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色很美
柳玉兒被吓得不輕,硬着頭皮道:“沈奉儀以下犯上,不給臣妾行禮,還狐媚殿下……”
“柳側妃的意思是,孤是那受了狐媚的昏聩儲君?”謝昭插言問道。
柳玉兒不禁抖了一下:“殿下,妾身不是這個意思,是沈奉儀……”
“沈奉儀能狐媚的人除了孤,你覺得還有誰?”謝昭逼問。
柳玉兒頓時呆在當場,說不出話來,上等的胭脂也遮不住臉頰的慘白。
這時,沈微月卻是無心再看這出鬧劇,捏着手裏的書轉身進了內室。
謝昭看着她撩開簾子進了屋,又收回目光,對柳玉兒道:“柳側妃,欺下辱上、品行不端,孤罰你禁足一月,抄寫《靜心經》一百遍,好好靜靜心。”
欺下辱上、品行不端,這樣的言論若是傳出去,柳側妃的名聲從此就壞了。
柳玉兒雖然心大,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忙跪下求饒。
淩春也跪了下去,開口求饒:“殿下,側妃娘娘她年紀還小,不懂事,一時失言,求殿下原諒娘娘一次吧。”
謝昭不但不為所動,反而繼續道:“主子犯錯,奴婢不知勸誡,反而從旁挑唆,今日随柳側妃來此的所有人,每人領二十板子!”
一幹人等得了罰,也不敢再說什麽,生怕越說罰得越重,只全都膽戰心驚地跪在地上。
“還愣着做什麽,趕緊滾去領罰!”謝昭厲聲喝道。
淩春和其他幾個宮人忙扶起兀自低聲啜泣的柳玉兒逃也似的退出了屋子。
謝昭喚來成祿,道:“吩咐下去,以後沒有孤的允許,其他人一概不準放進倚竹軒,若奉儀再出什麽事,拿他們是問。”
“是,奴婢這就去。”成祿退轉出門。
謝昭走進內室。
沈微月倚在貴妃榻上,還翻着方才那本書。
“在看什麽書?”謝昭走近。
沈微月頭都沒擡一下,權當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謝昭不悅地皺了皺眉,耐着性子道:“孤已經吩咐了下面的人,以後誰也不許放旁的人進來,今天的事不會有下次。”
見沈微月仍是默默看着書,沒有一絲要理他的樣子,謝昭剛收拾起的耐性一下子便散了幹淨。
他今日好不容易下了早朝不用去禦書房點卯,雖然還有不少事情等着處理,但他還是先來了倚竹軒,想見見她。
可看着沈微月現下的模樣,他覺得胸口發悶,煩躁得緊。
遂抽了她手裏的書擲在地上,抓着她的手腕提将起來,沉怒道:“沈微月,你就沒什麽話想對孤說嗎?啞巴了?”
沈微月終于肯擡眸看他,眉眼間帶着倔強,涼聲道:“殿下想聽我說什麽?我同殿下之間,有什麽話可說?”
謝昭表情一滞。
沈微月說完,趁他愣神之際抽了手,蹲下身去拾書,指尖還未及碰到書角便又被拉了起來。
“奉儀既然覺得與孤無話可說,那孤不介意和奉儀找些事情做。”他俯身抱起她,往床榻間走去。
沈微月怒罵道:“你放開我!謝昭!”
“孤看你是越來越放肆了,竟敢直呼孤的名諱!”謝昭松手将她抛到了榻上。
傾身欺近。
沈微月面色大變,驚怒交加地諷刺道:“堂堂太子殿下,竟要白日宣淫不成?”
謝昭冷笑:“你是孤的女人,這裏是孤的東宮,這淫孤想何時宣就何時宣,你待如何?”
“你!”沈微月一時氣結,接着憤慨地罵道:“腦子裏都是黃色廢料的無恥之徒!”
謝昭面露些微茫然,黃色廢料是何物?
