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賈赦乖乖給自己找了個視角絕佳的位置—升級了的晉王左後側, 眼眸一眯, 感覺自己也特有氣場, 神色冷峻的,目光銳利似鷹隼, 看着吞吞吐吐的欽天監官吏們。

秦楚涵也幹脆,站在人右側,冷冷掃了一圈匍匐的,就要跪地的官吏們, 面色陰沉似墨。

直面三人的威懾,欽天監官吏們還是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目光掃了掃入口, 帶着些希冀看着歸來的監正。

監正一見自家下屬們就差含淚的目光,而後又扭頭看了眼三人,正納悶呢,聽着一聲“鎖龍陣是什麽”吓得腿一軟,下意識的看了眼被挖出來的坑堆位置,而後扭頭看了眼副監。

就見欽天監的二把手,頭發都花白的老爺子,此刻鼻涕眼淚一大把呢, 瞧着就被吓得挺慘的。

監正硬着頭皮, 朝晉王争取了些時間, 問了聲進度。

“別以為就你們專業。”晉王冷聲提醒了一句, 吓得欽天監一行視線又時不時的掃向秦楚涵—這傳說中的張天師之徒孫。

秦楚涵神色愈發冰冷了, 聽着不遠處那聲若蚊蚋的聲音,哪怕在輕微,可還是抵不過耳朵,諸如《推背圖》這陌生的詞彙就飄進了耳畔之中。

與此同時,賈赦借着自己的金手指,聽着陌生的詞彙,娴熟無比的百度。

【《推背圖》據傳乃唐太宗為推算大唐國運,下令當時最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風和袁天罡編寫的,共有六十幅圖像,每一幅圖像下面附有谶語和“頌曰”律詩一首,預言了從唐開始一直到未來世界大同發生在華國歷史上的主要事件。】

【居然不是漢武帝?這巫蠱界他不是王者?】賈赦驚嘆【這可是後宮啊!阿嬌楚服百合花,衛子夫兒子被蠱毒,不應該拜漢武大帝?等等,不會是後宮有boss想要學唐太宗的小老婆,來一個武昭儀?】

【…………賈赦,你的腦洞需要填補一下了。你的思緒擴散比正應了那一句神經病人思維廣。】

【大膽揣測,小心求證,科學驗證。】

賈赦沉聲說完,視線看向了又重新歸來的帝王。

沒看見自家志向強遠大要入東配殿的親爹,賈赦還有些遺憾。不重生不知曉,這屆親爹太難帶了。真不愧是孫子是補天石頭,孫女是仙草的人物。

壓下心中的腹诽,賈赦随大流行過禮,眼角餘光小心翼翼的望着帝王,唯恐人說悄悄話,不捎帶上他。雖然也有偷聽的辦法,可到底不如正大光明的知曉。

泰安帝本聽得禦花園動靜,面色沉沉而來,但轉眸間掃見那期期艾艾的目光,跟嗷嗷待哺的小雛鳥一模一樣的,就差沒在臉上寫“求算我一份”,當下這心口又堵得慌,緩緩籲口氣,大手一揮,幹脆的,也不回禦書房了,就讓人直接開口。

他倒是要看看其他朝臣有沒有通天的手段,知曉消息。

監正深呼吸一口氣,嗅着那刺鼻的味道,又控制不住被嗆了一下,面色發白,顫顫巍巍的代表全體欽天監出聲,“回……回……回皇上的話,這……這說來話長,前朝末年起義四起時,就……就有人谏言用《推背圖》推衍天機,推背圖因流傳的一句“萬萬千千說不盡,不如推背去歸休。”而得名。”

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本書的神奇之術,是易經八卦的集大成者。

秦楚涵幽幽的看了眼監正,忍不住了,出聲道:“道門并未由此書籍。”

“因為它是禁、書。”泰安帝對秦楚涵頗為寬容,瞧着人板着臉肅穆的模樣,想起家書上所言秦楚涵一直以自己考入道門,成為小道士為傲,還羨慕賈敬能夠考中的事情來,語調溫和道:“若是有空,來宮中藏書館來看看。多讀書也有些好處,賈敬昔年便愛呆館內,跟珍兒這小子真是一點都不像。”

