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現場所有人都被驚吓住了。尤其是七皇子, 驚詫一瞬後, 便是怒發沖冠, 目光充血的看着晉王世子,帶着顯而易見的殺氣。
不管他們兄弟之間是如何你死我活的關系,可是從來沒有過像賈家叔侄兩, 還有晉王世子這般, 直接就動手的,起碼明面上都是彬彬有禮的。而且,不管如何他都是皇子,之前有太子不說, 現如今除卻帝王, 也就是他們皇子為尊了!
哪怕是晉王,那也不過是區區親王。這司徒寶就這麽敢替賈家出頭,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習慣了受人尊重,走到哪裏起碼都被拱手相待。即使明白權勢一詞,但在七皇子眼裏,也只有他的皇子兄弟們能夠跟他一較高下、況且在皇子圈子裏, 七皇子也算得上是一流圈子。畢竟有個掌管宮務的母妃,且外家是武勳, 是難得手握兵權之輩。故而這也算得上人生頭第一次, 被人明晃晃的冒犯。
七皇子眼角餘光掃過在場的宮侍,心中的殺意愈發濃郁了一分。在平時他可能不會如此動怒, 可偏偏賈家叔侄兩真得是欺人太甚了, 明明他的重點是假冒頂替, 但賈珍偏偏揪着不放,還這麽能夠生事端。真讓晉王世子把梅樹給掀翻了,他顏面何存?他母妃顏面何存?
掃了眼自己帶着的侍衛,七皇子直接自己帶着人站在了梅樹跟前。
“放肆!”七皇子出拳攔下晉王世子運功推樹的招式,眸光帶着些陰狠看向晉王世子。都是上書房出來的,甚至像他有上進心的,誰不文武雙全?
迎着一聲的冷喝,晉王世子毫不猶豫直接一擡手反打了過去。
跟随而來的侍衛們見了眼七皇子,也出手。畢竟,主辱臣死。
瞧着對峙的兩幫人,原本就死寂的氛圍愈發靜寂了。伴随着花草樹木嘩嘩的聲響,宮侍們都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而後眼角餘光互相打量着對方,誰也不敢上前勸一步,倒是有飛快後退,各種去禀告求救的。剩下的人大多齊刷刷跪地,喊着“息怒”,視線卻時不時掃向了退到一旁的賈赦和賈珍。有些唯恐自己受罰的宮侍們便怨念上了這兩惹禍頭子。
神仙打架,殃及池魚。
這宮中,尤其是後宮之中,到底主宰他們命運是內務府。縣官不如現管。
賈赦敏感的察覺了周邊一圈宮侍的眼神,身形往前一步,将正抽噎哭泣放聲大喊的賈珍擋在身後,面色陰沉沉似鍋底。
其實,他理解這些宮侍。畢竟都是讨生活的人。
可誰叫眼刀子往他們叔侄身上插?
再說了這場變故完完全全是先撩者自賤。七皇子想要拿頂替身份說事就說,可偏偏這惡心賤人還提及珍兒媳婦。不說論輩分親戚關系,這種漫不經心的脫口而出的話,就完全在彰顯人心底裏有多麽的暗戳戳了。只要能夠利用的東西,沒準都會利用。
心裏頭簇着火,賈赦視線死死盯着那顆搖晃起來的梅樹。
在萬寧寺他們缺少武力保障,只能直接炸了地宮,回想起來其實還有些憋屈,砸了好多錢。可在憋屈,也沒有此刻那般委屈。在宮裏,他們的身份就就注定了是弱勢群體。
原本利用法定義務,查到宮女被害案。只要掀翻出來,在熒惑守星這種節骨眼上,定然會處理。到時候放出一些宮女內監,嚴、打一陣,也能夠敲山震虎了。這樣子,就減少了在帝王在宴會上遇險的可能性,順理成章的他爹也減少了救駕而亡的危機。
這一環扣一環,難得他賈赦這麽機智,拐彎抹角的逆推,想要以小博大,甚至還祖宗在天有靈,給了機會。
但萬萬沒想到還有“七皇子”這傻逼的意外。
現在都打起來了,只有把這宮女受害案盡快的公之于衆,才好免除他們冒犯帝王權威,皇家威嚴之事。
想想就操、蛋!
