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賈家“希望之星”—秦楚涵, 屢次強調抓重點的情況下, 終于商讨出了一完美可行, 還一箭雙雕計劃來。
一言概之,賈政你找林海好好聊一聊。我們賈家看中的是林家林海, 不是林海他娘。狗尾巴草兒的家主不能當瓷娃娃。
常柏拿着終于協定好的家書,使出了有史以來最最快的輕功直接撒腿就跑到了府衙。他可怕生米煮成熟飯了,尤其是賈政沒準也有拖延症呢!而且還有現實的因素,天黑了, 該休息了。
不過萬萬沒想到, 他們二少還挺正經的。
真是可喜可賀!
瞧着那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賈政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頗為和善, 開口讓人坐下喝杯茶,自己仔仔細細将事情的原委看了一遍,又翻過頁,看了最後的結論。沉默了片刻,賈政不可置信擡手數了數,“就五條要點,需要商讨了三個時辰?”
常柏擠出一絲的苦笑來。他完全不想回憶那被岔開的話題, 若不是有秦楚涵在, 都已經聊到明年一起去避暑山莊, 我們一起做冰鑒吃冰棒。
“二少, 無名。”常柏強行給自家少爺們挽了一個尊, 左右看了眼, 擡水在桌面上寫字—懷疑府衙內還有爪牙,需設計釣魚。
見狀,賈政眉頭死死緊蹙,也沾水寫字—不是懷疑安定書院裏的畫師柳如勉。
安定書院以君子之風培養學生,除卻經史子集外,琴棋書畫也是有課程的。柳如勉嚴格來說,只是畫匠,會些基本的功夫,一般用于教導啓蒙的。現如今也有五十來歲了,長得倒是尚可,依稀能夠窺見一些昔年風采,算“小白臉”的料子。且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與王旭峰,林海也都是忘年好友。還愛慕宋天儀的,留有人一張畫像。先前,王旭峰之所以會仿宋天儀的畫,也是人暗中引導的。
“這個人太擺明面上了。”常柏壓低了聲音,“只要仔細一調查,總會查到這些蛛絲馬跡,圈定此人。但是大少總覺得不對,若是有這般文化,聖女的文化水平應該更高一些。”
賈政聞言,忍不住驚駭了一下,“這種理由,賈赦竟然說得出口?你們還竟然能信?”
按着賈赦這說法,他自己怎麽不武功蓋世?親爹可是賈代善啊!
常柏迎着賈政的驚詫,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帶着些理直氣壯,“畢竟他們是靠實力碰運氣的。”
“直覺有時候就是玄學,說不出來的。”常柏還舉了一個例子,看向無名,“比如我們習武之人,一般都能提前預知感覺殺氣。對吧?”
無名幹脆扭頭個頭。他才不想為賈赦這直覺背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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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恍恍惚惚,默默起身去找林海。反正,他不要自己一個人被懵逼,拉個一同下水的,還比他更加悲慘的,自己心情就巨巨巨好。
至于林海怎麽想,又不關他的事情。他們盡到姻親的責任了,把林家現狀的優缺點都給分析一遍,接不接受是他自己的事情。
就像他賈政,不也是被破離家出走?
這一晃都大半年了,麻木到可以機智的給自己找個同伴。
一想,就神清氣爽,心情愉快,迫不及待!
賈政腳步都帶着急促,歡歡喜喜朝西廂房的客院而去。這一幕,瞧着常柏差點熱淚盈眶,不容易啊難得的急性子啊!
無名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起身跟了過去。
彼時,林海還在埋頭苦讀。雖因為牽扯案件,因故留在府衙之內。但明年便是院試之念,他還是想一鼓作氣,榜上有名。縣試府試都算不得什麽,只有這最後一關院過了,才能夠得秀才功名,算得上摸得了科舉的門檻。
故而,浪費不得時間。
賈政前來,看着那搖曳燈火下伏案的身影,還忍不住扭頭跟常柏道了一句:“該讓珍兒過來看看。十年寒窗苦讀啊!”