說着說着,泰安帝忍不住掃了眼司徒寶。

其實吧,他心理覺得一個既然練成了龍吟劍,一個又是應運而生,兩人搭個夥,也算個美談。只要門當戶對,不耽擱了傳宗接代,家族責任,斷袖龍陽也能成為美談。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揣測—賈代化因為“天生鳳命”的批命,使勁的寵壞自己的大胖孫子,豈料這膽大之性正正好又是現如今的繁華盛世所需要的。畢竟,需要打破某些陋習,需要勇氣。這反而是推了一把,讓賈珍冥冥之中符合了這命數。

而他若是為了自己這點心思,得冒着被晉王,被賈家怨念,甚至反目成仇的風險,太不值得了。

反正司徒寶,也姓司徒。

也是青梅竹馬,也是輩分不太對,能歡歡喜喜一輩子,也算全了自己某些遺憾。

哎……

壓下心理的萬千感嘆,泰安帝将話題拉回重點,“這書,朕記得好像都只有殘本流傳在世,且真假難辨。”

監正直接膝蓋一軟,跪地:“松鶴道士拿了所謂的《推背圖》全本來蠱惑……不,末帝與其沆瀣一氣,妄圖通過鎖龍陣來鎖住龍脈,延長氣運,但陣法未成,太、祖爺便率軍攻進了皇城,末帝誅殺了松鶴道士,毀了禦花園。但……但……陣法自古以來就是……”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個道理,是吧?”泰安帝斜睨了眼匍匐跪地的監正,冷笑了一聲,“朕現在不好奇前朝過往,就想知曉朕的兩位雙生皇兒,昔年是如何被批命成禍害的,而又為什麽會在陣眼挖出他們的生辰八字。”

這話音不高不低,也平平淡淡,不帶任何的情緒,但是話音一落非但欽天監,便是在場其他人都刷刷跪地了,聲音帶着些顫抖,山呼:“皇上息怒!”

賈赦一瞧新出爐的晉王也單膝點地了,擡手小心翼翼拉了拉秦楚涵的袖子,示意人也随個大流。

聽着耳畔的帶着惶然的呼喊,秦楚涵掩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倏忽間龍威赫赫的帝王。明明什麽話也沒有多說,也沒有什麽情緒,就這麽一眼掃過來,就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人不禁想要跪地臣服。

這種從骨子裏油然而生的氣勢,并不是看武功高低而來的。

此時此刻,他心跳猛得加速了一瞬,才開始有種錯覺,飄飄然又惶惶然,忍不住在腦海中回旋了一百零八遍—我血脈上的親爹竟然是皇帝?!三清啊,救救弟子吧!這麽大個拖油瓶,我贍養不起的,非常耽擱我發揚光大道門……

相比較先前的客觀理智無所謂,秦楚涵被激出了一點的血脈之情後,思維不受控制的跑偏了一下。畢竟,從小到大,在他周邊都是師徒關系。長時間的接觸,也只有賈家父子相處的模式。

賈家父子模式,那一言概之就是坑。老子坑兒子,兒子坑老子,甚至還有個打滾要給兒子取名狗尾巴草兒的親爹,給女兒取名小仙女的。

想想,都挺不正常的。

還是入道好,沒親爹沒煩惱!

可到底收錢了啊!

秦楚涵帶着些惆悵,思緒都快跑馬了,但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拉力,旋即敏感的回過了神來,帶着些肅穆看了眼賈赦,瞧着人的口型—跪下!

面色一沉,秦楚涵腦中空白一瞬,眼角餘光看了眼明黃龍袍的帝王。夕陽下,帝王的一身皇袍,顯得愈發龍威不可冒犯。

這樣一個人會是爹?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緩緩雙膝跪地,秦楚涵膝蓋觸碰到地面,感受着“腳”塌實地,踩得紮紮實實的,才不受控制的籲口氣。壓下心中澎湃的思緒,秦楚涵視線不受控制的掃被挖出的泥坑掃了又掃,耳畔不經意間飄蕩着那一句句的解釋。

皇帝說得很平淡,簡言之便是雙生子自古不祥,但介于早早立了太子,泰安帝也沒有殺一保一之心,反而還給舉辦了盛大的滿月禮。但随之宮裏朝中謠言四起,八皇子因為傷寒病亡,其實更為嚴重的一件事太子病了。後宮也有不少妃嫔病了。

所有惡言都氣勢洶洶,對準他們兄弟而來。此後,張天師入宮驅“邪”,而後又是一場風寒,九皇子“殇”。

當時送出宮,是下下策。

且經查證,太子病是湊巧,學游泳學不好,偷偷課後補課累的,至于後妃們,一半有樣學樣,而另外一半卻是心懷鬼胎,想要借此一石二鳥。

皇帝還以此清理過後宮。按理說,應該清幹淨了,怎麽還有?