賈赦深呼吸一口氣,直接丢掉了鋤頭,避開了打架的一群人,“呸呸”往自己手裏吐了兩唾沫,不怕髒的搓搓手,而後撩起袖子,直接一頓馬步,而後擡手抱住了樹幹,“一二三,倒拔垂楊柳!”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的,哪怕在戰鬥圈中的一行人都帶着些懵逼了。
當即有七皇子的侍衛前來相阻攔。他們打架的重點就是為了這樹!要知道,這可是德妃娘娘的樹,也是人這些年受寵的象征,皇帝特意開恩種得呢。
“你們誰敢靠近我叔,靠近我?”賈珍見狀,眼淚瞬間止住,毫不猶豫把鋤頭往自己脖頸一靠,昂高了頭,擡起了下巴,熟能生巧的威脅:“我賈珍拉你們墊背,卻是妥妥的夠分量的。”
他跟司徒寶就是這麽掐贏的—自、殺,屢試不爽!
司徒寶眼眸被寒霜覆蓋。他本來挺讨厭賈珍的,打小鬧着“你服不服,我才是全京城最金貴的獨苗苗”,但又不能打,一打就哭,還不要臉的告狀,比瓷娃娃還脆。可到底不一樣的。
帝王家的人情世故又如何。
晉王世子原本用了五成力,現如今十成十的功力。相比這些天真的皇子,他可是見過血的。
與此同時,普法系統聽着賈赦的要求,有些納悶【大赦赦,你不要人設了?】
【再不動手,馬上就皇帝趕到,到時候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反正我一口咬定,憤怒之下,人的潛力可以無窮無盡的。】
【我現在就遺憾,為什麽小翠沒有早點說“珍珠粉”的事情。】賈赦眼角餘光看着氣勢陡然淩厲起來的晉王世子,咬着牙吃出吃、奶的力氣去拔樹,當然他也就做做樣子,又是積分兌換了裝備而已。故而還有閑情怨念一句【小翠說得沒錯,老子要是有武功,就可以無敵了。】
在大理寺秘牢裏,小翠說她和二丫憋了一路,就是找不到私下說故事的機會。怕葉素問偷聽了去,而後幹出些瘋狂的事情來。然後再也沒有然後了,等看見了賈代善,交代得那個一清二楚!連自己做夢成女魔頭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了。
正因為此事,小翠和二丫才會被送到賈家莊子上,低調點。至于小翠的“珍珠粉”還在人自己手中。泰安帝這點還不錯,不想也不會亂吃成分不明的東西,哪怕疑似長生不老藥,惜命得很。
就在賈赦思緒偏飛之計,離禦花園最近的德妃率先而來,步履匆匆的,都顧不得兩幫人的對打,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搖搖欲墜的素白臺閣梅,眼眸都瞪圓了一分,但還維持着一分的理智,冷喝道:“全都給本宮住手!”
原本歸了一地的宮侍們一見德妃,眸光齊齊迸發出一抹的喜色,行禮的聲音帶着些雀躍:“德妃娘娘吉祥。”
賈赦剎那間擡手抱緊了樹幹,都顧不得扭頭看一眼,直接驚吓連連【卧槽,紅名怪啊!比七皇子還紅!不會是鈕钴祿甄嬛吧?】
普法系統這個垃圾金手指,一板一眼的,他只能用正當防衛保護自己。得虧聰明還添加了證人保護制度,在外加接了一個法定義務。
于是乎,他眼前的界面就像後代的忘憂一樣,仇敵都标紅了。尤其是法定義務的仇敵,完全就被凸顯出仇恨值。
這德妃紅到發黑了!
腦中空白了一瞬,賈赦深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連根拔起。
與此同時,德妃面色帶着狠厲,橫掃了眼帶來的宮侍,當即有人直接上前去拉扯賈赦。并且有一內監高聲喝道:“榮公大少,你這是在幹什麽?簡直不成體統!這宮裏何曾……”
“主子打架,哪裏有你這狗奴才說話的份?”賈珍看着人趾高氣揚的,直接擡起了脖頸示意自己還在自、殺呢,高聲道:“反正我沒錯,我們也沒有錯!直接上乾清宮評斷是非,我也不怕!”
他打架從來立于不敗之地,靠得就是鬧!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本來看見自己母妃前來的七皇子想松口氣,但一聽賈珍這挑釁話,氣得腦仁都疼了起來。不就是随口一句氣話,賈珍自己說得就不過分?
晉王世子一腳踹開侍衛,直接一個反手扣住七皇子的胳膊,擡眸看了眼德妃,面色表情道:“德妃,皇兄已經封禦花園了,你來幹什麽?你的規矩呢?”
瞧着自己都親自過來,這還不收手,甚至還敢直接反問與她,德妃手緊緊絞着帕子,眼眸一直幽幽的看着素白臺閣梅,全然不理會自己親兒子還有晉王世子。看着賈赦被拽住了還有力氣一腳踹過去,德妃面色鐵青,厲聲喝道:“賈赦!你簡直狗膽包天!”
