長大,讨厭這人情社會!”

這該死的封、建社會,明明該是有權任性的。

可偏偏他回來的時機不太好—他爹跟他的好基友處于那種如膠似漆卻即将斷交的臨界點,最主要的就是皇帝皇帝更年期到了,心态難以把握,搞不好就會給賈家扣上一個“擁兵自重”這種莫須有罪名的。

所以,他必須得忍耐!

不能一下子就斬草除根,得慢慢來!

而且還得考慮血月魔教,考慮那狗屁的同命!

只要他賈赦滅了血月神教,拿到這首功,那起碼就可以一戰成名!然後在瓦解日月……

“沈家叫日月山莊,那跟血月魔教,有沒有什麽關系啊?”賈赦問了一句,振振有詞說着如此揣測的緣由:“都有月噢!”

“你這也太會聯想了吧?”賈政明明捧着書本看着的,但聽聞這話,就毫不猶豫的擡扛。

“誰叫你大晚上的還假裝努力,看什麽書,也不怕傷眼睛。”賈赦瞧着湊在燈籠旁邊的賈政,翻了個白眼。

“我……”

“好了,你們又吵什麽吵。”賈珍氣憤的掀開被子,揉揉肚子,“我餓了,我想吃宵夜,想吃烤雞烤鴨烤臭豆腐都成,就想吃又香又辣的!”

說着,還伸出了舌頭舔舔唇,像是餓死鬼投胎了一般。

“怎麽了?這孫神醫還餓着你不成?”賈赦瞧着賈珍那難得小可憐的模樣,納悶,“這口口聲聲照顧舊主血脈的。”

“可他讓我吃草。”賈珍氣憤咆哮了一聲,往後一仰躺回床上打滾,“吃草!”

賈政揉着頭翻譯,“他們提倡養生,不留過夜飯菜,要新鮮的,尤其夏日來臨,很容易滋生什麽病來着。故而廚房給珍兒備的比較精簡,比我們晚上用的還稍微簡單的,跟醫館晚上就診輪值的大夫一樣,就一碗素面。”

“可我覺得手藝還不錯啊,珍兒你挑食?那活該你餓着。”賈赦板着臉訓道:“沈嘉欣的前車之鑒,咱可不學。現如今借住在人這裏,得入鄉随俗,懂不懂?”

“可我沒吃飽,餓了哇。”賈珍委屈的蹬腳,“肚子都咕咕叫了。”

賈赦湊近一聽,還真有些咕咕的聲音,當下看了眼賈政。

賈政回想了一下,比劃了碗口的大小,“足份足量的。”

賈赦好奇打量打滾的賈珍,托腮思考: “長個了?長大了?”二次發育青春期,容易餓好像也挺正常的。

“好了好了,別嚎了。你倒是睡得清醒了,這三更半夜的旁人睡得正香呢。”賈赦一把抓住賈珍亂登的腳,絮叨着:“你說說你,既然餓肚子了趕緊穿衣服啊,否則等會吃飯的時候受涼了怎麽辦?到時候焉噠噠的,還……對了,你京城小霸王的名號都不保了。”

說着,賈赦就忍不住遺憾,後悔自己錯過了名場面。據說賈珍醒來後,還哭鼻子了,雙眸通紅,小臉白白,好不可憐的。

賈珍身形一僵,扭頭,聲音都低沉了好幾分:“那是你沒見過,好多好多血,眼睛還瞪圓了看我,可恐怖了。”

“好好好,我慫我沒見過這大場面。”賈赦擡手拍拍賈珍的後背以做安撫。同時,揮了揮腦海浮現的場景。他拒絕回想自己在萬寧寺地道吐得昏天暗地的一幕幕。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下來的,許是梁靜茹給了他勇氣。畢竟,他是老大,他若是直接兩眼一黑栽倒在地,那定然摧毀萬寧寺的計劃就毀了,起碼不會進展的很順利。

現在想想,那可得讓人努力寫寫詩詞歌賦來誇耀一番才好!畢竟,他自己肚腹墨水有限,除了咬咬牙堅持,就沒啥心路歷程了。

不過現在他賈赦回想起來還有另外一件燃眉之急。無數穿越文中有好些個共同橋段—家裏有熊孩子怎麽破?帶他們去看砍頭現場,去公堂聽審判,讓他們明白罪刑一致。尤其是同個階層的人,更有教育意義。