常柏點點頭,上前跟守衛的衙役解釋了一番,“兩位大哥,我們已于李呂兩位大人商議過,有點家務事要處理,勞煩了。”
衙役也認得常柏一行,爽快無比的放行,請人入內。
聽得外頭的動靜,林海眉頭微微一簇,戀戀不舍的放下書本,擡眸看着被擁簇而來的賈政,神色帶着些驚訝,但旋即很快便斂了下來,面帶微笑的起身相迎。
“政世兄,林某這廂有禮。”
“海賢弟。”賈政擡手撫住了人彎腰行禮。看着燈火下,面色溫潤的未來妹夫,賈政笑了笑引着人坐下之後,開口:“賢弟啊,深夜冒昧來訪,也着實是有要事。故而,接下來有些話語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一聽這話,林海心中咯噔一聲,嘴角的微笑卻是依舊挂着,開口:“政世兄,你這說的是什麽話語,我們兩家……”
“親兄弟明算賬。”賈政單刀直入,“有些事情還是先說清楚利益,在談情感。不然黏黏糊糊,倒也愈發剪不斷理還亂。諸如我榮寧兩府,那才是親兄弟呢,不也分家立兩府?只有明明白白說清楚了,才手足情深,守望相助,延續了一代代。”
此話一出,林海心中的困惑愈發大了,小心翼翼的橫掃了跟随的常柏無名,視線才看向賈政,面色帶着凝重:“政世兄,你的意思是?”
“說實在的,你跟我大侄子差不多,跟他相比,你是乖巧懂事又聽話好學的,簡直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乖寶寶。可林海是家主,林家的家主。”賈政瞧着林海有些緊張惶然的面色,心理深深嘆口氣。
他家珠哥兒要是有這般風貌自律自覺,就好了。
帶着一絲的希冀,賈政面色一板,三言兩語複述了一番林家發生的事情,努力瞪大了眼睛不錯過人面上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陡然提高了音調,問道:“林海,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我們能忍嗎?”
随着賈政的訴說,林海早已腦子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全部的思緒都被凍僵了,不能思考。可聽着那耳畔乍然提高的話語,恍若晴天霹靂而來,吓得身形一僵,喃喃的回過了神來。目光帶着一絲的質疑看向賈政,林海連連搖頭,喃喃着,“這……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林海雙手緊緊捏了捏,帶着憤怒,“我林家向來光明磊落,我母親從來教導我君子之風,要像我爹那般!”
“你……你爹,我……”賈政想到小翠的事情,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其實你爹,我爹都是有些男人的壞毛病的。當然,這也是有權有勢男人的通病。可到底每個人都有立場。屁股決定腦袋。”
倒杯茶遞過去,賈政語調和緩着,“我也知曉你很無辜,有些事情,諸如你們林家老祖宗造的孽,讓你們一代代的盼兒子。現如今你娘又奇思妙想的。事實上,有時候往往是什麽都不知曉,什麽都被護着,才容易釀成悲劇。”
賈政看着那惶然的模樣,心中不自禁就想到了自己當初在破廟裏被賈赦吓得那個傻。
那一幕幕的都來不及細細回想自己當初是什麽心情了,但現如今前輩看後輩啊,那個爽歪歪。
賈政抿口茶,道:“但是賈赦,還有珍兒話語有一點我覺得挺對。你是家主,你是狗尾巴草兒的家主,是該自己擋老娘跟前,而不是你躲老娘身後,只困在書房,當一個會讀書的寶貝兒子。你要的不是讀書,最最起碼,先身強體健,而後懂點庶務。”
“你……”
“你閉嘴,聽我說。”賈政還擡手指指常柏無名,冷酷無比:“否則點你啞穴。反正我又不看你今晚說什麽,只看你明天的行動。”