但看後面跟着的詞,很明顯不是什麽好詞。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孤今日若不把這無恥之徒之名坐實,豈不害你罵錯了人?”謝昭說完,伸手剝了她的衣裳。
沈微月反抗無果,到得後來,只咬着牙閉着眼,一動不動地極力忍着,心中默念只當自己被惡犬咬了一口。
可謝昭卻不讓她如願,偏掐着她的纖腰,一下加重了力道,迫她張開雙眼。
“好好看着孤,看清楚,孤是你的夫君。”
沈微月眼角噙着淚,在他身下顫抖不已。
一場厮磨直持續到了申時,終于結束之後,謝昭摟着沈微月躺了一會兒,她很快便疲憊地睡了過去。
謝昭低頭看着懷裏沉睡的佳人,只覺整顆心被填得滿滿的。
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暖意在心中汩汩流淌,讓他甚至不想起身,只想這麽摟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又待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後,輕手輕腳地起了身。
怕吵醒沈微月,謝昭自己穿戴整理好後,出門吩咐疏雨和飛雪準備些吃食,等沈微月醒了伺候她擦洗過後便用膳。
她今日還沒用午膳,又勞累了這番,怕是餓狠了。
交代完後,謝昭回了彰德殿,沐浴過後草草用了膳便鑽進書房忙碌起來。
……
時光匆匆而逝,日頭西沉,星月橫空。
杜清婉乘着步辇來到了彰德殿。
“奴婢拜見娘娘,娘娘萬安。”一衆宮人紛紛向她行禮。
“都起來吧。”杜清婉和善地說道。
“娘娘,您怎麽來了?”成祿問道。
杜清婉道:“本宮聽聞殿下最近事務繁忙,時常熬夜,特地為殿下炖了一碗藥膳,想為殿下補補身子,勞煩成公公替本宮通秉一聲。”
成祿道:“娘娘客氣了,娘娘請稍後,奴婢這就去通秉殿下。”
“有勞成公公。”杜清婉淡淡微笑。
成祿颔首,轉身進入書房。
杜清婉站在門外,頗有些緊張地候着。
過了一會兒,成祿退了出來,臉色為難地道:“娘娘,殿下說您的心意他收到了,只是眼下抽不開身見娘娘,讓您留下藥膳,他忙完便會喝的。”
杜清婉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是以白若遞上藥膳,對成祿道:“那就有勞成公公替本宮送進去了。”
成祿接過藥膳道:“娘娘客氣了,這是奴婢的本分,娘娘早些回吧,天黑了,外邊冷。”
杜清婉關切道:“請成公公告訴殿下,多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累,不然妾身和衆位妹妹們便沒法安寝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帶到。”
杜清婉點點頭,轉身登上步辇返回,離開了彰德殿,臉上的微笑終于挂不住,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聽聞他晌午回了東宮立刻便去了倚竹軒,待到申時才離開,而現在,卻是連見她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怕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沒有“見她”的時間吧。
若來的人是那沈奉儀,他還會沒有時間嗎?
說來可笑,她身為堂堂太子妃,一個月見不到太子也是常有的事。
杜清婉捏着身側的扶手,捏得指節泛白、發疼。
“娘娘,”白若看着杜清婉難過的模樣,安慰道:“興許殿下是真的很忙,昨夜他也忙到四更天去……”
“那他哪裏來的時間去陪沈奉儀?”杜清婉喃喃自語。
“娘娘……”白若不知該說些什麽。
杜清婉自苦地一笑。
她這麽愛他,為什麽他看不到?
為什麽他的眼裏只有沈奉儀?
明明她才是他的結發妻。
她才是可以與他比肩的女人。
為什麽?
無數個為什麽在腦海裏盤旋,可是那個人卻永遠不會給她答案,因為他永遠也不會看到她心中的疑問。
今夜的月色很美,可惜沒有你我并肩欣賞。
……
彰德殿書房內,成祿端小心翼翼地着藥膳走進。
“殿下,太子妃已經走了,這藥膳您看……”
謝昭頭也沒擡,道:“放着吧。”
“是,”成祿放下了藥膳,又道:“殿下,太子妃讓奴婢給您帶句話,她說殿下多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勞累,不然她和其他幾位主子們便沒法安寝了。”
謝昭手上動作微微一滞,腦海中劃過沈微月帶着憤恨的眸子,心道,她怕是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沒法安寝?
少頃,他回過神來,道:“孤知道了。”
成祿躬着身子:“那奴婢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