話音落下,就見栽種了十幾年的梅樹應聲倒下。繁密的樹枝壓到了旁邊的梅樹,其根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掀翻起來,似乎因為昨夜的雨水以致于這被拔起來的坑特別大,嘩啦啦的四下飛濺,剎那間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土腥味道。
德妃聽着“嘩啦”“咣當”的聲響,瞳孔一縮,腦中空片一片,将手中的絲帕都“刺啦”一下撕斷兩片。完全沒有素日溫柔似水,端莊大方的面孔,一聲怒吼帶着咆哮,甚至精致的面容都帶着些扭曲。
“找死!”
帶着些凄厲的尖叫響徹整個禦花園。
急匆匆收到消息而來的泰安帝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被推翻的梅樹旁邊,一個泥人的重臣子弟;拿着鋤頭架在脖頸上的獨苗苗;被年輕的小叔叔扣押住毫無反抗之力的七兒子;他最小的堂弟一臉戾氣把弄着匕首,帶着“威脅”,擺明要給賈家叔侄兩站隊;還有這素日端莊得體的愛妃;還有這宮侍……
“朕……”你們繼續啊,朕可能來得不太是時候。
泰安帝腳步頓了頓,打算遠離戰圈,想讓自己靜靜。
“皇上,救命啊!”賈珍沒有任何的偶像包袱,率先哭着喊着還沖泰安帝跑了過去,“我媳婦命好苦啊,被堂兄侮辱。我作為丈夫,都抄起小鋤頭了,但不敢揍七皇子,只是欺負一下梅花,他們娘兩還打我罵我還群毆。司徒寶見義勇為,還被那麽多侍衛揍,拔出武器的揍,可他呢,僅僅靠拳頭,明明有匕首都不拔、出來用,真傻逼。”
賈赦:“…………”
【這真是标準滿分作文。】
七皇子:“…………”
艹,他從來表現都是沉穩可靠的,怎麽能夠像賈珍這般?
七皇子把目光看向了親娘。
德妃也是宮鬥高手,竭力的把視線從梅樹轉移到了泰安帝身上,“皇上晚安。都是臣妾教子不善,以致于禦前失禮,這……”
“千錯萬錯都是草民的錯。”賈赦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雖然在宮裏搶話是一件非常沒有禮貌的事情,尤其是上位者開口,下位者斷不能打擾。可他賈赦又不艹精英人設,他從來都是有爹萬事足的。
“是草民惹怒了七皇子在前,以致于七皇子口不擇言,珍兒又有所誤會。”賈赦磕頭,“皇上要怪就怪我賈赦不成器,在萬寧寺遭受了威脅,拿着珍兒的名帖行事,萬萬沒想到讓人誤會了去,以致于陰差陽錯我成了珍禦史。”
“父皇……”
“全都給朕閉嘴!”泰安帝聽着一聲接着一聲的呼喊,感覺自己腦袋疼得要命,直接猛得一拍手,“陸,你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從朕走後說起。”
此話一出,滿場死寂。不知從何處就飄來兩黑衣侍衛,跪地行禮後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的回眸掃了一眼在場衆人。
而後一開口就驚吓住了所有人。
賈赦:“…………”
【夭壽了,皇帝剽竊我的創意!】
聽着将賈赦和賈珍說話腔調模仿得一模一樣的兩黑衣侍衛,七皇子額頭滲透出汗珠來,在聽到一句“想想郡主什麽時候懷的孕?”,當下身形一顫,顧不得自己以往的形象,急道:“父皇,是兒臣之過,但也是這叔侄兩先前欺人太甚,屢屢不把兒臣放在眼裏,兒臣……”
“七皇子,您也太過份了。我們除草沒招惹您,而且你自己扪心問問珍兒先前說得有假?他多氣啊,可是呢?最多也是砸了一下樹,是您故意将戰火升級的。”賈赦冷聲,“有本事你聽他們說完啊,否則心虛什麽!”
“皇上,都是臣妾教子無方,但懇求皇上念在臣妾這麽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我們母子一個顏面,去乾清宮詳談吧。這……“德妃跪地,雙眸含淚,“臣妾鬥膽了。”
泰安帝聞言,視線掃了眼黑衣侍衛,而後看了眼這滿目瘡痍,活像是戰後的場景,緩緩籲口氣,“這……”
“皇上,草民鬥膽懇求皇上念在我賈家這麽些年算有功勞的份上。”賈赦語速飛快,“給我們賈家一個顏面,也給司徒家一個顏面。這事可牽扯到郡主閨名!我賈赦願意接受三司會審,以求還郡主,還賈家宗婦一個清白。”
麻蛋,他把萬寧寺抓出來,算戴罪立功了吧?