屋內瞬間陷入詭異的死寂中。
林海被驚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氣,眼睛都得圓滾滾的看向賈政。
賈政面不改色,滔滔不絕,畢竟這種情況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現如今換位思考,也真是有些感慨萬千,恨不得彈琴一首,聊表心意。
“你個家主,知曉林家家産的來源嗎?雖林管家,對你們而言,算得上忠仆。可世上好心辦壞事的也不少。說句最最最現實的案例,泰安帝十二歲,我祖父他們就陸陸續續祈骸骨了,懂嗎?孩子長大了,該放手的時候就該放手,否則自己認不清地位,得久而久之鸠占鵲巢。”
泰安帝是幼年繼位,全靠四王八公“拉扯”着長大,但老一輩們也很懂事,該放權就放權,該交兵權就叫兵權。
賈赦給他分析說,四王八公開府那一輩,都沒謠傳個“黃袍加身,陳橋兵變”最主要的緣由還是太、祖爺手段高,哪怕一口氣立了四個異姓王,還是有兵權的。但是兵權分散,誰都沒有一家獨大的可能性。且老一輩也真真都是苦出來的,仗義之人。
□□爺也是個英明的帝王,沒狡兔死之心,認認真真履行共甘共苦的誓言,最後一道聖旨,便是讓四王八公配享太廟。不管子孫後代如何,他們這一輩人,只要司徒皇家在一日,永永遠遠不會斷了祭祀。
雙方互相體諒,就造成了迄今為止,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現象—開國武勳全都壽終正寝。
可偏偏現如今不一樣,終于迎來了太平日子,衆人都吃飽了找事了,想要走個捷徑,就冒出個趙匡胤第二的傳言來了。
哎……
賈政想着,眉頭擰了擰,嘆口氣。其實泰安帝對武将也是挺優厚的,對他爹更挺好的,就是不知曉為什麽明明年輕時候英明神武,親政勤政的帝王人到中年,好像就像極了魏征上奏的《谏太宗十思疏》中的帝王—功成德衰。
也就賈赦膽大包天,敢嘀咕這個詞。
“那些不想放權,覺得帝王年幼還小的人,最後結局怎麽樣?你是讀書人,知曉的應該比我更清楚。”賈政看了眼面色帶着些灰白的林海,眉頭擰了擰,沉聲道:“我也不喜歡我妹妹嫁過來後,還莫名其妙的多一個管家伯伯。”
“你……”林海迎着賈政那明晃晃的怒色,面色由白轉青,又帶着些緋紅的怒色,身形都氣得顫抖了一下,“你知曉什麽?政師兄,我敬你……”
“不舉例嚴重點,你上不了心啊。”賈政打斷林海的話語,理所當然的開口:“反正我都這樣過來的,你比我會讀書,有天賦,更應容易理解,畢竟策論你都開始學了不是?我們不直接找你老娘,是因為你是家主,而不是她是家主。”
又一聲的“家主”響徹在腦海,林海咬牙,氣得忍不住咆哮:“那你有尊重過我這林家的家主?”
“你林家尊重過賈家的族長嗎?我妹妹還沒嫁呢,就琢磨着外頭的謠言龍血了?再敢說話,”賈政毫不猶豫:“直接點你!”
常柏瞧着胸膛一起一伏的林海,忙擡手給人拍拍背,安撫着:“林哥兒林家主,不要急不要急,要泰山崩與面前而不改色。來喝口茶緩緩。少爺們真真是想着為你好。雖然你不接受,但起碼聽聽也沒啥壞處,對不對?”
說着,瞧着林海那淡薄的身影,尤其是被激得面色來來回回的,還真怕人受不了昏厥過去,擡手兩下,點了穴。
林海:“…………”
林海只感覺渾身一酸,而後便是酸酸麻麻的,恍若萬千螞蟻在啃噬,甚至在吞噬他的理智。這般輕而易舉的被人制服,讓他控制不住的回想起當年自己喪父,遭受到的□□!
所有人都口口聲聲,道貌岸然,扯着些禮義廉恥,但幹得全是下九流的事情,沒有任何人有一點的廉恥之心,完完全全是觊觎着他們林家偌大的家産。就連帶着些正義而來的府衙官吏們,那也是嘴臉醜惡。
瞧着林海眼眸轉來轉去的,甚至還凸圓了一些,帶着些憤怒的火焰。賈政見狀,是真真不在意。
這種憋屈,他也經歷過。
憋着憋着就開竅了!