雖然對不起同一個階層的,但死道友不死貧道。

賈赦存着回京之後帶着賈珍還有其他賈家子弟好好上上法制教育課,至于擺在眼前的實例—沈嘉欣,他覺得完全夠不上案例。

現在又不是社會主義,封、建社會律法明明白白白紙黑字的八議免死。只要賈家不作死戰隊太明顯,皇帝不小心眼的,賈家最多就是抄家流放。以及還有最重要的佐證呢,曹爸爸雖然原稿沒存在,但還是标明了賈家還能茍着的痕跡,諸如李纨的判詞的形容【畫着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幾乎所有紅學家都說賈蘭金榜題名,起複有望。

這麽一想,又好氣哦。

現代都有政審,更別提古代了!

只有賈家的黑鍋都是他大房包了,二房這孫子沒準才能撈一個清白背景。

賈赦眸光都犀利的幾分,撒手不管賈珍,逼近賈政,沉聲問道:“老二,問問你縣考的報名規矩是什麽?”

“報名?你不會真給珍兒報名吧?”賈政也習慣了賈赦時不時的一問,尤其賈赦還說過考秀才當族規的豪言壯語,不由得認認真真詳詳細細訴說了一番。

這個題他會,都報名兩次了。

“縣考大約都是一月份的時候縣衙公告報名的時間,然後報考人去衙門領相關的表格,要填寫親供、互結、具結三份。這些都必須咱們親自去填寫,無法讓人跑腿代勞的。親供就是履歷,相當于家庭背景調查,要……”

“要填寫報考人的【姓名,年歲,籍貫,體格,以及容貌特征】。”賈珍雙手張開,“叔,幫我扣一下腰帶。這種事情我可熟拉,而且描繪的小像是考一次就要重新繪畫一次的,前一次還會留存用作對比的。”

賈政話語一滞,看向賈珍,眼眸一沉。

賈珍毫無眼色,還朝兩人揮揮手示意幫幫忙,同時還嘴皮子利索的開口:“【同時還要填寫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歷,過繼的人要寫本人親生父母三代。】填寫完之後,還要族長敲蓋族徽的。此舉也是為了防止番邦釘子等僞造身世,潛入朝廷。”

“那你把印鑒帶出來臭顯擺?”賈赦驚詫的看着說得頭頭是道的賈珍,擡手幫人理了理後背的褶皺,扣上腰帶。

賈珍相比在家那一群人伺候,現如今已經不知不覺會自己動手穿衣服了,就是穿得不太好,皺巴巴的一團套進去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可咱賈家雖然有家學,也就那個樣啊,都好久沒人上門要蓋印了。再說了咱祖籍在金陵,金陵的尋的都是金陵這邊的分族長啊,不過也很少有金陵族人上京科考要我提供印鑒的,好多都是上門打秋風來投奔的。”賈珍撇撇嘴說完,還一臉後怕着:“規矩都是……都是我在宋家死記硬背記住的。他們想讓我十歲也就下場考試呢。”

瞧着臭顯擺的賈珍,賈政清清嗓子,立馬說了互結的規矩,“這連坐制度是防止作弊的,具結便是請考生所在縣的禀生作保,保證其【保其不冒籍,不匿喪,不替身,不假名,保證身家清白,非娼優皂吏之子孫,本身亦未犯案操踐業。】這兩點,你們若是要參考,倒是不用擔心,是我們賈家挑選人。若是普通的寒門學子,又沒個關系的,都很難請到作保之人。畢竟也是得承擔連帶責任。”

賈赦努力擠出了一抹微笑:“所以……”

曹爸爸你個偏心眼的!

賈蘭怎麽考?!

政審不過關的!

氣成河豚·jpg

“走,吃宵夜去!”賈赦瞧着蹦跶回去穿靴子的賈珍,拍拍賈政肩膀,挑刺着,“老二你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床,好好學習。縣考都考幾次了!”