這事也的确要掰扯清楚。
【味道怎麽還沒散出來啊?加把油啊,你已經是成熟的金手指了。】
德妃心理恨不得把賈赦給生吞活剝了。這世上怎麽會有怎麽奇葩?求情向來都是一句沒有功勞有苦勞。你特麽直接炫耀功勞?
日你個仙人板板的小牲口。
“皇上,臣妾願意脫簪……”麻痹都比不過三司會審!
德妃心理火苗燃燒,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先扇自己兒子一巴掌。這好端端得,跟賈家這兩瘋狗叫什麽勁?
“你們給朕閉嘴。”泰安帝一字一頓,冷聲開口,“朕……”
迎着帝王的怒火,率先靠近的賈珍被吓得兩股站站,手裏的小鋤頭都抖了抖,差點丢在地上。彎腰的那一瞬間,賈珍眉頭皺了皺,好臭……他……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土腥血氣彌漫而來,賈珍失聲尖叫了起來:“好臭,快跑!”
說完,賈珍還就近拉了一下泰安帝,撒腿就跑。
速度之快,讓在場所有人都懵逼了。
賈赦迎着風聲嗅着那淡淡的血腥氣,問【普法,你給珍兒上了警犬系統?】
【宿主,我倒是想啊,但沒那個能耐。這不會又像血月魔教那般吧?這體內同命發作了。】
泰安帝哪怕被冷不丁的一拉,但旋即很快又站穩了,沉默的看了眼神色陷入茫然狀态,連自己竟原地踏步都不知曉的賈珍,猝不及防的腦海回想起了當初東宮生辰宴會的一幕,然後一擡手毫不猶豫的對準賈珍的後脖頸劈了過去。
賈珍趔趄了一下,身形軟綿綿的往後仰。
晉王世子當即直勾勾的看了眼帝王。
泰安帝迎着人那目光,幹脆揮揮手,将自己一手就接住的身形交過去:“小寶,帶回去找孫忘憂。”
賈珍這戰鬥力,簡直是豆腐渣。
賈代善怎麽好得意大孫子的馬步是他親自教的?
腹诽着,泰安帝看了眼坤長了脖頸,一臉焦慮的賈赦,道:“你給朕閉嘴,別讓朕學着你爹點你啞穴。”
帶着告誡看了眼賈赦,泰安帝掃了眼神色帶着慌亂的德妃,目光冷厲:“戴權,傳禦林軍封鎖禦花園,任何人不得出入。”
“父皇,您……”
“你這個孽障,給朕閉嘴!”泰安帝直接怒喝了一聲,“來人,給朕挖開了看看,到底什麽惡心的東西!”
賈珍體內的同命,還有人的血液甚至肉,到底有什麽作用?
天生鳳命……
泰安帝目光一沉,看着面色透着灰白的愛妃,又扭頭看了眼被攬着的賈珍,深深嘆口氣。
要是個女的,拿着賈珍鎮宅也挺好。
賈赦見狀,心中一緊【普法,你有沒有覺得皇帝看珍兒的表情很奇怪?雖然珍兒戰鬥值很高,但是我不能坑珍兒啊。】
【還以為宿主會說,真不愧是曹爸爸設定的,寧府和皇家就是有腿腿。】普法系統問道【賈珍幫你拉了大半注意力不好?】
【出風頭就算了,我重生過一回,知曉皇子們會落敗,可這種伴随被帝王大boss審視的危機,我有你這樣的金手指就罷了,他擋前頭又有什麽用?】賈赦想想,舉了個一針見血的例子【《破冰行動》知道吧?封建更有宗族觀念,我賈赦時髦的說,算二房頭。要知道,我也是按着榮府家主,賈家房主培養長大的。】
【上輩子我自己慫,無法頂門立戶,可現在我又不是從前,頂門立戶是最基本的責任。否則我來紅樓真當畢業旅行不成?為你個普法系統服務?】
【大赦赦你正正經經的,還真不太習慣。】
就在賈赦走神之計,得到帝王命令的禦林軍順着樹坑已經挖了了下去,伴随着愈發濃臭的血腥味道,挖出了一沉甸甸的麻袋,還有塊沾染血跡的木板,那仿若剛剛上好了漆,泛着詭異的殷紅,愣是在這青天白日烈日高照的情況下,給人一種滲人如骨的陰森感。
戴權作為帝王的心腹內監,在看清那木板上端端正正,沾染着黑褐色的血液的字體,吓得直接跌坐在地,“這……”
八皇子九皇子的生辰八字。
他剛替秦公子整理私産,這……這生辰……
正聽着自己的暗衛重複如何禍害了禦花園之事,泰安帝瞧着戴權這般慌亂模樣,面色帶着些凝重,直接起身,不耐呈送,自己靠近了一分,掃過戴權拿在手裏的木板,面色一沉:“來人,給朕傳欽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