賈政掏出賈赦的家書來,翻了翻,看向林海,道,“事情緊急,我們就一項一項來說說你林家的缺點。首先說說你這家主,別儀仗仆從,适當的能不能發展些兄弟?賈赦讓我着重問你的一件事,你們林家號稱書香世家,為什麽不開個私塾?為什麽不?!”
說起來,賈政還特憤懑。畢竟,賈赦在這事件後,特特特畫了個六個小火苗,瞧着就特憤怒的那種。
“你看看我們賈家,哪怕所謂的泥腿子出生,沒有名師大儒來坐館,不也是想盡辦法開了家塾。知道為什麽嗎?”賈政白了林海一眼,“你們林家人本來就少了,還不團結,鬧啥啊?想我賈家,一開始也就兩兄弟,跟其他族親都只能說一句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了。可不還是落葉歸根,甚至還拿了族長的位置。懂嗎?人從衆,都是需要幫手的。哪怕基本上都是我們兩府拿錢養着,但名聲我們養出來的。衆人會覺得你可靠可信。兄弟有難會搭把手的。”
林海眸光閃過一絲的陰鸷,愈發怒氣沖天看向賈政。
“看看你,你們老林家長輩會做人一些,你會到沒有任何一個族親站出來幫你的境地嗎?比如跟我們賈家一樣弄個學堂,給族親們一份希冀。為了子嗣能夠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他們就必須是附和我們榮寧。”
“是,你入書院學習,結交好友人脈,也是不錯的選擇。”賈政嘆道:“但那種選擇就是多向了,不會一對一。而扶持族親對你而言,是一對一的。培養好了,都是你的人脈,自己沒兄弟就去挖別人的啊。”
“你總不會想着若是娶妻了,我們當你兄弟吧?”賈政說着,目光閃過一絲的冷意,“醜話就說前頭吧,你哪怕成為我爹心頭寶貝疙瘩,可他是個武将,是不會為你去打開文人圈子的。賈家的文人資源,在賈赦和賈珍手裏。至于我,你不用想了,我很坦誠,定然還你高中的時間早。但我不急,我可以慢慢來。”
賈政帶着一絲的矜持愉悅說完最後一句話,被無名拿劍柄戳了一下背後,才帶着些怨念,本想喝口茶繼續說道呢,但轉眸間瞧見雙眸都泛着猩紅了的林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喝過茶潤潤嗓子,賈政深呼吸一口氣,定定迎着林海的視線,開口:“是,我說話挺直接。可這世上,也不僅僅是你幼年喪父。像賈珍,外祖家整整齊齊九族上斷頭臺,祖父病亡,親爹出道,他有時間去悲傷春秋嗎?像我被游學,一路風餐露宿,大半年的把我前輩子的苦都吃盡了,又能如何?還有秦楚涵,說起來比我們都更慘,玉皇閣滅門,身世沉迷,被破參與游學隊伍,能如何?”
“沒有誰很容易,世上的強弱都是相對而言的。”賈政捏了捏家書,說道第二點:“不管賈赦他們,就是我也覺得,你娘他們這事幹得不地道啊!若是其他人,賈赦早已一巴掌扇回去了。敢趁着所有人都還在忙碌收尾的時候,鬧妖,簡直活膩歪了。可偏偏誰叫當年我們兩家訂婚了,還衆所周知。”
“所以啊……”賈政逼近了林海,定定的看着人眼眸,語重心長:“林海,你得好好活着。我們都期待着你封侯拜相,只有那時候你沒準有能耐報今日這啞巴般的屈辱。否則啊……”
拍拍林海的胸膛,賈政眼眸一閃,笑盈盈的看着人:“你永永遠遠屈居人下,就像你能夠指責你的好師兄王旭峰仿冒宋天儀的畫作,有違文人品性,不顧慮其他。對于我們而言也一樣的,我們能夠指責你。還要考慮你孤兒寡母不成?”
常柏聞言瞳孔一縮,眼睛都眨也不敢眨一下的盯着林海,就怕人被活活氣死過去,那可怎麽辦?
林海聽到這話,眼前一黑,耳畔不期然的想到了自己先前聽聞的撕心裂肺的指責—“你林海,是文信侯之子,大名鼎鼎榮公未來的女婿,你懂什麽叫一文錢嗎?”