“我縣考過了。”賈政憤懑:“是院試……”

“那你更加得努力啊,我又不傻,院試過後還有府試,府試中了才是秀才。才有資格去鄉試。”賈赦語重心長:“好好努力,回來給你帶個宵夜啊。”

瞧着賈赦眼裏那濃濃恨鐵不成鋼的希冀火光,賈政點點頭,倒也熄了一起吃宵夜的欲、望。

“你們出去小心點,要不然就讓侍衛買點回來得了。”

“然後大晚上的,一群人都被餓醒了?”賈赦揮揮手,叮囑了最後一句:“等秦楚涵送完尚方寶劍回來跟他說一聲,讓他早點睡覺,我們明日還要賣臭豆腐。”

賈政吓得趕緊拿起書本苦讀。

賈赦和賈珍熟門熟路的往侍衛背上一跳,就被背着躍出了醫館,朝彌漫着食物香氣之地而去。

聽着耳畔那靡、靡之音,賈赦捧着蘿蔔絲餅,瞧着吃飽喝足撒歡蹦跶消食的賈珍,提醒:“別蹦跶了,趕緊回去睡覺了,否則明天又起不來。”

“可是我現在睡不着,一閉眼都是血。”賈珍緊張兮兮的開口道。

“那你手上同理狀元蹄給我。”賈赦瞧着說歸說,但還是連吃帶打包的賈珍,就覺得很氣悶了。

“以毒、攻毒。”賈珍回答的铿锵有力,還抱緊了自己親手拎着的狀元蹄。他要帶回去給孫神醫嘗嘗的,吃肉肉才長得壯實,吃草弱不禁風的,不好。

“簡直就是欠揍。”

“你敢,我可是爵爺。”

“…………”

侍衛們護衛着一言不合就跑起來打鬧的叔侄兩,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旋即面上便帶着警惕之色。除了秦樓楚館這種專門晚上開業的,還帶着些熱鬧,其他的街道,他們一路行來都是冷冷清清,壓根都不像傳說中的蘇州了。要不然,他們哪敢帶人上花街食樓買吃喝的。

侍衛們正緊張的,就見賈赦這個叔叔跑不動了,揉着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喚,立馬伸出了手去攙扶。

賈赦瞧着身旁那強健有力的大手,堪堪擡手借力攙扶住,然後假裝體力不支,趔趄了一下,癱坐在地上。

似乎疼得抽了口冷氣,賈赦捂着腳,怨念着:“我……我好像腳崴了。”

“那屬下帶……”

賈赦聽着耳畔傳入的話語,心理焦躁煩悶不已。剛才他追着賈珍要揍呢,那普法系統就刷屏了。自打在書院撞見後,系統增加了關鍵詞檢測的,就自然而然的提高檢測範圍了。

可根據檢測,方圓一裏……真圓了,包括這地下。

那簡直在挑戰……

賈赦掃了眼噠噠跑回來的賈珍,眸光一閃,決定“大義滅親”。

【普法,看你的了,兌換一塊隐形的香蕉皮讓他摔個四腳朝天。就賈珍的性子,肯定要躺地上打滾的。這樣一來,侍衛們就會跪地請罪。再然後這幫都是軍中出生的,也訓練過的,耳力很好,應該能夠聽到聲音。】

【确定能夠聽那麽遠的?根據聲源檢測,離這還有五百米。】

【你看過電視劇,知道古代的哨兵嗎?就那麽往地上一趴,從哪個方向敵軍前鋒多少人,都能給你聽出來,懂嗎?沒準這些多才多藝的侍衛中就有個專業出身的呢!】

普法系統沒辦法,用貸款購買了小竹管,送貨地址就是賈珍的左腳鞋底。旋即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芒朝賈珍鞋底而去。

賈珍聽着賈赦那“哎喲”聲,還插着腰笑哈哈的,結果自己是冷不丁的擦着竹管,重力不穩,往後趔趄了一下,雙手都來不及搖擺兩下,就“噗通”的一聲往前一傾,栽倒在地。速度之快,讓侍衛們都沒回過神來。

“疼!“賈珍摔了個四腳朝天,絲毫不掩飾的就飚了一聲的疼。

賈赦擡手遮了遮眼睛,瞧着那昂着腦袋,一臉迷茫困惑的賈珍,默默心理嘆了一句對不起。

“你……大晚上的你走路小心點,還跑。”賈赦靠着侍衛的手撐着站起來身來,面無表情的訓道:“來,起來。”

“疼,你不哄我還訓我。”賈珍扭頭,直接換了個方向,嚎了一聲:“疼死我了,我要回家。”

瞧着擺着“大”字型的賈珍,賈赦一點都沒有計劃順利實施的喜悅感,面色帶着凝重,“你都幾歲了,是不是還要哄你,說都是這塊地的錯?是這地不平坦,然後導致你摔了傷了?”