秦楚涵想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原以為皇帝爹已經算報仇了,豈料還有人在逍遙法外!

哪怕在清心寡欲淡漠紅塵,可到底還是氣的。

敏感的察覺到“咯咯”的響動,賈赦眼角餘光掃見了若有若無打量過來的視線,想也沒想一手握住秦楚涵的手。

—三弟啊,記得你是我三弟啊!

—別捏拳頭,讓你親爹瞅見了,龍顏大怒還好,萬一氣背過去怎麽辦?

秦楚涵渾身一僵,驚訝的轉眸看了眼賈赦。

賈赦瞧着人這超大幅度的轉身,倒抽了口冷氣,順着自己包裹的拳頭,一點點掰開,在人手裏寫字。

得虧他多年來課桌底下玩手機的技能帶過來了!

指尖在自己的掌心劃過,不像戒尺啪嗒一下的打下來,反而恍若蹲馬步之時,因為汗液沾染睫毛,眯了眼睛,帶着些瘙癢,一瞬間的席卷了全身。理智與情感在天人交戰,最後好不容易聽見了一聲“時間打,休息”,待過神來,想擦拭時,卻早已适應了。

就像此刻……

秦楚涵待分辨清楚掌心寫了什麽字後,早已不能在回頭了。

嗯……

他聽見悠長的一聲“起駕回宮!”

秦楚涵順大流,一起叩拜。其實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麽那麽多人能夠這麽整齊的喊“皇上吉祥”,尤其是在皇帝生氣的時候,齊刷刷的跪地懇求“皇上息怒”。這訓練有素的,足以見證當官的不容易啊!

賈赦瞧着秦楚涵還有空困惑的模樣,松口氣,看向賈家另外一個刺頭子—葉素問。葉素問仗着自己殘疾,連敷衍的行禮都不樂意。這牛逼的上天。

同樣不過是五盤龍傳承,為什麽他們賈家好不容易走個狗屎運的丫鬟小翠,卻是個小鹌鹑啊!

就在賈赦腹诽之計,小·鹌鹑·翠看着燃燒殆盡的香煙,小心翼翼的擱筆,把自己默寫好的文章鄭重無比的交給了上方神色肅穆的教養嬷嬷,斂聲屏息的聽人點評。

“在短短三日內,能默寫三字經,也足以見你勤奮,但你用筆太過拘泥,謹慎,導致你這字依舊……不過也不用急,老奴既奉命教導小翠你,自然也會好生培養。”教養嬷嬷神色帶着肅穆,“不過你确定,這般大好年華,梳了頭,要做教養嬷嬷?”

小翠鄭重無比的點點頭,“多謝嬷嬷指點,小翠确定想要做教養嬷嬷。大少爺說了,我們可以先帶小小姐,等小小姐長大後,我們積累了經驗,二小姐開設一個女院,我就做副院長,負責教養小姑娘禮儀規矩。”

不光老爺,她小翠還見到了皇上!

皇上啊!

跟皇上說上了話!

皇上看在她坦誠的份上,想撫照她,讓她假死換個身份,甚至還能收個義女,給個郡主。這樣的榮耀,她從前想也不敢想,現如今陡然因為祖宗的問題,竟然觸手可及。

可這樣的身份,她……她是小翠啊!

她不想更改自己的名字,不想忘卻自己的前半生,有在榮國府內跟姐姐妹妹們掐尖争吵,有過陪伴小姐鬥其他姨娘小姐;有過與二小姐熬過晦暗的時光;也有過峰回路轉迎來美好的南下之旅……

否認了這一切,即使高高在上,那也不過是個虛假的水中月。就像在夢裏,成為大魔頭,殺了許家一行,此後也就渾渾噩噩,沒有生存之心。

哪裏像現在呀,多好!

有書讀,還有大少為她專門規劃了一條路線呢!

