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威脅

“又不是我要殺你們,你們求我做什麽?”沈微月咬牙,冷着臉讓自己狠下心。

又聽見謝昭涼涼地道:“她們的死與你無關,那你的父母呢?對了,孤聽聞你和你弟弟沈樹,感情甚篤……”

他語氣平淡,似無事閑聊,可其中隐含的濃濃的威脅意味卻讓沈微月心弦為之一顫。

原身的父母她自然是沒什麽感情的,甚至對這對重男輕女,不顧原身意願狠心把女兒賣了的夫妻還非常厭惡,對他們的性命也毫不在意。

可原身的弟弟沈樹,卻着實是個好孩子。

他與原身自小感情便極好,當初也是極力反對父母賣掉原身,可那時他只有十一歲,無法與那兩夫妻對抗,經過一番極力反抗後還是沒能阻止原身被賣的命運。

但沈樹心裏依舊挂念着原身這個姐姐。

宮中下人每年上元節後有一次見親人的機會,他便每年都來看望沈微月。

告訴她,他想阿姐了。

告訴她,阿姐不用怕。

告訴她自己一定努力幹活兒攢身家,将來阿姐出了宮,就由他養着阿姐。

沈微月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對這個弟弟天然地帶着好感,加上這三年來,都是她和沈樹在接觸,愈發打心底裏喜歡這個孩子,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

沈樹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軟肋。

“你,想做什麽?”沈微月面無血色地顫聲問道。

“你說呢?”謝昭反問。

“你想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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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道:“他能不能活着,在你,你若是好好活着,他便也能好好活着,你若是死了,孤立刻就能送他去黃泉路上跟你團聚。”

沈微月身子一軟,險些癱倒,好在謝昭一直摟着她,才沒讓她跌下去。

他抱起她,重新安置在桌案邊。

“手帕。”謝昭喊了一聲。

成祿立即取了張手帕來遞了上去。

謝昭替沈微月擦去面上淚痕,複又端起那碗粥,舀一勺送到她唇邊。

沈微月終是乖乖張開嘴,喝了一口粥。

謝昭又舀了一勺。

“我自己來。”沈微月伸手想接碗勺,他卻是不放,仍固執地喂她那勺粥。

沈微月只好低頭喝下,直到謝昭将那碗粥盡數喂她吃了,才擱下碗,又拿起筷子替她夾了幾樣菜。

沈微月都乖順地一一吃下,只是沒吃幾口便說自己飽了。

謝昭,又為她夾了一塊蟹肉,神情溫和:“才用了這麽點怎麽夠?你一整日沒進食,再多用些,免得越來越瘦,孤抱着都快硌手了。”

沈微月實在沒有胃口,強忍着反胃又吃了幾口,便道自己真的吃不下了,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吃。

謝昭終于不再勉強她,命人撤下了膳食。

疏雨和飛雪端上漱口茶和淨手湯,沈微月依次漱了口、淨了手。

待拾掇妥當,總算得了自由,便立即起身想要遠離謝昭,誰知動作太急,不小心讓膝蓋碰到了旁的凳子,登時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小臉皺成一團。

“怎麽了?”謝昭立刻将她按回凳子上坐好,接着便要撩起她的裙擺和褲腳查看。

成祿和其他幾個內侍見狀連忙背過身去。

沈微月吓了一跳,立即擡手制止他道:“沒事,只是磕了一下。”

可她哪有謝昭力氣大,自然沒能躲開。

看着她膝蓋上兩片紫紅的淤青,謝昭暗了眼眸。

“把疏雨飛雪帶上來!”謝昭喝道。

成祿忙領命下去,很快便帶人押了疏雨和飛雪過來。

“不關她們的事……”

沈微月要解釋,謝昭卻不給她機會。

“你們奉儀的腿是怎麽回事?”謝昭冷色道。

兩人跪在地上,吓得發抖。

“回殿下,奉儀今日被太子妃罰跪……”

“孤是問為何沒有及時用藥?”

“殿下恕罪,奴婢們原本要給奉儀擦藥,可……可奉儀不願……”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孤留你們又有何用?”謝昭看着地上的兩人道:“拖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板,送去掖庭宮。”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兩人連連磕頭哭喊,又膝行到沈微月面前:“奉儀救救我們,奉儀……”

有四個內侍正要上來押下二人,沈微月開口道:“此事與她們無關,是我自己不讓她們給我擦藥的。”

謝昭道:“你不是不在乎她們的死活嗎?”

沈微月抿了抿唇,低着頭道:“求你,饒了她們。”

五十大板下去,憑她們兩個的身子骨,熬不熬得過都是個問題,別說還要扔去掖庭宮那種地方,不能好好休養,這條命多半就沒了。

方才她不過是憑着一口氣強忍着不肯認輸,可真要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旁人因她而死,她如何做得到?

對他死活不肯順服,為了兩個婢女倒是願意開口求他,謝昭頓了頓,說道:“既然奉儀開口,孤便饒了你們這次,還不快謝謝你們奉儀。”

疏雨和飛雪聞言,連忙沖沈微月一個勁兒地磕頭:“謝謝奉儀,謝謝奉儀救奴婢性命。”

沈微月不忍再看,悄悄別過頭去。

“還不快去拿藥來,替你們奉儀擦藥!”謝昭厲聲道。

“是,奴婢們這就去。”

兩人遂立刻起身取了活血化瘀膏來為沈微月擦藥,待仔細抹好了活血化瘀膏,兩人才終于得了令退下。

謝昭摒退左右,抱起沈微月來到榻上。他置她于身下,道:“記住,沈微月,她們是死是活,都由你來決定。”

他的表情滿是憐愛,語氣卻盡是威脅。

沈微月咬了咬牙,半晌,罵道:“你無恥!”

“更無恥地還在後面。”謝昭揚唇一笑,帶着幾分色.氣。

他擡手開始解自己的外袍。

沈微月頓時變了臉色,翻個身便想躲開,剛剛縮到角落裏,卻是被謝昭一把抓住了纖細的腳踝,重新拖回了身下,不容反抗地除了她的衣裳。

看着榻上嬌兒,謝昭頓覺身體燥熱。

“卿卿貌美如斯,甚得吾心。”他笑着低聲道。

抓住她胡亂掙紮不休的玉臂死死壓住,嘴唇于她身上逡巡,在她淚眼朦胧間與她癡纏不休,交頸纏綿,叫這滿室都是暧昧旖旎的風光。

直到夜色漸深……

過得許久,終于雲歇雨住。

他起身喚人進來服侍兩人擦洗穿戴,待收拾完畢,回頭見榻上女子粉面香腮,豔若桃李,忍不住又俯身去在她唇上細細厮磨一番,這才戀戀不舍地分開,道:“孤還有事,你自己安寝,明日再來看你。”

疏雨和飛雪在一旁看得面紅耳赤,不敢再擡頭。

今日謝昭原本一回東宮就是要去彰德殿書房批奏折的,因着沈微月的事一直在倚竹軒折騰到現在,可事情若是不做便會越積越多,他必須回去把事情都處理了才行。

沈微月并不理他,翻過身去,縮在角落裏,只留給他一個孤清的背影,無聲地訴說着她的疏離。

哪怕适才與她交頸纏綿親密無間,現在卻仿佛迎面不識。

謝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言,轉身融入了如墨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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