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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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大家煽風點火歡呼起來，有個女生說：“今天你們不乖乖實施，休想大家放你們去上課，這堂課咱大不了不去了，專門就在這兒絆住你們。”說着，這個梳馬尾的女孩哈哈大笑起來，圍觀者也跟着她越發不可收拾。

麥小絮頗有好笑地拍打口袋裏錢愛愛的手：“你看他們這是在幹嘛呢。”轉時看身邊，瞬間扼住，“你怎麽了？”措手不及擦拭愛愛的眼淚，無奈自己不會說話，安慰也是徒勞。

錢愛愛可憐兮兮地告訴她：“我想家，想我爸媽，現在下雪了，我不會回不去吧？”

她傾身向前，緊緊摟住愛愛裹得嚴實而膨脹的校服，手在她後背輕拍：“別哭別哭。”從小到大最怕人哭，別人一哭她就不知如何是好，“今天考完明天就能出發回家，這點雪擋不住你的。”仰頭看了眼天空：“何況不一定會持續下不斷啊，說不定馬上就停了呢，別哭了別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錢愛愛這麽Happy的人居然也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面！

“不哭了！”麥小絮放開懷裏漸漸收起眼淚的人，“上課了，我們快走吧。”

徘徊門前不散淡的花香.25

教室裏空調暖氣讓錢愛愛發冷發紫的臉上有了緩勁兒，很快她便和幾個女生打鬧到一起，把麥小絮一個人丢在座位上玩兒去了。嬉鬧不休的同學們從身邊穿來梭去，時不時撞得桌椅“哐哐”乍響，男生們的話題圍繞在運動、國事、驚悚片上，說到興頭上，他們還拳腳相加仿佛李小龍上身一般耍個兩下。而女生們則是安坐在座位上聊八卦、談帥哥、驚呼娛樂圈某某某和某某某又結婚或鬧緋聞了。麥小絮對娛樂圈不感冒，當然她就是想，也接觸不到，宿舍樓早上8點亮燈、晚上9點準時熄燈，誰敢帶筆記本也可以，反正壓根沒網連，你們要是早在開學前就下載了足夠看一個學期的電影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被宿舍長發現，一律愛怎麽看怎麽看，但是……這可能嗎？

謝幕光曾經就被沒收了一個粉色筆記本，為此，她一度眼挂兩行淚持續哭了兩個禮拜，那兩個禮拜中誰也不能提到“筆記本”和“宿舍長”這六個字，一提她準又大哭大悔，一狀不傷心個一整天覺得對不起祖宗十八代。

光陰似箭，白駒過隙，大學裏的日子并不像大家想象得那樣漫長，原本十分恐懼時間，後來慢慢才清晰漸懂，原來俗世間一切都不算什麽，任何你想要的都可能得到，唯有時間，它在你不知不覺沖刺奮鬥的期間慢慢消逝，一去不還。

澳洲在地球南半球，它和中國正好是相反的，天氣氣溫的差距也是十分明顯。周倩初到那裏的時候總是很懷念北京，想吃臭豆腐還要滿城市地找，有一次閑下來，她心血來潮很想玩“四角版”游戲，那個東西還是在很小的時候，大概才5年級時董飛教大家折的，那會兒他還到遭張雲星極大的鄙視，張雲星說只有調皮搗蛋的人才愛玩那種東西，後來偏偏莫語也十分熱愛這個用報紙折疊出來的鬼玩意兒，往後她就再沒聲音了，也匍匐在地上，即使不玩，也激動地默默地期望着莫語可以勝贏。

當回憶裏還不算是“曾經”，周倩心裏很沮喪；當想念變成懷念，童年流逝，如今長大成人，她居然不失那些舊味兒憧憬。

寒暑假期，她一次都沒有回國，第一學期還在電話那頭跟老頭子罵戰、哭嚎，要回家的決心仿佛誰也別想阻止，一年多後就變得黯淡無謂了，她開始習慣澳洲的一切，甚至不僅是接受，而是對那兒産生了感情。身邊行人的巧克力膚色，周圍非比尋常的氣氛，澳洲人打招呼的方式，一切一切都開始将她融入其內，她甚至在渾然不覺中以為自己本身就是個澳大利亞人。不需要分辨，因為環境會改造心境。起初她還打電話給張雲星，知道麥小絮宿舍電話號後，也往河大打過兩次，不過都因為占線巧合、種種原因讓她們徹底失聯。