教養嬷嬷聽到這話,笑笑了,布置了功課,目送人帶着些喜悅離開,只不過人一跨出門檻,就見身形搖晃了一下,而後毫無預兆的昏倒在地。

教養嬷嬷:“…………”

城郊的賈家小院旋即亂成了一團,而宮內,泰安帝怒火過後,還是把監正傳過來。當然也少不了賈赦和秦楚涵,繼續問鎖龍陣的事情。

監正絞盡腦汁,将欽天監的存檔小心翼翼翻出來,“微臣鬥膽,我們也只聽聞過,并未親眼見過,家中長輩耳提面命,不能往外言說,這……這微臣也是在看見被挖出來的屍塊,才敢鬥膽如此揣測。據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且龍……性……”

含含糊糊略過本、淫兩個字,監正顫顫巍巍道:“是用女子,還是處女之血獻、祭。據說當時宮裏已經亂象頻出,末帝抓不到宮女,抓了些琴姬舞姬……”

賈赦頗為同情的看着話說完又直接趴下了的監正,心理深深嘆口氣【這好好的國家氣象臺臺長,封建時代竟然是最最最高位的職業了,而且竟然還是世襲制度。】

看着百度詞條的介紹,還标了小星星【本監官不得改遷他官,子孫世業,非特旨不得升調、致仕。如有缺員,由本監逐級遞補。】賈赦恨不得給人抹兩滴眼淚,鐵飯碗實在太不好端了。

【哎哎哎,金手指,這湯若望都開始說天文學啦?本朝為什麽還沒有傳教士啊?】賈赦浏覽着百度的知識,忍不住吐槽【別忘記了按着現實補全啊!我好借此給我敬哥化學課本。】

瞧着賈赦如此關心他人成材之路,普法系統微笑【大赦赦啊,你天文系畢業的,忘記了?我覺得這個氣象臺臺上,最合适你不過了。】

【我只會夜觀星象撩妹。】賈赦非常坦誠【你知道我爸在封神榜中被封為什麽星嗎?天喜星幹什麽用的知道嗎?主人間婚嫁!所以我應該成為婦聯主席,才對!】

邊跟普法系統掐,賈赦聽着前朝那喪心病狂的事情,愈發篤定自己發揮些穿越者應有的光和熱—壯大婦聯!

秦楚涵也眉頭死死緊鎖,面色帶着憤慨。

晉王沉聲問道:“以監正的意思,除卻欽天監外,是沒人知曉鎖龍陣了,那為何十八年前又出現?這木牌上的血液字跡不說,但是所用的墨,卻是可以檢測出來的,還有最新的那一麻袋屍骨,不管民間還是太醫院,甚至去大理寺找仵作,也能檢測出亡故時間來,所以欽天監是自辨呢還是等待調查?”

一聽這話,秦楚涵豁然開朗,視線掃了眼跪地的監正。賈他記得賈赦說過話本,大夫和算命的,都是後宅必用的手段之一。

換到宮裏,也一樣吧。

尤其是雙生子,就像熒惑守星一樣,有大兇不祥的鋪墊,很容易随便瞎扯幾句,就引發人的恐慌。

“那除掉我……沒了兩位皇子還有沈昭儀,最終獲利的是誰?”秦楚涵看向面色沉沉的帝王,直接開口問道。

“晉王先與監正去欽天監好生調查。”沉默的帝王迎着秦楚涵帶着一絲血紅的眼眸,緩緩開口,道了一句。

“是。”晉王抱拳領命。

監正腿肚子打顫了一下,聲音帶着虛弱應了一句,緩緩退下。

揮揮手讓心腹的宮侍女都離開後,泰安帝揉揉頭,“這事還要在細查。且涉及了貪污的舊案。”

“貪……貪污?”賈赦舌頭打結了一下。他聽到的貪污,就是二十年前,那牽扯晉王次子死因,還有餘家……還有張家??

心中惶惶然,賈赦吓得兩股站站。

他……他……他那麽容易腦補的人,真得還是安安穩穩做一個傻逼的敗家崽崽,比較容易開開心心活着。

“賈赦,知曉內務府一共又多少職能部門嗎?”

正慌着呢,賈赦猝不及防聽到這話,都來不及讓普法系統百度,茫然的搖搖頭,“我……回皇上的話,內務府是為皇家服務,說嚴重點乃窺伺帝蹤,草民又豈會去詳詳細細的了解,我……我真不知曉,草民連六部職能都還沒學完。”

說到最後,賈赦聲音都還帶着些委屈。

上上輩子,自打他爹走後,這些他也再也不用學了,用不到了。

“那你知道,諸如寧府現如今不合規制,找誰?”泰安帝語調淡淡的開口。

賈赦聽到這話,一吓。對哦,這事一直也是個奇葩,不管他們榮府,就是寧府,也一直挂着國公的匾額。他們榮府,還勉強能夠用賈史氏還活着的理由,可這種理由在封建社會很扯淡的。女人哪怕是太後了,都得退位,給皇後讓地盤呢!

