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沒完沒了了。”
她順勢看過去,發現它還在,果真開着花。
14年前,當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它就伫立此地,只不過比如今枝細,比如今矮小……
“嚯!這花真香!”
恍惚間,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花樹下,踮起腳,夠着一株淡黃臘梅放在鼻尖頻頻吸氣,還忍不住地驚呼:“我從來沒聞過這麽香的花,麥小絮,這是你家的樹嗎?”說着,他瞥眼之際已經看到不遠處聳立的……
“那個就是老房子?”眉目猙獰,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從樹下向右,轉移視線,麥小絮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間似乎矮了好多截的破房子淨立在面前:“哦……!”她慌了張,莫名其妙而猝不及防,心頭只是狂野的亂。
過了幾秒,他似乎認栽地說:“那就進去吧。”擡手提了提肩上的包,滿臉郁悶跨出菜園,朝家的方向走去。倒不是他嬌生慣養,實在是眼前這一幕不在他事先所設想的範圍之內,可是看她似乎比自己還失落的樣子,他知道,這間房子對她來說有着獨特的記憶。
沉默半晌,莫語終于又冷得牙齒打顫,“還傻站在那裏幹嗎?快來開門啊。”
“……等下,”他似乎擔心着什麽,“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有鑰匙吧?”
行李箱滾輪在地上發出一陣嘈雜聲,她向前走去,将視線從門上轉至到他身上,黑暗裏笑得及燦爛,臉上近似無辜的表情讓他一拍腦門差點就撞死在那顆臘梅樹下,許久,“騙你的啦!怎麽可能沒有鑰匙,你真當我傻啊?”反手從斜跨在身的書包裏,掏出來一串丁玲當啷響不停的東西,揚手抛去:“真是杞人憂天!給你,開門吧。”
看她一臉得意,他冷笑,然後轉過身去用鑰匙捅了半天、才将那扇破門給打開,期間麥小絮怪他笨手笨腳,他就手一攤:“那你來?”
就是知道自己開不動才把鑰匙給他的,算了算了,還是閉嘴好了,于是裝模作樣的別開視線,再也不敢埋怨。
野風伴着“吱呀”一聲,房子裏陳舊的灰塵撲面而來,莫語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掃着面前的飛灰,戰戰兢兢邁進一只腳,轉而又回身,看着緊跟期後的她。本想讓她走前面,自己随後,天曉得她死活不肯,非要躲在後面。“燈在哪裏?”空落落的房子裏,他問。
“你這覺得10幾年沒人管的房子,燈還會亮嗎?”
好吧,誰叫自己非要主動跟來的呢?無奈又摸出手機,屏幕燈光亮起的瞬間,他終于看清楚。粉刷牆因為多年沒人打理,已經變成黑、黃、白三色相夾的混搭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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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秋紅福就沒想過還有回來的這天,所以當時敞開着大門,讓鄰居将能用的家具通通拿回自己家去用,現在小小的空間裏空蕩蕩,除了空中布滿的蜘蛛網以外,最多的就只有灰塵。
她還站在門口,左手摳着門框、右手緊緊抓着書包帶子,兩只灰色鞋子在莫語手機的電筒燈光下蠕蠕縮縮、進退兩難。
“咳咳……”他用手去抓蛛網。回身照看她,一片珍貴的燈光在徐徐中,又重新打移到她視線之內。
什麽都沒的漏風房子裏莫語一動不動的站着,內心鬥陣了好久,最後又不得不看向她,遲疑了幾秒後,他從身上卸下書包,兩步跨到她面前,問:“看什麽呢?”刻意跟着視線,“難道有老鼠?不會吧,我最怕老鼠了!”足足比她高出很多的人頓時跳到她身後,只留一張用心良苦的臉在她耳際呼呼喘息。
又刮風了,天更黑下來,那顆臘梅在黑暗中迎風澀澀,天空閃耀着無數星星點點:“明天應該會是晴天,到時我帶你到處逛逛,不是說第一次下鄉嗎?”她仰臉看身後的人,“不過……我小時候除了有一群好朋友以外,老鼠也是我的玩伴你知道嗎。所以今晚要是聽到‘吱吱’聲,不許大喊大叫。”說着掙開還在肩上的手,一邊進屋,一邊好笑的頻頻回頭。
莫語咬牙暗暗詛咒自己,自以為是,就該被老鼠咬,誰讓自己什麽都不多,偏偏“多心眼”呢!沉默片刻,随其在後,進屋關緊了門。
等将炕清理幹淨後,她從行李箱中揪出來兩床被子,鋪置炕中,另一床丢給至始至終都在靜靜觀看的人……片刻後,薄膜老窗裏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
“……你自己說的,睡地上也沒關系。”
“那你也不能只給我一床被子吧,墊子呢?”