“對的,就要這樣說。”賈珍毫不猶豫應下。嬷嬷丫鬟們,還有他祖父都是這樣哄他的。

賈赦:“…………”

“你們來。”賈赦對侍衛們抱抱拳,示意自己不想開口說話。

侍衛們見狀,自然是笑着彎腰。有兩個幹脆了當就跪在賈珍旁邊,和聲哄道。雖然賈珍出行就帶了一個小包裹,然後啥都沒帶,侍衛都是賈代善安排。但是寧府還是有跟随而來的,比如專門給賈珍訓練護衛的幾個。

有一個甚至都一起平鋪在了地上,耐心無比:“珍哥兒,你看這地上多涼啊又髒不像在家裏,還有小蟲子……”

說着,侍衛面色凝重了些,頭微微一側,緊緊貼着青石板傾聽。他好像沒怎麽聽見蟲鳴聲音。

瞧着這一幕,作壁上觀的賈赦把心放在了肚子裏,有人發現就好辦了。于是,賈赦視線看向了随着哄聲,開始翻身坐起來,還提要求的賈珍。

賈珍勾勾燈籠,然後翻出自己掌心幾道細微的擦傷來,點給侍衛們,“看,我都受傷了流血了,你們這樣子不夠。還要拍拍地,就這樣,要兇巴巴的開口,都怪你這破地,破地。”

賈珍說着就往青石板上打,清脆的聲音在靜寂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沉重,恍若雷霆萬鈞。

侍衛們擠出一絲的微笑來,跟着擡手打,無比配合:“破地,破地。”

頗有節奏的拍打聲音落在了青石板上。賈珍見狀頗為滿意,又拍了兩下,“破地。”

“…………”賈赦氣得擡頭揉額頭着。

【這熊孩子不是三歲,是十三歲啊,不能在這麽配合他演出,他……】賈赦跟普法系統吐槽的話語戛然而止,驚駭得瞪圓了眼睛。就見被賈珍拍打的青石板,那厚重的都帶着些青苔痕跡的青石板,發出“咔嚓”得一聲,然後緩緩的移動開來。

侍衛們早已眼疾手快抱着賈珍遠離了一步,先前依舊側身傾聽的侍衛面色帶着凝重開口,“這……這下面的暗道很長,約有一百丈。”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靜默的轉眸看向賈珍。尤其賈赦,眼眸都瞪圓了起來。

【我屮艸芔茻,普法你剛才沒說這有個機關啊!】有機關他大赦赦可以自導自演的!

【本系統先前依宿主設定,只檢測聲源以及關鍵字,無法檢測密道機關設定的,不過建議宿主可以保存相關情況,添加相應的關鍵詞,下一次本系統便可檢測相關內容。】普法系統一板一眼說完程序性話語後,嘆道【這也許是傳說中的人設光環?】

【曹爸爸你個偏心眼的!超級偏心眼的!】賈赦氣得眼眸都有些紅了【後世紅學都說我賈赦的原型,創造的靈感來源是過繼的那誰誰,我現在信了!不能跟折射嘉靖or雍正的敬哥的崽比運氣兩個字。】

【大赦赦,你是靠實力吃飯的,是不是?】普法系統察覺那一絲而過的傷感,尤其是飚重音的“過繼”一詞,寬慰道。

賈赦嗯吶嗯吶的點點頭,掃掃有些驚呆了的賈珍,緩緩籲口氣,壓下心中的那點人設的小偏心,不去理會這狗屎運到底怎麽踩的,看着有兩侍衛義無反顧往入口跳了,當即眼皮一跳,有些慌張與擔憂:“這……他們這樣……”

“大公子您放心無事的。”侍衛小隊長也是帝王密探,寬慰了一句,道:“我們先送您二位回去休息。”

“不要!”賈珍回過神來,把腦袋搖晃在撥浪鼓了,搶先回答了一句。興致勃勃甚至無比亢奮道:“我聽說赦叔買過校尉曹喂,咱們把這密道也炸了吧。”

“對啊!為什麽我們要去查探啊,這趕緊報官去啊!莫名其妙的當街,還是主幹道上竟然有密道!肯定有大秘密!”賈赦一拍手,面上也克制不住帶上了一些的緊張與亢奮:“萬寧寺那是我沒辦法,沒人手啊,現如今那麽多人呢!”

“讓大家一起來探寶,那才好玩啊!”

侍衛們:“…………”

接到消息的官吏和江湖衆人:“…………大晚上的吃出了一條密道?”

前來報案遞送消息的侍衛們笑笑。那總比哄出一條密道來,更容易接受些吧?當然,他們現如今更想看看傳說中的血月魔教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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