“回……回皇上的話,由爵主……也就是小侄賈珍上奏,請您過目之後,禮部儀制清吏司前來核對哪些不合爵制,而後工部營繕司更改修葺,爵主認可敲印,相關文書送戶部現審處審核撥款,最後竣工驗收歸禮部。”賈赦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所知曉的手續。

敕造國府,有一點好處,裝修費不用自家出。但是他們只有使用權,沒有房産證。

至于大觀園怎麽建成的,就當劇情大神發揮了威懾力。

還有……

【普法,備注一下,趕緊的二環內買個房,帶産權證的那種。】

“是啊,”泰安帝點點頭:“牽扯多個部門,一步步的都有備案。可禦花園呢,朕找不到營造司、會計司的相關備案了。一句年代久遠,呵呵。”

【就是啊,這崽子都這麽大了,過了追溯期了。】賈赦在心理腹诽着,但也挺納悶的,“皇上,草民鬥膽,您也別太生氣了,氣大傷身,這不是……不是……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偶爾因為人情或者那個啥的,遺忘記錄也是有的。”後宮綠帽子王都是這麽被綠的。

“不……我是說,也許不是團夥作案,而是是偷偷打了盜洞?草民先前跟校尉曹打過交道,挖這麽大坑沒辦法,但若是就這麽打個小洞,有專業的技術的。”

“木牌可以,屍體怎麽解釋?”秦楚涵反問了一句。

“你怎麽能那麽擡杠呢?若是碰到大年夜除夕的,有個武林高手趁着放煙花之計,擡手猛得那麽一掌,一個洞無憂。”賈赦理直氣壯地開口:“忘記了,你們還打洞烤叫花雞呢,要不然就是摔、炮,玩過沒有?無聲無息的,但是啪叽一下扔地上,也會有坑的。沒準遠離就差不多。”

秦楚涵聽到這話,瞳孔一縮,轉頭看向帝王,“皇……皇上,我先前進宮,那兩個刺客呢?”

“死了。”泰安帝面無表情道:“咬舌自盡。”

“皇上,我……”秦楚涵道:“我鬥膽,能否請您恩準把屍體給葉素問。哪怕是死了,這、毒,沒準也能夠分析出一二來源來。”

泰安帝靜靜看了眼秦楚涵,沉聲嘆口氣,“但你也需要替朕辦件事。”

“這是自然。”

賈赦也點頭,“皇上,您說,我們義不容辭。”

泰安帝見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兩個時辰後,賈赦對比了一下手裏的饅頭,把小的遞給秦楚涵,大的卻是熟門熟路往自己懷裏一塞,而後傲然挺胸,擺了個S型,托腮美道:“怎麽會有瑟瑟這麽漂亮的大美女啊。”

“可……可我們演的是嬷嬷,上了年紀的。”秦楚涵看着身形玲珑,還皮膚細嫩的,不肯在塗黑一層的賈赦,語重心長勸道:“我們去冷宮,你要不在低調些?”

“好不容易光明正大逛後宮。”賈赦哼唧了一聲,“再說,你演嬷嬷,而我是演你娘。注意,漂亮且天真不谙世事,皇上的形容。人那時候內憂外患,是最喜歡這特性了,故而很寵。”

這世上本沒有鬼,套路玩多了,也就有鬼了。

更何況是皇帝命令,扮鬼。

“可是皇……”秦楚涵幽幽抽口冷氣,“我看過沈昭儀的畫像,沒你白,真得。你本來就白了,還在抹一層,反而過分了。忘記你自己說得,要注重細節。”

他們得到帝王的命令後,仔仔細細研究了沈昭儀,也就是他親娘。

沈昭儀雖然是四品順天府府伊之女,但卻是寒門出生,幼年還放過羊割過草的那種。雖然性情開朗,但是膚色卻是不那麽白,用賈赦的話說,有健康小麥色。

“乖兒子,”賈赦掐着嗓子,模仿着沈昭儀的音調,帶着些爽利,開口:“我可是你娘,沈昭儀沈昭儀的,不像話!”

“娘……”秦楚涵模仿着沈昭儀的心腹奶嬷嬷,微笑着接口,“娘,起飛吧。”

“擺駕!”賈赦一甩白練,語調幽幽帶着戲腔:“皇上,我好冤啊!”

秦楚涵抖抖雞皮疙瘩。皇……皇帝還真沒找錯人。

後宮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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