“少爺,您看看奴家這裏能有墊子嗎?您要想睡墊子就連夜趕回自己家去,肯定是要幾床就幾床,要墊多高有多高。”
“咿咻!你……!算了算了,不跟你扯。”
“拿去,睡吧睡吧。……诶,不是,你上來幹嘛,下去,趕緊下去你。”
“地上多冷,你忍心看我這麽年輕就活活被凍死?”
“來之前可是說好的,這裏只有炕,你得睡地上,你自己也答應了的,怎麽耍賴皮你。”
“別吵!困了。”
“你給我下去。”擡腳踹,就不信還有這麽無賴的人。
靠!這潑婦,下腳這麽狠,平時真能裝,“腰……腰,我的腰,嘶……要斷了。”迎上來這一腳踹得他夠嗆,當即漲紅了臉。
然而在他剛一蹙眉的時候,她就後悔了,今天也着實委屈了他,可是睡一起……不可能。
“對,……對不起!”她正遲遲伸手去扶他,誰知他會反扳一手,将她整個身體壓制土炕,牢牢鉗住。最後眼看那張好看的臉越來越低,越來越近,她本能的擡腳一踹:“變态!”
他側身一閃,輕易躲開,瞬間用力将她下半身也固定起來。是!他就是變态,要不然,這一年裏他怎麽會無時無刻灼心炙肺,只為了能離她近一點,只要一點點都好。“麥小絮,別光會說別人,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将自己的半個身體全力壓在她身上,滾燙的鼻息像是火焰一般,從北京一路跟來,他敢發誓,絕沒有非分之想,絕對是清清白白的思想、幹幹淨淨的原因。直到她剛剛罵他是“變态”,那時,他臉紅心跳了。
其實當一個變态,遠比當君子要來得輕松:“既然你都說我是變态了,那我還裝個屁啊。”一股滾燙的氣體在身體裏來回沖擊,剛壓低臉,她就大罵起來:“不要臉!死變态!你這個畜生不如肮髒可恥的臭流氓,趕快放開我!”
“哇,原來你也可以這麽撒潑,我以前怎麽不知道?”說着整個臉直線底下去,滾燙的唇重重壓在那張忽張忽閉的嘴上。麥小絮頭腦裏頓時轟然炸開,好像整個身體被電擊般驚心動魄。而他,早迷離不清,沉醉其中。
一個吻,只是一個吻,一個吻而已,他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沉下去,然而這個吻太美好了,他早不受自控,即使是萬丈深淵,也已經在所不惜。
發出要命的窒息低吟,她趁機騰出一只手,頂在他胸前用力一推:“你給我滾開!”這回使出了全身力氣才得以将他整個人甩了下去。蠟火的微光中閃爍,她坐在炕上抱着漆蓋,用褲腿用力擦嘴,他剛剛壓着自己的動作,想想就覺得窘得要死。
“你去死。”盛怒之下,爬起來重重一腳踢在他胸口,風從漏空的窗外吹進來,他只擡手捂了一下,然後就滿不在乎地爬過來,半蹲半跪在她面前:“對不起,我……”努力想解釋,然而說什麽呢?難道說自己剛剛鬼迷心竅了?還是說,我是真的喜歡你?
“滾下去!”麥小絮再次發號施令,這回他終于臉頰通紅,“騰”的迅速爬了下來。
她翻身其內,再也一動不動,他就借着打鋪的樣子,偷偷瞄背影裏面看不到的表情,心想,這下好了,真生氣了。
半夜裏,他冷得全身上下直發抖,水泥地裏飕飕冒出的涼氣先是襲擊後背,直至全身縮成一團,還是抵不住那兇猛的陣陣寒。
“……麥小絮。”第一聲,沒聽到回答。
“……麥大姐。”他又喊。
“麥……”還沒說完,腮邊一陣牙顫,吓得他更緊了緊骨骼。
這麽狠心的人,打着燈籠滿世界找,估計都不見其二,可他這個時候實在怒不起來,只得又輕輕喚道:“麥大媽……我冷!”聲音似快哭出來。
……
過了半晌,他幾乎妥協認命了,炕上驚呼的人發出一聲“嗯”?然後欠身坐起來,看了看手機,又重新躺下:“別吵行不行?才3點啊!”
“不是……!”她真的躺下又睡了,氣得他五髒六腑劇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進了不幹淨的東西,加上一