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曲至極,當然,只有沉默的麥小絮在她眼中是善良的。“你們看麥小絮多好啊,她就不像你們這樣欺負我。”她的聲音總能讓男生好一陣的耐尋甜味。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麥小絮立在宿舍裏唯一那張破舊的矮桌前,手裏撕着方便面調料包,當錢愛愛“不嘛不嘛”的時候她臉上浮現出好笑地表情,熱水壺裏倒出來的熱水熱氣從紙杯裏騰空飄浮,玻璃窗覆上了厚厚一層白霧。

“肉麻死了。”矮桌旁床位上發出鄙視的聲音。那是個完全漂亮的女生,及腰長發随意披散、柔順的至于背後跟胸前,大大的眼睛神情分明炯炯有光——曾經有過一個男生向她告白“我從你瞳仁中看到了一個巫婆,但我甘願淪陷于她的魔掌之中”,雖然這個男生最後還是遭到拒絕,不過明顯看得出來,他最後得到了很高的人氣——唯一讓人不敢靠近她,是那長粉嫩的嘴唇在說話時幾乎看不出張合。“還以為有鬼在我們周圍呢”!錢愛愛打擊她時說。她就無奈地笑,一笑起來兩邊臉頰像綻開的花骨朵,精致得讓錢愛愛瞬間暈死。

最讓錢愛愛生氣的是——她仿佛用一副看不上自己的、高高在上的目光淪陷自己,同時也打擊着自己,并且對于回擊毫不在意,她在告訴錢愛愛:你随便出招,我會笑臉相對,直到氣死你!

“呸!”挂完電話,她朝房間最裏處啐了一口說:“就肉麻死你,我故意這樣的,目的就是麻‘屎’你這死婆娘。”

“唉~錢愛愛你真是可悲,除了張口會吐出一坨硬屎以外,閉嘴時還不忘嘔一股稀。”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這麽臭了,我說呢,原來你是我嘔出來的啊。”錢愛愛明顯不甘示弱。兩個人一言一語,口水戰瞬間拉開了精彩的帷幕。然而當那張木頭椅子發出一陣與地面摩擦聲後,麥小絮欠身站起,暖和地捧着熱呼燙手的紙杯悠悠坐到自己床沿,就像這個房間裏并沒有兩個即将要厮打起來的女生一樣,安心吃面。

錢愛愛瞪了一下——死敵謝幕光,将上半個身體從上鋪挂下來嫌棄地問道:“麥小絮同學,你還吃得下?你是豬吧,一頓不吃就餓得昏。我說怎麽從來沒見過有人追你了。”

謝幕光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欠身時扶了一下那矮桌,下一秒已經套上拖鞋飄着經過三個熟睡的女孩來到這邊,她坐在麥小絮旁邊,緊緊摟着她腰,用一副誇張的表情說:“哎呀呀!好粗好粗啊,我都抱不攏你了。”然後就撓得她差點一口面噴出來。

“別動我,吃面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們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你在吃,睡覺前看到的還是你在吃。”錢愛愛嘆了口氣:“你不怕以後嫁不出去啊?我千萬不要像你這樣,萬一腫起來了,想要細回來可就沒那麽簡單了,俗話說得好‘胖子輕松,瘦子難當’。”摸了摸平平的肚子,又一陣哀怨氣息。

謝幕光揚起臉來往上看,然後吃驚地問:“這句俗話我怎麽沒聽過?”

麥小絮吃着面,一笑:“因為你笨。”

“因為你笨……啊啊啊,小絮絮,你跟我真默契。”錢愛愛誇張地拱了拱身體,抱着麥小絮的頭狂親狂蹭,險些就從上面掉了下來。

謝幕光不怎麽聰明,智商是她唯一覺得對不起父母的地方,高中畢業能進入河大也是她三年苦讀的成果,可是如此用功的人為什麽跟錢愛愛相比——還只是半斤八兩,她無奈。每當聽到“漂亮花瓶”什麽的雜言雜語時,謝幕光的心裏尤其酸澀。

收回那張變了顏色的臉,下巴撐到懷裏的人肩上,酸不溜秋道:“沙比麥小絮。”然後眼疾手快站起來,指着面前從紙杯中擡起來的一張無辜臉、捂住耳朵,“你們是一夥的,以後你也就是我的敵人了,我不聽你說話,再見!”嗤鼻跑回自己床上捂上被子再不說話。

看得高興大笑的錢愛愛,捧起下鋪麥小絮的臉又狠狠親了一口,木馬道:“我愛死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的戰友了。”打了個哈切,“晚安戰友,I’love you!”蹭回床上,滿足地蓋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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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裏瞬間安靜下來。

走回矮櫃處,麥小絮喝完最後一口湯,輕咳一聲,無奈地說:“晚安!不過我可不想趟這趟渾水,你們繼續鬥,與我無關。”說完她皺了皺眉頭。

這時一陣電話鈴響起來,打斷了欲言又止的錢愛愛,她一陣風也似得從高處滑下來,屁跌屁跌跑到門後,從牆上拿起話筒“喂”了一聲,三秒鐘後她又扭過頭來笑得賤賤地問:“猜猜這通電話是誰的?”