剎那間無數中心緒湧上心頭,林海一個激動,兩眼一翻,徑直昏了過去。
賈政下意識的擡手探了探人鼻息,後怕的拍拍胸膛,“還好還好,這小子氣着氣着也就氣心胸開闊了起來。”
無名聞言,掃了眼賈政,腦海忍不住就浮現出剛接到任務時,賈赦就是如此怼賈政的畫面。
回想起來,真是記憶猶新,不敢忘記。
“無名,去請葉神醫。”
“葉神醫這麽晚了,他……”
“去請葉神醫。”賈政強調了一遍,意味深長:“還必須你去。”
無名抱劍與胸前,目光帶着冷冽看向賈政。
賈政拉拉常柏,感覺有儀仗在身,毫不客氣開口道:“包年的,你忘記了?給錢辦事,黑道殺手,管葉神醫什麽性子呢,你的性子得強行壓到他。”
賈政指指掌心上的字跡,捏了捏拳頭,喊道:“加油!”
無名:“…………”
常柏就見大名鼎鼎的黑道刺客身形一閃,速度之快,讓他都有些看不清了,當下有些後怕,“二少,這把他惹過頭了,到時候少一份武力保障啊。”
但他一個跟無名單打獨鬥沒問題,可賈家那麽多不會武的。多一個武林絕頂高手,在日後旅游隊伍中就多一分活命勝算。
“沒事,到時候讓珍兒續費。”賈政壓低了聲音,拿茶水擦拭手心的字跡—孫神醫大伯刺激。
“珍兒有錢的,還可以翻倍呢。”
常柏:“…………”
去請神醫的無名:“…………”
無名直接闖進了葉素問的小院,冷聲:“葉神醫,得罪了。”
葉素問待看清來人之後,嘴角一彎,不急不緩,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開口:“深夜來訪,還真是意料之外。無名,這賈家有什麽魅力,能讓你放棄某些江湖規矩,随行左右?”
“錢。”無名言簡意赅,“林海一時情緒激動昏厥,還望葉神醫相看一二。”
葉素問聽到這話,露出一副恍若大悟的表情來,“原來如此。是賈家的女婿出事,也難怪你風風火火了。”
“拿錢辦事。”
“我給你錢,如何?”
無名面無表情,“葉神醫,您還是請吧。”
“覺得我給不起?”葉素問眉頭一挑,幽幽的看了眼無名,“我素問門也算江湖鼎鼎有名的醫門,底蘊還算頗豐。”
“賈珍給我的價格,在他叔的基礎上翻倍。你能嗎?”
葉素問笑臉一僵,“據說一年十二萬兩,還翻倍?賈家不是貪贓枉法吧?”
“天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但是有從天而降的遺産繼承。”無名揉揉頭,漫不經心的開口嘆道:“馬場唯一的繼承人啊,再說了,孫神醫是他大伯。無憂谷日後歸他。無憂谷也算江湖鼎鼎有名的醫門,還沒那麽多不救富貴的規矩,底蘊還算頗豐。”
此話一出,葉素問渾身一僵,語調相比先前都失聲了些,帶着尖銳,“你說什麽?孫忘憂是誰?”
“葉神醫,請吧。”無雙手勢一引,而後緩緩道:“據說賈珍先前還入選過年畫。是抱着錦鯉的胖娃娃。想想,挺有道理的。大周錦鯉。唯一的實力沒準都在投胎上了。”
葉素問聽着無名的感嘆,斂了斂先前的失态,擡手敲了敲輪椅,似笑非笑道:“聽說你們服務态度挺好?上行下效?那推着我去吧,如何?”
“當然可以。”無名毫不猶豫,手法熟練,推車。
入了林海的廂房,葉素問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林海,面無表情的把過脈,直接一擡手紮了一針,反問道:“随便府衙一個大夫都能診,需要讓我過來?”
賈政一揮手,滿不在乎開口:“當然力所能及範圍內要挑最好的了。我們賈家什麽時候讓旁人來相看了。”
葉素問眉頭閃過一道冷厲,“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