張雲星在“清華”仍舊獨領風騷，各門測、考通通獨占第一，因此引來好多模範生的白眼，她在電話裏得意地告訴莫語，莫語就忍不住打擊她：“你确定你以後還想要繼續留在地球？不怕我們地球人一鼓作氣，送你一張外太空機票，跟你說Farewell。”

真逗！難道成績好也是錯？他不以為然地調侃讓她有些失意：“好啊，迷戀外太空很久了，機票呢？”只要他有種拿出來，她就敢乘上UFO，長這麽大以來，還沒遇到過害怕的事呢。兩個人也偶爾聊起“原來”的事情，只是不知怎地，那個“原來”好像離他們彼此越來越遠了，遠到他不經意想起時心口突然一陣堵塞的悶。

董飛如願（應該說是如他爹的願）進了金融學院，選了三年制，三年後畢業出來就直接跟着他爸走進金融行業。他算是他們5個人中道路最清晰的人，然而他卻說自己最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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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暑假，麥小絮在酷熱中乘上回北京的火車。當她拉着行李箱一進門，便呆住了，小可居然完全變了模樣，她迷上了“打扮”。

站在櫥鏡前雙手撐腰，展現着自己起伏明顯的身材，她得意洋洋地問：“姐，我漂亮嗎？”不斷扭擺着身體，變換姿勢，“這件黃色大衣是去年我過生日的時候，莫叔叔送我的生日禮物。這兩年你和莫語哥哥都不在家，我好孤單的，不過你們不在也有好處，這樣莫叔叔和媽媽就只對我一個人好了。”她天真的單純一如既往。珍貴的無邪啊，只希望永遠伴随這個可憐的女孩。說着，她由憂變喜，嘟着嘴唇前進兩步，捧起臨窗而立的姐姐的手。

麥小絮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指頭摩搓，笑着，笑這個傻妹妹居然也長大了，身着熒黃色大衣，她看起來這麽好看，圓圓的臉上沒有一點斑痕，漆黑的發絲因為保養得好所以整齊垂直在後腰，大大的眼睛也變成了雙眼皮，只有那娃娃音還是一點沒變化，可當配上可愛的五官，這樣融合。

一個人在外，她也試着獨自出去走走，可奇的是，媽媽對她大手大腳花錢的行為竟然一點不介意，還說“只要你好好念書，我再苦再累也值”，雖是如此，但她也懂事了不少，有時大手過後便開始澀澀後悔，媽媽在外面風吹日曬擺攤賺錢，自己卻花得如此闊暢，簡直好慚愧。默默低下了頭，這幾年母親的幸苦她不是沒想過，只是不知道會是這樣。每月的生活費，她一刻不怠慢，一分不吝啬地給她按時打到卡裏。“大一”下學期她打電話回來說要買手機，

她沒同意，

當即咬牙恨她，覺得是要通通留給小可，所以才連一只最普通的手機都不肯給她買。

幾個月後，她在收到生活費的同時，發現卡裏多了一筆5千塊的巨款，5千塊對當時的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一筆錢了，活到19歲還是第一次看到，也不敢花，悻悻然打電話回家問她情況。

她說：“是給你買手機的。既然你要買，那就買一個好點的，別還沒用就壞，再買也是錢。”本來還因為上次的“申請遭拒”而感到不愉快，正要沒好氣的表示“沒事別多打錢來”秋紅福的甕聲細語瞬間叫她戛然而止，頭腦開始不受控制地慣性連想，直到那句“我媽媽沒錢”浮現在腦海最上層時，她徹底一根筋了，是什麽讓自己變了性子？原來的麥小絮，不是只會被欺負的灰姑娘嗎？她是在什麽時候變成了殺死美人魚的巫婆的？

“大二”寒假，她仍是折回唯一的去處——北京老巷。

距初一還有10天的時候，秋紅福打包了各式各樣的北京特産和款式新穎的一些衣褲鞋襪讓麥小絮回一趟煤炭村，送去給常年電話聯系的吳嬸嬸。

10幾年沒見到吳嬸嬸了，還記得，當年總覺得世界上只有吳嬸嬸是疼愛自己的，臨走時還握着她的小手哭哭啼啼念道：“小絮啊，到了外婆家別給你媽添亂，知道嗎？要聽話懂事，幫着照顧小可。你妹妹先天有殘缺，你這個做姐姐的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嫌棄她，照顧她就當是你的責任了，因為她是你媽的命根子，你把她照顧好，就等于照顧好了你媽。”

“嬸嬸以前送給你的布蛐蛐還在嗎？”她似高興似難過的樣子，長篇大論念下來有兩個多小時，早上起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念叨了，“到了咱‘首都’別忘了想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