謝幕光從被子中露出臉,嫌棄地斜了一眼。麥小絮一聲不響走到床沿,脫了鞋子開始洗腳。

“喂,你們竟敢無視我!”狠狠拽了一把腰間縮起來的睡衣,錢愛愛扯着大嗓子喊道:“李麗童鞋,你媽咪給你來電了。”謝幕光立刻發出小聲地狂笑。

一直熟睡的李麗上了發條似地坐起來,利落穿上棉襖跑來。麥小絮似乎也懂了,所以跟着錢愛愛和謝幕光一起笑。果然,李麗臉色大變,怒火沖天朝錢愛愛咆哮:“你怎麽不去死你應該去死的你為什麽還不去死?”

謝幕光捧着肚皮在床上打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笑個不停。

床上另兩個女生惱怒地翻了個身,然後錢愛愛就遭到李麗和另外一個連外套都沒穿的胖女孩的、她們的聯手攻擊。

電話話筒悠旋在地面上方,時不時發出碰擊地面的“噠噠”聲。

“你們瘋啦?誰的電話誰快去接啊!”笑夠了的謝幕光對三個尖聲不斷的瘋婆子做出鄙視狀,然而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直到她坐起來準備自己去聽的時候,麥小絮已經撿起了話筒:“你好!”她低音問對方:“找誰?”聽到對方說出名字後,她轉而漫無表情地喊:“張豔,你的電話。”

張豔是個南方姑娘,除了那張大大的圓臉稍有不麗外、青春痘幾乎占據了她臉頰處每寸皮膚,丹鳳的眼角微微下垂,一雙冷厲尖銳的目光。她人高馬大、體格寬闊,平時在大家面前總是沉默不語,宿舍內的人都見她三分怕,從不敢越距,并且謹慎待她。

張豔剛剛蠕了蠕身體從被窩中鑽出來,睡意朦胧地表情有些兇怒和不耐煩。謝幕光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迅速把臉藏進被子裏面,像她這樣的大美女最怕的便是同性投來的目光,于是她瞬間就睡着了。

吵鬧不休的錢愛愛和兩個女生也已經乖乖欠身讓道,張豔目光一掃,極其厭惡的走過去。“謝謝。”她禮貌而僵硬地從麥小絮手裏接過話筒:“幹嘛?”不禮貌的語氣中帶有幾分憎惡,剛說一句,她瞬間變了臉色,立刻不管不顧大吼起來,“老子過年就是不回去,你能怎麽樣?滾!”下一秒她已經挂了電話,吓得大家連氣都不敢喘一口,回頭走回自己床位,張豔驚奇地發現大家都已經躺下了。

期末考前,淩晨2點鐘,熟睡中的麥小絮被玻璃震動的聲音吵醒,她穿上拖鞋走過去看是不是可能窗戶沒關,風吹進來打動了玻璃而發出的“哐啷”聲。

然則走進一看,嵌在牆上的窗玻璃非但緊緊關閉着,還被——估計是被怕冷的錢愛愛——扳上了鎖。黑幕裏飄起一塊塊泡沫似的白雪,風從清潭西面吹來,吹破寧靜,吹散雪花,吹起地面上厚厚的一層屑沙。夜空如飄游着污漬的寬海,冷氣襲來,浮動蕩漾。麥小絮緊了緊胸前的衣襟:“下雪了。”看着遠處,她自言自語地說。

起床鈴打響,每個宿舍裏又是一陣騷動。走出宿舍樓,踩上厚雪時,錢愛愛挽着麥小絮頗有些難過的樣子:“好端端的天氣,怎麽說下雪就下雪了。小絮,你說我今年不會回不了家吧?”說着,她欲欲而紅了眼。從兩個月前就開始盼望回家的錢愛愛只覺得這場雪是天災。離不開父母的她,這半年裏簡直連日歷都不敢看,只盼望在不知不覺的快樂中度過漫長的100多天。現在好了,終于還是下雪了,照眼前大片飄零白沫的趨勢看來,不用到明天、下課就足以叫行人不便。

麥小絮根本沒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經焦躁抽泣起來,依舊緊握着她冰涼的小手放在口袋裏,視線早飄到教學樓一群男生女生堆裏,他們簇擁在一對情侶身邊,圍成一團,男生笑得忍不住,女生指着圍觀者大聲嚷嚷:“別鬧別鬧,有你們什麽事啊!”然後便羞澀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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